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生活」支付宝隐形推手 公司 数字商业时代

「聚生活」支付宝隐形推手

2010-12-10 11:27:00 【大中小】 【打印】 采访/白鹤 张珂  撰文/张珂

这次支付宝想做的是幕后英雄，它提供无形的开放平台，让随处可见的支付承载各种生活服务和应用。支付宝一面充当桥梁和工具，另一面则默默积蓄，享受成为巨无霸的过程。

身为城市人，不论男女，每个月总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不要想歪，这不舒服的几天，是捏着厚厚一叠水电气缴费单、信用卡账单，在银行长长的缴费队伍末尾望着前面的人头唉声叹气的时候。

但自2008年以来，已经有30多个城市的1000多万支付宝用户开始享受其所推行的包括水电燃气、固话、宽带、话费等公共事业缴费业务。点一点鼠标花一两分钟时间，就能替代这一令人头疼的过程，而不是顶着烈日或寒风，把大把的时间消磨在排队上。

这件事其实已经不稀罕，但支付宝显然不想止于此。它倡导的“聚生活”刚刚开始，以“缴费”为核心的生活基础服务，以及投资保险、网游、彩票等服务都将成为支付宝平台上所集成的应用。这些应用将被嵌入门户网站、SNS、搜索引擎、聊天工具等热门网络渠道中。支付宝则扮演“中介”、桥梁和结算者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聚生活”。

在支付宝与中国石化集团浙江分公司刚刚合作开通加油卡网上充值服务之后，河北中石化公司就马上致电支付宝要进行合作。不仅如此，据透露，自“聚生活”战略曝光以来，支付宝已收到上百家生活服务商的咨询，不少公司更是着手调试测试自己的系统，希望在同类服务应用中抢得先机。

看上去支付宝的“聚生活”战略筹谋已久，虽然才刚刚发布，似乎水到渠成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过所有故事并非都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上海  吃螃蟹的人不拒绝

“一开始是非常艰难的。”支付宝业务发展部资深总监章政华对2008年在上海首次推广水电煤气等支付业务记忆犹新，“和第一个合作伙伴谈判花的时间是后面开拓客户时间的10倍，谈了大半年。”

首选在上海做公共生活类缴费服务，在支付宝看来，一方面是因为上海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城市，相对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另一方面，当时快钱在上海的生活缴费中心已经勇于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一些用户看到了网上缴费的便利，起码在网上缴费这个严丝合缝的市场围墙上挖开了一个小口。

但即便有如此天时、地利的有利条件，支付宝仍然在谈判过程中多次碰壁。在历时半年依旧无果后，支付宝采取了一个另辟蹊径的方法。

支付宝找到一直以来有良好合作关系的光大银行上海分行，表达了自己的合作意向：我们的用户有缴费需要，光大有缴费渠道，要不尝试一下用支付宝来进行网上缴费？出于对彼此的互相欣赏，光大银行上海分行痛快拍板。与支付宝合作之后，用户反响非常好。

初次尝试的成功，一方面让光大银行看到了这种模式的可行性，于是将该服务引入总行系统，推行至全行合作层面，自此光大与支付宝成为水电煤缴费的铁搭档；另一方面，这次合作还引起了上海一个缴费服务的“土著”付费通的兴趣。

也许是人们当时对互联网缴费的信任和习惯还没有建立，自2004年成立至今网络缴费始终不是付费通工作的重点。正如当时一份调查显示，国内市民彼时最愿意接受的电子缴费方式首先还是自助缴费终端，其次才是因特网、固定电话等。

付费通一方面看中上海用户数量在支付宝用户中始终排名前三，一方面看中它已经突破的互联网信任瓶颈以及安全技术架构，于是接下去双方的合作也就顺理成章。支付宝则通过付费通迅速打开了上海水电燃气缴费市场，迄今已实现从零到每天40多万用户的使用量。

成功进军上海之后，支付宝开始向周边城市挺进，第一站选择了自己的大本营杭州。复制在上海的成功经验，支付宝找到自己的老拍档杭州银行，一起前往水业集团和燃气公司登门拜访沟通，最终三方决定一起开拓网络缴费。

杭州   难题在这里

然而并不是每个合作伙伴都这么痛快。在解决杭州市的电力缴费项目时，支付宝再次吃了闭门羹。听了支付宝的介绍之后，“电老虎”杭州电力的第一反应是，“我为什么要让用户在网上缴费？我现在用银行收费也挺好，用户们该交的还是会交上来，大不了就是时间长一点，大不了就是稍微麻烦一点。万一你们的系统不好或者出什么问题，我们岂不是很麻烦？”

杭州电力的这种想法，其实正反映了当时对支付宝网上缴费业务持观望态度的绝大部分合作伙伴的真实想法。

几次谈判无果，无奈之下，支付宝各方奔走，动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和社会关系。最后在中国人民银行杭州中心支行金融清算中心牵头帮助下，与省电力公司长期沟通，历时一年多，终于签署三方协议达成合作，在2010年4月开放了杭州支付宝缴纳电费业务。

于是，支付宝在杭州的项目终于艰难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开通电费缴费业务后不久，杭州迎来了酷暑。“也许是这个恰当的时机造就了后来的成功。”章政华笑言。

虽然开端不尽相同，却有着同样的完美结局：缴费服务一经上线，就受到杭州市民的广泛欢迎，浙江省电力公司遂进一步启动全省所有地区的缴费，迅速覆盖了上千万用户。

网上缴费服务的利民便民让电力局开始改观，再加上这种前景大好的方式几乎毫无疑问地会成为勇于尝试的政府部门的一大政绩，杭州市电力局开始着力将支付宝的缴费业务在整个浙江省全面推广。

万事开头难。有了艰难但还算成功的开端，按说接下来的路应该一帆风顺、顺风顺水了。但曾经为支付宝打下攻坚战的精良武器：与当地缴费机构或与银行合作，并不是在每一个城市都能百试百灵。

章政华透露，由于“理念上不一致”，中间也有一些缴费合作出现了反复，例如北京的水电燃气以及宁波、福建项目。北京目前仅支持热力集团的供暖费一项，相比上海的情况，颇值得玩味。而福建项目已经全体下线，宁波的水费和燃气缴费也已暂停。

一句轻描淡写的“理念上的不一致”其实背后包含了几多辛酸。一些事业单位的保守态度和求稳、观望心态，还并不是支付宝缴费项目推广过程中的最大难题。最大的困难在于项目的开通要涉及方方面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其中就包括银行系统、缴费事业单位体制的不同。

国内一部分银行是“全国一盘棋”，另一部分银行的分行系统都相对独立，如果支付宝要合作就需要与各个支行挨个谈判，这是一项极其庞大且复杂的工程。与此同时，银行还受到各地央行的管理，这就又多了一层沟通成本。

在事业单位方面亦是如此，不同地区的水电燃气单位分属不同体系，就是在各自体系内，也难以“一言蔽之”。各方利益权衡之中，为用户提供方便的支付却落在相关单位的考虑之外。

因此，支付宝水电煤缴费业务自2008年推出，直到2009年下半年才陆续发展了10个城市。虽然水电煤缴费业务只是“聚生活”战略非常小的一部分，但仅仅这一块，支付宝就花费了大量精力和高昂的谈判成本。“这也正是支付宝要集全社会之力来加快合作进度的原因，”章政华坦言：“仅凭支付宝本身是无法满足用户需求的，但作为电子支付平台，支付宝与互联网产品是天然联盟，我们可以推动相关平台一起去做，这也是身为电子商务基础设施的责任之一。”

章政华（左一）坦言：“仅凭支付宝本身是无法满足用户需求的，我们要推动相关平台一起去做。”

幕后  隐身打造开放生态圈

“‘聚生活’战略简单地说就是，散支付、聚生活。聚的意思是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将这些应用聚集在他们身边。重点是用户在哪儿都能方便应用，但选择权由用户决定。”支付宝商户事业部总经理王刚告诉记者，“散，则是支付宝下沉，与微博、SNS、论坛、门户合作，让它们都成为用户接触到服务的场合，实现多方利益共赢。”

以支付宝已有合作应用申通久久票务网（以下简称久久网）为例，久久网按照支付宝提供的视觉规范和标准流程做成一个嵌入支付宝“聚生活”平台的应用。而未来支付宝则将在合作伙伴的网站，比如新浪上为久久网打开一个接入口。

一个正在浏览新浪网的恰好有购买火车票需求的用户，可以直接在新浪页面应用这个入口，通过“点击——输入所需车票信息查询——选票订购——付费”即可完成整个流程。而除了付费环节，支付宝始终隐身。

“聚生活”战略，使得个人用户可以享受更简单快捷的服务；久久网这类应用服务商，服务链缩短、内容前置。久久网总经理王群胜表示，久久网作为申通物流在突破发展瓶颈上提供的延伸服务，需要花大价钱来购买流量。而支付宝正好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多渠道接入，用户量骤增，大大降低网站的搭建和运营成本。

“（与新浪这类伙伴的合作）双方可能更大程度上是一种资源置换，即SNS也有相关应用的需求，而往往新浪用户同时也是支付宝用户。”章政华表示。

无利不起早。在短期内难以给支付宝带来利润的“聚生活”战略，为何会使支付宝如此不计代价进行大力推广？

“这个道理很简单，只有解决用户的需求，底层支付才能发展起来。而生活类支付就是一个有需求但未经开垦的处女市场。可以等这类需求自己慢慢解决，也可以由支付宝推一把，我们选择站出来。”章政华明确表示：“其实不必纠结于收益，收益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如此看来，“聚生活”只是支付宝的一个手段，而这个手段达到的结果，在于“散支付”。支付宝要做的，是将广大用户所需求的所有服务吸引到这个平台，然后推广到其他更大的平台，如新浪等，而这些随处可见的生活服务和应用都由支付承载，都通过支付宝完成支付。

随着支付宝“聚生活”战略浮出水面，一个全新大生活服务生态圈也逐渐成型。“聚生活”战略在这个层面上讲，正是大淘宝战略（又被称为“蜜蜂型战略”）的缩影：在自身发展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带动商家、外部个人和企业、第三方服务等整个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共同发展。

“互联网是这样一个状态，当信息能够无障碍流通的时候，它的价值才是最大的。”章政华认为。因此支付宝“聚生活”战略所构建的生活圈，事实上只是马云曾经提出的电子商务生态圈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

马云认为，旧的商业文明时代是企业以自己为中心，以利润为中心，而不是以社会为中心。21世纪将是以“开放、分享、责任、全球化”为重要内涵的新商业文明时代。

这一刻似乎不再遥远。支付宝打造全网开放式聚合模式，终将成为构建电子商务生态圈的一块基石。这一次支付宝在曾经的种种艰难中幡然醒悟，隐身于幕后，发力于四周，在用户、合作伙伴受益的同时，它自己也默默积蓄成为巨无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