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之道止于至善

第２０卷第６期２００６年６月

成都教育学院学报

ＪＯＩ瓜ＮＡＩ．ＯＦＣＨＥＮＧＤＵＣＯＩＩＥＧＥＯＦＥＤＵＣＡｌｆＩＯＮ

Ｖｏｌ２０．Ｎｏ．６Ｊｕｎ．２００６

爱情之道止于至善

——赏心乐事《牡丹亭》与悲情伤怀《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比较

张林１

刘须明２

（１．徐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徐州２２１１１６；２．东南大学外语系江苏南京２１００９６）

【摘要】《牡丹亭》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作为中西方文学史上的经典爱情名著，都出现在１６世纪９０年代，都以不同方式阐释相似的爱情故事。文章试图对这两部作品进行比较，以揭示两个剧本在描写至真爱情方面的相似之处。通过对这两

个剧本的对比分析，可以进一步了解汤显祖和莎士比亚爱情观的异同，他们的爱情观的许多方面直至今天都有其现实意义。

［关键词】《牡丹亭》；《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观【中国图书分类号】１５６１．４４：１２０７．３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９１４４（２００６）０６—００８３—０３

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㈣’自己虽“生于

宦族，长在名门。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

莎士比亚（１５６４－－１６１６）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戏

剧家，汤显祖（１５５０－－１６１６）是我国明代传奇剧作大家，由于汤显祖在东方剧坛上的崇高地位，人们称之为“中国的莎士比亚”。几乎是一个巧合，汤显祖和莎士比亚都于１６１６年告别人世。如果从世界文学史的角度来考察，那么汤显祖和莎士比亚是同时出现在东西方的两颗最耀眼的艺术明星。在汤显祖的全部戏剧创作中，《牡丹亭》代表了最高成就。在此前三年，莎士比亚写成了不朽的剧作《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两部作品都出现在１６世纪９０年代，分别描写了在英国和中国的封建社会里两对青年男女罗密欧和朱丽叶、柳梦梅和杜丽娘的优美的爱情故事。《牡丹亭》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作为中西方文学史上的经典爱情名著，以不同方式阐释

光阴如过隙耳。可惜妾身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叶

乎！”【ｌＪ（冽生理、心理的发展及自然美景的触发，使她产生对爱情的渴望，在梦中与书生柳梦梅幽会后，立即萌生爱情。从梦中被唤醒后，“行坐不宁，自觉如有所失”，春心已被引发，“只图旧梦重来，其奈新愁一段。寻思辗转，竞夜无眠”。…（肼’杜屡次入梦盼望与爱人相见却不能如愿，日渐憔悴。她知道如此下去死期将至，为情生不如死。寻梦不见梦梅，郁闷寡欢，乃自画像留春容。后卧病不起，为情而亡。至真之情，世间少有。

与杜丽娘相比，朱丽叶显然要幸运得多。她有参加舞会、结识朋友的机会。朱丽叶温顺、善良，在父母面前顺从听话，天真而不知烦扰。当母亲作主叫他接受英俊少年巴里斯的爱情时，她顺从地答道：“要是我看见了他以后，能够发生

好感，那么我是准备喜欢他的。可是我的眼光的飞箭，倘然没有得到您的允许，是不敢大胆发射出去的呢。”ｆ２“Ⅲ’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把纯洁的爱情展现到一种完美、极至状态。在一次舞会上，朱丽叶与罗密欧一见倾心，朱丽

了相似的爱情故事。通过对这两个剧本的对比分析，我们可

以进一步了解汤显祖戏曲和莎士比亚戏剧的异同，也有助于了解他们内心世界所透视出的纯美的爱情观。

一、天真无邪，纯真之情

两剧中的女主角杜丽娘和朱丽叶都正值豆蔻年华，处于相似的家庭出身背景，但杜丽娘比朱丽叶所受的限制更多

些：“手不许把秋千索孥，脚不许把花园路踏。”年方二八，生得貌美文雅，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诗，善丹青，女工针

凿更是精巧，很受父母的钟爱。但是，自诩为杜甫之后的南安太守杜宝对女儿杜丽娘管教得异常严酷，除了书房和绣楼，不许她走出院落一步，只许丫环春香陪伴，除父亲和老师陈最良外，不得与任何男性接触。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理、心理的自然发展，杜丽娘萌发了对爱情的渴望，当读到《诗经》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悄然废书而叹日：‘圣人之情，

叶急不可待地对乳媪说：“去问他叫什么名字。——要是他

已经结过婚，那么坟墓便是我的婚床。”怛』（删’罗密欧一见到朱丽叶也便改换了心情，他感叹到：“今晚才遇见绝世的佳

人！，，［２］（Ｐ１９’这一对少男少女只是相互看了销魂的一眼，心中

便被爱充盈了。这种无甚来由、无法抑制的爱情，如划破夜空的闪电那样迅速、耀眼，一下子改变了人物的整个性格，体现了爱情的力量。

杜丽娘与朱丽叶都生活在封建社会，出身名门，受着封建礼教的熏陶，又都那么天真地看待生活中的事物，顺应父母的教导，没有太多的欲望和追求。在对爱的追求方面，杜丽

尽见于此矣。今古同怀，岂不然乎？”’。…㈣’她趁着父亲不

在家，与、ｒ鬟偷逛花园，看着姹紫嫣红的花儿，不自觉地受到触发，“因春感情，遇秋成恨”，大发感慨：“吾今年已二八，未

【收稿日期１２００５—１２—２７

【作者简介】张林（１９ｒ７１一）男，东南大学外语系２００３级硕士研究生，徐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万方数据　

・

８３

・

第６期成都教育学院学报

Ｎｏ．６

２００６年６月

娘表现内在一些、含蓄一些，而朱丽叶却显得外露、激越。她们都像破土而出的竹笋，蓄势待发，一发而不可阻挡。这是

纯洁之情的自然流露。正是这种天真无邪、纯真之情，才使

得他们有可能擦出更大的爱情火花，才能够爱得轰轰烈烈。

二、爱的执著，忠贞之情

在杜丽娘死前仍执著地嘱咐家人死后将自己葬于梅树

下，将自己的题诗和自画的肖像藏于太湖石底，等待梦梅来

取。对爱情的渴望，也使她放弃了孝道，到了地府，当判官告知她与柳梦梅有姻缘之分，让她“随风游戏，跟寻此人”时，她

兴奋不已，开始了寻夫之行。爱情的力量一改她的封建礼教

下的大家闺秀形象。

朱丽叶也体现了对爱的执著，当她听到保姆含糊不清地说“他给人杀死了，他死了”时，伤心欲绝，以为罗密欧死了，

于是叫喊着：“罗密欧把他自己杀死了吗？你只要回答我一

个‘是’字，这一个‘是’字就比毒龙眼里射放的死光更会致人

于死命。要是他死了，你就说‘是’；要是他没有死，你就说‘不’；这两个简单的字就可以决定我的终身祸福。”痛苦之

余，也想自己跟着死去，“失去光明的眼睛，你从此不能再见天日了！你这俗恶的泥土之躯，赶快停止呼吸，复归于泥土，去和罗密欧同眠在一个圹穴里吧！”［２］（ｐ４５’当闻知是罗密欧杀死了表哥提伯尔特之后，家族的血液在体内沸腾，他恨罗密欧，但终究爱情的力量不可阻挡，朱丽叶很容易就容忍了罗

密欧杀死自己最亲爱的表哥的事实，甚至说：“他要是不杀死我的哥哥，我的凶恶的哥哥就会杀死我的丈夫。回去吧，愚蠢的眼泪，流回到你的源头；你那滴滴的细流，本来是悲哀的倾注，可是你却错把它呈现给喜悦。我的丈夫活着，他没有

被提伯尔特杀死；提伯尔特死了，他想要杀死我的丈夫！这明明是喜讯，我为什么要哭泣呢？”［２］（蹦¨‘我的眼泪是要留着为罗密欧的放逐而哀哭的。”［２］（附）

杜丽娘对爱的忠贞还表现在其还魂后，丈夫虽高中了状

元，但在圣驾面前，父亲却拒不认亲，杜丽娘面对皇上与父

母，娓娓道出缘由，从容以对，与以前羞答答的闺房绣女有天壤之别，是爱情改变了她。当父亲要她离开柳梦梅才和她相

认时，她哭道：“叫俺回杜家，讪了柳衙，便作你杜鹃花，也叫不转子归红泪洒。”Ｌｌ』（脯’亲情让位于爱情，最终以大团圆结

束。

而朱丽叶就不那么幸运了。为了保护与罗密欧的爱，她宁愿以死明志。神父给她出主意叫她吃药装死，尽管心中有

顾虑，毕竟这有死亡的可能，但她还是勇敢地将药汁一饮而

尽。而在假死苏醒后，看见爱人已经自杀在身旁，她拒绝了

神父提出的解救办法，看着爱人的尸体，她埋怨罗密欧：“哎，

冤家！你一起喝干了，不留下一滴给我吗？我要吻着你的嘴

唇，也许这上面还留着一些毒液，可以让我当作兴奋剂服下

而死去。”［２］（肼’最后，她操起短剑自刺而亡。虽然杜丽娘与朱丽叶最终的结局不同，却起到了殊途同归的效果，其忠贞实在令后人叹服。

三、爱的磨难。真爱必备

杜丽娘的爱情经受了曲折离奇的过程。当她在春香的

・８４・

万　

方数据Ｊｕｎ．２００６

怂恿下偷偷离开长年拘禁她的闺房，来到百花盛开的后花园

时，她那少女苦闷压抑的心受到强烈震撼，于是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ｕＪ（瞄’来诉说青春即逝、韶光不在的苦闷，由此开始了她的苦苦追求的心路历程。梦中与理想的情

人幽会，梦醒后严酷的现实使她觉醒的情感深受压抑，再到

园中寻梦，然而美梦不再，寻梦破灭，但她并不放弃。从剧作

开始到《游园惊梦》、《寻梦》、《写真》、《闹殇》等，剧作家向读

者展示了杜丽娘追求自由爱情时性格的觉醒与发展以及她对现实压抑的不屈斗争。她的死并不是追求的结束，当她到了地府以后，她向判官询问梦中情人的姓名，幽魂三年等待，苦苦寻求所爱，实现幽明媾和。接着她又热切地要求柳梦梅为她出家以便使她重生。杜丽娘重生后仍然经受着爱的磨

难，面对现实，她鼓励柳梦梅应试，获取功名，以期和她门当户对。在父亲不承认他们的婚姻并逼令她与柳梦梅离异的情况下，她奋起反抗，坚决不从。展示了一个执著追求爱情、

无限向往自由的女性形象，正如汤显祖在他的《牡丹亭记题

词》中所说：“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之耳。情不知所起，一

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情非真？天下岂少梦重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３］

柳梦梅是杜丽娘心目中理想情人的化身。在情爱方面，他是个痴情的男子：一见到杜丽娘的画像，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其后冲破幽明间隔，勇敢地与丽娘游魂结合。为了所

爱还魂重生，他敢于冒开棺被处死的危险，置生命于度外，不

顾封建礼教的束缚。在烽火连天的战乱的日子里，他不畏艰难险阻探望丽娘的父母，却遭到了杜宝的吊打。刚得知自己中了状元，第一个念头就是叫人给丽娘送信，以让所爱的人高兴、放心。在爱情面前，柳梦梅一改传统懦弱、穷酸的书生形象，而变成爱憎分明、果敢勇猛、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形象，体现了真爱的力量。

朱丽叶与罗密欧的爱情发展虽然写得没有这么离奇曲折复杂，但他们在恋爱过程中同样都经受了种种磨难。在得

知罗密欧乃仇人之子时，深觉惋惜，然而只要有了爱情，门第、世仇又算什么呢？朱丽叶这个生活在封建礼教和世仇阴影下的女孩，勇敢地倾吐了爱慕之情。“只有你的名字才是

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蒙太吉，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罗密欧要是换了个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决不会有丝毫改变。”［２“阱’这种宽容是爱的结果，为了爱，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在朱丽叶的表哥被罗密欧杀死、罗密欧也遭放逐的时候，凯普莱特夫妇让朱丽叶与巴里斯伯爵成婚，朱丽叶顶着

家族的新仇旧恨和父母之命的双重压力，依然宣誓：“就是要

出嫁，我可以发誓，我也宁愿嫁给我所痛恨的罗密欧，不愿嫁

给巴里斯。’’愀聊’

在爱情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中，朱丽叶能够勇敢地面对现

实、反抗现实，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路径，在现实中张扬个性

２。惹襞月张林刘须明：爱情之道止于至善——赏心乐事《牡丹亭》与悲情伤怀《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比较Ｊ０之‰

与爱情，而且个性与爱情的张扬最终战胜了家族世仇。在牧师的帮助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朱丽叶冒着失去性

感动着千千万万的读者和观众。可以说，感情至上，可以惊

天动地，可以改变命运。一切的一切，都在于一个情字上。

感情的情字，虽只有一个字，但却可以流芳万世而不灭，横亘

命的危险服药假死，以假死来搪塞巴里斯的求婚，拖延时间，

以期与罗密欧相会。不明真相的凯普莱特一家人信以为真，伤心地为朱丽叶送葬。这时罗密欧悄悄地潜回了维洛那城，他以为朱丽叶真的死了，急急忙忙地赶到墓地，望着安详、苍白、停止了呼吸的朱丽叶，他千呼万唤，悲痛欲绝，他无法离

八方而长存。没有情，也就没有了世界；没有情，也就没有了

人生的意义。所以，汤显祖自己和他所塑造的至情之人以及所干出来的惊天动地之事，都是值得天下海内外真情至痴者所惊叹赞服的！正如吴从先《小窗自纪》评《牡丹亭》所说：“情之一字，遂足千古，宜为海内情至惊服。”ｂ１

虽然剧作家使用了不同的表现手法，但都表达了经典的爱情故事。《牡丹亭》以大团圆结束，皆大欢喜；《罗密欧与朱丽叶》以悲剧结束，但它留给人们震撼的力量却是巨大的，虽然男女主人公为情而死，但他们的这种爱情却是永恒的。两

开他心爱的朱丽叶，他无法孤独地、没有爱情地活着，他喝下

毒药倒在朱丽叶的身边。可不一会儿，朱丽叶的药性过了，她苏醒过来，惊喜地发现心上人就在身旁，但罗密欧告诉他，他快要死了，朱丽叶抱着他，不相信这一切，然而他一点点衰

弱下去，朱丽叶不能离开罗密欧，哪怕赴黄泉，他们也不再分离，朱丽叶毅然用短剑结束了自己的年轻生命。他们拥抱着

爱情升人了天国，一对情人殉情而死，留下了一个凄美的爱

剧本都具有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艺术魅力。两剧所塑造的人物，都具有反抗封建传统、追求个性解放、追求精神自由的新精神；为了追求纯美的爱情，他们的热烈追求的愿望是永

不磨灭的。

情结局，它向人们阐释了爱的真谛。

四、情之一字，遂足千古

莎士比亚在自己的一系列作品中，表达了自己对于爱情的看法。他推崇一见钟情的爱情模式，主张在爱情生活中要宽容，这些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这种一

两位剧作家所阐释的关于爱情的观点都已超越了时代，

具有了永恒的价值。在市场经济占主导地位的今天，人们过多地注重物质方面的追求，人们的真情，尤其是爱情受到了负面影响，因此，两位剧作家所展示的爱情观的许多方面有

见钟情似乎具有摧毁一切的力量，鼓励人去克服一切障碍，这对恋人最终为了爱情而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在他们

的爱情中，没有任何功利目的，他们并不很了解对方的底细，只是为对方的爱情而感动，并且情愿为对方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是世界上最纯洁最无私的爱情，也是莎士比亚的文学世界中理想爱情的楷模。

很好的启迪作用，仍然有其积极的现实意义。【参考文献】

［１］北京师联教育科学研究所．古典戏剧基本解读（七）——牡丹亭［Ｍ］．北京：人民武警出版社，２００２．

［２］蔡磊．莎士比亚悲剧集［Ｍ］．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１．

［３］汤显祖．汤显祖全集［Ｍ］．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

１９９９．

汤显祖更是注重在作品中体现“情”字的重要性，《牡丹

亭》则是至情之爱的最好体现。汤显祖的同代人、他的好友

潘之恒曾给他如此的评价：“余既读汤义仍《牡丹亭还魂记》，

尤赏其序。夫结情于梦犹可回死生，结良缘，而况其构而离，离而合以神者乎。自《牡丹亭》传奇出，而无情者隔世可通。此一窦也，义仍开之，而天下始有以无情死者矣。”【４１汤显祖在作品中倡导一个“情”字，他所倡导的爱情至高境界在《牡

［４］左其福．汤显祖“唯情”文学观的文学史意义［Ｊ］．求索，２００４，（９）．

［５］朱建明．情之一字遂足千古——谈昆剧电视片《牡

丹亭》［Ｊ］．上海艺术家，１９９７，（２１）．

丹亭》中得以充分体现。一部《牡丹亭》震惊千古，至今仍然

ＴｈｅＥｓｓｅｎｃｅｏｆＬｏｖｅＥｘｉｓｔｓｉｎｔｈｅ

——Ａ

ＭｏｓｔＣｏｍｐｌｅｔｅＳｔａｔｅ

Ｊｕ／／ｅｔ

ＣｏｍｐａｒｉｓｏｎｏｆＰｅｏｎｙＰａｖｉｌｉｏｎａｎｄＲｏｍｅｏａｎｄ

Ｚ｝ｌａｎｇＬｉｎｌＬｉｕＸｕ—ｒｎｉｎ乎

（１．Ｘｕｚｈ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ＪｉａｎｇｓｕＸｌｄｌＯＵ，２２１１１６；２．Ｓｏｕｔｈｅａｓｔ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ＪｉａｎｇｓｕＮａｎｊｉｇ，２１０｛｝９６）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Ａｓｃｌａｓｓｉｃｌｏｖｅｓｔｏｒｉｅｓ，ｂｅｔｈＰｅｏｎｙＰａｖｉｌｉｏｎａｎｄＲｏｍｅｏａｎｄ

ｅｎｔ

Ｊｕｌｉｅｔ

ｗｅｒｅｗｒｉｔｔｅｎｉｎ

ｔｗｏ

１５６０ｓ，ｂｅｔｈｒｅｖｅａｌｉｎｇｓｉｍｉｌａｒｌｏｖｅｗｉｔｈｄｉｆｆｅｒ－

ｍｏｄｅｓ．Ｔｈｅｙ

ａｌｅ

ｃｏｍｐａｒｅｄｉｎｔｈｅａｓｐｅｃｔｔｈａｔｔｈｅｙｄｅｓｃｒｉｂｅｓｉｍｉｌａｒｌｏｖｅｓｔｏｒｙ．Ｆｒｏｍｔｈｅｓｅｓｔｏｒｉｅｓ，ＴａｎｇＸｉａｎ—ＺＵａｎｄＳｈａｋｅｓｐｅａｒｅｓｈｏｗ

ｔｈｅｉｒ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ｏｐｉｎｉｏｎｓａｂｏｕｔｌｏｖｅ，ｗｈｉｃｈｓｔｉｎｈａｖｅｒｅａｌｉｓｔｉｃｍｅａｎｉｎｇｓｎｏｗａｄａｙｓ．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ＰｅｏｎｙＰａｖｉｌｉｏｎ；Ｒｏｍｅｏａｎｄ

Ｊｕｌ／ｅｔ；ｏｐｉｎｉｏｎｏｆｌｏｖｅ

万方数据　

・

８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