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析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中的女性出路

评析西蒙娜． 德． 波伏娃《 第二性》 中的女性　

林 凌　

被 认 为 不 能 直接 影 响 世 界 和 未 来 ， 她 只 有 在 以　 摘　 要 ： 波伏 娃 的 《 第二 性 》 被称 为“ 有 史 以 来讨 论 女　 所 为 ． 才 能 超 出 自身 ， 延 伸 到 社 会群 体 。 相 比　 人的最健全 、 最理 智 、 最充满智慧的一本书” 。本 文 立　 丈 夫 为 中介 时 ．

足 波伏 娃 《 第二性》 中对 女 性 问题 全 面 而 深 刻 的 本 体　

皇 　 薹 　

吾 　

萎 　 旨 　

之下 ． 女性被推至 内在性 ． 她 的 超 越 性 不 断 被 另 一 种　 本 质 的 和 主 宰 的 意识 所 超 越 和 压 制 。 　

论分析 ． 归 纳 波伏 娃 为女 性 如 何 摆 脱 “ 他者” 地 位 所 指　

明 的 出路 ． 并 对 此 作 出评 析 。 　

因此 ． 从本体论 的角度来看 ， 造成女性 “ 他者 ” 的　

处境 ． 一 方 面 是 因 为 两 个个 体 在 实 现 自我 超 越 性 的过　 程就是一个对峙的过程 ． 这 个 过 程 中 每 种 自我 意识 都　

关键词 ： 《 第二 性 》 女 性

出路　

　 西 蒙娜 ． 德． 波 伏 娃 是 法 国 著 名 的存 在 主 义 女 作　 在 寻 求 他 者 意 识 的 死 灭 ．每种 自由都 想 要 主 宰 对 方 。 男 人 在 历 史 中 转 移 至 占 据 着 主 宰 的地 位 ， 他 们　 家　 她 的著 作 包 括 小 说 、 散文、 戏剧和理论著述 ， 而 奠　 显 然 ． 女性气质 ” 这 种 虚假 的财 富 ， 以 交换 她 的 自 　 定 波 伏 娃 在 历 史 上 的 真 正 地 位 的 是 她 的 经 典 理 论 著　 送 给 女 人 “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人 身上 都 有 逃 避 自由 和成 为　 作——《 第二性》 。《 第 二性》 被称为 “ 有史 以来 讨 论 女　 由 人 的最健全 、 最理智 、 最 充 满 智 慧 的一 本 书 ” ， 是 对 近　 物 的意 图 ． 因 为这 样 可 以避 免 本 真 地 承 担 生存 所 带 来　 代 女性 主义 运 动 和理 论 的精 辟 总 结 ． 被 誉 为 西 方 妇 女　 运 动的“ 圣经” 。 【 １ ］ 在这部理论著作里 ． 波 伏 娃 以其 独 特　 的研 究 。 从生物学 、 精神分析 、 文 化批 判 和 存 在 主 义 角　

度出发考察 女性问题 ． 揭示女性 的“ 他者” 处境 ． 并 从　

的焦 虑 和 紧 张 。 女 人 自己 选 择 了逃 避 自由 ． 逃 避 实 现　 自我 超 越 性　 也 就 是 说 ． 女 性 自身 选 择 了 将 自己 延 续　 在 内在 性 的 枷 锁 之 中 ． 从 而 逃 避 在 实 现 本 真 的 自我 和　 实现 自由 的过 程 中需 要 承 担 的 责 任　 如 此 一 来 ． 女 人　

存在主义哲学 的角度揭示 女性“ 他 者” 处 境 的 根 本 原　 便 扮 演 了将 自己确 定 为 他 者 的 同谋 角 色 ” 　 目 ｍ 　那 么

， 　

他者” 的枷锁 ． 最 根 本 是 要 确 立 并　 因　 通 过 对 女 性 “ 他者 ” 处 境 的 成 因 的 本 体论 分 析 ， 波　 要 实 现女 性 要 摆 脱 “

自我 ” 意识 ． 并 自由地 承 担 起 实 现 自我 超　 伏娃在《 第二性》 中对 女 性 如 何 摆 脱 “ 他者 ” 处 境 指 明　 坚 定 女 性 的“

了出路。 　

一

越性 的责 任　 二、 摆 脱 经 济 依 附　

、

“ 内在 性 ” 走 向“ 超越性” 　

首先 ， 波伏娃在《 第二性》 中用 “ 他者” 归 纳 了女 性　 “ 工 作 是 必 要 的 先 决 条 件 。” 　ｔ 在《 第 二性 》 中， 波　 的历史处境。 他性 是人 类 思 维 的一 个 基 本 范畴 。 伫 １ ． ｏ 自 　 伏 娃 以法 国为 例 ． 指 出 虽然 法 国法 律 不 再 把 服 从 列 入　

我 和 他 者 的 二 元 论 始 于 古 老 的 神话 ． 并且 “ 他者” 的 概　 念本 身是相互 的． 每一方都 既是主体 又是客体 ． 既 是　

妻 子 的义 务 ． 女公 民也一样享有选举权 等等 ． 但 这 些　

规 定 并 没 有深 刻改 变女 性 的处 境 。这 是 因 为 。 这 些 公　

如 非 伴 随 以经 济 独 立 ． 就 仍 然 是 抽 象　 自我 又 是 他 者 。 但波伏娃指出 ． 在现实生活 中， 男 女 的　 民 自 由 和 权利 ． 不 实 际 的 。从 这 一 点 上 来 看 ， 波伏娃与弗吉尼亚 ・ 　 相 互 意识 之 间 并 不 存 在 这 种 相 互 性　 女 性 非 本 质 的　 的 、 “ 他者” 状态 ． 从 一 开始 确 定 ， 就成为一种绝对性 ， 强 加　 家 萨特 把 作 为 人 的 纯粹 意 识 活 动 的 “ 自由” 与人 的 自 　 由等 同起 来 ． 并认 为 “ 自 由” 是人 的存 在 本 身 就 注 定 了 　 伍尔夫在《 一 问 自 己的 房 间 》 里所说的“ 女 人 想 要 写 小　 女 人 只有 通 过 工 作 才 能 跨 出 与 男 性 隔 开 的 一 大 段 距　 离。 因此 ， 波伏娃提 出， 女人 只有 通 过 工 作 才 能 保证 她　

于女性身上 。 其次 。 在论 述 人 的存 在 时 ， 存 在 主 义 哲 学　 说 ． 必须有钱 ， 再 加 一 间 自己 的 房 间 ” 　 有相似之 处 。 　

的． 人 所 必 然 具有 的 。 ［ ３ ］ ｒ ｒ ｚ 受其影响 ， 波伏娃认为 ， 女 性　 的 具 体 自 由 　 只有 女 人 不 再 在 经 济 上 成 为 寄 生 者 ． 才　

本 身 的沉 沦 和 安 逸 亦 是 女 性 本 身 自由选 择 的结 果 ， 是　 能 瓦 解 建 立 在 依 附 之上 的体 系 ： 只 有 作 为 生产 者 和 主　 女性 为 了 远 离 自由 所 带 来 的 责 任 而 选 择 的 一 种 自欺　 动 的人 ． 她才 能重新获得超越性 ． 在 自己 的 计 划 中 具　 的行 为 ． 并 把 自身 束 缚 于 “ 内在 性 ” 之 中。 波伏娃指出 ， 　

一

体 地 确

认 为 主 体　 ［ ２ ］ ５ ４ ３ 　

切 生存 者 同 时是 内在 性 和 超 越 性 。Ｆ ｚ ｐ ４ ５ 一 切 主 体 都　

女人通 过工作 ． 通 过 与 她 追 求 的 目标 ． 以及 她 所　

最 终 感 受 到 实 现 自 己的 责　 是通过计 划 ． 作 为超 越 性 具 体 地 确 立 自己 的 ； 它 只 有　 获 得 的金 钱 和 权 利 的关 系 ．

通过不断地超 越 ． 朝 向 其 他 自由 ， 才 能 实 现 自由 。 翰 　 任 。 因此 ． 即使 是 从 事 卑 微 职 业 的 女 人 ， 也 会 骄 傲 地 意　

但 从 整 个 历 史 进 程 来看 ． 只 有 男 性 能 够 不 断 超 越 既 定　 识 到 ： “ 我 从 来 没 对 任 何 人 提 出 过要 求　 我 的成 功 全 靠　 的现实 ， 改变外部世界 ． 实现 创 造 ， 而 女 人 却 注 定 要 将　 自己 。 ” 虽 然 波伏 娃 后 来 又 指 出 ． 工作 既有 其 自由的 一　

自己 的 使 命 桎 梏 在延 续 物种 或料 理家 庭 上 。 她 的所 作　 面 。 也 有 其 疏 离 的 一 面　 许 多 妇 女 必 须 在 家 庭 主妇 和　

２ ０ １ 　 ３年 第　

１ 　 ０ 期 　 安 徽 文 学 　

圜 　

。

但 总 的来 说 。 工作 并 非 万 灵　

出， 波 伏 娃 对两 性 关 系 的 观 点 是乐 观 温 和 的　 不 少 激　

放 旨在 消 除 男 性 和 女性 的差 异 ． 使 女 人 变 得 和 男 人 一　

者” 的依 附 地 位 ． 取 得 独 立 的　 进 的女 性 主 义 者 或 者反 女 性 主 义 者认 为 ． 实 现 妇 女解　 模 一样 ． 或 者甚 至是 使 女 性 凌 驾 于男 性 之 上　 这 实 际　 波 伏 娃 强 调 经 济 独 立 的重 要 性 ．但 她 还 指 出 ． 选　

上 是一 种 抹 杀 性 别 特 征 的做 法　波伏 娃 则清 晰 认 识 到　

举 权 和 职 业 的简 单 并 列 ． 也 不 意 味 着 完 全 的解 放　［ ２ ］ ５ ４ ３ 　 生 理 学 对 男 女 两 性 差 异 的解 释 ． 认为应该 “ 在 平 等 中　

一

方 面， 工 作 只 是解 决 女 性 作 为 经 济 受 压 迫 阶 级 的 解　 存 在差 异 ” ． 而非大谈“ 差 异 中 的平 等 ” 　［ ２ ］ ５ ９ ８ 　 因此 ， 波伏 娃 认 为 ， 如果 女 人 想 充 分成 为女 人 ． 应　

放． 而 在 外 工 作 却仍 然 没 能免 除 她 们 在 家 里 的 繁 重 劳　

动 。绝 大 多 数 工 作 的 女 人 不 能摆 脱 传 统 的女 性 世 界 ． 　 该 尽可 能 去 接 触 男 性　“ 女 人要 成 为一 个 完 整 的个 体 ． 　 她 们 从 社 会 和丈 夫 那 里 没 能 得 到必 要 的帮 助　 也 就 是　 与 男人 平 起 平 坐 。必 须 要有 进 入 男 人 的世 界 的途 径 ． 　 说， 经 济 上 摆 脱 了男 人 的女 人 ， 在道德 、 社会、 心 理 状　 就 像男 人 要 有 进 入 女 人 的世 界 的途 径 一样 ． 她

要 有 进　 况 中并 没有 达 到 与 男 人 一 模 一 样 的 处境 ． 这 样 的 平 等　 入 他 者 的途 径 。 ” 　 在 两 性关 系上 ， 解放女人 ． 就 是 拒　

依 然 只是 抽 象 的　 另 一 方 面 ． 社 会 结 构 并 未 因 为 女 性　 绝 将 她 封 闭在 她 和 男 人 所 维持 的关 系 中 ． 但 这 并 不 意　 经 济状 况 的改 变 而 发 生 变 化 ． 这 个 属 于 男 性 的世 界 还　 味 着 否 定 这 些 关 系 ．而 是 女 性 和 男 性 都 既 自为 地 存　 在， 也 同时 为 对 方 而存 在 。 双 方 互 相 承认 是 主 体 ， 并 且　

保 留着 根深 蒂 固 的父 权 制 烙 印 。 反 女性 主义 者 认 为 ． 　 当 今 工 作 的 女人 在 世 界 上 并 没 有 取 得重 要 的建 树 ： 而　

一

当一 般 人 类 的奴 役 状 况 及 其 所 带 来 的整 个 虚 伪 体 制　

些 激 进 的女 性 主义 者 则 夸 大 了这 类 女 人 的 成果 ． 却　 被 消 灭 时 ． 人类 的两性 “ 划分 ” 才 显 示 出 其 本 真 的 意　

对 她 们 所 经 受 的 工 作 上 和 家 庭 上 的 双 重 压 力 以 及 她　 义 。 　 们 内心 的 不 安却 视 而不 见　 但 这 并 不 能 说 明 这些 工 作　 五 、 结 语　

的 女 人 走 错 了路 ， 而 是 她 们 还 只是 走 在 途 中 。 因此 ， 波　

伏 娃认 为 ． 社 会 制 度 的 变 更 是 亟须 的 。女 人 需 要 社 会　

波 伏 娃 从 社 会 的 角度 指 出 女 性 摆 脱 “ 他者 ” 处 境　 的途 径 在 于 取得 经 济 独 立 、 社会 制度的变更 ， 以 及 两　

主义制度 ． 以便 在 保 证 她 们 得 到 和 男人 平 等 的薪 酬 的　 性 和 谐 关 系 的建 立 。但 从 本 体 论 的角 度 来 看 ． 女 性 要　 同时 ． 也 使 家 务 劳 动 得 到 平 等 分 工　 只有 通 过鼓 励 更　 摆 脱 “ 他者” 地位 ． 从 根 本 上来 说 ． 必 须要 实 现 女 性 “ 内 　 多 男 人 承 担 家 庭 责 任 以及 鼓 励 雇 员 从 事 更 加 独 有 弹　 在 性 ” 向“ 超越性 ” 跨越 ． 并 且这条路只能依靠女性 自 　

性 的工 作 计 划 ． 女 人 才 能 从 双 重 的 工作 负担 中解 脱 出 　

来。 除此之外 ． 安全而合法的堕胎途径 。 可 以 承 受 的 避　

身去 实 现 。波 伏 娃立 足于 存 在 主 义哲 学 ， 在《 第二性》 　 中对 女 性 问 题 作 出 分析 ． 从 而对 女 性 如 何摆 脱 “ 他者 ” 　

提 出 自己 的见 解 。 不 可否 认 ， 《 第 二性 》 对 女 性 问 题的　

孕措施 ． 人工授精 的有效性 ． 父 母 以及 社 会 福 利 机 构　 的支 持 等 等 也 都 是 帮 助妇 女 实 现 自由 的重 要 措 施　 总而言 之 ． 波伏娃 理想的社会模 式是 ． 不 仅 仅 要　 推 翻资 本 主 义 及 改 变 生 产 方式

．还 要 改 变 家 庭 结 构 ． 　 取 消家庭 ． 代 之 以 共 营 生 活 的公 社 ， 或 其 他 尚待 发 明　

分 析全 面 深 刻 ． 并 对 促 发 女性 的 自我 认 识 和 自我 意识　 的觉 醒 有 重 要 意 义　 但 同时 ． 波伏 娃 对 女 性 出路 的探　 索 却表 现 出浓 厚 的 形 而上 色彩 ． 她 对 社 会 制 度 变 更 的　 期 许 也 带 有 乌 托 邦 的性 质 ．因 此 她 所 指 明 的女 性 出　

其 实 践 性 和 时代 性 仍 有 待 进 一步 分 析 研 究 。 　 的新 形 式　 这 种 模 式 苏 联 革 命 许 诺 过 ． 却 并 没 有 真　 路 ， 正实现过 ． 也 没有 给女 性 带 来 真 正 的 平 等　 ［ ２ １ ５ ９ ２ ＂ 波 伏 娃　 意识到这一点 ． 但她仍然坚 信 ． 即使 社 会 主 义 不 足 以 　

保 证 两性 平 等 ． 但 仍 然 是 平 等 的必 要 条 件 。［ ４ １ ３ ３ 　 参 考 文 献　

【 ｌ 】 一 丁． 西蒙 娜 ・ 波 伏 娃 的《 第二性》 与 第 二 次 国 际 妇　

女运动浪潮『 Ｊ １ ． 中国 妇 运， ２ ０ １ １ ． 　 海 译 文 出版 社． ２ ０ １ １ ． 　

四． 平 等 中 的 差 异　

世界。” ［ ４ ］ ３ ４ 　

“ 我 们 不 必排 斥 男 人 的世 界 ． 终究 ． 那 也 是 我 们 的　 『 ２ １ 西 蒙娜 ・ 德． 波伏娃． 第 二 性『 Ｍ１ ． 郑克鲁， 译． 上海： 上　

波伏娃在《 第二性》 的 末 尾 引 用 马 克 思 的话 ： “ 男　

女 之 间 的 关 系是 人 与 人 之 间 的直 接 的 、 自然 的 、 必 然　 的 关 系 … …男 女 之 间 的 关 系 是 人 与 人 之 间 最 自然 的　

『 ３ １ 黄见 德 。 毛 羽， 谭仲益鸟． 现 代 西 方 人 本 主 义 哲 学 研　

究ｆ Ｍ１ ． 北京： 华 中 理 工 大学 出版 社 ， １ ９ ９ ４ ． 　

１ 爱丽丝 ・ 史 瓦 兹 ．拒 绝 做 第 二 性 的 女 人 —— 西 蒙　

娜・ 波 伏 瓦访 问 录『 Ｍ １ ． 顾 燕 翎， 等， 译． 台北 ： 妇 女 新 知　 杂 志社 ． １ ９ ８ ６ ． 　 北京： 商务 印书 馆 ． ２ ０ １ ２ ． 　

（ 作者单位： 福 建师 范 大学 外 国语 学 院 ） 　

关 系 …… ” 借此 ， 波伏娃指 出 ： “ 为 了 取 得 最 高 一 级 的　

胜利 ． 男 女 超 越 他 们 的 自然 差 异 ． 毫 不 含 糊 地 确 认 他　 种抽象 ． 但 在 两 性 之 间 会 产 生一 种 建 立 在 友 谊 、 竞争、 　 合作 、 友 情 的基 础 之 上 的 肉 体 和感 情 关 系 。 ［ ２ ５ ］ ９ ７ 可 以看　

们的友爱关系 ， 是必不可少的。 ” ［ ２ ［ ５ ９ ９ 她认为 ， 未 来 是 一　 【 ５ 】 弗吉尼亚・ 伍尔夫． 一 间 自 己的 房 间 【 Ｍ】 ． 贾 辉 丰， 译． 　

圈 　

２ ０ １ 　 ３ 年 第 　 １ 　 Ｏ期 　 安 徽 文 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