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羊祜
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在中国历史中,有过多次风起云涌,英雄辈出的时代,而在这些时代中,又都有着无数横槊赋诗,气冲霄汉的故事。有的英雄嘶喊着“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绝世悲情,有的英雄则演绎着“虎帐谈兵三分英俊”惊天逆转,但依然有一位“千载丹青唯忆老臣”的儒将——羊祜。
羊祜
羊祜在晋朝伊始,受晋武帝司马炎委派,任荆州都督,主抓西晋中南部的战略布防,同时伺机伐吴。到任后的羊祜发现荆州防线看似稳固,实则隐患重重。晋和吴在荆州南北分治,荆南在吴国名将陆抗的统领下,稳扎稳打,井然有序。而荆北则吏治松弛,军备不整,连粮草都令人堪忧,民心更是风雨飘摇。
面对严峻的形式,羊祜从“民”而治,从“军”而制,一面屯田务农,鼓励生产,兴办教育,抚慰民心,一面又约束军士,与吴国开诚布公,和平共处。羊祜自身勤俭,丝毫不避讳当时的迷信风俗,为减少工程而直接居住在曾有地方官死去的官署。同时还均分编制,一半驻防一半垦田,按时轮换,既确保了防务工作的开展,又有效提升了生产力。
羊陆之交
羊祜在荆州总督军事,采用的核心战略就是上兵伐谋。在驻防荆州的近十年间,羊祜一直贯彻怀柔攻心之计,每与吴军交战,总是商定时间而绝不偷袭,俘获吴国军兵、百姓,都任由他们自行选择去留,抓到的孩子,也都及时送还吴国。即使在战斗中不幸阵亡的吴国将士,羊祜也都安排厚葬,以示慰勉之意。战事胶着时,晋军侵占了吴国百姓的粮食,在过后,也会安排以绢布偿还,绝无丝毫亏欠,吴国百姓都尊其为”羊公“。甚至吴国主帅陆抗生病,也派人去找羊祜求药,羊祜当即将刚配制的药送来,甚至顾不上自己先服用。而吴国有将领提醒陆抗,以防有诈时,陆抗一句”岂有鸩人羊叔子哉“,另众将哑口无言。羊祜攻心之策,使得众多吴国军民前来投奔,在总督荆州军务的后几年,晋军实力大增,吴国势渐衰微,历史已不可逆。
戍卫边疆的羊祜,在朝中遭人嫉恨,常有佞臣谣言中伤,而羊祜也从只轻轻一笑而释怀,一心一意地专注在荆襄防线上。甚至当陷害过他的政敌贾充面临危机时,羊祜也密奏晋武帝以保贾充。后来晋武帝示之贾充,充愧曰祜为”长者“。
堕泪碑
一生名与汉江流的羊祜,在逝世之后,晋武帝伤悼不已,在冬日里为其哭泣,泪水坠落长髯之上都凝结成了冰。而荆襄一带的晋、吴两国民众更是为表纪念,在他生前常游览的岘山建庙祭祀,并竖起一块石碑,每逢时节于碑前哭泣跪拜,后人称为”堕泪碑“。
时间总在前行,岁月的痕迹一抹再抹,而在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的历史进程中,羊祜留下的身影,也许用孟浩然的一首诗,才能一表无遗: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字在,读罢泪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