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季氏]篇"故"字的用法意义
浅析《论语·季氏》篇“故”字的用法意义
摘要：“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论语·季氏将伐颛臾》）句中的“故”，无论是今天的普及注本，还是权威旧注，均不予单独训释，有的注本在译文中体现为“所以”。杨伯峻先生在《论语译注》里对“故”字亦不加注，而在该书所附的《论语词典》中称为“提挚之词”。本文浅析“故远人不服”这句话中的“故”字应为假设连词，表示“如果”的意思。
关键词：故 假设连词 如果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745（2013）06-0357-01
《论语·季氏将伐颛臾》中有“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的句子，其中的“故”，有的注本解释为“所以”。（江夏主编《文言文译注评释》）《语文月刊》1996年10期《（论语·季氏）篇“故”字试解》[1]一文，认为此“故”不能解释为“所以”，应该解释为“则”。如果把“故”当成“所以”，那就翻译为，“如果能做到这样，所以本国以外的人不臣服，就修整推行乐礼之类的德政教化而使他们来归”，这样句意不通。如果把它解释为“则”，就是将此句翻译为：“如果像这样，那么远方的人（倘若）还有不服的，就修治德政教化使他们归服。”既然“故”已训为“则”，译成了“那么”，那句中的“倘若”是从哪里来的呢？杨伯峻先生在《论语译注》[2]里对“故”字亦不加注，而在该书所附的《论语词典》中称“故”为“提挚之词”。
所谓的“提挚之词”是什么意思呢？《论语译注》中未作任何的解释，但是他的《文言文法》中说“提挚之词”在文言文中只有一个“夫”字[3]。所以我认为“故”不是提挚之词。那我们再来看看其他人对“故”字的解释。
王引之《经传释词》“故”字有三个义项：（一）故者，申事之辞。
（二）本然之词也。（三）犹“则”也。[4]
刘琪《助字辨略》“故”字有七个义项：（一）承上之辞。（二）发语之辞。（三）本也。旧也。（四）犹云“尚”也。（五）犹云“特”也。（六）有心之辞。（七）语助，犹云乃也。[5]
吕叔湘的《文言虚词》解释“故”有五用：（一）因为„„的缘故。
（二）所以。（三）从前。（四）故意。（五）与“自、复、应、当”等副词连用，本身没有多少意义。[6]
综上以上著作对虚词“故”的研究，没有一条可以解释“故远人不服”这句话中“故”的含义。我认为“故”应该是一个假设连词，译为“如果”。所以这句话应该翻译为，”如果远方的人还有不服的，就修治德政教化使他们归服。”这句话前面是说“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也就是说财富分配公平合理，上下各得其分，就没有贫困。上下和睦，人民都愿归附，就没有人口少的现象。国家安定，就没有倾覆的危险。“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这样把上下文连起来翻译，就说得通了。
当然仅仅只是靠翻译并不能表示它就一定是表示假设。“故”与假设连词“若”往往互文。例如：
（1）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享也。（《礼记·礼器》）
（2）故君子以人治人，攻而上。（《礼记·中庸》）
前人用“若”，后人用“故”。例如：
（3）若无礼，则手足无所措。（《礼记·仲尼燕居》）
（4）故无礼，则手足无所措。（《孔子家语·伦礼篇》）
可见若和故在这里的意思是一样的。也可以说孔子把“故”是当“若”的意思讲。因为《论语·季氏》中“故远人不服”这句话也是出自于孔子之口。而且在先秦的古籍中，往往会使用“故„„则”的句式来代替“若„„则”的句式，作为一种假设句式。如：
（5）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礼记·礼器篇》）
（6）故政不正则君位危，君位危则大臣倍，小臣窃。（《礼记·礼运篇》）
（7）故生子三月，则父名之，死则器之，末名，则不哭。（《仪礼·丧父》）
（8）今君能用楚之众，故逐之，则楚众不用矣。（《战国策·楚策》）
（9）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荀子·劝学》）
（10）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庄子·逍遥游》）
这说明，在古籍中，“故„„则”是一种假设句式，所以“故”就应该是一个假设连词，表示如果的意思。所以“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中的“故”是一个假设连词，表“如果”
的意思。
参考文献：
[1]江夏.文言文译注评释[j].《语文月刊》1996年第10期
[2]杨伯峻. 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p12、260
[3]杨伯峻. 文言文法[m].北京：中华书局，1963.p118、119
[4]王引之. 经传释词[m].岳麓书社，1984.p118
[5]刘琪. 助字辨略[m].北京：中华书局，1954.p197
[6]吕叔湘.文言虚词[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1.p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