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法与情
生活中的情与法
——《小村故事:罪过与惩罚》读后感
步入华政校园已经半年了,我从曾经几乎对法律没什么了解到现在有了一定了解,也可以发表一些自己浅薄的看法,谈一谈自己对法律的理解,不得不归功于浓郁的法律氛围的熏陶。
在这段时间的学习里,我也接触到了一些案例。我最大的感触是法律并不是从前想的那样铁面无私,在庄重严肃的同时,它也掺杂着人性的真善美,掺杂着人们的同情心。它并非是完全的理性,也含着部分感性。因此,我选择《小村故事:罪过与惩罚》这本书作为切入点来浅谈生活中的情与法。在这本书中,作者讨论的“法”并非是国家的“法”,而是村民所依的“习惯法”和村落的“法规”。这里的“法”就掺入了村民自身的感情与思考惯性。
《小村故事》这本书是一本以人类学田野调查为基础的惩罚社会学著作,它的主题就是讲“故事”——滇池东岸小村“罪过与惩罚”的故事。在文化人类学的视野中惩罚凝聚了整个社会关系和文化网络,朱晓阳教授沿着这个传统,用“延伸个案”的方法,描述了这个汉族村落的惩罚活动,阐释了小村故事在时间流中的动态及其与特定条件和特定行动者的联系,解释了惩罚在特定社会脉络中的文化意义。
我对这本书中的个案记忆最深刻的是黄崇道的案件。这
个案件涉及面之广,时间跨度之长,对后代影响之深,都给我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刚开始是村绅“村中五霸”和黄营长(一个土匪)一正一邪、一内一外互相平衡着,构成村落的权威,既维持村落内的秩序,又保持着与外界包括政府和周边村落的比较有力的谈判和对话的关系。但在这个“和睦太平”的年代,小村却发生了一桩骇人的谋杀事件,这是村落历史的聚焦性事件,也可被视为村落历史的分水岭之一。
黄营长卷入四个会长之间的鸦片之争,而被黄崇道和马会一方雇佣龚汝石杀害。黄营长死后,会长之一为寻求昆明的一个官僚的支持,将村里的120亩公地卖给了该官僚。而黄营之死,也造成小村人失去了一个卫护者,从此在用水方面很受两个邻近的豪强村落的欺负。之后便是抗日战争和国共内战时期,小村越来越衰败。
在文革时期,黄崇道和马文鸿受到了严重打击。他们的麻烦就是十年前的鸦片之争、黄营长之死和卖小村公田等丑闻。小村人对他们的罪行感到震惊和愤怒,在斗争和诉苦大会上倾诉人把近十几年的苦日子都跟这两个人干的这些坏事联系在一起。工作组主导了如何处理村中被斗争的阶级敌人,他们认为黄崇道是一个“罪恶累累、罄竹难书”的恶霸,应该抓起来重惩,以平息民愤。黄崇道被判死刑,但后来被免除了。在此后三十年,黄崇道属于小村的“阶级敌人”,他的
儿子们和孙子们都跟随他的帽子被称为“恶霸子女”或“恶霸子孙”。
黄崇道案件便是国家实施的惩罚如何在村落完成的一例,这个案件集中体现了《小村故事》这本书最大的意义。它做到了对惩罚的“连根拔起”,通过“小人物”的惩戒故事反观了“大历史”,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乡村社会和乡村政治的某方面的本质。
乡村社会虽然受到国家权力的限制,但在政治运动中并不是被动地任由国家渗透。相反,政治受害者与施害者之间往往有着异常紧密的联系和复杂的爱恨情仇。历次政治运动中的惩罚,总是先有个人间、家庭间、宗族间或地方派系之间的长期矛盾,然后才有人利用国家的政治运动来谋取他们个人或集团的利益。这一特征一致延续到今天的村庄政治,村委会选举、村庄反腐败斗争等,无不深嵌在这种长期的矛盾之中。
本书中,黄营长之死,构成村落在解放前的苦难,以及跟苦难有关的受邻村欺负、兵匪之患和苛捐杂税,这些事情不论是相关联还是无关联,在村史口述人嘴里讲出来时,都成了有因果联系的一个完整故事的各个环节。故事的时间顺序和因果关系是:会所的“恶霸”们为达到贪污的目的,杀死黄营长,黄营长之死导致卖公田,公田一卖掉,小村就开始衰败。这一历史其实与国家的历史基本同型,由于三座大山
的压迫越来越深,贫下中农便越来越苦。其实,这些村落层次的行动者并不能左右或决定宏观社会环境的变化,却被解释成是由这些基层行动者的一两次恶行引起了小村衰败。其因果关系是:如果他们不争鸦片,黄营长就不会被杀;黄如果活着,文鸿就不会投靠昆明的官僚,就不会卖公田;公田不卖,小村就不会遭殃,黄营长也会像过去一样,在动荡的岁月守护着小村……
黄崇道所受的惩罚是因一串复杂因素引起的,首先是国家通过工作组下达的在乡村清匪反霸的指示,其次是村民对黄崇道越轨行为的反击。而如上所说,村民的反击掺杂着村落层次的集体利益和个体层次的个人行为事项。第三,惩罚的对象是社区内的边缘人,黄家是独门宗族,在村里缺少“我家人”,更易受到惩罚。可以说明,在其他条件一致的情况下,村内家庭间分殊性的质量如何与这种关系是否存在相比,是一选择“阶级敌人”的更重要的变量。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小村故事,不是国家自上而下地愚弄农民,将农民裹胁进政治运动的故事,而是农民自下而上地主动利用国家,实现其地方性目标的故事。
《小村故事:罪过与惩罚》这本书让我懂得了生活中的“法”并不是冰冷的“法”,而是充满了人情味的“法”。它在实际应用中是很复杂的,夹杂着人性的主观心态,也受复杂的政治环境、个人利益、集体利益的影响。在以后的学习中,我们
不仅仅应该学习法律条文,也应该研究学习更多的真实案例,学习法律条文在实际生活中的运用。使法律用最恰当,最为人所接收,也最公平的方式维护着所有人的权利,维护着整个社会的和平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