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思想的体现--谈明清时期的秋审制度

慎刑思想的体现

——谈明清时期的秋审制度

Ｏ陈晓光

【摘要】

秋审是一种产生于明、发展于清的独特的司法审判制度，是于每年秋后在京师集中审理各地送呈

的死缓案件。这一制度的执行过程是由地方到中央、最后到皇帝。程序清楚、严谨，有效的降低了司法失误。是儒家慎刑思想的具体体现。

。

关键词秋审司法审判刑部清律

秋审是明清时期一项由皇帝亲自参与并最后决断的、集中审理死刑案件的每年一度的重大审判活动。作为一种最高级别的死刑复议制度，秋审面对全国，牵及九卿，关系到一年之中除重大案件处以“斩立决”或“绞立决”的案犯以外的所有“拟死”案犯的

同巡抚、布、按等官，面加详审，列疏明开情真应决、应缓、并可矜怿者，分别三项，于霜降前，奏请定夺。命永著为例之例，载于《大清会典事例》：“其个省秋

审，务依地方远近，

先将奉旨秋决重犯，各该巡按

会通该抚会同该抚及布按二司等官，照在京事例详审，将情实应决、应缓并有可矜可疑者各案，分别开

列，均定期于霜降前具奏，候旨定夺。”

由上述史料可知，顺治年间之秋审系五年一次。顺治年问各省均有巡按；权力极大，会审案件时，

生命，也关系到上届秋审缓决的在押死囚的命运。秋审是一种独特的司法审判制度，它是中国儒家慎刑

思想在司法审判制度上的具体体现。

一、秋审的由来与发展

秋审系明清两代的就各省斩、绞监候案件，每年加以复核之制度。这是由慎重决囚起见而逐渐发展的慎刑制度。

明初，死罪原无监候、立决之别，明弘治十年（１４９７）始区分二者。但明代并没有明确的秋审概念。顺治初定律，“乃于各条内分晰注明，凡律不注不

均由巡领衔具题。顺治十七裁撤巡按后，各省秋审遂

由巡抚照例举行。

康熙十二年（１６７３年）以后，秋审制度渐与朝审

制度类似，均须经九卿复核。康熙十二年十一月初一

日，上谕刑部；“各省秋审本内止有节略，观览未能明晰。……以后各省秋审应令在京朝审例，预期造册进

言立决者，皆斩监候”。死罪案件自有斩、绞监候名目

后，秋审制度遂渐次发展。

程，亦著九卿，科道会同复核，奏请定夺。”

秋审为清代重要司法审判制度，顺治、康熙及雍

正三朝渐次发展，制度渐立：乾隆以后，乃成定制。惟

清代之言秋审，始于顺治元年（１６４４年）。是年，“刑部侍郎党崇雅奏言：‘旧制，凡刑狱重犯，自大逆大盗，决不待时外，余俱监候处决。在京有热审朝审之例，每至霜降后方请旨之后请旨处决”。清代之恢

复秋审制度，始于顺治十年。顺治十年八月二十一日，“刑部题朝审事宜日期，于霜降后十日举行。将情实、矜疑、有词各犯，分为三项，各具一本请旨。奉有御笔勾除者方行处决。在外则刑部督抚会同三司，查

清律中并无有关秋审之律文，有关秋审制度之规定均附于《大清律》第４１１条（有司决囚等第）之中。

二、秋审程序（一）各省秋审

清代秋审分各省及中央两阶段进行。各省秋审有可分为两审。以司道为第一审，以督抚司道为第二

审。第一审及第二审之审判事务均由按察司（司）负

责办理。《大清律》第４１１条（有司决囚等第）附例规定：“各省每年秋审，司核办招册，务须先期定稿，陆续移咨在省司道，会同虚衷商榷，联衔具详，督抚复核定拟，至期，会审司道等官，俱赴督抚衙门办理。”（康熙三十年定例）

各省秋审时，原则上应将秋审人犯解送省城，由

应决囚犯，酌量行刑。其余仍斩监候奏闻。直隶地方，

则刑部差司官二员，前往会同督抚会同三司，查应决囚犯，酌量行刑。其所述情形与秋审无异，故以顺治十年为清代恢复秋审制度之始。后至顺治十五年（１６５８），秋审制度已趋完备。顺治十五年十月初六日，“刑部等衙门遵旨会议，各省秋决重犯，该巡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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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２００６年第１期（总第９８期）

督抚司道会勘后，定拟具题。惟缓决人犯，二次秋审

即不复解送。此之解犯，谓之解勘。

各省秋审事宜系由按察司主持，但各省督抚系

详。初看蓝笔句改，覆看用紫，轮递至秋审处坐办。律例馆提调，墨书粘签，一一详加斟酌，而后呈堂核阅。”其所述定拟看语程序应系清末秋审之实况。

刑部定拟各省秋审案件看语系依各省案定拟，

按察司上司，故各省秋审仍由督抚负其全责。会审之时，司道等官不敢置一辞。雍正十三年（１７３５年）雍正帝曾加以指斥：“朕闻外省会审之时，不论案件多

寡，悉于一天定议，均听督抚主张，司道守令，不敢

并不等待各省秋审题本之到部。“刑部俟定限五月中旬以前，各省后尾到齐，查阅外勘与部拟不符者，别列一册。始则司议，提调、坐办主之。继则堂议，六堂

主之，司议各员与焉。”又乾隆二十六年（１７６１年）议准：“刑部历年办理秋审，先将各犯原案，摘叙情节，刊刻招册，俟督抚本揭到日，加入看语，分别办理，缮置，究其实督抚亦未必了然，不过凭幕宾节，贴于册

上，徒饰观瞻而已。”

各省秋审完结后，督抚应分别新事、旧事具题，

新事应备叙案由，确加看语，旧事则仅须摘叙简明略节。《大清律》第４１１条（有司决囚等第）附例规定：“各省秋审本揭，如系新事初次人秋审者，照旧备叙案由，确加看语，以凭会核；其旧事缓决人犯，摘叙简明略节，依次汇为一本具题，俱不必叙人问供，以为

繁冗。”（乾隆三十年定例）

各省秋审，督抚除以题本汇题之外，还应缮造黄

部议准，黄册情节繁多，一时以遽毕其缮造，止拟情

实、缓决、矜疑三项，缮本具题。”

《大清律》第４１ｌ条（有司决囚等第）附例规定：

“秋审时，督抚将重犯，审拟情实、缓决、可矜具题，限五月内到部。”依本附例所示，秋审案件处理类别只

留养承祀一种，总共四种。而（秋谳志略）则将留养承

（二）

中央留审

各省秋审题本具题后，照例奉旨：三法司知道。

（１７３５年），刑部设立总办秋审处，办理秋审业务。在阅，再送九卿会审于会题。俟皇帝裁决后，再行办

１．刑部定拟看语

中央秋审系以九卿会审方式进行，九卿会审之万　

方数据２．九卿会审与会题

刑部定拟看语后，应将秋审案件刊刷招册，分送

清代以秋谳大典为重要典章制度，但因参与秋秋审过后，刑部邻衔，会同全体参与秋审官员具

３．皇帝裁决

清代诸帝均极重视秋审，乾隆帝即日；“秋审为

九卿会审各省斩、绞监候案件后应肯题奏闻，皇篇兼搿慕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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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具题。”

九卿、詹事、科道进行九卿会议。《大清律》第４１１条（有司决囚等第）附例规定：“刑部将原案及法司看

语，并督抚看语，刊刷招册，送九卿、詹事、科道各一

册奏报。黄册是黄绫封面的册子。清以黄为正色。清

册，八月内在金水桥西，会同详核情实、缓决、可矜，分拟具题，请旨定夺。”依本条例规定，仅九卿、詹事、科道得参与秋审，但实际上，内阁大学士也参与会

审。至光绪年间、，“三品官司衙门则与会审”。参与秋审之官员大为增加。

审官员人数众多，与审官员多数随声附合而已。其于司法审判上之形式意义大于实质意义。秋谳大典“徒有会议之名而无核议之实，屡为时人所批评。道光帝即日：“刑部办理秋审各案，向止摘叙略节，刊刻招

代各部院及各省常于年终缮造黄册，奏送皇帝阅看。康熙十六年前，“直省督抚办理秋审，例将各犯始终情由，备悉缮造黄册，随本具题。康熙十六年，经刑

有情实、缓决、可矜三种，惟依《大清会典》规定，尚有

册，分送九卿詹事科道届期会议。……仅于会议上班

时，令书史喧唱一次，会议诸臣，于匆遽之时，仅听书

祀分为留养、承祀二种，总共有五种。惟承祀一项并

不多见，一般仅有实缓矜留四种。

吏喧唱看语，焉能备悉案由，从而商榷，是徒有会议

之名，而无核议之实，岂国家矜慎庶狱之意乎。”

刑部奉旨后，正式开始办理该年中央之秋审。清初，

题。此项具题系逐次分省办理，各省秋审案件均分情

实、缓决、可矜、留养承养祀四本具题，情实案件另造黄册随本进呈。此外，服制案犯和官犯均各单独一本

刑部设立总办秋审处，办理秋审业务。雍正十三年

秋审实际运作上，刑部各司应先核办各该省秋审案件，各司核办后应送秋审处汇办，然后呈报堂官批理复奏勾决。

前，刑部应就各省秋审案件先行定拟看语。关于刑部

具题。

要囚重典，轻重出入，生死攸关。直省督抚皆应详慎推勘，酌情准法，务协乎天理之至公，方能无枉无纵，

各得其平。”又日：“国家秋谳大典，上系刑章，下关民命，虑囚时设情法未衷于至当，何以昭弼教之用心？”

帝须为裁决。裁决时皇帝常与内阁大学士及军机大臣商酌，皇帝于情实招册最为重视，常一一披览。乾

之定拟看语，按《清史稿刑法志》日：“刑部各司，自岁

首将各省截止期前题准之案，分类编册，发交司员看

隆帝即日：“每岁刑部进呈各省情实招册，朕必将逐事由，一一披览，使狱情毫无遗漏，而各案适轻适重，又详为称量比拟，有其迹虽涉疑似，而情尚一线可原者，既于册内折角存记”。

凡奉旨缓决、可矜、留养

之威。皇帝朱笔一勾，人命即可归西。其次，有秋审这样一个死刑复议的最高形式，从司法的角度来看，作为封建社会制度下的终审程序，无疑是一大进步。加

强死刑复议，除重大案情处以立决的人犯以外，所有

承祀之人犯，秋审程序即行结束。对于上三类人犯之处理，《清史稿》日：“秋审本上，人缓决者，得旨后，刑

部将戏杀、误杀、擅杀、主犯，奏减杖一百，流三千里，

处死刑的人犯都监候至秋审决断。这样就能更慎重

的对待死刑，减少了无辜。这正是我国封建法律制度中的精华，虽然对现代法律未必有什么直接的借鉴意义，但以慎重对待死刑的角度来看，确也不失为一面历史的镜子。

当然，这死刑的最后决断掌握在皇帝一人手中，

窃赃满贯，三犯窃赃至五十两以上之犯，奏减云贵、

两广极边、烟瘴充军，其余仍旧监固，俟秋审三次后查办。问有初次人缓，后复改实者，权操自上，非常例

也。入可矜者，或减流，或减徒。留养承祀老，将该犯枷号两日，现四十板释放。”缓决人犯，除减等发落者

外，仍旧监固，俟来年秋审再行复核。凡奏旨情实之死罪人犯，行刑前尚须复奏及勾决。

秋审，在清代，首先充分地体现了皇权的至高无上。全国上下生杀大权统于皇帝一人。可以显示皇权

也有其更大的弊病。秋审毕竟缺乏现代司法审判制度的科学性。随着清末的司法改革，秋审制度也就寿

终正寝了。

（作者单位：锦州电视大学）

（责任编辑：温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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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温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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