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家的日子里
在离开家的日子里
在离开故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无法回头的青春。
——题记
周末,宿舍楼下的路上满是残叶,干枯的黄叶,和各色垃圾一起被风卷着,从路的一侧吹到另一侧,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人三五成群地走过,踩在叶子上,传来声声脆响。那只被叫做小黑的黄毛小狗呜咽着跑过,我想它大概是找不到妈妈了,就像这些凋谢却不能归根的叶子一样。
没有人走过的时候,紫藤花架下很安静,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不是没有风,而是因为紫藤萝早已只剩下干枯的枝条。我坐在花架下的楼梯上写字,在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的“爱抚”下因怕冷而不敢伸出手指,不知道她们知道了会说我找虐还是笑我装文艺。 透过干枯的枝条,可以看到蓝紫色的天空,蓝色居多,紫色为辅,这大概是由于波长较短的蓝紫光容易被散射的缘故吧!几缕云嵌在天空里,与蓝色融为一体,不大真切,看起来倒像是万里无云似的。 风又“呼啦啦”刮起来了,那株青枫在风中颤抖着,仅有的几片叶子蜷缩成一团,看不清原来的样子。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我的脸却被风吹得生疼,不由得怀疑考试那天的雪是冷锋过境的表现。 操场上还有人在打球,我索性坐在中院的地上。一个阿姨送孩子上学,叮嘱着些什么,那个女生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走了。这样自以为是的洒脱,一如当日离家的自己,以为走远了,就能飞高。可当我走远了,才发觉心底对家的依恋,才会一遍遍想起开学前爸爸在雨中
撑一把浅蓝色的伞送我离家。
爸爸上周来看过我了,三个月不见,爸爸好像变矮了。我挽着爸爸的手,絮絮地说了好多话。爸爸带我去吃火锅,饭桌上说起上周下雪了,爸爸问:“西安是什么时候下雪的?”“昨天啊。”爸爸刚从天津回来,自然不知道,前几天下着鹅毛大雪,我站在阳台发呆,不知谁唱起了刀郎的歌,我也和了一句:“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舍友打趣:“这是我听到你唯一一首在调上的歌。”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了那年冬天到处都放着这首歌,四下白茫茫的,夹杂着人家的黑瓦和黑色的树枝,在离村庄不远的小屋里,和爸妈笑着看电视。那是多好的时光啊!可现在,韶华依旧吗?
“每天都和先前的一天一样,每晚睡觉前都知道明天要上什么课,日子平静得像一碗水,泛不起一丁点波澜,唯一意料之外的事情是我买了一周的苹果结果三天就吃完了。生活一点都不开心,可又说不上不开心。”
“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每天都知道第二天的安排,等走上社会,有太多的未知数,多少人想求安稳却不能。”
我轻轻笑了笑,望着玻璃门,说:“小刺猬长着刺,没有人愿意和它玩„„”我想好好说话,却不由哭了起来,“小刺猬就拔光了刺和别人玩,可是„„小刺猬疼„„”终于泣不成声。
爸默不作声。“最近看了两本小说,这个世界真乱七八糟。“擦干眼泪说道,:“它还不允许我乱七八糟,要让我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爸开口了:“社会就是这样子的,人总是形形色色,但小刺猬可
以和小刺猬一起玩嘛!”
„„ „„
有人结伴走过,看到坐在地上的我,露出奇奇怪怪的眼光,我避开她们的眼光专心写字。对,爸说得没错,小刺猬可以和小刺猬玩,可要和我做朋友的那只小刺猬,现在在哪里呢?想起昨天发了一条说说:“你们知道的,只是我的名字罢了。”今早便得到回复,是宝鸡的朋友回的,说是除了我的名字,还知道性别云云。我想说: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高兴时疯疯癫癫,不高兴就安安分分?你愿不愿和我一起玩,让我不害怕被落下呢?离开家这么久,以前的同学中只有他常发些问候的短信。如今就要回家了,却不敢联系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变了。见面说什么呢?原来我已经走远了,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城市,离开了我14岁的青葱岁月。
风仍吹着,我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我始终相信雨和风能使我冷静下来,此刻手指冻得拿不住钥匙,心里却很安静。离开家这么久,心里难免有波澜,可我想,风雨都会过去的。
是的,太阳是温暖的,花是鲜艳的,王子和公主是可以在—起的。世界是乱七八糟的,但我仍固执地相信明天会更好的。于是在离开家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不吵不怨不哭闹,安安分分轻微笑。
——高一十班 张若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