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八)
“人生就像乘车,……,到站的人下了,车上的人还在……”
母亲走了,短暂而艰难的旅程,而我,还得继续自己未卜的路,就这样孤单向前。
我返校已近两个月,随下一级学生上课,宿舍也搬到了研究生院附近的新公寓。
教室里都是新面孔,我总喜欢坐最后一排,埋着头,默默地翻书、记笔记。
课间,教室里、楼道里,都很闹,空气变得压抑而烦躁。对于无聊或是善意的搭讪,我都不大理会,顶多也就以笑作答。放学后,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迟迟才回寝室,然后拉上帘子,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
眼看着小草悄悄萌芽,铁杆海棠缀满一串串粉色或黄色的小花,春天它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来了,丝毫没有因为我而放慢脚步。
江晓辰又来了,堵在我必经的路口。
“刘莹,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你倒是说呀”任他费尽口舌,我就是不说一句话。
“让我过去,行吗?”我声音压得很低。
我能感觉到身后,他那焦急而迷惘的眼神。可我,能给他方向吗?我真不知道。
一个月后,老六打来电话,说江晓辰病了,就在学校附属医院。
我仓惶放下听筒,心揪到了一块儿。
手术室外,老六、王向阳、肖文林都在,还有赵思萌和几个不太熟识的同学。见我过来,老六连忙凑过来,王向阳他们几个没跟我打招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他—他到底怎么呢?”
“急性阑尾炎,不要紧的。”
我坐在楼厅的老式连椅上,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外的红灯,紧紧抓着老六的手,快要崩溃了。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就在红灯闪停的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手术车推进了电梯,赵思萌他们几个都跟了上去。电梯门关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懦弱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