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一首歌给自己听
唱一首歌给自己听
作者:卡 卡
来源:《课外阅读》2008年第02期
一
报纸上经常刊登各地形形色色的成人仪式。看着自己始终无法摆脱的稚嫩光环,我很沮丧。年轻真好。一件纯棉T恤配上一件宽松的牛仔就可以构成一种青春靓丽。
一个我无比厌恶的作者写过一句让我无比欣喜的话:“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我看到那些飞鸟寂寞地划过天空。这些年,我的确也曾明媚过,也曾忧伤过。
我也像大多数高中生一样有过左右手的选择——一种难以割合的爱。我可以每次都拿全年级最高的化学分数,可是物理成绩始终在及格线上徘徊。
我哭,在一片迷茫中不知所措。当我在志愿书上签下“文”的时候,我的右手狠狠地疼给我看。
我把所有的化学竞赛辅导书全都送给了以前那些朋友们,独自一人,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以前的教室。
在楼梯口碰到了班主任,她说:“这样也好,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写那些华丽的文字了。”我抬头看到一脸的诡异。我猜不透隐藏在这些话后面的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愫。讽刺?抑或是真诚。
只是,我从中学会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放弃。当一个孩子知道一枚水晶比一颗玻璃球更值钱的时候,他就无可奈何地长大了。就像当年,在未来与梦想的抉择中,我开始变得现实。那一年,我16岁。在书包的最底层压着我化学竞赛一等奖的证书。
二
每次看到诸如“对于你生命中的山盟与海誓,我都只是路过”这样荒芜的句子,我的心就开始痉挛。
记得,收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给一个关系很好的编辑发短信:“姐姐,我进棺材了。”编辑说:“考上了省重点可不要自大啊!三年后,一定要考到姐姐这里来,这里有你想要的繁花似锦,还有你心仪的新闻系。”
在我课桌的右下角贴着一张复旦大学的照片。在每一个深夜,给我一种坚持的信仰,让我可以抱着数学参考书一直做到日月无光。
早上起来,依旧穿着校服,乖巧地游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失去了我笔下的狂傲不驯。 直到晚上——这才是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深夜写稿子的习惯。每完成一段文字,我都会习惯性地摊开掌心,在昏暗的灯光下,看那些蔓延的沟与回——那些放射的纹理。许多人说那是宿命的谜团。读懂它,一切就皆在掌握之中了。所以,我很认真地去读,一遍又一遍,却依旧找不到答案。我的数学成绩什么时候可以突破130分!
我尽力了。我桌洞里躺着大片大片的草稿纸。那些认真的演算,那些虔诚的字体,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刺得我双眼酸痛——我也曾经是如此地努力过。
最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很多很多孤独行走的钟,一直在提醒我,时间在老去。醒来后的白天,因为那个梦,我总是喜欢站在教学楼的最高层,俯视校园,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校园里人来人往,就如一首一首的青春之歌,在各自的弦上飞扬。是一首歌,就一定会有结束符。我们的歌唱完以后,又会有一群懵懂的少年到这里来唱他们自己的歌。
一个朋友曾对我深刻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当我第12次到邮局去取杂志的时候,日历就被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天,我跟妈妈说,我这一年什么东西都不写了。一种欣慰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让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吧。站在17岁的中央,我已做好准备,唱一首动人的歌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