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在全国地位和作用的历史变迁

新中国成立以来广州在全国地位与作用的历史变迁

陈忠暖* 曾思敏 王芳

（华南师范大学 地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摘 要：将建国以来的60年划分为不同的阶段和时期，在全国层面上选取一定数量的城市样本，通过测度城市中心性和城市职能及其强度的方法，并参考总部经济的研究成果，在对比分析中论述不同时期广州在全国的地位、作用及其演变过程。研究表明：广州在全国的地位由区域性中心城市上升为准国家级中心城市；广州的城市职能演变经历了由商业服务业－制造业－商贸流通与加工制造业－现代服务与装备制造业的过程，目前已经形成高度综合职能的外向型城市；流通与商贸将成为未来广州分担国家中心城市的主要职能内容，高度的综合发展将逐步消除广州城市的职能短板，并在空间上呈现出大都市区形态的“大广州”格局。

关键字：城市职能 中心性 地位 演变 广州

自1949年建国以来，我国城市的发展取得了今人瞩目的巨大成就，国家的中心城市格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循着城市地位与作用的历史变迁之思路，思考支撑中国的超级中心城市及其格局变动，偏南一隅的广州是不是也在其列，它的演变与发展趋势能说明什么？广州——自古以来南中国大地上的一座名城，建国以来的变化尤为多样复杂，它在新中国的发展历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今后又将如何？这是本文关注的话题。值此建国60周年之际，笔者欲以城市地理学的视野探讨和解说之。

一、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阶段划分与对象城市

结合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历程与广州社会经济发展特点，笔者以改革开放起始为界，将自1949年以来的60年划分为1949～1978年阶段和1979～2009年阶段。其中，依据阶段内的社会经济变化特征，在前后两阶段中又各分四个时期进行梳理与分析。

在全国选择省级、副省级城市以及直辖市，通过对不同时期各城市中心性、城市职能的估测，比较分析广州地位与作用的演变。

（二）城市中心性评价方法

城市地理学家克里斯塔勒最初用城镇的电话门数作为衡量中心性的主要指标，利用区位∗作者简介：陈忠暖（1957-），男，经济地理学硕士，华南师范大学地理学教授，人文地理专业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发展与规划、城市地理与微区位、城市可持续发展。

商计算中心性指数。其他国内外学者在克氏基础上进行了相关研究，指标选择和计算模型均有不同的发展。笔者在借鉴国内外城市中心性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根据克氏中心地理论思想，着重考虑中心地对外的各种综合性服务活动，而没有直接用它的生产活动总量来替代中心性，同时考虑到城市统计数据的可得性，构建了城市中心性评价的指标。

表1 城市中心性的评价指标

Tab.1 The corresponding evaluation index for urban centricity

一级指标 二级指标

服务中心性

文化中心性

城市中心性 流通中心性

对外中心性

科教中心性

政治中心性 三级指标 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金融业从业人数、房地产业从业从数、涉外星级饭店数 剧场与影剧院个数、文化体育娱乐业从业人数、公共图书馆总藏书量 客运总量、货运总量、邮电业务总量、国际互联网总数、年末邮政局数外商直接投资、外贸进出口总额、主要外资金融机构、国际旅游人数 普通高等院校在校学生数、普通高等院校专任教师数、全社会各类专业技术人员总数、211/985工程大学数量、科学事业费支出 机关单位从业人数、各国驻领事馆总数

利用方差标准化模型进行三级指标的中心性指数计算。方差标准化模型为：

Yij=Xij−mean(X)

σj

1n

mean(X)=∑Xijni=1，为Xij的平均值；σ为标准差，

其中，Xij代表i城市的j指标，

其次对三级指标的标准化值进行加和求出二级指标的σj=。中心指数：Qi=∑Yij

i=1n，求得的中心性值直接反映城市在某一方面的中心地位。以往学者

常常使用简单加权模型、主成分分析法等计算城市中心性指数。笔者认为，服务、科教、文化、政治、对外和流通六个方面对综合评价城市的中心地位均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使用直接加和的计算方法求得城市中心性指数。

（三）城市职能分类方法

笔者主要运用“在城市经济基础分析之上的因子分析和多变量聚类分析方法进行城市职能的分类”[6]。

利用Morre回归法计算城市的基本经济活动1。以城市各部门基本部分的职工比重为基础，对由各城市为样本，各职能部门为变量的数据矩阵进行因子分析，最后采用主因子聚类1 基本经济活动：为外地服务的城市经济活动部分，是从城市以外为城市所创造收入的部分，它是城市得以存在和发展的经济基础；非基本经济活动：满足城市内部需求的经济活动部分，随着基本部分的发展而发展。

进行职能类型的划分。为比较城市职能的强弱，借鉴Nelson城市职能统计分析的原理，构置了N =（Si - S）/ S（Si为该部门基本部分的实际从业人数，S为所有城市该部门基本部分实际从业人数的平均值）的职能强度计算公式。

（四）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主要包括《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新中国五十五年统计资料汇编》、《百届广交会》、《中国城市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广州年鉴》、《中国市场统计年鉴》、《广州四十年》、《广州五十年》、统计公报、中经网数据库以及各省市官方信息网站等。

二、1949～1978年广州的地位与作用

由于改革开放前的统计数据较为缺乏，难以通过定量方法进行统计分析，因此本阶段主要从定性角度出发，运用文献梳理法，辅以部分定量分析，将广州与当时的全国十大城市2进行比较研究，分析判断本阶段广州的地位及其变化。

从1949年建国以来至改革开放前的1978年，广州社会经济发展虽然几经波折，但纵观全局，仍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广州进一步巩固了商业贸易职能，工业布局基本形成，逐渐由消费型城市转变为生产型城市。

1949～1952年，广州积极调整工商业，使全市工商业摆脱了困境。1951年，广州举办了华南土特产展交流会，极大地恢复了原有的商业联系，促进了华南地区与华北、东北等地商贸合作的发展。

1953～1957年，广州商业服务业突出，初步确立了工业的基础地位。国家将其作为国防前哨的同时，又通过它毗邻香港的优势，成为大陆与外界进行贸易往来的桥头堡。1957年，广州举办首届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奠定了它作为中国对外贸易窗口的地位。“一五”时期，出于国防安全的考虑，国家看重广州的国防作用而忽略了其经济的建设。虽然如此，但与1952年相比，广州工业仍获得一定发展，工业生产总值增长了1.79倍，高于全国增长水平。运输业、邮电业投资加大，广州成为当时华南地区最重要的水道、铁路、公路运输的联运站。

1958～1965年，全国政治形势发生变化，虽然广州社会经济发展面临种种困境，但广交会的稳定发展使其成为中国重要的对外经济交往城市，巩固了广州作为当时国家意义上的对外商业贸易城市的地位。广交会全年成交额占当年全国出口的比重由1958年的14.09%上升到1965年的33.95%，广州成为全国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显赫的商贸城市。“二五”期间，广州工业布局的轮廓基本形成，但由于指导方针偏离社会经济发展规律，广州工农业比例失调，工业经济效益下降。 2 依据1985年城市统计年鉴的市区人口进行划分的全国十大城市：上海、北京、天津、沈阳、武汉、广州、哈尔滨、重庆、南京、西安。

1966～1978年“文革”期间，国内发展环境恶化，广州国民经济增长速度下降，各项事业发展滞后。直至1976年后，广州社会经济开始恢复和发展。工业从停滞不前转为上升；地区封闭开始打破，国内贸易有了恢复和发展；对外流通加强；科教文卫事业开始走向正常。这一时期，广交会作为国家最重要的对外商贸窗口，克服了种种困难，在特殊的年代保持了通畅。1978年末，广交会年成交额占当年全国出口比重的44.43%，支起了我国外贸出口的半壁江山。

图1 1957-1978年历年广交会成交额及外贸出口总额

Fig.1 The trading volume and the total import of Guangzhou Trade Fair (1957-1978)

数据来源： 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新中国五十五年统计资料汇编》国家统计出版社，1999年；

广州市档案馆：《百届广交会》，广州市海珠区天域彩印厂，2006年。

综上所述，这一阶段广州在全国具有重要的国防和对外流通地位；广交会的举办进一步提升了广州的商贸城市职能，支撑着广州数十年独一无二的对外流通地位。但从总体上看，广州服务全国的商业服务业属于较低的层次。同时，相比在全国层面上的地位和作用，广州在华南地区始终居于区域的核心地位。但由于社会经济发展反复无常，且部分时期破坏较大，广州并不具备完善的区域中心城市功能。区域中心城市是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经济发达、功能完善、具有综合服务功能，能够主导和带动整个区域经济发展的城市。从区域中心城市的内涵判断，这一阶段广州是一个不完整的区域中心城市。

三、1979～2009年广州的地位与作用

（一）1979～1985年，广州中心城市地位仅次于北京、上海，服务中心性最为突出，城市职能以商业服务业为主，工业快速发展

1985年广州城市中心性综合得分排位第三，仅次于北京和上海。从政治、文化、服务、对外、流通和科教六个方面来看，广州服务中心性和对外中心性最为突出。

广州服务中心性位居全国第三，同期广州城市职能以商服业最为突出。其中，商业、服

务业的职能强度分别高达3.97和4.45，高居全国前列，表明广州商服业在全国大城市中占有比较重要的位置。此外，这一时期广州城市产业结构以第二产业为主导，工业职能逐步强化。

图2 1985年全国城市中心性排位前四城市比较

Fig.2 The comparison beteen the first four of urban centricity in 1985

资料来源：依据《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及社会发展统

计公报》、《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经网数据库等1985年统计数据计算所得。

表2 1985年部分城市城市职能强度

Tab.2 The urban function strength of some cities in 1985

城市

北京

上海

广州

天津

武汉

沈阳

南京

成都

哈尔滨

西安 商业 采掘业 制造业 电力蒸汽热水供应业 科技 教育 服务业 5.20 1.10 0.61 2.86 4.06 4.67 3.74 0.50 -1.00 9.58 4.63 1.39 1.44 1.19 3.97 -1.00 -1.00 0.55 -1.00 0.04 4.45 0.05 6.44 1.69 1.76 1.50 -0.86 -1.00 0.23 -1.00 0.73 -0.48 -0.07 1.94 -0.92 2.20 0.69 -0.97 -1.00 0.54 -0.89 -1.00 -1.00 -1.00 0.70 0.40 0.50 0.92 2.41 -1.00 -0.51 0.27 -0.56 1.19 0.15 -0.73 1.66 -1.00 -1.00 -0.29 -0.39 0.17 1.61 0.31 -1.00 -0.67 -0.40 -1.00 1.08 0.98 数据来源：依据1986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所得。

广州对外中心性位居第二。1979年国家对广东省实行特殊政策，1984年国务院确定广州为进一步开放的14个沿海城市之一，同年批准其为计划单列市，享受一级经济管理权限。广州凭借优惠政策，发挥自身优势，逐步打破封闭式发展，向开放型经济转变，对外合作范围从服务、旅游业为主转变为以制造业为主。

广州流通中心性同样位于全国前列，交通邮电事业有较大的发展。“六五”期间，广州地区市内自动电话装机容量由1980年2.23万门增加到1985年5.10万门，同时开通了省港、

广深、广珠之间的微波通讯线路。

广州的科教、文化中心性相对落后。受过去国家发展战略向内陆倾斜的影响，广州的科教文化发展水平长期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

这一时期广州工业经济发展相对较好，使它成功转变为生产型城市，在全国的地位有所提高，发挥着较为完善的华南区域中心城市的作用。

（二）1986～1993年，广州中心性数值不断上升，但在全国的相对地位略有下降，对外、流通中心性优势明显，制造业成为城市主要职能

1993年，广州中心性数值有所上升，但地位相对下降。图3中，广州综合值排位仍居全国第三，但与北京、上海的差距有所拉大。

图3 1993年全国城市中心性排位前四城市比较

Fig.3 The comparison beteen the first four of urban centricity in 1993

资料来源：依据《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及社会发展统

计公报》、《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经网数据库等1999年统计数据计算所得。

广州对外和流通中心性相对1979～1985年略有提高。1993年末，广州外商直接投资达14.63亿美元，仅次于上海；外贸口岸进出口总额305.55亿美元，居全国首位。在流通方面，广州的邮电事业发展迅速。“七五”期间，广州在全国省会大城市中率先建立了市话光纤数字网，初步建立了全国第三个国际出入口局。此外，广州科教中心性排位有所提高。但由于经费投入微薄及科教设施建设滞后，与全国大城市相比广州科教事业发展仍较为缓慢。

从广州城市职能来看，除第三产业外，制造业成为主要职能之一。1993年末，广州第二产业增加值351.71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为47.48%，制造业已是构成城市经济发展的主体。同期，广州第三产业对外服务功能依然十分强盛，金融业发展良好，新的基本经济活动逐渐形成。

广州工业由原来的非基本经济活动为主转变为基本经济活动为主，新职能的增加以及中心性的提高增强了广州在全国的影响力。

表3 1993年部分城市城市职能强度

Tab.3 The urban function strength of some cities in 1993

城市

北京

上海

广州

天津

西安

武汉

成都

沈阳

南京

郑州 第三产业 工业 服务业 科技 教育 10.04 -1.00 -1.00 4.14 2.44 3.15 6.61 -1.00 -0.03 -1.00 2.10 -0.26 7.57 -1.00 -1.00 -0.60 3.11 -1.00 -1.00 -1.00 -0.75 -0.16 1.09 0.91 2.45 0.19 0.50 -0.63 -1.00 1.78 -0.21 0.43 -1.00 4.82 0.85 -0.54 -0.12 2.77 -0.19 -1.00 -0.36 0.18 1.78 0.68 1.92 -0.80 -0.80 -1.00 -0.21 0.14

数据来源：依据1994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所得。

（三）1994～1999年，广州城市中心地位稳步提高，科教事业发展迅速，金融业逐步由非基本经济活动转变为基本经济活动

1992年后，广州以市场经济为取向的各项改革不断深入扩展，城市中心地位稳步提升。图4表明，广州在全国的流通、服务及对外合作地位仍然保持着相当的优势，但在对外中心性方面，深圳超越了广州。

广州科教、文化发展水平与经济的快速发展不相匹配。这一时期科教文化事业虽然有长足的发展，但由于综合实力不强、资金投入不足等因素制约，影响了它的发展及其中心地位的提升。

图4 1999年全国城市中心性排位前五城市比较

Fig.4 The comparison beteen the first five of urban centricity in 1999

资料来源：依据《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及社会发展统

计公报》、《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经网数据库等1999年统计数据计算所得。

“每一次社会经济变革性进步都将推动城市职能的转变。既保留和巩固了原有的职能，当然也有部分职能弱化以致消失，又形成并强化了适应生产力要求的新的职能，城市职能不断向高层次发展”[2]。这一时期，广州对外服务功能发生新的转变，以制造业、批发零售业及交通仓储业为主。职能强度表明（表4），广州商贸功能有所下降，交通仓储职能则占据

优势地位。

此外，广州金融业对外服务功能增强，逐渐由非基本活动转变为基本活动。1999年末，广州全市拥有金融机构营业网点2871个，平均2350个居民拥有一个金融网点，金融机构门类和网点密度居全国前列。

综上所述，广州在全国的地位作用又跨上了一个台阶。城市职能覆盖了制造业、批发零售业以及交通仓储等国民经济的重要部分。城市经济开始向现代服务业转变。但仅凭这一些方面广州城市地位仍不足以上升到全国层面，只是作为重要区域中心城市发挥部分服务全国的职能。

表4 1999年部分城市城市职能强度

Tab.4 The urban function strength of some cities in 1999

城市 制造

业 交通仓批发零金融房地社会卫生体教育文科研综机关和储邮电售贸易保险产业 服务育福利化广播合技术社会团

业 业 业 业 业 影视业 服务业 体

-1.00 0.12 3.27 3.95 10.2910.315.52 9.37 14.06 10.68

8.86 2.42 7.03 5.78 4.30 9.25 8.21 1.04 -1.00 2.37 -1.00 2.72 0.62 1.15 -0.041.06 1.25 -0.12 -0.80 1.17

1.99 0.48 -0.03 2.11 4.39 0.04 0.99 -0.54 -1.00 0.60 0.28 -0.58 -0.36 0.11 -0.63-0.430.79 -0.47 -1.00 0.96 -1.00 -1.00 -0.70 0.03 -1.00-0.91-0.14 1.93 -1.00 0.85 -0.82 0.26 -1.00 0.14 -1.00-1.00-1.00 -0.08 -0.41 0.38 -0.39 0.46 -1.00 -1.00-0.28-0.60-1.00 -0.08 -0.10 -1.00

4.65 3.90 9.37 -0.44-0.281.76 0.53 -1.00 2.54 -0.52 -0.52 -0.67 -0.92 0.43 -1.00-0.790.37 0.45 0.51 0.17 北京 上海 广州 深圳 天津 武汉 重庆 南京 沈阳 成都

数据来源：依据2000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所得。

（四）2000

年以来广州城市中心地位进一步提升，成为准国家级中心城市；金融业上升为主要城市职能，信息化建设达国际先进水平

图5表明，这一时期广州流通地位与上海相当，科教、文化事业综合评价得分位于全国前列。广州对外中心性相对弱化，但总体而言，广州外向型经济加速发展，外商投资总部经济呈现良好开端。2006年末，在广州投资的世界500强跨国公司达151户。文化中心性则相对较弱，但不影响广州在全国层面的影响力。

图5 2006年全国城市中心性排位前五城市比较

Fig.5 The comparison beteen the first five of urban centricity in 2006

资料来源：依据2007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及社会

发展统计公报》、《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经网数据库等数据计算所得。

城市职能方面，除批发零售、交通运输业外，金融保险业成为广州主要城市职能之一。快速发展的金融业和信息产业，成为支撑广州地位的重要产业。这一时期，广州存贷款总额持续增长，居于国内各大城市第三位，金融服务水平不断提升。此外，广州信息基础设施建设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作为国内三大通信枢纽和互联网交换中心之一，广州辐射能力进一步增强。

表5 2006年各城市城市职能强度

Tab.5 The urban function strength of some cities in 2006

城市 制造

业

北京

上海

广州

重庆

深圳

天津

武汉

南京

成都

杭州 邮政运输信息服务批发零售金融业 房地产业 租赁、科研、社会商业 地质服务教育 文体、社会娱乐公共业 业 业 业 业 业 管理 0.69 6.35 15.88 7.01 10.35 11.79 14.72 14.08 10.48 9.29 14.30 8.70 0.13 1.54 0.80 0.99 7.02 0.22 2.70 2.33 0.14 4.82 1.71 -0.89 1.58 2.16 1.76 0.58 0.69 1.44 0.84 -0.07 0.88 2.83 1.57 1.01 -0.95 -0.82 -0.69 -0.91 -1.00 -0.92 -1.00 -0.81 -1.00 -1.00 -1.00 0.71 5.26 1.43 1.39 1.89 2.81 5.51 1.91 -0.04 -0.13 1.30 0.01 2.71 1.82 -0.43 -0.34 0.30 0.69 -1.00 0.37 -0.35 4.66 0.95 -0.71 0.76 -0.63 1.10 0.70 -0.18 -1.00 -0.68 -0.88 -0.16 -1.00 -0.48 -0.37 -0.88 -0.86 -0.59 -1.00 -1.00 -1.00 -1.00 -0.85 -0.96 -1.00 -1.00 -1.00 -1.00 -0.96 -0.65 -1.00 -0.62 -1.00 -1.00 -0.55 0.47 -1.00 -0.25 -0.59 -0.39 1.06 -0.45 0.60 -0.13 0.65 -0.37 0.53 -0.15 -1.00 1.13 -0.31 0.96 数据来源：依据2007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所得。

表5数据表明，广州在全国层面上已初步形成综合服务功能。传统制造业在广州城市的地位逐步下降，第三产业地位日趋上升，城市经济由工业生产转向服务业。城市服务性职能与日俱增，服务领域从简单的生产服务进入到了金融业、信息服务业，并逐渐超越生产职能，初步形成为生产和生活服务的综合型城市。

表6 不同时期广州在全国的城市职能特点

Tab.6 The funct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Guangzhou in different periods

年份

1978年

1985年

1993年

1999年

2006年 商服业突出 商服业突出，工业发育 工业突出，第三产业较为发达 批发零售、制造业、交通仓储业发达，社会服务、文化教育事业发育 金融业、制造业、批发零售业、交通运输及社会服

务业突出 初步形成以为生产和生活服务为主的综合型城市 职能特点 城市特点 低层次消费城市 一般生产城市 重点生产性城市 生产与服务并存综合型城市

资料来源：依据1986年、1994年、2000年以及2007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所得。

综上所述，从国家级中心城市内涵判断，广州已初步具备发展成为国家级中心城市的条件与基础。国家级中心城市是指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领域具有全国性重要影响并能代表国家参与国际竞争的城市，是国家综合实力最强、辐射带动能力最大的城市代表。目前，国内学者对国家级中心城市的研究甚少，仍未有判定的细化标准，但从目前广州在全国层面

上所具备的城市职能以及对城市中心性的分析来看，笔者认为广州已经达到准国家级中心城市的水平。

四、基于定量分析的准国家中心城市地位的再判断

基于城市中心性与城市职能角度，笔者利用区域中心城市与国家中心城市的内涵差异，判断广州已发展成为准国家级中心城市。但从概念出发对广州在全国层面上城市地位的论断仍属于比较笼统的结论。因此，下面通过运用数据量化方式，从城市职能构成与强度、城市中心性接近度、总部经济综合发展能力三个方面进一步论证广州在全国的地位。

从我国城市发展来看，北京、上海在社会、经济、政治等方面对全国有着重大影响。因此，我们将两者的指标数据作为国家级中心城市的参照标准。同时选取一定数量的区域中心城市*，测度它们各项指标的平均值，作为区域中心城市的参照标准。通过比较广州与它们的接近度，来判断广州的地位。

首先，从城市职能看。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的趋势下，城市经济结构也在过去几十年中发生了显著变化。“工业活动不再主导城市经济，其他经济活动（如贸易、金融服务、商业服务、文化活动等）取而代之”[9]。从区域中心城市参照值来看（表7），除制造业外，文章选取的13个区域中心城市的主要行业大都低于本文样本城市的平均水平。表明我国大部分区域中心城市的发展仍停留在以制造业为主的工业经济时代。广州则紧随全球城市发展步伐，城市职能转变为以金融业、信息产业为主。

表7数据表明，除科研服务业外，目前广州的其它职能都高于本文样本城市的平均水平，职能结构与上海、北京比较相似。从职能强度值的比较来看，广州制造业、流通业、信息服务业等已是全国性职能；批发零售业和教育事业具备准全国性职能；商业服务业和城市新兴基本经济活动的金融业，仍属于区域性职能；科研服务职能最弱，仅表现为地区性职能。

表7 城市主要行业职能强度比较（2006年）

Tab.7 The comparison about the function strength beteen major sectors（2006年）

城市 制造

业 流通业 信息服务

业 批发零售业 住宿餐饮业 金融业 商业服务业

14.72科研服务业 教育 社会 管理 上海 北京

广州

区域中心城

市参照值

广州的

比较值

广州的

职能性质 0.13 1.54 0.80 0.99 -0.057.02 2.70 2.33 4.82 -0.8914.08 9.29 8.70 0.69 6.35 15.88 7.01 9.79 10.351.58 2.16 1.76 0.58 2.78 0.69 0.84 -0.07 2.83 1.01 0.02 0.00 -0.01 -0.01+++ ++ ++ - 0.41+0.57全国性 全国性 全国性 准全 国性 全国性 -0.01-0.01-0.01- 1.86+0.85区域性 地区性 -0.01 -0.01 0.00 - - - - 1.99 +2.84 准全 国性 全国性 ++ ++ -6.33+0.68区域性

* 本文选取的区域中心城市包括：深圳、天津、武汉、南京、重庆、成都、青岛、大连、沈阳、济南、西安、杭州、厦门。

注：“+”表示超过的项数，“-”表示没有超过的项数，“- 0.41”表示接近全国中心低限的差距数值，“+0.57”表

示超过区域中心平均的数值。

资料来源：依据2007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所得。

其次，从城市中心性看。计算广州城市中心性在不同时期与两种参照值的接近度，判断广州的地位级别。我们设定，区域级取值为0，国家级取值为1。当城市中心性接近度大于或等于0.5时，可判定其为介于区域与国家级别间的准国家级中心城市。计算结果（表8）显示，除1999年外，其他时期的接近度均位于0.5左右，表明广州的地位除在1994～1999年间略微下降外，其它时期在全国层面上均具备了准国家级中心城市的地位和实力。

表8 不同时期广州城市中心性接近度

Tab.8 The proximity of Guangzhou’s urban centricity in different periods

城市 1985年 1993年 1999年 2007年

北京 上海

广州

区域中心城市参照值

广州与国家级中心城市的距离

广州与区域中心城市的距离

接近度 52.16 53.53 64.25 72.11 24.80 44.55 51.23 62.23 15.72 22.80 20.11 28.06 1.38 2.12 2.50 2.14 +9.08 +21.76 +31.12 +34.16 -14.34 -20.68 -17.61 -25.93 0.67 0.54 0.41 0.47 注：接近度＝广州城市中心性/（国家中心城市参照值－区域中心城市参照值）；其中，国家级中心城市＝1，准国家级中心城市＝0.5，区域级中心城市＝0；“+”表示低于，“-”表示高于。

第三，从总部经济发展看。总部经济的高端性、知识性、关联性等特征使其在区域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其已成为许多国家（地区）所追求的新经济形态。因此，比较城市总部经济综合发展能力，是对当前城市在全国的地位与作用进行判断的重要部分。

《中国总部经济发展报告（2008-2009）》中对全国35个城市总部经济发展能力进行评价。其中第Ⅰ能级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综合得分分别为85.60、83.73、76.22和73.75，相比其他城市，发展总部经济的优势明显。将广州各项得分与参照值进行对比，对广州各方面的发展能力进行能级定位。比较结果（表9）表明，除科研能力外，广州其他方面的发展能力已处于国家级或准国家级水平，综合发展能力具备准国家级水平，与北京、上海基本处于同一能级。

表9 城市总部经济综合发展能力得分比较

Tab.9 The comparison about the development capacity of headquarters economy

城市 综合实力

基础条件

得分

北京

上海

广州

区域中心城市参照值

广州的比较数值

广州的能级定位 得分 商务设施得分 分项指标 研发能力得分 专业服务得分 政府服务 开放程度得分 得分 85.6 77.04 98.54 90.94 99.96 71.12 82.02 83.73 77.57 98.32 78.24 95.74 80.33 84.16 76.22 80.43 78.39 59.10 78.74 84.53 78.14 52.50 52.62 52.31 51.82 48.39 61.91 52.42 - 7.51 +23.72 准国家级 +++ 国家级 - 19.93 +26.08 准国家级-19.14 +7.28 区域级 - 17.00 +30.35 准国家级+++ 国家级 - 3.88 +25.72 准国家级

注：“+”表示超过的项数，“- 7.51”表示接近全国中心低限的差距数值，“+23.72”表示超过区域中心参照值的

数值。

资料来源：《中国总部经济发展报告（2008-2009）》.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

综合以上分析，广州城市职能转变先于其他大部分区域中心城市，经济发展日益融入全球经济发展之中，部分行业的对外服务功能甚至超越上海；总部经济发展能力则与上海、北京同级。参照本文设定的判别标准来看，广州毫无疑问已具备发展成为国家级中心城市的实力，是准国家级的中心城市。

五、结论与发展展望

（一）结论

（1）建国以来的前30年，广州在全国主要扮演了国防前哨和通商口岸的重要角色；改革开放后，广州则主要以加工制造中心以及商贸流通中心发挥辐射带动作用。进入新世纪以来，广州城市的服务性职能与日俱增，服务的领域和程度不断拓宽和提高，金融业、信息服务业成为城市新兴的基本经济活动。

（2）城市中心性测度结果表明，建国60年以来，广州城市中心性不断提高，地位不断提升；结合城市职能构成与强度、城市中心性接近度和总部经济综合发展能力判断，广州已由区域性中心城市上升为准国家级中心城市。

（3）广州的城市职能大致经历了“商业服务业－制造业－商贸流通与加工制造业－现代服务与装备制造业”的主要转变过程，支撑着不同时期广州的中心城市地位，在全国与华南发挥其辐射带动作用。随着城市职能演化的日趋深入，广州在国家和区域内所承担的作用越来越多，城市职能由单一走向综合，由简单演变为复杂，进而形成强盛的综合服务职能，城市职能不断向高级阶段演化。

（4）作为准国家级中心城市，广州已具备发展成为国家级中心城市的基础和条件。其中，广州制造业、流通业、信息服务业等已具备国家级对外服务能力；商业服务业和新兴基本经济活动的金融业，与北京、上海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总部经济综合发展能力则基本与北京、上海处于同一能级；但城市创新能力薄弱，将是阻碍广州未来参与国内外竞争的主要瓶颈。

（二）广州发展展望

2003年由建设部委托编制的《全国城镇体系规划纲要（2005-2020）》中，把广州定位为全国五个全球职能城市之一。2008年国家发改委编制的《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中，明确提出广州市最终应建成面向世界、服务全国的国际大都市。2010年由住建部最新编制的《全国城镇体系规划》（草案）中，提出了建设北京、天津、上海、广州、重庆五大国家级中心城市[16]。建国以来，国家首次明确地将广州的发展定位提高到国家中心城市的层面上。 本文的分析表明：进入新世纪以来国家层面的发展《规划》

对广州的定位，是符合广州城市发展的历史与现实的，它们体现了广州城市发展的某种必然性。

所谓国家中心城市，就是在全国具备引领、辐射、集散功能的城市，这种功能表现在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同时作为中国这样一个大国的国家中心城市，它也代表国家的形象，参与着在世界城市体系中的分工和定位。 未来的广州作为国家中心城市，它与北京、上海等其它同类城市相比，主要扮演什么角色？在哪些方面具备引领、辐射和集散全国的功能？又在哪些方面能够代表国家参与世界城市体系的分工和国际竞争？ 对这个问题的探讨显然已经超出了本文所论范围。 笔者在此仅依托城市发展理论并联系本文的研究，大体就未来广州的发展趋势作一个初步的展望。

一个城市的兴起与发达有其历史的必然，未来广州的发展可以说也不能脱离它过去几十甚至上百年来的历史积淀与内在规定性。 广州历史的内在规定性是什么呢？笔者以为其中之一，就是它之所以成为“千年商都”所延续下来的那些规定性因素，它们将在很大程度上继续左右广州未来的发展轨迹。

其次，近代以来支撑中国版图基本格局的始终是北向、南向、西向三大块，广州是南向板块的支撑点。对国家中心城市功能的分而担之，也是大国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客观必然。广州如何分担国家中心城市的功能，既决定于其自身，也决定于与其它共同分担城市的协调。文中分析表明，从不同时期广州在全国的城市职能特点来看，商贸流通业一直都是广州的重要城市职能之一。笔者以为从广州城市发展的历史背景和现实基础分析判断，流通与商贸将是广州分担国家中心城市功能的主要内容之一。

第三，能否代表国家参与世界城市体系分工与定位是成为国家中心城市的重要标志。它表明国家中心城市在国际上就某些经济活动具有一定的辐射和引导能力，联系和影响着世界相当范围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发展。广州会展业与物流业的发展已为它在我国国际贸易往来和亚太地区全球城市的国际分工中奠定了重要的位置，一个位居亚洲环太平洋地区适中部位的现代物流中心和以大宗商品为特色的国际商展贸易中心将使广州最终跻身于全球城市范畴，代表中国在世界城市体系的分工中确立自身的地位。

第四，超级中心城市都是综合发展度很高的城市，广州的未来也是一个城市综合发展度不断高涨的未来。这种高度综合性表现在城市功能上，凡重要的城市功能没有明显的“短板”。广州未来将加强科技、教育、金融服务的发展，提升文化的引领与辐射能力，培育城市的自主创新能力，规划与建设具有辐射、集散全国和国际的大型设施平台等。表现在空间上，以珠江三角洲为依托，广州将向一个集周边若干城市或城镇于一体的不以行政划界的大都市区形态的“大广州”发展。

参考文献

[1] 周一星,张莉,武悦. 城市中心性与我国城市中心性的等级体系[J]. 地域研究与开发，

2001,20(4):1-5

[2] 王建军,许学强. 城市职能演变的回顾与展望[J]. 人文地理,2004,19（3）：12-16

[3] 周一星,张莉. 改革开放条件下的中国城市经济区[J]. 地理学报,2003,58（2）：271-284

[4] 周一星,孙则昕. 再论中国城市的职能分类[J]. 地理研究，1997, 11-22

[5] 郭宝华,李丽萍. 区域中心城市机理解析[J]. 重庆工商大学学报（西部论坛）,2007,17（2）：

35-38

[6] 陈忠暖，阎小培.中国东南6省区城市职能特点与分类[J]. 经济地理，2001,21（6）：709-713

[7] 林先扬,陈忠暖. 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城市群职能特征及其分析[J]. 人文地理，

2003,18（4）：79-83

[8] 孙斌栋,胥建华,冯卓琛. 辽宁省城市中心性研究与城市发展[J].人文地理，2008（2）：77-81

[9] 阎小培,周素红. 信息技术对城市职能的影响——兼论信息化下广州城市职能转变与城

市发展政策应对[J]. 城市规划，2003（8）：15-18

[10] 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事记[BL]. 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9-10/02/content_

12172219.htm

[11] 广州年鉴[BL]. http://www.guangzhou.gov.cn/node_450/

[12] 中国对外贸易中心.《百届辉煌》[M]. 南方日报出版社，2006

[13] 广州市档案馆.《百届广交会》[M]. 广州市海珠区天域彩印厂，2006.10

[14] 苏星.《新中国经济史》[M].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

[15] 吴智文,丘传英.《广州现代经济史》[M]. 广东人民出版社，2001

[16] 百度百科[BL].http://baike.baidu.com/view/2846647.htm?fr=ala0_1_1

The Historical Vicissitude of Guangzhou’s Status and Role in

China Since 1949

CHEN Zhong-nuan, ZENG Si-min, WANG Fang

(School of Geography,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1,China)

Abstract: This study divided 60 years since from 1949 into different periods, and slected some cities at the national level. It built up a system of indicators to measure urban centricity in different periods and used the Morre regression analysis to analyze cities’ functional characteristics. Meanwhile, refering to the research results of headquarters economy, the paper analyses the historical vicissitude of Guangzhou’s status and role in China.The analysis shows that:① Guangzhou’s status has been upgraded from a regional central city to a quasi-national central city. ②Guangzhou’s urban function has been turning with its increasing status:commercial services—Manufacturing—Commodity circulation and Material-processing industry—Modern services a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t has become a highly outwardly oriented urban.③Guangzhou will undertake commodities interflow as the major function among national cities. Highly integrated development will gradually eliminate short board of the functions, and it will present “Big Guangzhou”metropolitan area in space.

Key words: urban function centrality status vicissitude Guangz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