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韦应物,柳宗元诗歌艺术风格的异同--以五言古诗为例

浅谈韦应物， 柳宗元诗歌艺术风格的异同 　以五 言 古诗 为例　 解　 爽　［ 摘要】在诗歌 艺术史上 ，韦应物与柳 宗元常并称 ，两人的五言古诗 最为人称道。本　文拟 以 韦柳五 言 古诗 为研 究对 象 ，比较二 者 艺术风格 的异 同。 　 ［ 关键词］ 意 象 ；情 感 ；语 言　［ 中图分 类号 ］Ｉ０ ．２ 　 ［ ２７ ２ 文献标识码 ］Ａ 　唐诗 是 我 国古 典 诗 歌艺 术 百 花 园 中 的一 支 奇葩 。 　 作为大唐 盛世 国力雄 厚 ，气 度雍 容 的真 实写 照 ，以初　 唐诗之 清新 刚健 ，盛唐 诗之工 巧 ，恢 宏 ，特为 人所 重。 　［ 文章编号】 １０ ０ ３ （０ ９ ０ ４－ ６３ ２ ０ ）６月 一１７—３ ４ 　 擢礼部员外 郎 ，欲进大 用。 未及政 坛 叱咤 ，柳子厚 因　 ”王文叔改革 一事受牵 连 ，“ 贬邵 州刺史 ，不半道 ，贬 永　 州司马。既鼠窜 ，地 又荒厉 ，因 自放 山泽 间 ，因湮厄 感　转至 中晚唐 时期 ，国运不兴 ，时局动荡 ，诗 风亦 随之一　 变 ，从激越豪 迈 滑 向忧苦 悲 切 ，这 一时 期在 诗坛 上 叱　 诧风云 的诗人 ，大多经受 了战火的洗礼 ，饱经忧患 ，这　郁 ， 睹文 ， 《 寓 仿 离骚 ＞ 数 十篇 ，读 者成 悲 恻 ”　 柳　 。诗 传世 不多 ，且 多 成 于贬谪 之后 ，情感 上 常忧 郁 ，烦　闷 ，故其诗作得 “ ” 旨，多沉郁 ，孤僻之感。 骚 　使得他们面 对 “ 国破 山河在 ” 的颓 境 ，所怀 有 的情感　相 当复杂 ，既非 浪漫 主义 的慷 慨 激奋 ，亦不 同 于写 实　《 新唐书》 旧唐 书） 俱无韦应物传记 。其 人风貌　 ，《散见 于其它文献资料 ，＜ 诗别 裁集＞ 载 。 唐 应物 ，京兆　 长安人 。少 以三卫郎侍明皇 ，后折节读书 。屡仕为滁州　 刺史 ，改江州 ，内擢左司马郎 中，复出为苏州刺史。贞　主义的愁思满腹 。笔 下之作 ，有着忧乐兼半 ，情思婉 曲　的独特兴味 。 　韦应物与柳宗元 即是这一 时期 具有代表 性 的诗 人。 　两人生活在不 同 的年代 ， 直接 交 往 ， 审美 兴趣 和创　 无 但元 中尚存 ，按其年百余岁矣 。为郎时似近豪侠 ，至后鲜　食寡欲 ，焚香扫地而 坐。 ”韦 氏绝大部分 诗歌 ，作 于 因　作风格却颇为相 似 ， 引起 了后 人 的重 视 。苏 轼在 ＜ 书黄　子思诗集后》 中写到“ 李杜之后 ， 虽有 远韵 ， 而才不逮 意。 　 独韦应物 ， 柳宗元发 绂穰 于简古 ， 至味于淡泊 ， 余所　 寄 非秉公执法而 被迫 辞去 洛 阳丞 一职 之后 ，尤 以大 历 中再　度 出仕任京兆 府 功曹 ，至 罢滁州 刺史 的十馀 年 间 的吏　隐诗作见称 于世 ，后期 作 品里慷 慨 为 国的 昂扬 意气 消　失 了，代之 以看破世情的无奈和散淡。 　 比较起来 ，可以发现在 人生 机遇上 ，韦、柳二 人至　及也。 … 自东坡 始 ， ” 二人并称为 “ 韦柳” 　 。韦 、柳的诗作 体裁 丰 富，包 括五 古 ，七古 ，五 律 ， 　七律 ，以五言古 诗最 为 人称 道 ，后 人 亦常 常假 此 争论　 二人 高 下 。苏 轼 曾评 价 “ 柳 子 厚 诗 ，尚在 韦 苏 州　 若下” ，然而至今无定论 ，可视 为一桩 诗坛公 案。本文 拟　 以韦、柳 五言古 诗为 研究 对 象 ，比较二 者艺 术 风格 的　 异 同。 　一少有两点相同之处 ：第 一 ， 负才 名 ，曾经 宦途 得意 。 少 　第二 ，政治上遭受沉重打击 ，使 得两人性 情 ，趣好 发生　很大改变 ， 在诗文创作上风格 陡转 。实际上 ， 、柳 生　 韦活的时代 ，唐王 朝正 是江 河 日下 ，盛 唐 时的 繁华 昌茂　已成 过眼云烟 ，同期 诗坛 较之 前期 的 蓬勃 风 貌 ，颇显　、关于 韦应 物与 柳 宗元 的身世　颓相。尽 管有 诸如 大历 十 才子 ，古 文 运动 等文 学 现象　 的出现 ，毕竟 不 能对 现实 产生 实质 性 影响 ，此时 的 大　 历诗 风尚清虚淡 远 ，元 和诗 风 尚奇 险艰 怪 ，浸 淫 在这　 样 的一个 背景下 ，加之 个人 宦海 沉 浮 ，读 韦应 物 与柳　 宗元 的诗歌创 作 大有 “ 同是天 涯沦落 人 ” 之感 ，这也　 为我们研究两人 风格 提供 一个 角度 ，即在 “ 庙 堂之　 居上 ”与 “ 江湖 之远 ”两 者之 间，其艺 术创 作的变 化。 处 　“ 风格 即人 ” ，在 讨论 作 品之 前 ，先 对两 位诗 人 的　身世 ，经历进行 一 番 考察 。韦、柳 两人 都 曾在 朝 廷任　官 ，后遭贬黜 。这段遭 遇在 两个人 的传记 中有所反 映。 　《 新唐书》 载 ： “ 宗元 少精 敏绝伦 ，为文章 卓伟精　致 。一时辈行推仰 。第进 士 ，博学 宏辞科 ，授校 书郎 ， 　 调蓝 田尉 。贞元 十九年 ，为监 察御 史裹 行。善王叔 文 ， 　韦执谊 ，二人者 奇其 才。及 得 政 ，引 内禁 近 ，与计 事。 　以下 ，将就共 同之处 分 为 两个小 节 予 以论述 ：山水 意　［ 者简介］解爽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 闻学院中国古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四川成都　 ６０６　 作 　 １０４１７ ４　象的轻快与 雅致 ；出世 的心 态与淡 远 的意 味。不同 之　 处分为两个 小节 阐释 ：情感 上 的忧 苦 与通 达 ，语 言 文　 字 的刻意与天然 。 　手法 。尤其 擅 长 烘 托 ，以声 音 衬 写 静 谧 ，以 山 光 寄　 闲情 。 　三 、 出世 的心态 与追求 禅机 的淡远 意味　佛教在唐代 曾一 度达 到鼎盛 ，不 少 士大 夫与 高僧　 交往密切 。特别 是对 于遭 受挫 折 的宦游 之人 ，面 对社　 会 角色 的剧 烈变化 ，佛 教 的出世 思想起 到 了疗救 的作　 用。禅语机锋 以及 清净无 二 的禅境 ，更 是 成为 这部 分　文 人 的 寄托 。 　二 、 山水 意 象的选 择与意 境 的构 建　韦应物 与柳 宗 元写 有不 少游 览诗 ，韦、柳 擅 于选　择 自然界 中轻快 ，明丽 的意 象 ，充 分表 现景 物本 身具　 有 的清丽 色彩 ，注重 调动感官情绪 ，溶情于景 ，精心 营　造 出 清 朗 ，舒 缓 的意 境 。 　试 看韦应物的 《 春游南亭》： 　试看 《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 　川明 气已变，岩寒云尚拥。南亭草 心绿 ，春塘　泉脉动。景煦听禽 响 ，雨余 看柳 重。逍遥 池馆华 ， 　益 愧 专城 宠 。 　一汲 井漱寒齿 ，清心拂 尘服。闲持 贝叶书，步出 　东斋读。真源 了无取 ，妄迹 时所逐 。遗 言冀 可冥 ， 　 缮性何 由熟？道人庭 宁静 ，苔 色连深竹。 日出雾露　二句 点 明气 候 ，虽然 已经进 入 春 日，但寒 气 未　余 ，青松如膏沐 。澹然 离言说 ，悟悦心 自足 。 　这一段晨读佛经 的白描给人静寂感 ，“ … ‘ 性 真源” 　 体现出清脱的禅语机锋 ，“ ，清 ，静 ”这几个 字也并　 寒 不显得孤冷 ，反而透 出一股 于无缘 自觉 中的安住 之感 。 　“ ，悟 ，悦 ” 离 ，是 得 到 禅 旨趣 味 的 满 足 ，也 是 充 满 了　 旷 达 ，淡 远 的 出世 心 态 的 表现 。 　完全消融 ，云拥 岩寒 ，犹有 冷 冰之 感。三 四句 描写 春　 华 ，以 “ 草” 和 “ ”写南 亭 春景 ，芳草 绿染 ，春 泉　 泉涌动 ，生机盎然 。五六句紧随其后 ，抒 写天气变化产生　的不 同景 观 ，晴 日侧 耳倾 听禽 兽走 动 的声 响 ，春 雨过　 后满 目皆是浓 重 的柳 色，有声 有色 ，仿 佛 明秀 的山水　 画 ，把春 日南 亭 渲染 的可 爱而 生动 。整 首诗 在 意象 的　 选择上 ，动静交融 ，具有饱满的画面感 ：春 日，煦 日生　 暖 ，雨散柳青 ，耳 畔的声音令人欣喜 ，春之清雅 ，令人　传统儒 学要求士大夫 “ 穷则独善其 身” ，而柳 宗元　在 贬谪 后却 向心 佛 法 ，不 是没 有道 理 的 ，这 是 因为 ，在　佛经的玄妙 中，能够为失 落 的精 神世 界 寻找 到一 个寄　 托 ，佛教中的 出世 ，让 这位 失意 的诗 人有 了舒 解 内心　倍 感舒畅 ，读 来有 春色袭 人之感 。 　 再来看柳宗元的 《 旦携谢诗人至愚溪》： 　 新沐换轻锱 ，晓池风露清。 自谐 尘外意，况与　幽人 行 。 霞散 众 山 迥 ，天 高 数 鹤 呜 。机 心 付 当路 ， 　苦郁 的出口，在 纯粹 的理 想世 界 中建 立 一个 安身 立命　之所 。 　对禅道 的追求 ，韦应 物也热 心其 中，前 面提 到 过　聊适 羲皇情 。 　 这首诗 中所选 意象 ，轻 巧 ，清新。 “ 晓池清风 ，霞　 散雁 鸣”，构成 清 幽 ，旷远 的 图景 。尤其 是 “ ”与　 霞 “ 雁”两个 物象 ，一 是产生在 天空 的 自然现象 ，一是翱　 翔在 高空的动物 ，两者 均给人高远 ，舒散的感觉。诗人　 巧妙 的使用了侧面烘托 的　 法 ，辅 以 “ ” “ 手 散 ， 鸣”两　 个动词 ，使 得 写 静 态 之 景 犹有 动 感 ，笔 笔 直 点一 个　 “ ”字 ，幽静的精致 ，淡薄 的幽人 ，幽远 的情致 ，流　 幽 露出天人凑泊的安静祥和。 　他 “ 鲜食寡欲 ，焚香扫地 而坐” ，这可 以理解为他告 别　不羁的表 现 ，也说 明在贬 谪之 后 ，他 的性格 已经开 始　 了向处士转变 ，他 的诗 作 中也有关 于禅 悟 的作 品。如　《 神静师院》 　青苔幽巷通 ，新林露气凉。经声在 深竹 ，高斋　 独掩扉。憩树爱岚岭 ，听禽说 朝 晖。方耽静 中趣 ， 　自与 尘世 违 。 　在神静 师院 ，诗人 的体悟 是全 方位 的 ，禅院 的 清　净 ，安详 ，富有 真趣 ，遂发 出 “自与尘世违 ” 的感慨 。 　 最后一句 ，诗人 似乎 在哀 怨尘 世羁 绊 ，但 又表 达 出一　以上两首诗 在 意境 的构 建上 ，不 约而 同的考虑 到　 “ 清雅 ”这一主 旨，均选择给人舒缓之 感的景物作 为描　写对象 ，通过对其颜色 ，声音 ，动作 的描摹 ，营造动静　 皆宜 ，清新明 朗 的氛 围。除此 之外 ，在 柳 宗元 《 与崔　 策登西 山》 ．韦应物 《 游溪》 等诗作中也可 以找到这样　的 印记 。 　种能淹 留此境 的无 言 喜悦 。无 明显 的参 禅感 悟 ，情 感　平淡 。韦 氏尚有 《 澄秀上座 院》，《 岭精舍》，心态上　 蓝既 因 “ 绕 西 南 隅 ，鸟 声 转 幽 静 ” 而 显 出淡 远 ，也 因　 缭“ 所嗟累已成”而 “ 长偃仰”　 。 将两 首诗 对照 看来 ，都有 “ 幽 ”之 感 ，但柳 诗　 深 明显要 比韦诗多几 分超然 ，融人 了从 他对佛 经的体 悟 ， 　对心性的了知 ，因此诗 中的情感有 了深刻 的蕴藉 ，“ 悟　 悦心 自足 ，也 便来 的 自然。而韦应 物 虽 然也在 含 而不　总结 而言 ，韦 、柳 对 于意 境和 意象 的把握 有 着如　下的共 同点 ，一是 远迈 ，二是清空 。三是具有鲜明的色　彩感 。四是 注 重 调 动感 官 。山 ，天 ，风 ，雨 ，自然天　 成 ，不着人力 ，是 谓清 空。鸣鹤／ ，着人 深情 ，寄 意　 雁甚远 ，是谓远迈 。绿 草 ，春 泉 ，色彩 明丽 ，或 暗或亮 ， 　 是谓颜色鲜活。 听 ，看 ，呜 ，等动词 的运用 ，使人 充　 ”露的禅机上下功 夫 ，努力 品悟 “ 中趣 ” 但 因只是 通　 静过外部意象来表现 ，读来总觉味淡 ，失之轻滑。 　 两位 诗 人关 于禅 道 的 诗句 还有 不少 ，如 柳 宗 元　分感受到诗 中意 境。对 于意境 的 把握 ，亦 喜用 渲染 的　】 　 ４８《 禅堂》 。韦应 物 《 游开元精 舍》 　　总而言之 ，柳宗 元和韦应 物在社 会角 色转换 之后 ， 　 反 观前期经 历 ，生 起对 宦 海沉 浮 的厌 倦感 ，渴 望真 正　的安 宁 ，此 期 作 品便 与 “ ”有 着 千丝 万 缕 的关 系 ， 禅 　 表 达了作者 一种 精神 诉求 ，即运 用佛 法 在精 神上 的 宏　 大关照 ，放下烦恼 ，诗作求 真 ，求淡 ，求超脱 ，两人 的　 这 种心有灵 犀 的创 作倾 向 ，反 映 出 在 相似 的背 景 下 ， 　所 引发 的 情 感 共 鸣 。 　化工笔 ， 陶渊 明“ 与 采菊东 篱下 ， 然见南 山” 处 不关　 悠 妙言语意思。这几个 字 的运用 ， 贵在 平淡 而 精工 ， 育出　 孕悠远旷达之感 ， 音 袅袅 ， 惆 怅之 情 ， 议论 之 语 ， 余 有 无 这　 也正表 现了作者情感 上的达观。 　两首诗 作的情感 ，一苦涩沉 重 ，一平淡 悠远．柳宗　元 的作 品注重 “ 移情 ” ，主观抒 情 色彩浓郁 ，虽况味 深　 远 ，但总觉胸 中有 郁结 之 气．韦诗 因则尽 量淡 化 个人　 色彩 ，注重直觉 的表 现 ，故寄情显得淡然通 达。 　以上是 韦柳 诗 作 的相 同之 处。下 两节 中，将 就 韦　 柳在情 感上 ，创作技巧上 的不 同做一 比较分析 。 　总结 而言 ，性 情 的不 同，使 得 柳宗 元 喜抒 发郁 闷　 之情 ，诗作大 多峻 冷。 “ 子 厚诗 雄深 简 澹 ，迥 拔 流　 柳 俗 ，至 味 自 高 ，直 揖 陶 谢 ，然 似 人 武 库 ，但 觉 森　严 。 【 而韦应物 “ ”６ 　 诗人 浑金 璞 玉 ，不假 雕 饰成 妍 ，唐　四 、情感 上 的忧 苦与 通达　韦 应物少 时 豪 纵似 游侠 ，后 期 虽刻 意 收敛 ，亦 难　 消豪迈 之气 ，这 在文 献 中有 迹 可寻 ：韦应 物赴 大 司 马　 杜鸿 渐 宴 ，醉 宿驿 亭 ，醒 见二 佳 人在 侧 ，惊 问之 ，对　日 ：郎 中席 上与司空 诗 ，因令二 乐妓 侍寝 。问记得否 。 　一人有不 能 到。 至其 过 处 ，大 似 村 寺 高 僧 ，奈 时 有 野　态 。 ¨ 韦诗歌 因情感达 观 。具 有高 僧 的出世 精 神 ，有　 ”　妓强记 ，乃诵 日 ：高 髻 云鬟 宫样 妆 ，春风 一 曲杜 韦　《 宗元　 柳时显得不可 捉摸 ，但 也从侧 面 反应 了他 的诗 作 是淡 雅　而不浓烈的 。 　娘 。司 空 见惯 浑 闲事 ，断尽 苏 州 刺史 肠。 其 豪 放 如　 ”此 。柳宗元心态 却不那么豁 达。 《 新唐 书》 　五 、语言 文字上 的 刻意 与天然　对于文学作品而言 ，文字作 为载体 ，打通意脉 ，传　 达感情 ，作用殊大 。从 上一节 对情感 的分 析可 以看 出， 　 韦柳两人在 遣 词 造 句 上 有着 一 刻 意 ，一 天然 的 区分 ， 　现做 一 比较 。 　传》 中有他写给 萧 倪 ，许 孟荣 之 书信 ，出现 “ 心骨 煮　沸 ”等字 眼 ，郁 郁 不 乐 的 情 结 ，伴 随 了他 的后 半 生 。 　这两种迥然 不 同 的性情 ，导致 韦柳 诗文 在情 感 上有 着　一达 观 ，一 阴郁 的 差 异 。 　试看柳 宗元 《 南涧 中题》　 ： 秋 气集南涧 ，独游亭午时 。回风一萧瑟 ，林影　 久参差。始至若有得 ，稍深 遂 忘疲。羁禽 响幽谷 ， 　 寒 藻舞 沦漪。去 国魂 已游 ，怀人泪空垂。孤 生 易为　以韦应 物《 寄全椒山道士》 为例 ， 落叶满空 山 ， 处　 “ 何寻行迹 ” 历来为人称颂 ， ， 苏轼有 和作 ， 许彦周 日： 韦苏州　“ 落叶满空 山 ， 处 寻行 迹 ” 东 坡 用其 韵 日： 语庵 中　 何 ， 寄人， 飞空本无迹 。此非 才不 逮 ， 绝 唱不 当和也 。 再 看　 盖 ” “ 微雨夜来过 ， 不知春草生 ” 此句被誉为超越 了 “ ， 池塘生　感 ，失路 少所宜。索寞竞何事？徘徊 只 自知。谁 为　后 来者 ，当 与 此 心期 。 　春草 ， 园柳变鸣禽 ” 突出幽 居之情 ， ， 可谓 “ 澄清精 缎 ， 格　在其 中” 达到“ ， 寄至味 于澹泊 ” 的境界 。对 此 ， 师川 的　 徐 评价最为精 当： 苏州诗 自李 杜 以来 ， 古人 诗法尽 废 ， 苏　 惟州有六朝风致 ， 最为流丽” 流丽 二字 ， 在这 里应 该指 的是　沈归愚 日：语语 是独游 ，诗人用刻 意雕 琢 的字 句 ， 　将秋天南涧 的萧 条之 气 与 自身落 寞之 感结 合 ，周 遭景　物也无不着 “ 我之色彩 ” ，显得忧郁 寒冷 。所流 露 出的　意味 ，悲凉沉重 。此诗颇受好评 ，苏子 瞻日 ：南涧诗忧　中有乐 ，乐 中 有 忧 ，盖 绝 妙 古 今 矣。　 世 踩 堂 本 引　 ” 《 笔墨闲 录》 日 ：平淡 有天 工。这 些评 价 ，有一定 的　 　 道 理 ，试将其与韦应物 《 寄全椒 山道士》 比较 ，诗云 ： 　今 朝 郡 斋 冷 ，忽 念 山 中客 。涧 底 束 荆 薪 ，归 来　 煮 白石 。欲 持 一 瓢 酒 ，远 慰 风 雨 夕。 落 叶 满 空 山 ， 　何 处寻行迹 。 　词句所构 成 的意 境 婉转 ， 词语 清 深 妙 丽 ， 非 是词 藻 华　 ，美 。要之 ， 氏诗作 ， 韦 具有语 言文字 自然质 朴不 假修饰 ， 　 剥尽铅华腻粉 ， 独见 真率之 情志 ， 有真 淳隽永 、 具 万古 常　新的永恒魅力。 　柳 宗元 的 语 言 则 以个 人 主 观 情 感 浓 厚 著 称 ，如　 《 南涧 中题》 “ 羁禽响幽谷 ，寒藻舞沦漪 “ 语语 是愁思 ， 　 景物亦 含悲情 。尤其 是羁 ，寒二字 ，刻意之工 明显 ，可　 以看出诗人 为渲染气 氛 ，苦心炼 字 ，重在移 情于景 ，较　诗 中的意境亦冷清 ， 诗人 的情 绪却并 不而沮丧 ， 欲　 “持一瓢酒 ， 远慰风雨夕 ” 与风雨共酌 ， ， 一个 “ ” ， 远 字 神似　“ 目送 归鸿 ， 手挥 五弦” 之洒脱 。“ 落叶满空 山 ， 何处 寻形　 迹 ” 最为精 妙。《 ， 唐诗别 裁集 》 日： 片神行 。沈 日： 赞 一 　之韦应 物的任运 天然 ，有很大 区别 。这种语 言特 点 ，可　以归结于他本 身性格 的 苦闷 ，更 是 因为他 的 创作 上 刻　 意追求 的风格 。 　（ 参考文献］ 　 ［ ］郭绍虞主编． 中国历代文论 ：（ １ 一卷本 ） ［ ．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 ．１ １ Ｍ］ ０ １ ８． 　 ［ ］ ［ ］ ［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 ［ ． 中华书局．１７ ．５ ３ ２ ３ 宋 Ｍ］ ９ ５ １２，５４ 、５ ３ ． １４ １４ 　［ ］（ ］ ［ ］高步瀛选注．唐宋诗举 要 ［ ］ ４ ５ 清 Ｍ ．上海古籍出版社 ，１８．１２ １． ９７ １ ，１７ 　［ ］［ ） ［ ］ 魏庆之．诗人 玉屑 ［ ．上海古籍出版社 ，１７ ．２ ２ ５ ． ６ ７ 宋 Ｍ］ ９ ８ ５ ，２ ２ 　１ 　 ４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