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黄庭坚蜀中交游及其对巴蜀地域文化的推动

黄庭坚蜀中交游及其对巴蜀地域文化的推动  绍圣元年(1094 年)十22.月,黄庭坚因参  修《神宗实录》被责”疵诋先烈,变乱事实”,遂  贬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别驾,黔州(今重庆  市彭水县)安置①.绍圣二年(1095 年)正月,黄  庭坚赴贬所,到元符三年(1100 年)出峡东归,  他在蜀中生活了六年左右.黄庭坚在黔州,戎  州(今四川省宜宾市),与当地官吏和蜀人时相  过从,交游唱和,成为巴蜀地域文化史上的一  件盛事.有关黄庭坚的研究成果非常丰富,大  多着眼于诗文的研究及其系年,对其平生交游  则缺少专文论述.梳理黄庭坚与蜀中人士的交  游.既可概见黄庭坚后期的生活面貌和心理状  态,有利于更全面深入认识黄庭坚,同时也可  对北宋后期巴蜀地域的文坛轮廓有更细致真  切的了解和体会.  一  ,黄庭坚的蜀中交游  黄庭坚谪居黔州,戎州两地的交游人员如  下:  1.黔南守曹谱,字伯达,洛阳人.黄庭坚有  《送曹黔南口号》诗.②  2.黔南守贾使君.贾使君,字信臣,甘肃  人.黄庭坚有《赠黔南贾使君》诗③.蜀本诗集注  云:”贾使君,盖与曹伯达为代者.”即贾信臣是  曹谱的继任者.又云:”信臣家世有北园,在崆  峒山下,气象雄壮,花木茂密.信臣,贾使君字  也.”④  3.黔停张鱿,字茂宗,洛阳人.黄庭坚有  《与黔悴张茂宗》诗⑤.按蜀本诗集注云:”山谷  初到黔南,守曹谱伯达,停张铣茂宗,待之颇  厚.山谷《与大主簿三十三书》云:太守曹供备  谱,济阳之侄.通判张觥,张景俭孙公休之妻  弟.皆贤雅,相顾如骨肉.”山谷《与张叔和书》  云:”庭坚至黔南将一月矣,曹守张悴相待如骨  肉.”又《与杨明叔书》云:”守悴皆京洛人,好事  尚文,不易得也.”⑥黄庭坚在黔南的时候,曹  谱,张兢x,-t~颇为友善,也多有照顾.  4.黔中吏杨皓,字明叔,眉州丹棱(今四川  丹棱县)人,官于黔中,时山谷迁谪与之游.黄  庭坚有《次韵杨明叔四首》⑦,《次韵杨明叔见饯  十首》⑧,《明叔惠示二颂》⑨等诗,与之唱和.黄  庭坚赞扬杨皓:”杨明叔不病陋巷而乐其义,不  卑小官而尽其心,强学不已,未易量也.”@  5.黔中参军李长倩,南充人.黄庭坚《书枯  木道士赋后》云:”南充李长倩,骨清而气秀,是  台阁中人也.于世俗事,窥其藩而不人,据其鼎  而不尝也.其于儒学,必将升其堂而哜其裁者  也.长倩之参军事于黔中也,会余以罪窜逐在  此,其相见如兄弟亲戚之謦欺其侧者也.”@  6.泸州安抚使王献可,字补之,山西人,《山  西通志》卷一二.有传.山谷《书阴真人诗三  章》自题云:”书以与王泸州之季子.按:黄庭坚  绍圣元年谪涪州时,王献可帅泸,遇之甚厚.献  可曾遣其少子至黔省公,公集中有与其少子王  秀才书,云车马远来,将父命以厚逐客者是已.  盖王曾遣其季子至黔.此书相见时书.”@《答王  补之书》云:”今者不肖得罪简牍,弃绝明时,万  死投荒,一身吊影,不复齿于士大夫矣.所以虽  闻阁下近在泸南而不敢通书.”@《祭王补之安  抚文》亦云:”补之,泸州安抚使,使君于我无平  生欢,自我投荒,恤予饥寒,有白头新,有倾盖  旧,三月渡泸,一笑握手.”@  7.戎州守彭道微,应不是蜀人.山谷《与侄  朴书》云:”初到戎,彭道微作守,甚有亲亲之  意.”集中无诗及之.  8.戎州通判戴景宪,应不是蜀人.黄庭坚  《与宋子茂书》云:”奉议其人,清慎和粹,年虽  尚少,有老成之气,久与之游,可爱也.”@  9.戎州吏李珍,当为蜀人.黄庭坚《写蔡明  古代士人研究Il2011?04II 文艺评论l110  出皤《蕊宽  ]  动动伍推  的  匕化  游域  交地  I,,-中蜀  蜀巴  坚对  庭其  黄及  远帖与李珍跋尾》云:”戎州旧吏李珍,小心而  办事.家有水竹亭馆,亦能婆娑风月,不甚出圭  角于群吏间.余之窜戎州,使君彭道微,故人  也,又与之有连,每遣珍来调护余逆旅之事,无  不可人意.及余蒙恩东归,珍亦用年绩当赴吏  部,复调护余行囊下荆州,不漏毛甲.余以疾留  荆渚,珍告余而西.珍之勤恪,似不愧蔡明远  也,故戏书鲁公明远帖与之.”@  10.戎州吏廖琮,字致平,蜀人.黄庭坚为  其父作《故焚道廖君画像赞》云:”廖君翰,字仲  良,治生有猗顿之材,知子有朱公之智.初居郁  鄢而迁于焚道,推郁鄢之田以业其兄,买山于  夷户,即其人以耕,稼不征,其财力数年遂役属  数百家,而富以十倍,乃大治产居,延儒学以为  子师,礼游士以为子友.命子琮为进士,遂登嘉  祜二年进士第.戎人仕于朝,自琮始.”@可知廖  琮之父廖翰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致富之  后,又培养其子习修儒业,使其子科举为官,成  为开戎州新风气的第一人.黄庭坚与廖琮交往  比较密切,其家有绿荔枝,曾送与黄庭坚,黄有  诗记其事.山谷有《戎州锁江磨崖留题》记载和  其游赏锁江荔枝之事.在这篇题名中,黄庭坚  提到一同游赏的人还有太守刘广之,张道源,  徐天隐,石信道,成履中,文少延,史庆崇,杨中  玉,张晦叔,汲南玉等人.此事还见于黄庭坚  《书老杜诗真迹跋》.@  11.徐碓,字天隐.黄庭坚有《以十扇送徐  天隐》《碾建溪第一奉邀徐天隐奉议并效建除  体》,《再作答徐天隐》,《重赠徐天隐》圆等诗与  之赠答唱和.《福建通志》卷六八有《徐碓刑部  文集一卷》,不知是否为其人之文集,待考.  12.江安令石谅,字信道,眉州人,家于江  津,女嫁山谷之子.《氏族大全》卷八记载:”山  谷子相,骨气魇厚,眉人石信道以女妻之,早岁  成婚.”石信道时作泸州江安令.黄庭坚有《石  信道诸子字训序》,《答石信道书》.黄庭坚有  《次韵石七三六言七首》诗③,石七三当是石信  道家儿.  13.阆中吏王蕃,字观复,营丘(今山东昌  乐县)人,沂公王曾之裔.时多以书从山谷问  学.黄庭坚云:”王观复穷而不违仁,达而不病  义,读书学文必以古人为师,造次颠沛必求知  义者为友.”又《跋砥柱铭后》云:”营丘王蕃观  复,居今而好古,抱质而学文,可望以立,不易  方人,不知而不愠者也,故书砥柱铭遗之.”@唐  庚说:”或者便谓涪翁在宜城,观复以书相切  1l1I 文艺评论?literatureandartcriticismJJ2011?04Jl 古代士人研究  磨,涪翁奇之,相与反复论辨,复书柳子厚效渊  明古体诗十数解示之.”@黄庭坚有《题王观复  书后》,《书王观复乐府》@,《跋书柳子厚诗》,  《题王观复所作文后》@,《和王观复洪驹父谒陈  无已长句》圆等与之讨论书法诗文,指导王蕃的  文学创作.  14.戎州吏文少激,名抗,临工f](今属四川邛  崃县)人.黄庭坚有《次韵奉答少激纪赠二首》,  《次韵文少激判官祈雨有感》,《次韵少激甘露  降太守居桃叶上》⑤等诗.  15.李仔,字任道,蜀人,隐逸之士.山谷《与  王观复书》有云:”有李仔任道,本梓人,而寓江  津二十余年.其人言行有物,参道得其要,老成  人也.”@黄庭坚过江津,与李仔善,为其子写字  序,有《李大耕大猎字序》云:”东川李任道,名  其二子日大耕大猎.任道,务学之良师,求益者  之畏友也.”@黄庭坚有《次韵李任道晚饮锁江  亭》,《再次韵兼简履中南玉三首》,《次韵任道  食荔枝有感三首》圆,《以虎臂杖送李任道二首》  @  ,《答李任道谢分豆粥》@等诗.此人当与山谷  甚为相得,故交往频繁,唱和如许之多.  16.戎州吏黄斌老,潼JIJ 永泰(今属四川I 绵  阳盐亭县)人,文与可之妻侄.登科停戎州,适  山谷贬戎,遂与定交.其人精通乐谱,善画竹.  山谷有《从斌老乞苦笋》,《次韵黄斌老所画横  竹》,《次韵谢斌老送墨竹十二韵》,《次韵黄斌  老晚游池亭二首》,《又和二首》,《又答斌老病  愈遣闷二首》,《次韵答斌老病起独游东园二  首》,《又和二首》,《次韵斌老冬至书怀示子舟  篇末见及之作因以赠子舟归》,《戏题斌老所作  两竹梢》,《奉次斌老送瘿木棋局八韵》@等诗.  黄斌老因为与文与可和苏轼有亲戚关系,且其  人也颇有艺术才华,使得黄庭坚颇有亲亲之  意,与之交往频繁.  l7.黄彝,字子舟,斌老之弟.其名字初非彝  与子舟,山谷以其尚气,故取二器以规之,举八  行终朝郎郡悴.山谷有《用前韵谢子舟为予作  风雨竹》,《再用前韵咏子舟所作竹》,《戏咏子  舟画两竹两瞿岛,娼》@等诗,可见其人也颇通画  艺.  18.画家石恪,字子专,成都人.性滑稽,有  口辩,工画佛道人物.始师张南本,技进,益纵  逸不守绳墨,多作戏笔,人物诡形殊状,惟面部  手足用画法,衣纹皆粗笔成之@.黄庭坚有《题  石恪画尝醋翁》,《题石恪画织机图》圆等诗.  l9.士人史应之,名铸,眉山人,客泸戎间.  落魄无检,喜作鄙语,人以屠侩目之.黄庭坚有  《史应之赞》@《戏答史应之三首》,《应之送春  花》,《谢应之》圆等诗.  20.宋完,戎州(/4-四川宜宾)人.黄庭坚有  《宋完字序》国,说宋完曾经有志从学于黄庭坚.  21.王公权,四川宜宾人.黄庭坚赞扬其家  的荔枝绿酒是戎州第一,并作《荔支绿颂》(为  王公权作):”王墙东之美酒,得妙用于六物,三  危露以为味,荔支绿以为色,哀白头而投裔,每  倾家以继酌,忘螭彪之躞触,见醉乡之城郭,扬  大夫之拓落,陶征君之寂寞,惜此士之殊时,常  生尘于尊勺”@.刘弁《龙云集》中有一篇《王公  权墓志铭》,此人名王律,且”王氏世居临川,其  后有徙居于庐陵之吉水者”@,当知此王公权不  是戎州之王公权.  22.成都教授家安国,字复礼,眉山(今四  川眉山县)人.博学,举进士不第,后随韩存宝  征乞第得官,既而诸公举之,得成都教授.有  《春秋通义》二十四卷,《平蛮录》三卷,《通义  记》,其书均佚不传.有《范文正公祠堂记》文留  存,见《成都文类》卷三十四.苏轼有《送安国教  授归成都诗》,苏辙有《送家安国赴成都教授三  绝》,黄庭坚有《送家安国教授成都》,《戏赠家  安国》诗0.  23.士人杨琳,字君全,青神(今四川青神  县)人.黄庭坚有《次韵杨君全送酒长句》,《次  韵君全送春花》诗0.  24.杨,字景山,青神人,杨琳之弟.黄庭  坚有《谢杨景山送惠酒器》9,《与杨景山书古乐  府因跋其后》.《中岩题字》记其从游云:”元符  三年九月已巳,王元直携酒,帅杨君全,景山,  酌张子谦,介卿,黄鲁直于慈姥之东堂.”@  25.眉州吏张祉,字介卿,雅安人,黄庭坚  之外弟.山谷之姑是张介卿之母,介卿时为眉  州青神尉.黄庭坚有《青神县尉厅葺城头旧屋  作借景亭下瞰史家园水竹终日寂然了无人迹  又当大木绿阴之间戏作长句奉呈信孺明府介  卿少府》诗@.黄庭坚《与介卿书》,以《次虎跳题  名石刻》参考之,其题云:”涪翁既作武昌盐史,  会江涨不能下峡,乃孥舟至青神省姑氏.元符  三年七月辛卯,次虎跳,王颖叔泉起击彘醒酒,  同之者廖养正兄弟妊五人,杨咸孺,祝有道,道  人慈元,孙叔慈.”@《游中岩行记》云:”元符庚  辰季秋之丁丑,尉张祉介卿及其兄搋子谦,姬  协大同,甥宋正臣端弼,邀予携茗来煮玉泉.同  来者杨湛君只兄,张’獬持远,自顷屡来,常若晦  冥.是日天地开廓,极目千里.”@可见黄庭坚游  赏之乐.  26.士人程信孺,眉山人.山谷在青神有  《与眉山程信孺帖》.曾与黄庭坚从游中岩.  27.士人蒲泰亨,字志同,青神人.山谷《游  中岩行记》云:”九月甲子,与外弟张祉介卿赴  蒲志同泰亨中岩之约”@.黄庭坚有《和蒲泰亨  四首》@,《奉谢泰亨送酒》诗.  28.士人石长卿,眉山人.山谷有《试张通  笔帖》云:”戎州城南僦舍中,眉山石长卿观  书.”9 黄庭作坚有《送石长卿太学秋补》诗0.  29.名士王庠,字周彦,荣州(今四川荣县)  人.黄庭坚说:”王庠周彦,荣州人,行已有耻,  不妄取.”0 宋廉《宋黄庭坚书赠祖元师诗》中说  王庠:”皇祜进士梦易之子,师之群,从弟程遵  海之门人.七岁能文,后举八行大司成,考定为  天下第一,诏旌其门,授潼川府教授,辞殁,谥  贤节先生.东坡,颖滨及范忠宣公皆称其人.所  着有《冰集》二十卷,亦一知名之士.漫附及之,  非惟见居士择友之精,而师之昆季,清标雅望,  足以承居士崇奖之重,庶几览之者有所发哉.”  圆黄庭坚有《戏用题元上人此君轩诗韵奉答周  彦起予之作病眼空花句不及律书不成字》诗,  《与王庠周彦书》9.  30.居士吴元祥,眉山人.黄庭坚《陶兀居  士赞》云:”眉山吴元祥,得意于酒,与世相忘  者.史应之赞之日:兀兀陶陶,陶陶兀兀,是醒  是醉,布衣簪绂.涪翁乃名之陶兀居士而增赞  之.”0  31.冯寿,似为今重庆市江津人.黄庭坚过  江津,与冯寿,李仔善,并为其作《乐间堂记》⑦.  32.杨素翁,丹棱人.黄庭坚在戎州与之  游,曾助黄庭坚刻杜子美巴蜀诗,建大雅堂.黄  庭坚《刻杜子美巴蜀诗序》@与《大雅堂记》囝皆  记述其事.  33.荣州祖元大师,和义人.黄庭坚《书赠  祖元师诗》中云:”师,和义人,族王氏,能用五  行书察人休祥,性尤嗜琴,学之二十年弗厌.”0  黄庭坚有《寄题荣州祖元大师此君轩诗》@,《元  师自荣州来追送余于泸之江安绵水驿因复用  旧所赋此君轩诗韵赠之并简元师从弟周彦公》  诗.  34,简州景德寺觉范道人,城东道友,住景  德院,其家风十二时似赵州东院西池,种竹两  枝于宴坐轩中.黄庭坚有《觉范师种竹颂》@,  《题也足轩》(又作《筇竹诗》)0.  古代士人研究lI2011?04II 文艺评论I112   35,忠州太守王圣涂.王圣涂,名辟之,圣  涂是其字也,营丘(今山东昌乐县)人.黄庭坚  有《王圣涂二亭歌》诗@.黄庭坚的《忠州复古  记》云;”绍圣二年正月,知州事营丘王君辟之  圣涂下车问民疾苦”.0《书乐天忠州诗遗王圣  徒》云:”营丘王圣徒守忠州,其治民事如庖丁  之解牛”,云云.圆  36.万州太守高仲本,应不是蜀人.仲本,  名宿.山谷过万州,高为太守.黄庭坚《西山南  浦行记》云:”某蒙恩西归,道出南浦,太守高仲  本置酒西山,实与其从事谭处道俱来.”@《香山  寺行记》云:”太守高仲本率南昌黄鲁直,垫江  谭处道同来.”@有《万州太守高仲本宿约游岑  公洞而夜雨连明戏作二首》@《和高仲本喜相  见》诗.④  37.居士王朴,字子厚,隐居嘉州.明曹学  俭撰《蜀中广记》卷一百八:”真休者,汉嘉僧,  山谷所与游.清闲居士王朴之子也,善摸揭人  物如真.”黄庭坚有《走笔谢王朴居士拄杖》,  《戏答王居士送文石》诗.⑤  38.李尧臣,字元叔,长林人.黄庭坚《李元  叔墓志铭》云:”元叔李氏,讳尧臣,世为长林  人.”④李尧臣继室张氏,是黄庭坚姨母之女.黄  庭坚《祭李元叔文》云:”我迁黔戎,形影相吊.  衣我食我,岁使交道.”@  39.李汉臣,字仲良,李尧臣之弟.李汉臣  对黄庭坚颇多照顾.黄庭坚作有《李仲良墓志  铭》@,《祭李仲良长官文》.@在《与欧阳元老书》  中云:”如仲良于不肖,亲厚无可言者.”④可见  黄庭坚贬黔州时,李元叔仲良兄弟相继周之.  40.刘静翁,富顺(今属四川I 自贡)人.《别  刘静翁序》:”富顺刘静翁,自成都来,集于焚  道.”⑥有《赠刘静翁颂四首》序云:”郑明举赠刘  静翁四颂,劝之舍俗出家,词旨高迈,玩之不能  释手.然静翁在家出家,无俗可舍,因戏作四颂  以赠行.”其四云:”净名庞老总垂须,君幸元无  免破除.心若出家身若住,何须更觅剃头书.”  还有《再答静翁并以筇竹一枝赠行四首》等.@  由此可知刘静翁似是居士,可能与黄庭坚谈论  佛理.  41.蔺大节,字持正,涪陵(今属重庆市)  人,似是富商.《朋乐堂记》:”涪陵蔺大节持正,  喜延士大夫,宾礼之,甚有意.盖欲琢磨砻错,  大成就其子弟也.”@  42.士子于说,字习之,潼川I(今四川绵阳)  人.《朋乐堂记》:”有潼川于说习之来过予,求  1131 文艺评论?literatureandartcriticismll2011’04ll 古代士人研究  就学之地而不能也.”  43.赵缄,蔡相,张溥,廖铎,蜀中士子.这  四人与黄庭坚相游于戎州.黄庭坚《与王观复  书三首》云:”赵子智者,荣人.蔡相次律,张  溥宽夫,自不肖到戎州,朝夕相亲近.”又云:  “廖铎宣叔者,尝东学京师,才性明利,甚不在  人下,来相师用之意甚笃.”国  黄庭坚在放还之日,因为江水涨潮未能出  峡,于是他从戎州到青神探其姑母,与蜀中士  人游会,这批人除了上面提到的人以外,还有:  廖养正兄弟侄五人,杨咸孺(杨鞲),祝有道(祝  林宗),道人慈元,孙叔慈,了贤,王箴元直,蒲  披庭臣,石充君美,史戡彦祖等.  黄庭坚出峡时,在合江泛舟游安乐山.同  游之人有:合江令尹白宗愈原道,索继万希一,  文烽德夫,见黄庭坚《游泸州合江县安乐山行  记》@.  44.范廖,字信中,蜀人.范信中因黄庭坚  在蜀中之时无缘相识相从,就不远万里从蜀来  到宜州贬所陪伴黄庭坚.范信中在《乙酉家乘  序》中云:”崇宁甲申秋,余客建康,闻山谷先生  谪居岭表,恨不识之,遂诉大江,历湓浦,舍舟  于洞庭,取道荆湘以趋八桂,至乙酉三月十四  日始达宜州,寓宿崇宁寺,翌日谒先生于僦舍.  于是忘其道涂之劳,亦不知瘴疠之可畏耳.自  比日奉杖屦,至五月七日同徙居于南楼,围棋  诵书,x,/榻夜语,举酒浩歌,跬步不相舍.”@范  信中渡江乘舟不顾道途艰难来到宜州,陪侍左  右,堪称倾慕至深.黄庭坚去世之时,亲人弟子  无一人在其侧,是范信中为之经理后事.而后,  范信中还把黄庭坚所着《乙酉家乘》”镂板”传  之于世人,让黄庭坚高洁的人格风神为众人所  知晓.范信中于黄庭坚,其深情厚谊可为万代  世人之表率.黄庭坚有《和范信中寓居崇宁遇  雨二首》@,其中有”当年游侠成都路,黄犬苍鹰  伐狐兔.二十始肯为儒生,行寻丈人奉巾屦”之  句,可见范信中的早年性格和生活轨迹.黄庭  坚还在诗中形象地描绘了范信中千里追随他  于宜州的事迹:”范公来寻八桂路,走避俗人如  脱兔.衣囊夜雨寄禅家,行潦升阶漂两屦.”在  黄庭坚的笔下,范信中就是一位超凡脱俗的豪  侠之士.  黄庭坚的诗集,现在所能见到的最早的版  本是蜀人刻印本,最早为黄庭坚诗集作注的也  是蜀人.蜀人的注本在后来也无人出其右者.  清人说黄庭坚的诗集”皆赖注本以传耳”.@蜀  人对黄庭坚之情可谓厚,蜀人对黄庭坚之功也  可谓大矣.  二,黄庭坚对巴蜀地域文化的推动  从黄庭坚在蜀中的交游可以见到,黄庭坚  虽然被贬谪荒远落后的黔州戎州,在政治上受  到压抑和打击,但他在蜀地并未受到冷落和非  人的待遇.无论是黔州官吏还是戎州官吏,都  x,l-黄庭坚极为友善厚待,对其生活”dz 颇为照  顾,并没有把黄庭坚当做罪人进行管制.如在  黔州,黔守曹谱,黔停张觥就对黄庭坚极其亲  善,并与其游赏唱和.在戎州,戎守彭道微经常  派府吏李珍去照顾黄庭坚.在蜀中其他地方的  官员~x,-j 黄庭坚极为亲近.如泸州帅王献可不  仅主动结交黄庭坚,还派其子亲自到黔州探  望.王蕃在阆州为官,经常与黄庭坚书信往来  问学,切磋诗文.黄庭坚出蜀滞留荆州时,王蕃  亲往荆州相见.黄庭坚在蜀时交往最多的还是  蜀中人士,他们中有为官者,如杨明叔,黄斌  老,文少激,廖致平,也有普通的士子,如杨君  全,杨景山,杨素翁,有隐居之士,如李任道,王  朴,有方外之人,如祖元大师,觉范,慈元等,还  有很多普通平民.蜀中士人对黄庭坚可谓厚礼  有加.如石信道不顾黄庭坚的政治身份,与之  结为姻亲.黄庭坚离蜀,祖元不远七百里路之  遥亲往泸川I 为黄庭坚饯别.更有甚者,当黄庭  坚贬谪宜州之时,蜀人范信中不畏艰难千里追  随黄庭坚于蛮荒之地,陪伴黄庭坚度过人生的  最后岁月.周季凤《山谷集序》云:”山谷先生罹  史祸,谪涪徙戎,两川I 士从之游.”明人曹学俭  说黄庭坚在蜀地”放浪山水间,初不知有迁谪  困穷之意”.@魏了翁也曾经有过对比:”前辈谪  居,类为州县长吏所不礼,甚者恫疑虚喝,或又  从而加害焉.太史(指黄庭坚)居黔中,守贰曹  伯达,张茂宗既善遇之,虽一掾曹亦致蔬笋之  馈,风味良不浅矣.”@的确,在蜀人的心目中,  没有迁谪之罪臣,只有倾心向慕之文化名士.  他们把黄庭坚看做是老师和亲友,向他请学问  道,讨教诗文做法,并请黄庭坚为其子女取字  作序,送给黄庭坚蔬菜,春花,美酒和酒器,和  他一道登临游览,诗文酬唱.他们没有政治上  的避忌,与黄庭坚自由亲切交往.这实际上正  体现出蜀人独特的性格气质(不循规蹈矩)和  巴蜀地域的传统文化精神(崇文).巴蜀地域的  文化传统和醇美的风土人情,也在此得到真切  而又具体的展现.  黄庭坚的蜀中交游,使他在残酷的政治打  击之下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最终能”生出瞿塘  滟预关”.@蜀中官吏的友好相待,蜀中士人的  尊师向学,以及与方外之人的谈佛论道,都冲  淡了黄庭坚的压抑心情和精神痛苦.他在没有  歧视和侮辱的友好环境中平复着创伤,养心治  性,不仅个人性情修养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  而且其文学观念也再次发生转变@.而巴蜀地  域尤其是黔州戎州地域稀薄的3C4LN,气也因  黄庭坚的到来得到逐步改变.一时之间,冷落  荒芜的黔州戎州之地,因为士子的从游问学而  变得热闹起来,以至于吸引了一些市井之人也  来从学门下.@不仅如此,黄庭坚的文学盛名,  也推动了黔州戎州地区文人之间的诗酒雅会.  如戎州太守刘广之就在锁江亭举行荔枝宴饮  之会,参与者甚众.圆这样的文人诗酒雅会定然  不只一次,从黄庭坚诗词创作中可以看到,无  论是官吏生日还是各种节日,都应该会举行集  会,文人之间Jdz 相互有诗词唱和@.文人诗酒唱  和自然形成浓郁的文化氛围,并有力地刺激了  世人的向学之风.  黄庭坚除了参与文人集会,诗词唱酬,还  积极从事文化传播和教育活动.《刻杜子美巴  蜀诗序》@言:”自予谪居黔州,欲属一奇士而有  力者,尽刻杜子美东西川及夔州诗,使大雅之  音久湮没而复盈三巴之耳”,但”目前所见碌  碌,不能办事”,即找不到热心此事之人,所以  只能暂时搁置.后来有丹棱杨素翁”孥扁舟,蹴  犍为,略陵云,下郁鄢”,来戎州访问黄庭坚,  “闻之欣然”,”请攻坚石,摹善工”,”作堂以宇  之”,完成了黄庭坚的心愿,成为”西州之盛  事”.黄庭坚为之题名”大雅堂”,并作《大雅堂  记》④,表彰杨素翁之功德.这是黄庭坚x,l 当地  文化建设的一项积极贡献.  黄庭坚抛开个人之遭遇,为两川I 士子勤奋  讲学.《豫章传》:”与后生讲学,孜孜不怠.两川1  人士争从之游,经公指授,下笔皆有可观.”@  《宋史》本传亦云:”庭坚泊然,不以迁谪介意,  蜀士慕从之游,讲学不倦.”@黄庭坚谆谆教诲  蜀中士子,培养了一批蜀中文学队伍,形成所  谓”蜀江西君子”④群体.巴蜀文学在北宋后期  曾涌现大量的作家,再次掀起文学高潮,这与  黄庭坚的贡献密不可分.杨皓(明叔)是黄庭坚  在蜀门人中较为显着者,他曾说:”杨明叔惠  诗,格律词意皆薰沐,去其旧习,予为之喜而不  寐.……明叔言行有法,当官又敏于事而恤民,  故予期之以远者大者”⑩,并因之托付其传承  古代士人研究lI2011?04ll 文艺评论l114  “斯文”之重任.@蜀人范祖禹的儿子范温也曾  学诗于黄庭坚.吕本中《紫薇诗话》云:”表叔范  元实既从山谷学诗,要字字有来处.”@范元实  即范温,他学诗于黄庭坚,可见他对黄庭坚诗  法的继承.由此种种,皆可见黄庭坚对蜀中后  学之影响.  黄庭坚在戎州生活困顿,虽然慕名求学者  甚多,但却从不收受任何”束惰”.@黄庭坚的高  尚人品和渊博学识,以及对蜀中士人的深情厚  谊,赢得了蜀人的衷心爱戴和尊崇.蜀人把他  和苏轼相配,并称”苏黄”.@就此而言,黄庭坚  ①《宋大诏令集》卷二0 七《黄庭坚涪州别驾黔州安置制》,中  华书局1962 年版,第777 页.  ②①⑨刘尚荣点校《黄庭坚诗集注.夕集注》,中华书局2003  年版,第1387,1392—1396,1390 页.  ⑤⑨⑦刘尚荣点校《黄庭坚诗集注?别集注》,中华书局2003  年版,第1471,1469,1476 页.  3)(7)(8 刘  尚荣《黄庭坚诗集注》,中华书局2003 年版,第446,436,  494503,512,485475—479,471,449--464.491,492487  488—489489,486484,469,467507,[1**********]6  44l 页.  ④⑥⑦⑩④郑永晓《黄庭坚年谱新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 1997 年版,第302,278,310,321—322,291 页.  ⑦⑦⑩∞黄庭坚《豫章黄先生文集》卷U.O,三0,一九,二  一  ,三o,十四,三0,二六,一九,一六,一四,一六,一五,  一  九,一九,一四,一七,一六,一七,一五,一,一七,二三,  二一,二三,一九,一五,一九,一六,一七,《四部丛刊》本.  ⑥文征明《莆田集》卷二一《跋山谷书阴长生诗》,影印文渊阁  《四库全书》本.  ⑩⑩⑩◎⑩⑨黄子耕《山谷先生年谱》,丛书集成续编本,第  37 册,第487,485,487,486,488,488 页.  ⑩⑩⑦◎黄庭坚《山谷别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 1l13 册,第688,653,643,651 页.  ②唐庚《眉山唐先生文集》卷二七《送王观复序》,四部丛刊  本,第64 册.  ④黄庭坚《山谷外集》卷九,影印《四库全书》本,第l113 册,  第443,444 页.  ⑤夏文彦《图绘宝鉴》卷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⑨刘弁《龙云集》卷三二,影印《四库全书》本.  ⑦宋濂《文宪集》卷一四,一四,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⑩杨慎《全蜀艺文志》卷六四,线装书局2003 年,第1788 页.  ⑤③⑨《山谷别集》卷三,四,一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  本.  115I 文艺评论?literatureandartcriticismll2011?04ll 古代士人研究  于巴蜀文学在北宋后期的发展和影响,应该说  深具影响力.他在蜀地的文化活动,有力促进  了巴蜀地域的向化之风. 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0 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  研究规划基金项目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  10YJA751091)】  【作者单位:绵阳师范学院文学与对外汉语学院  (621000)】  ①《山谷先生年谱》卷三0,前引书.  ⑩《山谷内集诗注提要》,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l114  册,第2 页下.  ⑤曹学俭《蜀中广记》卷一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④魏了翁《鹤山先生大全集》卷六二《跋黄太史帖》,四部丛刊  本.  ⑦《黄庭坚诗集注》卷一六《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二首》其一:  “投荒万死鬓毛斑,生出瞿塘滟预关.未到江南先一笑,岳  阳楼上对君山.”第二册,第584 页.卷一四《病起荆江亭即  事十首》其六”死者已死黄雾中”注云:”绍圣寂谪诸人,如  吕大防,刘挚,梁焘,范祖禹,皆前死于瘴雾之乡矣.”第  518 页.与其他同样命运的贬谪之人相比,黄庭坚的贬谪  之地也是”瘴雾之乡”,但他却没有死于贬谪之所,这与蜀  中宽松友好的人文环境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 ⑦钱志熙《黄庭坚诗学体系研究》:”山谷晚年,在诗法思想上  有很重要的发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年,第246 页.拙  着E 宋文人人蜀诗研究》第七章”黄庭坚的蜀中创作”对  于黄庭坚人蜀后之诗学观念也有较为详细具体的阐释,可  资参看.巴蜀书社2010 年版,第322 页.  ◎《豫章黄先生文集》卷一六《宋完字序》:”焚道宋君完曰:完  也有志从学於先生之门而未能自克.出从市井之嚣,荤然  其有昧而常见侮於人;入闻先生之言,淡然其无味而常见  敬於人,二者交战,敢问其故”云云.可推知宋完是一个没  有读过什么书的市井之人.  ⑨如黄庭坚的《忆帝京》(鸣鸠乳燕春闲暇)就作于黔州张停  生日,《定风波》(万里黔中一漏天)就是重阳节次韵左藏史  高羽而作,等等.《黄庭坚年谱新编》对此有较为详细的考  证,可参看.  ⑤⑩⑩《宋史?黄庭坚传》,中华书局1977 年版,第13110,  13110,13110 页.  ④吕本中《紫薇诗话》,《历代诗话》本,中华书局1981 年版,  第361 页.  ⑩《山谷外集》卷一O《答焚道尉三帖》记载了山谷再三拒收  礼品的经过,可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