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男人的故事

　　男人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中,在男人5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妹妹。

　　父母工作很辛苦,工作的单位离家很远,照顾妹妹的工作自然就落到年仅10岁的男人身上。每天男人拿着饭盒走上半个小时的路,给父母送去热菜热饭,然后再走半个小时的路,回家给妹妹准备饭菜。小小年纪的他懂得很多事,比同龄的,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孩子懂更多生活的艰苦。

　　在男人13岁的时候,嗜赌成性的父亲离家而去,至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家中更穷了。只是每天早晨4点市场刚刚开门的时候,在丢垃圾的地方,一个瘦弱的身影会准时出现在那里。男人要去捡最新鲜的带鱼肚,给体弱的母亲和在读小学二年级的妹妹吃……当不懂事的妹妹嫌带鱼肚子难吃,把它们都丢在地上的时候,男人只是默默的再从地上把它们捡起来,给自己吃,只有这个时候,男人才能吃上鱼,丢在地上的鱼。

　　男人16岁的时候,积劳成疾的母亲在病床上拉着男孩的手:照顾好妹妹。交代完了这句话,母亲就过世了,男孩没哭,只是抱着抽泣着的妹妹坐在凳子上发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走了以后,只留下一大堆的债。

　　那时,春节将近,两兄妹被迫来到了大伯家门口,大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但无奈的是大伯母不同意,兄妹两只好自己过日子。男人是哥哥,哥哥就要撑起一个家,他立刻四处借钱,筹措妹妹的学费,好在母亲生前还有几个好姐妹,其中还有好心人。男人借到了200多块钱,够妹妹交学费了,开始懂事的妹妹说:哥,你辛苦了!男人一把搂住了妹妹,但他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话都说尽了。接着,男人外出找工作,终因年纪小身子单薄而没找到。眼看着家中没米了,在这温情日渐单薄的人群中,有谁知道男人心焦万分。人不知道,老天知道了,立刻飘起了漫天大雪,不少单位需要人扫雪。就这样,男人找到了工作,可以深一脚浅一脚拼命的干。可老天爷也不能天天下雪呀。两天过后,男人拿到20块钱,望着天,男人叹了口气,那年男人16岁,妹妹11岁。

　　3月1日到了,男人让妹妹去上学,妹妹死活不去。男人急了,吼:“难道要我给你下跪,你才肯去啊!”妹妹去上学了。

　　其实男人很脆弱,妹妹出门了,男人把母亲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手心上: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学校知道了他家的困难,减免了妹妹的学杂费,同学们还捐了600块钱,男人很感激。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债主,原因是债主们知道男人有点钱了,来取钱,男人请债主们缓一缓还债,债主非但不同意,还揍了他一顿,把钱抢走了。妹妹把趴在地上动不了的男人抱了起来一边擦着他身上的伤痕一边哭,男人只怪自己太没用……

　　或许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过了3年,男人终于找到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在一家国企中做倒班工作,20岁的他看上去好象已经有30岁了,日子还是这样的过着,很平凡。男人是个老实人,或许放在现在很多人会说他是傻瓜白痴,只是老老实实的过着日子,照顾着妹妹。

　　又过了几年,懂事的妹妹要读大学了,在文革结束后不久,那时候大学生含金量非常高。收到大学入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男人买了很多菜,他把母亲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跪了下来,男人哭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哭:妈!妹妹考上大学了!你看到了吗?在车站,男人扛着一大包行李,拉着妹妹的手说:“在外面要本分点,用功的读书,谁欺负你告诉哥,病了要去看病,冷了多穿点衣服……”

　　妹妹走了,家中冷清了很多,很多女孩看上了男人的老实,说媒的人接踵而至,他都回绝了,男人只是想:照顾好妹妹,等妹妹有了婆家,再考虑自己的事。妹妹在大学中有了男朋友,在电话中告诉了男人,男人很开心,他像个孩子那样没有和妹妹打过招呼就去了妹妹所在的大学,穿着家中最好的衣服,他不想丢妹妹的脸,但大多数的收入都给妹妹做学费和生活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衣服。那天,他只是穿一件崭新的工作服,这是他准备过年的时候穿的,也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突然出现在妹妹和她男朋友的面前,妹妹呆了,她没想到哥哥会突然出现,而她的男朋友说了一句话:这要饭的是谁啊?妹妹回身就抽了男朋友一巴掌:他是我哥!男人觉得妹妹和她男朋友感情的裂缝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他很内疚,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妹妹大学毕业了,在一家单位中担任管理工作,生活过的很快乐。日子过的很快,妹妹要结婚了,新郎是个美籍华人,结婚的那天,妹妹让男人做到父母的位置上,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

　　结完婚,妹妹就和丈夫出了国,是男人让她去的,虽然妹妹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男人固执地认为妹妹在那边会过得更好。

　　男人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淳朴的女人,虽然对方家中条件不好,但只要人好,懂得过日子就可以了,他也不想挑……一个很简单的婚礼,过了一年,女人给男人生了一个男孩,生完了孩子,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女人就去了。男人歇斯底里地抱着女人冰冷的身体,不停地搓着女人的手,希望还能热起来,最后,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痛苦,一生中太多的痛苦,男人突然回想起自己母亲过世的样子,他的心很痛,孤单,深爱着的人都离自己而去。男人看了看孩子,对女人说:“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邻居们敬佩这个男人,又当爹又当娘,把孩子拉扯到大学毕了业,找了女朋友,结了婚。其实没有人知道,男人经常去女人的墓前: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真有出息,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男人经常去母亲的墓前:妈,看到了吗?妹妹考上大学了,你的孙子也考大学了……男人只有在这两个女人的墓前才会哭,才会说一些思念的话,在孩子的面前,他是坚强的。

　　那天午后,孩子去上班了,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过的好吗?还开心吗?开心就好,孩子们都听话吧?哥坚持不了多久了,想看看你,都好多年没见了……我想你都是个大人了吧?呵呵,在哥眼中,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握着电话的手松了,男人就这样走了,没有痛苦,没有亲人的陪伴,他已经很累了,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实习编辑 王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