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兼备一代英才

　　抗日烽火燃豫东，敌后游击声威壮 　　 　　1938年5月19日，在日寇的大举进攻下，徐州沦陷，豫东吃紧。中国共产党组织游击队，开展抗日游击战争。1938年9月2日，周恩来、叶剑英指示河南省委将领导重心转向豫东，创造苏鲁皖边抗日的新局面，与八路军冀鲁豫部队沟通联系。河南省委根据此决定，将彭雪枫等在竹沟创建的抗日武装300余人，整编为新四军游击支队，由彭雪枫任司令员兼政委，张震任参谋长，挺进豫东敌后，开展抗日游击战争。 　　1938年10月上旬，彭雪枫率领新四军游击支队，在河南省西华县杜岗与抗日先遣大队和豫东游击第3支队胜利会师。会师后，部队进行合编，仍用新四军游击支队番号，彭雪枫任司令员兼政委，吴芝圃任副司令员，张震任参谋长，肖望东任政治部主任，下辖3个大队。 　　1938年10月27日晨，支队全体指战员整装待发，忽然有枪声传来，原来是驻戴楼的日寇骑兵向我袭击，企图阻止我军东进。彭雪枫听了侦察员报告，当机立断，准备歼敌。他和张震等支队领导人身先士卒，率领部队跑出寨子，占据了有利地形，埋伏待敌。当日寇进人我伏击区后，彭雪枫一声令下，指战员一齐开火，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晕头转向。游击支队靠着6挺苏式转盘机枪、1支捷克式轻机枪和一些土造武器，阻挡了敌人的攻击。接着，彭雪枫又指挥支队一部从侧面突击，敌人顿时乱成一团，夺路而逃。这次战斗只用了半小时，毙敌数十人，缴获指挥刀1把、枪弹2000发。这是开封失守后，在豫东广大原野上对横行日寇的第一次惩罚，大大振奋了我军士气，鼓舞了豫东人民的抗日斗志。 　　彭雪枫根据豫东平原的地形特点，指挥游击支队，灵活运用游击战术，在雎县、杞县、拓城、太康一带，乘敌不备，声东击西，主动灵活地打击敌人。雎县西陵寺之战，击溃了汉奸马培善部，杞县后李庄、唐郭楼之战，两次袭击了汉奸胡祥生部；杞县陈寨之战，击溃了悍匪彭玉宝；杞县宋庄一战，生擒了汉奸刘子坚，取得了一个连一个的胜利。 　　彭雪枫率领新四军游击支队，在雎、杞、太等地区东西征战，打了许多胜仗。但是，由于这一地区距敌人重兵盘踞的开封很近，大部队不能长久停留。支队党委决定“速战速决”，乘胜返回鹿邑。11月30日，经过一夜行军，通过敌封锁线，回到了鹿邑县的宁平城。在鹿邑人民支持下，同年底移驻白马驿休整。 　　1939年元旦过后，彭雪枫率领游击支队由白马驿东进，开辟商(丘)、亳(县)、水(城)地区。1月9日晚，滕海清的2团夜袭芦家庙，痛歼伪军1个大队500余人，生擒伪军司令部参谋长崔学善及参谋、队长等百余人，残敌向毫北商南之坞墙集溃窜。战斗结束后，支队经亳南继续向豫皖苏边的永城县进发。 　　彭雪枫率领游击支队主力和司令部在永城连战连捷，迅速打开毫东、永东、宿西局面，于1月底进驻永南的书案店。书案店只有几家店铺，往日市面萧条，十分荒凉。游击支队来到后，严守群众纪律，买卖公平，整治街道，使这个小集镇充满生机。驻永城的伪军闻讯，慌忙调兵向书案店进犯。游击支队于2月6日在永城南双板桥迎击，激战3小时，消灭伪军王福来部大半，俘获王逆之父王朝山，缴获日本重机枪一挺、步枪数十支，使永南久处奸伪铁蹄下的群众重见天日。 　　为了扩大战果，我游击支队决定分兵两路，一路由彭雪枫率领，继续转战商丘、萧县、永城、宿县一带，在消灭伪军抗击日寇过程中，为民除害，发展力量；一路由吴芝圃率领，再征雎、柘、太，广泛开展游击战争，扩大抗日武装。 　　彭雪枫率部挺进萧、永边界，转战于萧、宿、永、夏(邑)、涡(阳)一带，使以书案店为中心的游击区不断巩固和扩大。为袭扰商丘之敌，配合我在萧、宿、永、夏的斗争，彭雪枫命游击支队一部向商丘挺进。3月5日晨，我军进攻驻商丘坞墙之伪豫东剿共第1路司令曹大中部，激战6小时将敌击溃，毙敌200余人，我军也伤亡10余人。 　　随即，彭雪枫率部挺进萧县，受到主张抗日的县长彭笑千和群众的欢迎。在萧县地方武装和群众的配合下，游击支队3月上旬袭击了东仁台的汉奸武装，毙伪大队长张正福等150余人，俘中队长吴星三等百余人，残敌突围逃窜，又被当地武装歼灭。东仁台战斗的胜利，振奋了萧、宿两县人民，老百姓纷纷前来慰问，不少人送子参军。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游击支队不断壮大，使萧、宿、永、夏、亳(县)、商一带的抗日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彭雪枫率领新四军游击支队东进9个月以来，进行较大战斗数十次，缴获步枪1200余支、轻重机枪23挺、追击炮3门、步枪子弹18000余发、骡马140余匹，毙伤俘敌伪军1800余人，击落飞机1架，毁敌汽车10辆、汽船1艘。我军则由西华会师时的3个大队发展成为拥有3个团和1个随营学校的一支战斗力较强的抗日武装。 　　 　　知错必改严律己，大将风度立典范 　　 　　1941年1月20日，中央军委发布了重建新四军军部的命令，把华中部队统一改编为7个师。八路军第4纵队奉命改编为新四军第4师，彭雪枫任师长兼政委。当时我4师处于敌伪顽优势兵力的夹击之中，加上个别人的叛变，使根据地遭受损失，部队回旋余地变小，形势危急。在这紧要关头，彭雪枫出于对顽固派反共投降阴谋的愤慨，急于反摩擦，急于巩固和扩大根据地，在对皖南事变后形势的分析和根据地发展方向上，犯了错误，使4师部队遭受了挫折。 　　豫皖苏边区和4师部队面敌背顽，若我军向西发展，受到国民党1、5两战区主力部队阻止，易引起中间派疑惧，政治上不利，军事上亦难操胜算；如我军向东发展，地区辽阔，全属敌后，有理、有利。因此，党中央、华中局一再命令豫皖苏部队向东发展。彭雪枫虽也执行了向东发展的指示，但他认为发展平原游击战争应有山区为依托，仍有西进伏牛山、南下大别山的打算。1941年1月下旬，日军乘汤恩伯集团向我进攻之机，突然发动豫南攻势。汤恩伯集团等国民党军一触即溃。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指示4师部队相继向西发展，控制一些军事要地，以利将来制止顽固派的反共进攻。但彭雪枫却认为皖南事变后，在全国和豫皖苏边范围内，我已有充分政治资本，对国民党的军事进攻，不应再取忍让态度，应立即采取攻势，歼灭反共势力的武装和政权。他未及充分准备，即率4师部队分兵西进，并向党中央建议速派主力部队向豫西和陕南发展。中央一再指示彭雪枫，敌至何处我新四军即应至何处，在国共关系未全面破裂前不是打顽，是去抗战。但彭雪枫率4师主力进展神速，一星期左右即深入新黄河西之顽区，主力部队分散在宽广正面上，与顽军直接对峙，处于政治、军事上都被动的局面。此时，日军为继续其对国民党的政治诱降，乃中止

对顽军的进攻，迅速经阜阳、蒙城、涡阳等地撤退。日军一退，隐蔽集结于新黄河西的国民党顽固军，便突然向我4师部队发起进攻。由于我军事上没有估计到这种不利情况，仓促间又没有适时集中兵力，轻敌麻痹，致遭顽军分割打击，至3月初，被迫放弃涡河以南地区。4月，顽军主力东渡涡河继续进攻，日伪又配合顽军行动，向淮北地区扫荡，封建会道门和反动地主武装也在我军后方组织暴乱。彭雪枫指挥我4师部队英勇抗击日伪顽的夹击，仗打得非常艰苦，终因敌顽兵力强大，我作战指挥上也有缺点，部队及党政机关损失4000余人，使我4师主力无法在津浦路西立足。因此，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于1941年4月25日指示4师，将主力转入路东以巩固皖东北根据地。5月4日，彭雪枫率4师主力忍痛向津浦路东转移。至此，豫皖苏边区除河南的雎(县)杞(县)太(康)和安徽的萧县部分地区尚有地方党坚持游击战争外，其余全部丧失。 　　错误和挫折使彭雪枫经常夜不能寐。刘少奇、陈毅耐心帮助彭雪枫总结经验教训，充分肯定了他工作的成绩，也严肃批评了他的错误。1941年7月中旬，根据华中局指示，由邓子恢主持，在淮宝县仁和集召开4师团以上干部会议，总结路西反顽斗争的经验教训。会议肯定了彭雪枫3年来领导开辟豫皖苏根据地和发展抗日武装的成绩，总结了路西各方面工作的经验教训，对4师日后的工作和彭雪枫个人思想的提高，都有重要意义。会后，彭雪枫接连写信、著文、作报告，主动将自己的缺点、错误讲给领导、部下和群众听。在坦率解剖自己的同时，他还广泛征求战友们对自己的意见，在写给韦国清的信中，他说：“过去在工作中有许多毛病自己还不知道，或知道得不深刻，这次到淮海，可算是基本上解决了一些思想上的问题，希望你对我多提一些意见，以便在工作中彻底改正。”他对自己改正错误充满信心。这一点，不仅反映在他这一时期给他的夫人林颖的大量书信中，而且反映在他同战友们的多次交谈中。他曾对吴芝圃说：“我绝不是刚愎自用的人，只要道理弄通了，就不惜以最大的决心来改正自己。”这种严于律己、有错就改的优良品德和坦荡胸怀，使许多同志深受感动和教育，因而更加引起了人们对他的爱护和尊敬。 　　 　　淮北血战陈道口，运筹帷幄反“扫荡” 　　 　　彭雪枫率领4师主力到路东后，和邓子恢一起，继续领导了淮北苏皖边的抗日斗争。当时，汤恩伯集团在侵占豫皖苏根据地后，又妄图侵犯苏北地区。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为接应汤部东进，于1941年7月间派部队占领泗阳西北之陈道口，企图以陈道口为中心，控制运河两岸，为东进的顽军打通道路。新四军在陈毅指挥下，决心首先夺回陈道口，歼灭韩顽进犯部队，以便尔后对汤顽作战。各部队按照军部的作战计划迅速行动，于10月15日完成了对陈道口的包围。 　　彭雪枫率领4师一部，于10月18日东渡运河，赶到陈道口参加战斗。17日那天，彭雪枫率部正在紧急赶路，半道上与驻守陈道口附近地区的王光夏部第1支队相遇。这个支队的队长孙玉波，还担任着国民党第89军的参谋主任，同王光夏的矛盾很尖锐。彭雪枫决定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争取孙玉波和他的部队投入歼灭王光夏所部的陈道口战役。彭雪枫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去会见孙玉波，向孙玉波晓以合作抗日的大义，并从十分紧张的经费中拿出1000元，慰劳孙的部下。孙玉波大为感动，当即向彭雪枫表示，愿意里应外合协助新四军去消灭王光夏的第2支队陈儒及李守宽部。协议达成后，彭雪枫派出两个营的兵力与孙玉波配合，于全军围攻陈道口的第5天，即10月19日，在洋河之郁南三里，全歼了王光夏的第2支队，活捉了李守宽及其副官长以下百余人，对保证全军胜利、夺回陈道口起了很大的作用。 　　关于陈道口战役的经过，彭雪枫在凯旋的第二天写给林颖的信中，有过详细而生动的记述： 　　王光夏全部保安第5、第6两个团并泗阳县府同守陈道口，这是顽王集全部兵民之力费了50天的时间构筑的较为坚固的寨围，四道铁丝网。1丈5尺宽的外壕，老百姓们都说这是连鬼子都打不开的陈道口，可是我们以3师、2师、4师各一部的兵力，于围困了5天之后，19日的晚上第一次总攻，占领了一个西围子，第二次总攻全部拿下了，人喊马嘶，火光触天，杀气腾空中全部收拾了王先夏的部队，计俘虏七八百人，缴获步枪700余支，重机枪2挺，轻机枪10挺，炮2门，无线电台2架，王光夏仅率残部200余人逃窜了。老百姓欢欣若狂，到处传诵着新四军的“神话”，以特别不同的眼光盯着我们，在两个群众大会上，我给他们讲了话。大家爱着新四军，恨着韩德勤。 　　在胜利攻克陈道口的同时，我阻援部队又攻克了淮阴、连水间之大兴庄，并且击溃了自曹甸地区出援之顽军。接着，我又乘胜扩大战果，横扫沭淮连、邳雎铜、淮泗及泗五灵风等地区的顽匪武装，夺取了陈道口战役的全胜。彭雪枫说：“两大胜利使淮北苏皖边形势整个为之改观，首先暂时地停止了反共军的东进，粉碎了韩德勤的援兵计划，而且援兵3团之众，又被我29团及骑兵团在盐河击溃了，同时使我2师、3师、4师更为密切联络，使皖东区、淮海区、苏皖边区打成一片，控制了运河(我们搭了浮桥)，争取了主动，发动了群众，扩大了党的威信。这些都是此次胜利的伟大意义。” 　　陈道口战役后，彭雪枫于1942年3月8日发表了《迎击敌人春季扫荡》一文，动员根据地军民投入反“扫荡”斗争。 　　局势发展不出彭雪枫所料，不久，敌人就开始了空前大“扫荡”。1942年11月13日，日军由徐州、宿迁、雎宁、泗县、固镇各据点出发，分5路向我分进合击，总兵力近万人，并以飞机、汽艇相配合，企图一举歼灭4师主力。彭雪枫指挥我边区军民，运用游击战术与强大之敌伪军浴血奋战，不眠不休，持续达33天之久，终将敌之进攻击破，迫使敌人狼狈败逃。在这次反“扫荡”战役中，先后作战30余次，几乎日日有战，有时一日数战，其中以朱家岗战斗最为激烈。 　　12月9日晚，青阳、归仁集、金锁镇3处敌人千余人，分3路向我4师26团驻地朱家岗合击。敌人大军压境，形势十分严峻，但全团指挥员、战斗员、政工人员赤胆忠心，英烈奋勇，抱定与阵地共存亡之铁石意志，以歼灭顽寇，激战达18小时，反复肉搏，十进十出，中华男儿，革命斗志英雄气概表露无遗，终使寇贼胆寒，丑类气馁，弃械遗尸，而仓皇溃逃。此役杀伤敌二三百名，日寇遗尸80多具。正是由于朱家岗战斗的胜利，才保证了33天反“扫荡”战役的全胜。 　　 　　沙场征战死无憾，将星陨落举国哀 　　 　　1944年夏，日军发动豫湘桂战役，首先进攻河南。顽军汤恩伯

部不战而溃，平汉路两侧尽陷敌手。党中央为打击日寇进攻，建立华北、华中、陕北三区的战略联系，确定了八路军、新四军向河南敌后进军的战略方针和部署。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确定4师以主力5个团挺进路西，恢复豫皖苏边区。彭雪枫心情异常振奋，立即向全师传达了中央和华中局、军部的各项指示。在他的领导和日夜操劳下，西进的各项准备工作，诸如学习动员、补充兵员和装备、抽调地方干部随军工作等等，很快完满就绪。 　　1944年8月15日，彭雪枫率领4师主力进军路西。首战萧县小朱庄，消灭了顽苏北挺进军第40纵队，驱逐了苏西顽军一部，共毙伤俘王传授等1600余人；同时又击溃了顽军第1纵队，争取了该部第1支队起义，从而打通了我军西进道路。接着，彭雪枫又指挥部队，粉碎日伪2000余兵力的跟踪“扫荡”，拔除了黄庄、菊集、马庄等日伪据点，迅速恢复了萧(县)永(城)宿(县)的抗日局面。广大群众欢欣鼓舞，热情欢迎子弟兵归来，纷纷向亲人诉说3年来备受敌伪蹂躏、压迫之苦。在群众的大力支持下，9月5日，我军乘胜摧毁了刘子仁、刘瑞歧、耿聋子(耿继勋)结成的所谓“路西防线”，为我军继续西进扫除了障碍。 　　恢复肖永宿地区后，彭雪枫立即抓紧进行一系列巩固根据地的工作，到9月上旬，就恢复了3个县15个区的政权，建立了千余人的地方武装，初步巩固了这块根据地。 　　我4师主力西进的节节胜利，引起了顽固派的惊恐。他们趁4师西进部队立足未稳，调集优势兵力，于9月中旬向肖永地区发动进攻。彭雪枫率领西进的4师主力，在3师、1师一部及八路军冀鲁豫军区部队的有力配合下，进行了反顽战斗，并取得了胜利。与此同时，彭雪枫根据人民群众的要求，决定歼灭盘踞夏邑八里庄的土顽李光明部。9月10日，他对部队进行战斗动员，号召全体指战员来一个杀敌比赛。11日凌晨2时，他指挥4师主力，乘夜包围了八里庄等四个据点。拂晓时分，我军发起攻击，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八里庄大圩子；接着又突破了八里庄西南角李光明家的坚固小围子，李光明的3营营长黄尊德在我军到达时带500余人自动反正；北面小张庄约一个营的敌军，也全部缴枪投诚了。残顽逃窜，我骑兵乘胜追击，李光明和他的副司令李良玉、警卫营长王歪鼻子(王璞岭)、一营长孟昭瀛等，都被生擒。驻太平集的伪军300余人前来增援，遭我军坚决阻击，不得前进，取得了八里庄歼灭战的辉煌胜利。此役俘李光明等1000余人，毙伤200余人，缴机枪11挺、长枪1000余支、弹药2000余发。太平集据点的伪军仓皇撤退。但是，当彭雪枫登上大圩子城墙，指挥这场即将胜利结束的战斗时，不幸身中流弹，英勇殉国，年仅37岁。 　　彭雪枫牺牲的噩耗传出后，全党全军无限悲痛，豫皖苏人民尤为哀伤。陈毅的诗句“淮北哀音至，灯前意黯然。生平供忆想，终夜不成眠”，真实地反映了陈毅和中原人民对彭雪枫的深切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