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的问题与出路

农业的问题与出路（续）

(2013-11-04 09: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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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农村

新城镇

马克思

生产关系

生产方式 ▼ （转自我搜狐的博客）

几年前在新浪的一篇博文《农业的问题与出路》居然现在能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实在是我所始料未及的。尽管文章以白话叙述，引用了一些具体的微观案例，但毕竟还只是一纯理论研讨，探讨的是农业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的问题。对一纯理论文章大家都会那么感兴趣，不能不说是世道变了。既然如此，就对此文再做一些补充，兼作对留言和评论的统一回复，欢迎大家继续批评。

一、 为什么要补充？

拙文《农业的问题与出路》这篇文章的观点形成于3年前，当时还是“和谐”时代。那到底什么是“和谐”？诸位可能不知道，提出“和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百花齐放”，而是为了“扫除”“不和谐”。就是，社会只能有“主旋律”，只能服从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凡是与这三个“一”不一致的，就是“杂音”，就必须被清除。所以，在“和谐”的那个时代，是不能自由发表观点的。“网警”就是在那个时代成立的，网络的监控也是在那个时代开始的。甚至，国家用于“和谐”和“维稳”的经费大大超过保卫国家的国防军费。

拙文《农业的问题与出路》是在那个时代撰写的，又是在省级民主党派主委学习会上的发言，这些主委同时也都是政府的高官，所以就决定了她不能畅所欲言，不然就可能会给主办者带去麻烦。于是，有些观点只能“幽”着点说，不能说“透”，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没有看明白文章的最主要原因。

今天不同了，感谢习主席，控制正在“放松”，人们开始逐渐可以说点真话了。所以，我今天才可以在这里写个（续），补充一些当时想说而不能直接说的话。

二、 拙文《农业的问题与出路》究竟要表达什么主题？

1、生产方式的发展才是中国农业的唯一出路

其实，至今中国政府的官员还在把“农业的工业化”看成是机械化。于是很多留言和评论也都持这样的观点，这不奇怪，但却是很错误的。

众所周知，机械并不是出现在世界工业化之后而是之前。说明机械不是工业化的结果，不是工业化的标志。其实中国也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了木牛流马，水车，马车这些机械。但中国并不是工业社会依然还是农业社会，就是因为她的生产方式仍然还是小农的作坊式的，没有形成“专业分工、社会化生产”。其实，直到昨天，尽管我们的国营农场的生产工具和规模都超过美国的家庭农场，可是因为其生产方式没有实现“专业分工、社会化生产”，因此仍然是小农的，充其量只是“放大的小农经济”生产方式。因此它的最终结局无一例外地都是破产。

我在此文中所例举的中国的国营农场与美国家庭农场的比较，就是为了说明这个道理。遗憾，很多评论者或者因为缺乏实践，或者因为没有读过大学基础部的政治经济学课程而不知道生产方式的概念，所以无法理解我说的话，希望去补课后再作评论。

虽然，我们国家的农业领导们是读过《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可是他们几乎没有一人像我这样在农村有过长达十年的靠农业谋生的经历，他们最多只是当个知青，按照生产队长的要求被动劳动过几年，这与靠经营农业谋生是完全不同的二码子事！习李为什么一上台就出台关于改变农业生产关系（从胡温提倡的“土地流转”与“合作社”式的“变相公有制”，改变成提倡实际是“私有制家庭农场”，和工业化生产方式的“专业大户”），就是因为他们都干过生产队长，有过靠农业谋生的经历。胡温为什么不行，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实践，所以他们高喊了10年，农业仍然没有实质性的改善，产量提高了10%都不到。归根结底，是他们不知道美国的规模为什么会大，为什么美国的农业实际是“工人种地农民管理的生产方式”的道理。坦率地说，我迄今还没有见到中国农业的哪位领导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对中国农业发展的危害是很大的。

2、马克思的最基本的世界观确实是很正确的。

我从来不从政治上去解读马克思主义，但是马克思的历史发展观（即：不能促进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就是落后的生产关系，必须被推翻）真的是很正确的。至今资本主义的经济学家还没有一人意识到这个基本理论对于衡量政治制度优劣的重要作用。

习李执政后已经多次强调，要为生产力的发展不惜改变生产关系。什么是生产关系？就是政治体制！这等于是说要为了经济发展而改变政治体制。这是对马克思基本世界观的回归。是很正确的。与温首相抓不好自己应该抓的经济而大谈属于锦涛同志分管的政治体制改革是完全不同的。

那我又凭什么说马克思的基本世界观也就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是落后的生产关系”是正确的呢？因为中国农业的历次生产关系的变革都证实了马克思的这个论断：

1、解放后的分田地给农民就是新中国农村的生产关系第一次变革，农村主要生产资料（土地）从剥削者（地主）手中转移到劳动者（农民）手中，它促进了中国农业的第一次飞跃发展。这种生产关系当然比剥削者所有制要先进，所以促进了当时农村生产力的发展。

2、人民公社的土地公有制改变了农村的生产资料归劳动者私有的生产关系，这次改变的结果是导致农业生产力的严重倒退。说明人民公社的生产关系是落后的生产关系。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今天没有一个所谓的理论学家们知道这个道理，还在那里痴人说梦，说是分配制度的大锅饭造成的，而不懂得去从政治制度上找原因。拙文的第二部分就是为了解释人民公社错误的根子是在把先进的“劳动者所有制”的生产关系倒退成落后的皇帝私有制。而不是一句“大锅饭”那么简单。其实想想，如果不是皇帝私有制，大锅饭又怎么可能凭毛泽东的一句话就在全国泛滥？所以我说人民公社的公有制是假公有制，是打着公有制幌子的皇帝（毛主席）私有制。因为人民公社的劳动者反而不拥有对人民公社的任何生产资料的支配权。公社的生产资料完全掌握在公社的党委书记手里，党委书记对县委书记负责，县委书记对省委书记负责，省委书记对毛泽东负责。农民因为大多数不是党员，根本不能决定公社书记的任免。所以，这种所有制不是公有制而是党中央主席（皇帝）所有制，它显然不如刚刚解放时的劳动者（农民）所有制，是一种生产关系上的倒退，所以生产力下降就是必然的了。

3、邓小平的“家庭联产承包”制实际上也是生产关系的变革，她的实质是让农村最主要的生产资料（土地）回到直接劳动者（农民）手中，就相当于刚刚解放的时候从地主手中把土地分给农民。于是公社的书记失去了对土地的支配权，农民的劳动积极性大涨，生产力发生了第二次飞跃。

其实这是对马克思历史发展观的最好验证。我想各位应该明白，这样的话在“和谐”时代是不能公开讲的，于是很多人就看不明白了。可以理解。

三、 土地流转不如人民公社的问题

其实很多人把“土地集中”和“土地流转”的概念混为一谈了。“土地流转”是一个专有名词，它只是“土地集中”的一种形式。人民公社、合作社都是土地集中的形式，但不是“土地流转”。“土地流转”是指向农民租地再雇农民干活的一种土地集中的形式。为什么我说它比人民公社还不如？因为同是集中土地成规模，人民公社当时不用向农民支付任何费用，而“土地流转”需要向农民先行支付所谓的流转费。这个流转费是多少呢？10年前我流转的时候是180元/亩，现在已经涨到1400元/亩。要知道，每亩地种粮食的话产出还达不到1400元！现在全国粮食产量约1万亿斤，我们有18亿亩地，每亩的平均产量才600斤，约合1000元。所以，“土地流转”如果种粮食是一定破产的。那么你们会想，可以种虫草啊，可以种人参啊，我要告诉各位的是，如果“土地流转”不是为了更好地种粮食还有意义吗？如果只考虑效益，那干

脆盖楼房、建工厂、开卡拉OK 不是更赚钱吗？道理是很简单的。人民公社是因为拿地不要钱，才能种粮食。

四、城镇化的问题

大家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当时是全国都要推广“新农村”的时代，城镇化的话题是禁区，所以我能讲到这个份上已属不易。

这里的很多留言和评论都反对城镇化，我归纳了一些，理由大概有以下这些：

1、农民都进城谁来种地！

2、这不就是中国的羊吃人嘛！

3、耕地不就又要减少了吗？

4、农民怎么可能买得起城里的房？

5、不会又像是“新农村”那样给农民画个大饼吧？

其实今年3月我在上海交大地产金融总裁班上的一次课程已经解答了这些问题，原文也发表在这里，就是《农业与城镇化》。所以在这里只做一简单的补充回答，更详细的内容各位可以去查阅该文。

这是个不存在的问题，因为今天中国农村劳动力几乎已经都进城了。那现在是谁在种地呢？是农村的非劳动力人口，就是18岁以下和50岁以上的人口。有人留言说我家弟弟28岁还在农村，这样的问题是很弱智的，因为我是城里人，不能因为我在农村种地就说城里人都在农村的道理是一样。因为我的这篇文章是宏观的理论研讨，不是某村的村长报告。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现象？是因为农民去城里工作一个月的收入超过他们在农村辛苦一年的收入。

那么，农民为什么不去城里安家？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胡温不同意。胡温为了维护城市的房价不涨，不允许进城农民购买城市的住房，拒绝城市向可怜的农民工们提供廉租房。他们要建“新农村”也是为了能够把农民赶回农村。

那么农民都进城了谁来种地呢？这又是个可笑的问题。农民进城是因为农村土地太少，种地赚不到钱。如果农民都进城了，农村的耕地就多了，种地就不会穷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发生所有的农民都进城的情况，最终会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上。现在中国的农村户口有近10亿，我女儿小学地理课本上说，加拿大1998年的农业生产力是人均产粮23万斤。按照这个劳动生产率推算，中国的1万亿斤粮食只需要434万农民就够了，超过这个数目的人其实都是在抢这个434万人的饭碗。那我们现在是多少人在从事农业呢？你说农民该不该进城呢？

2、关于农民进城会不会发生“羊吃人”的问题

其实农民进城当工人就是国家的工业化进程。这本是国家进步的方向。可是大学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课程一直教导我们说英国工业化的代价是“血腥的羊吃人”。于是国家的领导们就对中国工业化的进程非常地恐惧。这是很没有道理的。因为当时英国农民进城是被迫的，进城后因为没有工作，于是饿死冻死是必然的。今天中国农民进城完全不是这样的情况，都

是自愿的，是为了获得好于农村的收入才进城的。他们都能在城市找到收入大大高于务农收入的工作，大部分甚至是高于务农十几倍收入的工作，又怎么可能发生“羊吃人”？

3、所谓“耕地不就又要减少了吗”的问题

其实，城镇化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节约耕地。现在的政策是农民在城里住又保留乡下的宅基地，当然耕地就减少了。所以，让农民在城市打工又要他们回乡下的“新农村”住，就会发生这样的问题。所以不能这么搞，应该是允许已经在城市工作的农民转为居民，向他们提供保障房、经适房，换取他们在农村的宅基地回田，这样不但耕地不会减少还会增加。

4、关于“农民怎么可能买得起城里的房”的问题

现在一谈到房价就拿上海说事，其实全国只有一少部分城市的房价离谱，即使是沿海开放城市的山东维坊市区，商品房也才2千多一米。如果允许农民卖出自己的宅基地和承包地，城市应该向农民提供的是保障房而不是商品房。不存在买不起的问题。

5、关于“新城镇”是不是又会像“新农村”那样只是给农民画了个大饼的问题

其实，“新农村”无法实现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资金无法落实的问题。因为农民没钱，要他们出钱建农村是不可能的，也不应该。而政府也没有钱去在近千万的农村居住点实现“新农村”。“新城镇”不同，城市化的进程不仅不需要政府花钱，相反，政府还能收到大量土地出让金和税收。政府只要拿出这其中的一小部分收入就能为进城农民盖保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