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贝马斯在汉语世界的历史效果
作者简介: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曹卫东(1968-),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德国思想史和法兰克福学 派。
内容提要:本文的着眼点不是全面而系统地梳理哈贝马斯在汉语学界被接受的历史过程,而是试 图以哈贝马斯的代表作《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作为范例,通过该书在汉语学界近十年 来的接受、研究与应用,来阐述哈贝马斯在汉语世界的历史效果,并试图为建立哈贝马 斯与汉语世界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寻找途径。
The main purpose of this article is not to give a full-scale and systematic retrospection of the history concerning the acceptance of Habermas'works in the Chinese speaking world,but by discussing the introduction,study and application of Habermas'most famous works,the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of Public Sphere,by the Chinese speaking scholars in recent years,to examine the historical effect of Habermas in Chinese speaking world,and try to find a suitable way to set up a good relationship between Habermas and the Chinese speaking world.
关 键 词:哈贝马斯/公共领域/历史效果/Habermas/public sphere/historical effect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哈贝马斯就日益受到了汉语学界的广泛重视,对汉语学界产生 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对哈贝马斯著作的翻译、介绍和研究,已经构成了当下汉语学 界的一个重要学术话语。本文无意于全面而系统地梳理哈贝马斯在汉语学界被接受的历 史过程,而是想把其代表作《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作为范例,通过该书在汉语学 界的接受、研究与应用,来管窥哈贝马斯在汉语世界虽然短暂却很重要的历史效果。
一
早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的1980年,中国的一些学术期刊就注意到了哈贝马斯,并刊发 了一些国外学者研究哈贝马斯的文章,如《哲学译丛》和《国外社会科学》在1980年代 初期就发表了中国学者对哈贝马斯的介绍文章,同时还配发了前苏联的塔夫里江和联邦 德国恩格思以及荷兰的亨克·范·勒伊克等论述哈贝马斯的文章。但此时基本还限于介 绍哈贝马斯,尚无对哈贝马斯著作的直接翻译和深入研究。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哈 贝马斯本人的文章才开始有了中译文。率先被翻译过来的是一篇哈贝马斯的对话录《我 和法兰克福学派——哈贝马斯同西德杂志编辑的谈话》[2],其后接踵而 来的有《解释学要求普遍适用》[3]、《评H.-G.伽达默尔的一书》[4]、 《新的非了然性——福利国家的危机与乌托邦力量的穷竭》[5]等。这一时期可以称为 汉语世界接受哈贝马斯的起步阶段。
到了20世纪80、90年代之交,哈贝马斯研究在汉语世界形成了第一个高潮。最突出的 表现就是徐崇温主编的“国外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研究丛书”对哈贝马斯作了较为系 统的译介:《交往与社会进化》、《交往行为理论》等重要著作被收录其中。丛书还推 出了中国学者对哈贝马斯的晚期资本主义思想的研究专著[6]。其他一些学术刊物,如 《国外社会科学》和《哲学译丛》也纷纷展开对哈贝马斯的翻译和介绍。也有学者开始 尝试从伦理学的角度对哈贝马斯进行探讨,如薛华的《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7] 综观这一时期对哈贝马斯的介绍和研究,我们不难看出,主要还是局限于从西方马克思 主义的理论框架出发,强调哈贝马斯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而尚未形成对哈 贝马斯思想的全面认识和总体把握。换言之,此时的中国学者对哈贝马斯研究的着眼点 还在于马克思主义在西方的最新发展,他们眼中的哈贝马斯只是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主 要流派的法兰克福学派一员,其理论也只是被简单地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在西方的一种新 近发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