记忆里的五光十色--冬·虫·夏·草

Part Three——《记忆里的五光十色》 （赫海， 【续】 《转身一光年》 ） 写在前面： 补给兔子的生贺，我却写的是悲文。 很抱歉。 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容易为情绪所左右。 开心的时候，也许可以抽到睡觉都在笑。 难过的时候，一个人对着一杯水，也能哭的说不出话来…… 兔子，生日快乐。还有，对不起，你明明说了不可以是虐文悲文的…… ------------------------------------------------------------------------------------------------------------李东海时常会坐在下班的小面包车上， 望着窗外远方那一轮红艳艳的太阳， 莫明地恍惚 着。 一车的欢声笑语，李东海总是无法适应，无法融入。 每每笑着道了别，在下了车后，对着车流，他却无所适从…… 并不是刻意地要去计算日子。但，存在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上的时间，总是会提醒他，离 那一天，又远了一日。 日子这样一天一天过着。 一个人的行走。一个人的起居。一个人的记忆。 电话不再响过。短信也不再有过。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李赫在，就这样子，从他的手中飞走了…… 噢不，应该说，是被他自己扯断了线，放走了。 硬生生的。 离开了李赫在之后的生活，曾经空白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李东海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虽然他也明白，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真的离了你我就活不下去那样的矫情。地球照样 转， 生活照样过。 但就像是突然之间让一个习惯忙碌的人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静坐一小时那 样，会全身骚痒如虫，坐立难安。 于是李东海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才让自己习惯， 打开电脑上线的时候不再第一时间就去 看那一个头像是灰是暗； 打开个人小窝的时候， 不再下一步就是转去那一个背景深蓝总是放 着女声轻吟音乐的小窝……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好巧不巧的事，在你不需要或者已经把它遗忘的时候，才 姗姗来迟。 李东海坐在下班的车上，接到了驾校的电话。让他周末去练习倒库。 挂了电话之后的李东海，有些愣神。 曾经是为了方便周末的时候自己开车去见李赫在才报考的驾照。 文试通过之后， 驾校方 面一直没有音信， 和赫在分开之后， 他便渐渐淡忘。 不想， 时隔大半年， 驾校居然来了电话…… 李东海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末了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重不轻不浓不淡，却丝丝厘厘。 倒库，比相像中的简单。

李东海学的快，练习结束之时，师傅很满意地说，下个月初你来考试吧。 李东海笑笑。 出了训练场的他，突然间不想回家。 于是一个人，拎着包，踢踢踏踏地，在城市里穿梭。 入春之后的天气，时好时坏，或阴或晴，间有大雾。 自小长大

的城市，在他离家那些年里，变化了许多。 有一些街巷，已在城市改造之后，变的面目全非。 李东海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瞎走瞎逛为的是什么。 也许，就是想怀念一些过往，寻找一些属于记忆的颜色而已。 他其实是一个很恋旧的人。 小时候搬家时，会偷偷地跑回旧家，扒在窗户沿上望着里面空荡荡的房间大哭。 曾经喜欢过的笔，用到没水写不出字了，还是留着。 宿舍里养的小兔子死了，伤心了一晚之后，把它埋在了操场边的小道上，连同他戴了许 久的十字架。并且之后的每一年清明，都会去那里看它。 李赫在送的东西， 他从来舍不得扔。 哪怕是一张爬满他歪歪扭扭蝌蚪一般奇丑无比的线 团字的小纸条，李东海，也用一个漂亮的纸盒子，悉数装着，小心地存放起来…… 即使分开了，我依旧爱着你。 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变的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让我抑郁。 傍晚的夕阳，沉沉地，红的好看。 李东海依稀记得， 《天是红河岸》里，夕梨骑着马，停在悬崖上，望着那一轮将沉未沉 的夕阳，一眼的哀伤…… 他不知道，微仰着头，站立在街道旁，紧盯着落日的自己，脸上是何表情。 只是盯着的夕阳，在那一瞬，真的幻化出千种万种的幻影迷景，充满魅惑。 而所有的幻影，轮廓始终都是那个人，那一个，他心里刻着的烙着的，挖不掉铲不平的 李赫在。 传说，黄昏前的 5-7 点，是一个被诅咒的时间，叫作逢魔时刻。 在这个时间里，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出现在天空中。 单独行走在路上的人，会被迷惑而失去灵魂。 李赫在， 你是不是因为曾经这样盯过落日， 被余辉里飘荡的邪魅迷惑了失去灵魂， 所以， 才离开了我的？…… ……还是，是我先丢掉了我的灵魂，才失去了你？…… 大约是太久没有运动，连步行都成了一项体力活。 李东海靠在路边的大树下，揉着腿，发觉肚子似乎是有些饿了。 抬眼一看四周，发现自己逛着逛着，居然走到了旧城区。 旧城里的古街道就是有这样一点好处，四处都是小吃。 于是，回忆突然间明亮起来。 他爱着的小吃。他爱着的人。他爱着的画面…… 走过第一家，豆花店。 曾经的曾经，他拉着李赫在坐在自己母校后门的一家小店里，大声地叫着： “老板，来 两份豆花，不要腌萝卜，香菜多放些，放辣一些”……吃的时候看着赫在因为辣而满脸通红

额头上渗出微微的细汗，开心地递上纸巾，得意地替他擦汗，说： “怎样，好吃吧？”…… 走过第二家，四果汤。 似是同一个夏天， 他拽着赫在站在路边摊， 看着纱网里那一盘盘花花绿绿的水果豆子珍 珠流口水。傻傻的赫在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

想吃，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发现李东海差不多 是把每样都点了一遍，问： “不是四果么？怎么你点这么多啊？” 李东海白了他一眼， “谁说四果汤就只能放四样啊？”…… 走过第三家，卤面店。 还记得李赫在被李东海从床上挖起来时那张臭脸， 在吃到卤面时立刻就变了个样儿。 前 一刻叨念着 “什么店要一大早排队的， 我不吃了多睡会儿不行么” 的人， 下一秒就变成了 “啊 啊啊，这个面好吃！ ” 走过第四家，三角饼店。 两个人拎着一大袋子边走边吃，丝毫不顾忌路人的眼光。张扬而放肆着。 鱿鱼味、牛肉味、虾仁味、芋头味、鸡蛋味…… 那么多那么多的口味……全都下了李赫在的肚子…… 走过第五家，蚵仔煎。 看了《转角遇到爱》之后，李赫在就一直怨念着蚵仔煎。 拗不过他， 李东海只好带着他穿越了大半个城市， 找到那家传说中做的最好的蚵仔煎店。 当时的李赫在，看到端上来的蚵仔煎，眉毛胡子皱一块，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东西，十 分不满意地说： “这什么呀这是，黄黄澄澄的，还焦了……” 李东海当即一巴掌拍他头上： “你丫的不吃就给老子闭嘴！下回表叫老子带你大老远的 找吃的！这哪是焦了？哪儿焦了？你看清楚！这样脆脆的才好吃！ ”…… …… 捂着胸口蹲下来，李东海心揪得难受。 李赫在， 你看， 就是在这个你没出现过几次的城市里， 我还有那么多， 那么多的回忆里， 是你。 李赫在， 你看， 那些远的近的直的弯的， 我们一起牵手走过的路， 就算和记忆里不同了， 却仍有当初的轮廓…… 李赫在，你看，那些甜的咸的酸的辣的，我们一起尝过的小吃，就算价格变了，味道还 是和从前一样…… 李赫在，你看，那些明的暗的阴的晴的，我们一起拥有的时光，就算已经远离，天空却 还如从前一般明艳着…… 李赫在，我如此努力地在生活的各个角落里，寻找所有你留下的记忆碎片，为什么你看 不见？ 那些明明应该是色彩分明的，五光十色的回忆…… 你把它们，丢在了哪里？ ……是了，我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 分开后，我们也不再是朋友…… ……只是，好像你也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 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哪怕不是恋人…… 原来回忆，只能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