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成因:经济对自然现象的加持

雾霾是中国人注定遭遇的烦心事

北方还没进入供暖季，京津冀已经陷入雾霾中。北京市长说，2014年他代表北京和中央签署责任状时，中央领导说2017年不能实现空气治理就提头来见。玩笑话的背后，是雾霾的严重危害。

每年的冬天和春天，雾霾逼着人们窝在家里，造就了一大批段子手。今年最新的段子来自老黄历。说当年钱钟书有三个地方可去，剑桥，港大和北京，剑桥糟糕的空气不适合有肺病的女儿，而香港不适合做学问，北京空气好，学术氛围浓，他选择了北京；无独有偶，林徽因有肺病，考虑再三，梁思成决定离开空气差的英国 ，回到处于郊区的清华，那里空气好。

任北京怎么抬高门槛，底层人士依然选择在这里挣扎；而一场雾霾，让优越的中产和富裕之家见异思迁。去年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已把大气污染认定为致癌物，严格地讲，大气颗粒物，也就是所谓的PM2.5，是一种确认的人类致癌物。中国首个评估PM2.5长期暴露对公众健康所产生影响的研究报告出炉，报告指出，大气PM2.5污染导致全国31座省会城市或直辖市中25.7万人超额死亡，超额死亡率平均接近1‰。而在超额死亡的病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肺癌。

四大少谈论雾霾的第一篇：雾霾的成因。下一篇谈治理；最后一篇谈预防，也就是口罩和空气净化器。

壹

雾霾是自然现象

不少人将冬天雾霾严重的原因归结为北方供暖。理由很简单，跟夏天没有雾霾时对比，冬天只多了燃煤供暖这一个变量，罪魁不是它还能有谁？

这个观点，有对有错！对的是，燃煤确实是造成雾霾的主要原因，错的是，供暖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主要原因是累积过重的排放和冬天逆温层现象。

先说雾霾是什么。简单理解，当空气中大量的灰尘、硫酸、硝酸等颗粒物（霾）和近地面空气中的微小水滴或冰晶（雾）相遇结合，突破了霾流动性差的特点，霾在雾的提携下可以快速扩散。就像一个小石头放进一个气球里，可以跟着气球在风向作用下到处飘去。

雾霾的概念里有三个重要因素：一是要有大量的悬浮颗粒物，二是空气要有一定的湿度确保雾的存在，三是要有风（扩散）或者没有风（聚集）。

悬浮颗粒物简单分两大类，一类是大自然自己产生的一次颗粒物，比如，螨虫，细菌，病毒，粉尘（火山爆发，自然反应）等；另一类是人类活动产生的，比如燃煤、化工、冶金、建筑、尾气等的粉尘综合体。比如，含硫的燃煤在燃烧氧化过程中，硫元素被烧成气体排放至空气中，经过和其它元素的合体或者演变，成为硫酸烟雾或硫酸盐。人类活动导致空气中的悬浮颗粒物指数级增长。

一旦到了冬天，逆温层现象就像个婚介中心，一下把悬浮颗粒物和低温水汽拉在一起，引发雾霾大爆发。

有人问，冬天不是很干燥吗，尤其是北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低温水汽？老司机都知道，冬天你一坐进汽车，关上窗户，不一会前挡玻璃就被水雾糊满。那么，冬天地面散热快，气温下降显著，在早晨气温降至最低时，空气中的水汽就容易达到饱和，凝结成小水滴，小水滴越积越多而形成雾。而逆温现象的产生，是因为，在底层大气，大气温度随着高度增加而下降，每上升100米，温度降低0.6摄氏度左右。也就是说，在数千米以下，一般是低层大气温度高、密度小，高层大气温度低、密度大。这种大气结构容易发生上下对流运动，可将近地面层的污染物向高空和远距离输送、扩散，从而使地面上空污染程度减轻。在某些天气条件下，地面上空的大气结构会出现气温随高度增加而升高的反常现象，称为“逆温”，发生逆温现象的大气层称为“逆温层”。它像一层厚厚的被子罩在上空，上下层空气减少了流动，近地面层大气污染物“无路可走”，只好原地不动，越积越多，空气污染就越来越重。

大自然本来有自洁功能，可以将空气中的颗粒物通过自然化学反应分解，或者沉降到地表，比如今天的泥土，就是当年的火山灰和地球尘埃累积而成。但是，当空气中的颗粒物太多，大自然的自洁能力就下降。就像河流，改革开放前的生活废水都是直接排入河流，但因为量少，河流可以保证在一定的距离里自洁，但是当排放量遽增，且水量不够，大坝又多，河水就慢慢变浑浊，成了死水，水中各种生物死去，沙子被挖光盖房，又进一步导致自洁能力下降，恶性循环。

贰

雾霾的背后是政治和经济

人类活动是城市颗粒物的主要来源。比如燃煤，工业排放，机动车，扬尘，，，，，，，街头烧烤，家里炒菜油烟，装修涂料。大头是燃煤和工业排放！上世纪初至中业，欧美各国空气质量远比中国差，就是因为当初的工业化国家主要通过燃煤获取能量，而1960年代之后，石油、核电等新能源成为这些国家的主要能源。欧美国家花大力气对产油国打压，核心就在于对石油资源的争夺和控制。于是，发达国家烧油，欠发达国家烧煤。

四大少制表：主要经济体能源结构

全球主要国家能源消耗结构，全球原煤的50%是中国用掉。20世纪50年代，随着廉价石油的开发，欧美各国开始放弃原煤采用石油。美国消耗掉了全球原油的19.8%和天然气的22.6%。

这里做个简单计算。中国人口占全球人口的18%，消耗的能源占全球的23%，但是中国对外出口额占全世界的12%，简单对比（当然不够严谨，也不属同类项），也许可以得出结论：占地球18%的中国人自身之只消耗了全球资源的11%。正是中国人承受了煤炭的大量坏处，才支撑了美国等国家清洁干净的家园。中国就像刚进城的民工，脏活累活都干了，可以不干吗？想想改革开放前的日子，估计没人愿意回到从前。

中国使用的能源68%从煤炭获得，主要用于火电厂发电。

燃煤排放的污染物远高于燃油，中国每增加原油使用量1个百分点，就可以减少使用至少3个百分点的原煤。

问题是，中国可以搞到那么多原油吗？如果像法国一样大力开发核电资源，选址的城市居民同意吗？

经济发展和环境之间，就像跷跷板的两端，一开始很难平衡。好比四大少老家，一个6线县城，所有人都在骂政府盲目搞房地产，结果最近几块地流拍，政府发工资有压力，在一个依靠行政指挥运转的社会，如果政府工作人员的工资都不能保证，工作效率和积极性又从何而来，这个地方还有好吗？这就两难选择。

如果中国可以拜托全球民工的身份，那么，中国靠什么在全球贸易赚钱？世界范围谁能接盘民工的岗位？印度吗？都是问题，绝对没有骂政府骂领导那么简单。

唯一能做的是，如果你已经不需要再靠命换钱，那就在冬天远离京津冀。如果不行，那就买个好的口罩和空气净化器（第三篇会有详细分析）。

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