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法门 永在我心

从我步入宝鸡市宣传文化工作行列的第一年起，似乎就与法门寺结下了不解之缘。巍峨法门，永在我心。

一

那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第一个年头的夏季。在一个雷电淫雨交加的日子里，我突然听到法门寺真身宝塔倒塌的消息，立即随同几位知情人士，赶赴扶风县法门镇。当时的法门寺院，周围有一圈土围墙，远远可以看到院中央的宝塔塌陷了一半，另一半依然屹立在那里，一时成为奇特的景观。

闻讯赶来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在前两年刚刚修复的大雄宝殿和铜佛殿前叩头不止，香火正浓。文管人员正在冒雨抢救掩埋在塔土里的铜佛像、经书残卷。看到眼前的一切，我预想到事态的严重，宝塔的塌陷反倒证明了它本身存在的价值。果然，法门寺塌塔事件首先引起了佛教界强烈反应，并迅速地在国内外扩大着影响。市新闻单位频发《内部信息》和消息，并直送国家有关部门。此后，我又多次去观瞻法门寺残塔，寺院里已是人去殿空，大雄宝殿前的大铜香炉上袅袅香烟升腾，整个院落宁静而庄严。仰望塔顶，残缺的塔檐上，风吹铃响，鸟儿盘旋，似乎在向人们昭示着什么。

1984年初，以西北大学为主的联合调查组到法门寺，时任副省长孙达人及省文物局领导也亲临现场。不久，文化部代部长贺敬之、国务委员陈慕华、国家经委主任袁葆华等也分别来到法门寺搞专题调查。我协调诸多新闻单位对“塌塔事件”及有关的调查研究作了大量的报道，许多媒体发出了“救救真身宝塔”的呼吁。也就在这一年，法门寺正式恢复了僧人管理，澄观法师和净一法师四方奔走化缘，至1986年重新建设起了正殿、铜佛殿佛像，并开始接待中外游客。1986年底，陕西省政府决定重新修复法门寺明代真身宝塔。谁也没有料想到，修塔的举措会带来千年不遇的辉煌。

在清理原塔的地基时，竟然发现了史料上早有记载的唐咸通年间珍藏着佛骨舍利的地宫，一个封存已久的完整的世界被打开了。我曾随考古人员走近地宫，看到入口斜道台阶上铺满了唐开元通宝、五铢钱等厚厚的一层铜钱，这显然是地宫封存时信徒们布下的一场“钱雨”。当清理完通道，启开挂在沉重的石门上的千年锈锁打开石门时，镁光灯照出了地宫中的金碧辉煌。为了不影响挖掘工作，我们没有再向里面走，从地宫里出来的考古人员介绍说，地宫有踏步、漫道、平台、前室、中室、后室，考古专家们正在清理地宫大批的金银宝器、佛像、石碑和已经发现的佛舍利宝函。珍贵文物不断地被运到地面上，层层包裹着放在临时确定的“密室”里。此后，我虽然不能日日夜夜跟随考古人员活动，但我密切注视着清理地宫的情况。我知道，此项挖掘惊动了相关的科研单位，众多的专家们在一起日夜协同作战。

我清楚地记得，1987年4月3日发现地宫，5月5日（农历四月初八）第一枚佛骨面世（接连又发现三枚佛骨舍利），那一天正是释迦牟尼2552岁诞辰日。佛骨的再现和释迦牟尼生日是那么巧合，给普天下的善男信女们带来了极大的慰藉，给众多的有识之士带来种种的遐想。我作为一名在前前后后举办的瞻礼法会、文物评审会和新闻发布会上的工作人员，亲眼目睹了这足以震动世界的盛事。

令我无比兴奋的是，我能在第一时间里，在最近的距离内，观瞻了四枚佛骨舍利的真容。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我来到扶风县博物馆，正逢存放着四枚舍利的箱子刚刚运到，负责人叫来了两位保管员，用不同的钥匙打开了箱子上的两把大锁，当我戴起手套把舍利拿到手上时，心中立刻升腾起从来未有过的神圣感。我分不清哪枚是假的，哪枚是真的，其大小形状都呈拇指骨状，内侧都有一道细细的“刻线”，比常人的指骨要大得多。专家介绍说，那三枚乳白色的是仿制品叫“影骨”，那一枚淡淡黄色的是真正的骨质叫“灵骨”。佛指舍利,是佛陀遗留的真正舍利子，而影骨舍利，是为了防止真正的佛指舍利遭破坏而用玉仿制的舍利子。之所以叫影骨舍利，是比喻该舍利如真月在水中之影，真月是月，而水中的月影也是月啊，所以影骨舍利与真骨舍利，无二无别，对佛教界业内人士来讲，它们都是神圣无比的佛界灵物。

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阐明了这次舍利出世的来历和意义。他说，佛骨舍利自从唐朝安奉在法门寺宝塔地宫，历时1113年之后出现于世，象征着佛陀慈悲之光重新升起，随着舍利同时出现的大量文物，展示了亚洲古代文化智慧的灿烂光辉，法门寺的佛骨舍利在向全世界展示其光芒。在这位中国佛教领袖的呼吁声中，佛门弟子们以其虔诚的心声朝着法门寺的方向，祈求佛祖保佑，祈求着人类的进步和持久的和平。

二

在这股强劲的“法门旋风”中，法门寺宝塔的重建工程、法门寺博物馆建设工程和法门镇的扩建工程同时展开了。

无数的工程队进到法门镇。法门寺真身宝塔、法门寺博物馆珍宝阁以及镇上的宾馆大厦很快都有了雏形。在紧张的施工过程中，我曾经不断地前往工地做一些协调工作。当我第一次登上新建成的宝塔顶端时，晴空万里，俯视渭水和周原沃土，远眺岐山和巍巍太白，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当年“三级风檐压鲁地，九盘轮相壮秦川”的气势。然而，在这里又多了一番人文的联想，在上百只檐上的风铃响动声中，似乎幽幽的梵凡佛曲在鸣奏，塔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有的在仰望，有的在叩头，面向宝塔，人们心中有佛了。

在中国的佛事活动中，在世界的佛教盛典中，1988年11月9日的“释迦牟尼佛祖真身舍利瞻礼法会”，算得上百年一遇的盛大集会。从这一天开始，法门寺院正式对外开放。祭奠大会上，法门镇广场人山人海，几百人的中外佛徒高僧队伍，身穿大红袈裟，缓缓列队进入寺院，闭目合掌，唱赞诵经，表达对佛祖的敬仰和虔诚。上午10时整，寺院内敲响了“法门洪钟”，山门前鞭炮齐鸣，寺院内外数万群众顶礼膜拜。不少人发现，在宝塔的上空，竟有彩虹出现，时间尽管很短，却也成为奇闻，不胫而走。

更为神奇的是，在新建成的地宫中展出了一幅照片，四枚并列的佛指舍利照片上，竟然有一枚跳在四枚舍利之上，再显了一次佛指舍利重影景象。摄影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而在众多的佛教信徒面前，这张照片的出现，更加增添了对佛指舍利的神秘与敬仰色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