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沫特莱[伟大的道路]

　　艾格尼丝·史沫特莱（Agnes Smedley，1890-1950），美国著名左翼新闻记者、作家和社会活动家。她撰写了大量介绍中国革命和抗战的报道，曾先后出版了5本中国题材的著作。其中以朱德元帅的传记《伟大的道路——朱德的生平和时代》最为著名，该书和斯诺的《西行漫记》并称，被誉为西方人向本国介绍中国共产党革命历程的经典之作。

　　史沫特莱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北部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母亲三十多岁就因过度疲劳和营养不良而早逝。1911年，她考入坦佩师范学院，曾担任学生刊物的编辑。1918－1919年间，她参与支持印度流亡者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入狱6个月；担任过社会党机关报《号角》记者，参与女权运动刊物《节育评论》的管理工作。1919年岁末，为与柏林印度民族主义运动欧洲中心取得联系，在无法获得出国护照的情形下，她以应聘货船女招待的方式，辗转到达柏林，侨居8年，继续从事支持印度争取民族独立的活动，并曾与印度民族主义运动领导人尼赫鲁会面，此后一直有书信往来。

　　1928年末，经一位德国共产党人的介绍，史沫特莱以《法兰克福日报》记者身份经苏联来到中国。在上海，她认识了鲁迅、茅盾等人，并协助宋庆龄成立了“中国人权保障大同盟”。鲁迅的《黑暗中国的文艺界的现状》一文，由她译成英文发表在美国《新群众》杂志上。译文发表后，世界各地作家、艺术家的抗议信和电报纷至沓来，给国民党当局造成了极大压力。史沫特莱还把自己在上海的家作为了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江西苏区在沪的联络点和接待站，她也利用这一点，最先将从这一渠道获得的有关江西苏区的消息，并传播到国外。

　　1936年“西安事变”发生期间，她在西安利用张学良总部的电台，把“西安事变”的真实情况用英语向全世界作了广播。由于国民党封锁消息，她的广播成了当时唯一的非官方新闻来源，产生了巨大影响。

　　1937年1月，史沫特莱应邀赴延安，受到毛泽东、朱德等中共领导人接见。她当面向朱总司令提出为其写传记的请求。她说：“因为你是一个农民。中国人十个有八个是农民。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向全世界谈到自己的的经历。如果你把身世都告诉了我，也就是中国农民第一次开口了。”

　　1937年3月，史沫特莱开始与朱德进行经常性的谈话，以便为朱德传记的写作搜集素材。每个星期，他们都抽出两到三个晚上进行交谈。一般由史沫特莱提问，朱德回答，有时则由着朱德展开思路，尽量发挥；遇见他谈得不够翔实，或并不大乐意深入下去的话题，史沫特莱便以记者刨根问底的精神，“逼”他详细讲述或延伸下去。谈话之余，史沫特莱还近距离地观察朱德的工作和生活。采访持续了几个月，后由于“七七事变”爆发，朱德率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采访才不得不中止。不久，史沫特莱也来到了山西八路军总部，一边做随军记者，一边继续对朱德的采访。

　　抗日战争爆发后，史沫特莱利用其特殊身份，在国际上为中国伤员募捐，并动员和组织了包括白求恩、柯棣华在内的一批外国医生到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工作。她本人则以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的身份，随八路军、新四军转战华北、华中和华东，撰写了大量战地通讯和报告文学。

　　中国解放区长期艰苦的军旅生活，令史沫特莱积劳成疾，1940年春，她不得不离开解放区，辗转赴香港做了胆囊手术治疗。1941年5月，史沫特莱返回美国疗养。回国后，她组织了洛杉矶援华委员会，并到各处讲演，竭力促进美国支持中国抗日。1943年9月她的《中国的战歌》出版。随后，她开始了《伟大的道路》一书的写作。

　　1949年2月，史沫特莱在美国麦卡锡主义的反共狂潮中遭受迫害，被诬指为苏联间谍，《伟大的道路》也无法出版。7月，她申请赴中国护照遭拒，年底赴英国，欲寻机前往中国。1950年3月，身在伦敦的史沫特莱健康状况恶化，她在靠牛奶维持生命的状况下仍在修订《伟大的道路》书稿。5月6日，史沫特莱在做胃部切除手术后去世。

　　《伟大的道路—朱德的生平和时代》一书于1955 年以日译本初版问世，很快英文版以及德、俄、法、西班牙、孟加拉、丹麦、意大利种种译本相继出版。中文本则由于种种原因迟至1979 年才出版。此时，距这位“不可救药热爱中国”的“大地的女儿”辞世，已几乎相隔三十年。该书以对话的形式，由主人公讲述，夹杂着作者的解说和评论展开，生动、细腻地呈现了一个无产阶级革命者栩栩如生的形象。作者不仅真实地记录了朱德六十岁以前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也展现了一幅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历史壮丽多彩的画卷。

　　史沫特莱在临终前写给她朋友的嘱托信中写道：“我的书所带来的全部收益，不管从哪里来的，全交给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将军，按他的意思处理……就是说，为建设一个强大、自由的中国”，“特别请求将我的遗体火化，骨灰送交朱德将军，以便在中国埋葬”。1951年5月6日，她的骨灰被安葬在北京八宝山烈士公墓，北京新闻界、文艺界为她举行了追悼大会和隆重的葬礼，朱德题写了碑文：“纪念美国革命作家，中国人民的朋友艾格尼丝·史沫特莱”。

　　她的主要著作还有《大地的女儿》、《中国人民的命运》、《中国红军在前进》、《中国在反攻》、《中国的战歌》、《史沫特莱文集》等。

　　（杨钢元：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王贤：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