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异曲同工与同途殊归

随谈　达达主 义 与超现实主 义的　异 曲 同工 与 同途 殊 归　谭 春 雷　摘 要 ：达达 主义和超现 实主义都是 有其产生 的必然性 ，且相似之处颇 多。达达 主义作 为一个 流派只存在 了短短七年 ， 　而超 现 实 主 义 作 为 一 个 文 学 流 派 从 １ ２ 年 正 式 诞 生 起 ，形 式上 从 未 消 亡 ，至 今 仍 然 颇 有 生 命 力 ，不 少 现 代 主 义 流 派 均 受其　 ９４影 响 看 似 有 异 曲 同工 之 妙 的达 达 主 义 流 派 和 超 现 实 主 义 流 派 的 寿命 会 有 如 此天 壤 之 别 并 非 偶 然 。 　 　关键 词 ：达达主义 ；超现实主义 ；态度 ；行为准则　一、异 曲同工的达达主义与超现实主义　超现 实主义是始于 法国的文学 艺术思潮 ，于１ ２ 年至　 ９０ １３ 年 间 盛 行 于 欧 洲 文 学 及 艺 术 界 中 ， 并 且 对 于 视 觉 艺 术　 ９０ 的影 响 力 深 远 。此 派 别 的 理 论 根 据 是 受 到 弗 洛 伊 德 的 精 神　分 析 理 论 影 响深 远 ，致 力 于 发 现 人 类 的潜 意 识 心 理 。 因 此　 主 张 放 弃 逻 辑 、 有 序 的 经 验 记 忆 为 基 础 的 现 实 形 象 ， 而 呈　 现 人 的深 层 心 理 中 的 形 象世 界 ， 尝 试 将 现 实 观 念 与 本 能 、 　 潜 意 识 与 梦 的 经 验 相 融 合 。 它 的 主 要 特 征 ， 是 以所 谓 “ 超　 现实 ” “ 超理 智 ”的梦境 、幻觉等作为 艺术创作 的源 泉， 　创 作 目的 等 问题 ， 更 是 涉 及 到 了 对 人 类 本 身 意义 的 探 寻 之　 类的哲学 问题 ，即是说在认 识到原有的无意 义基 础上 ，自 　 觉或不 自觉地开 始 了对新意 义的探索 。他们 也 自称 他们进　 行 的 是 一 场 “ 神 革 命 ” 。 革命 显 然 要 破 坏 ，而 破 坏 之 后　 精 还 有 重 建 。 旧 的 信 念 失 去 了魅 力 ， 需 要 有 一 种 新 的 理 想 来　 代 替 。超 现 实 主 义 就 是 他 们 在 探 索 道 路 上 的 尝试 。 　 简 言之 ，达达 主 义 者 和超 现 实 主义 者 都 意识 到 了 旧信 念　已死 的 现 状 ，然 而 达 达 主 义 者 对 这 一 现 状 的反 应 是置 之 不　 理 听 之 任 之 的不 负 责态 度 ，有 种歇 斯 底 里 的无 奈 感 ；超 现 实　 主 义 者 则 用 相 对 积 极 的 态 度 ，为 自 己找 到 了理 论 依据 ，利　 用 这 些虚 无 与 无 奈 本 身 来 慢 慢 重 构 新 的 信 念 ，虽 然 这 种 相　认为只有这种超越 现实 的 “ 意识 ”世界 ，才能摆脱 一切　 无 束 缚 ，最 真 实 地 显 示 客 观 事 实 的 真 面 目。超 现 实 主 义 对 艺　术产 生 了 巨大 的影 响 。 　对 积 极 的 态 度 也 许 本 身 只 是 无 心插 柳 ，但 效 果是 显 著 的 。 　 （ ）不 同 的 态度 ，不 同的 行 为 准 则　 二 １．达 达 主义 者 的行 动准 则 是 破 坏 一 切 。 　他 们 宣 称 ：艺 术 伤 口应 像 炮 弹 一 样 ， 将 人 打 死 之 后 ， 　 还 得 焚 尸 、 销 魂 灭 迹 才 好 ； 人 类 不 应 该在 地 球 上 留下 任 何　 痕 迹 。他 们 主 张 否 定 一 切 ， 破 坏 一 切 ， 打 倒 一 切 。 因此 ， 　 达 达 主 义 是 虚 无 主 义 在 文 学 上 的具 体 表 现 。 这 样 的愤 世 嫉 　在 超 现 实 主 义 正 式 以一 个 流 派 出现 之 前 ， 文 艺 界 中 出　现 了 达 达 主 义 短 暂 的 昙 花 一 现 。 其 所 包 含 的 深 层 次 哲 学 意　义 却 与 超 现 实 主 义 有 异 曲 同工 之 妙 。 因 此 多有 超 现 实 主 义　 就 是直接来源于达达 主义的说法 ，也有说达达 主义本身就　 是 整 个 广 义 的超 现 实 主 义 运 动 的 一 部 分 。但 不 管 如 何 界 　 定 ， 至 少 有 一 点是 肯 定 的 ：达 达 主 义 与 超 现 实 主 义 有 着 千　 丝 万缕 的联 系 。 　二 、同途殊 归的达达主义 与超现实主义　 二（ ）态度 问题 才 是 最 基 本 的 问题　 一俗 在 最初 阶 段 ， 即 欧洲 备 受 战 火 煎 熬 的 时 候 很 容 易受 到救 　 世 主 一般 的 热 烈 追 捧 。 每 天 都 有 人 无 奈地 被 毁 灭 ，也 许 连　 墓 碑 都 不 能 留 下 。人 们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发 现 达 达 主 义 者 的作　 品 很 贴 切 地 表达 了 自己歇 斯 底 里 的无 奈 感 。 　这在特 定时期很 能满 足人们 的胃口，但伴随着战争结　束 ，人 类 的 疯 狂 行 为 也 暂 告 一 段 落 ， 随 之 人 们 开 始 寻 求 新　的 思 想 以 取 代 已经 被 摧 毁 的 旧信 念 。这 样 “ 坏 一 切 ” 的　 破 行 为 准 则 开 始 慢 慢 失 去 市场 。 达 达 主 义 本 身 的 “ 坏 ”也　 破 开 始 破 坏 到无 法 破 坏 ，为 破 坏 而 破 坏 。传 统 艺 术 品 通 常 要　１．达达 主义者对 一切事物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 　对 达 达 主 义 者 来 说 ，虚 无 主 义 成 为 了其 行 为 原 则 ，为　虚 无 而 虚无 。他 们 常常 用 帕 斯 卡尔 的一 句 名 言来 表 白 自己 ： 　 “ 甚 至 不 愿 知 道 在 我 以前 还 有 别 的 人 。 ”不 管 帕 斯 卡 尔　 我说 这 句 话 是 何 时 何 地 何 种 背 景 何 种 目的 ，也 许 他 想 表 达 的　 不 是 我 们 所 理 解 的 意 思 ， 但 是 断 章取 义 地 看 ，这 句 话 充 满　了对 历 史 、 对 世 界 、 对他 人 的 无视 。 　传 递 一 些 必 要 的 、 暗 示 性 的 、 潜 在 的信 息 ， 而 达 达 者 的创　 作 则 追 求 “ 意 义 ” 的境 界 。 达 达 主 义 成 功地 摧 毁 了理 性　 无 主 义 ，对 于达 达 主 义 作 品 的解 读 完 全 取 决 于 读 者 自 己的 品　 味 ， 不 负 责任 地 拒 绝 告 知 接 下 来 该 如 何 。 　 ２ ．超 现 实 主 义 者 更 像 在 是 “ 神 革 命 ” 中担 任 “ 精 重　 建 者 ”这 一 角色 。 　 其 宗 旨是 离开 现 实 ，返 回 原 始 ， 否 认 理 性 的作 用 ， 强　调 人 们 的 下 意 识 或 无 意 识 活 动 。法 国 的 主 观 唯 心主 义 哲 学　查 拉 在 回顾 达 达 主 义运 动 时说 ：“目的在 于 设 法 证 明在　 各 种 情 况 下 ， 诗 歌 是 一 种 活 的 力 量 ， 文 字 无 非 是 诗 歌 的 偶　 然 的 、丝 毫 不 是 非 此 不 可 的 寄 托 ；无 非 是 诗 歌 这 种 自然 性　 事 物 的表 达 方 式 ， 由于 找 不 到 合 适 的 形 容 词 ，我 们 只 好 叫　 它 为达 达 。”如此 对 自己 的创 作 随心 所 欲 ，仍 然 是虚 无 的 。 　 ２ ．超 现 实 主 义 者 的 虚 无 主 义 态 度 则 不 同 ， 不 再 是 为　虚无而虚无。 　 虽 然 本 身 为 一 场 对 传 统 文化 思 想 的反 叛 运 动 ，但 在 这 　家柏格 林的直觉主义 与奥地利精神病 理家弗洛伊德 的 “ 下　 意 识 ” 学 说 奠 定 了超 现 实 主 义 的 哲 学 和 理 论 基 础 。请 注 意　 超 现 实 主 义 是 有 哲 学 与 理 论 基 础 的 ， 在 此 基 础 上 才 有 可 能　（ 转９ 页 ） 下 ６ 　场 反 叛 中 ，超 现 实 主 义 者 们 提 出 了创 作 源 泉 、 创 作 方 法 、 　观现 实 的。一些具 有主 观造 型意识 的画 面也是 建构 于物　 质 的真实之 上 ，并不是 夸张 、变形 的主观 写 意。影 片对　（ 配字 幕 ）及 故事 进程 中 的必 然音 响 （ 各种车 辆的奔 驰　 声 ， 集 镇 、 市 区 的 嘈 杂 声 等 ） 以 同 期 录 音 再 现 。然　 《 秋》片 的声 画再 现并不 是 自然主 义的机械 再现 ，其 中　 凸显主观 造型 意识 的画面 和音 乐又使 叙事体 现 出强烈 的　秋菊上 告 的主线叙 述 ，简约 自然 ，将 观众 能够根 据剧 情　 补充 的情节 过程省 略 ，如上个 镜头是 秋菊在 县 邮局 门前　找人代 写状子 ， 下个 镜头便 接县 公安 局人 员阅读 状子 ； 　 上个镜 头是 秋菊在 宿舍 区找 市 公安局 长 的家 ，下 个镜头　便 接她 被局长 的司机 开小汽 车送 回… …然对 一些丰 富作　品文化 内涵但 又容 易被忽 略的细 节 ，影 片则 细致铺 陈 ， 　 如 秋菊 的妹子在 市里追 赶骗 自己钱 的三 轮车 夫的细 节 ， 　秋 菊和妹 子观看 杂沓纷 呈 的市景 的细节 等 。这 便创造 了　 张 弛有致 、舒展 自如 的叙事节 奏 以及 不 同叙事 时空 中人　物和 事件 的有机 联系 。因为如 此 ，叙 事便 在较大 程度 上　扣合 了观众 的情绪 波动 ，与观影 心理 保持 同步 ，在上 一　 个观 赏兴奋 点低落 到即将逝 去 时 ，随 后 的适 势 、适度 的　美学 追求 。秋菊 家挂 满红 辣椒 的乡村 院落场 景 ，集 镇手　 工磨 制辣椒 面 的风俗 场景 ，卖 大红春联 、年 画和 明星挂　 图 的集 镇 场 景 等 ，都 以 多个 不 同 景 别 的镜 头 （ 多用 特　 写 、近 景 ）予 以强化 性的展 示 。一唱三 叹 的秦地唱 腔的　 后 期配 乐 ，则 明显脱离 纪实而 成为 显在 的表意 。作为 声　 音表 意符码 ，它 随着秋 菊 的每 一 次 出门而 以同一 曲调反　 复咏 叹，不仅 使叙 事产 生 了一 定 的幽默 效果 ，而 且表达　 并 强化 了和主 体 的往返 行动所 构成 的表 意符码 同样 的寓　意。 　《 》片使 国产影 片 第 一次 登上 世 界 四大 国际Ａ 秋 级　叙事又 再次抓住 了它 。无 疑 ，对 这部 纪实风 格 的农 村题　 材 影片来 说 ，机 巧 、流畅 的叙事 有着整 体性 的意义 。 因　 为 实现对 影片朴 拙 的话语体 系 的文化 内涵 的读 解 ，首先　电影 节　之 一 的 威 尼 斯 国 际 电影 节 “ 狮 ”奖 的领 奖　 金 台 。虽然片 中人物 的理 想化 色彩 与纪实 风格 之间稍 显抵　 牾 ，主 导全 片 的矛盾 的化解 也显得 过 易，但 《 秋》 片的　需要 欣赏主体 被它 的叙事所 吸引 。 　 《 》片 的影像和 声音 符号系 统 以穿插造 型意识 的　 秋 画面 和声响 纪实来 实现影 片精神 内容 的传 达 。当然 ，造　 型物 象是和物 质现 实紧 密地联 系在一 起 的，并且 以物 质　现实 的真实为 前提 。也就 是说 ，绝大 多数 画面和 声响是　纪 实创 新及 在美学 上 的大胆 实践 ，都在 １９年 的 国产 电　 ９２ 影 创作 中开创 了崭新 的气象 。 　注释 ： 　［ １ ¨德】 齐格 弗里德 ・ 克拉 考 尔： 《电影 的本性——物 质现实　 的复原 》，邵牧君 译，中国电影 出版社 １８ 年版 ，第１０ 　 ９１ ２ 页。以自身为 符 号的 ，物 质性 是符号 的第 一要义 。影片 将 自 　 然 写实 的视像风 格置 于叙 事的主 导 ，众 多 自然 光 实景拍　 摄 的再现 生活原 态的 画面段 落 （ 秋菊送 丈夫 进镇 医院　 如 治伤 的段 落 ，在 县邮局 门前花 钱请 人写状 子 的段落 ，在　［ 【 黑格 尔： 《 ２ 德】 Ｊ 精神现 象学 》 （ ），贺麟 、王玖兴译 ， 上 　商务 印 书馆 １７ 年 版 ，第 ６ 页。 ９９ ５ 　［】 ３ 世界四 大国际Ａ级电影节指意 大利威尼斯 国际电影 节、法　国 戛 纳 国 际 电影 节 、 德 国柏 林 国 际 电 影 节和 俄 罗斯 莫 斯 科 国 际 电 　人海 茫茫 的市里 寻找妹子 的段 落等 ） ，以及强化 画面 纪　实效 果 的全 远 景居 多不 乏 随 意性 、偶 然性 的摄 影 构 思　 （ 片５ ％ 该 ０ 的画 面是 “ 拍 ”得 来 ） ，使视 觉欣 赏 在较　 偷影节。其中以威尼斯 国际电影节历 史最久。 　大程度 上背离 意念而 指 向物质现 实 。与此相 似 ，声音在　较 大 程度 上 仍 是 还 原物 质 现 实 的手 段 ，人 物 方 言俚 语　（ 者单位 ： 四川 大学文 学与新 闻学院 ） 作 　本栏责编 ：夕颜　（ 接８ 页 ） 上 ３ 　进 行新 的探 索 ， 而非 一 味 的 “ ｎ ｉ 　 ａ ｔ ”。三 、结语 　达达主义与超现 实主 义都 是文 学理 论和 哲学理论发展　 到 一 定 阶 段 自然 而 然 地 产 生 的 。而 象征 主 义 的发 展 和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战 的强 烈 的 形 而 上 学 意 义 ，对 两 者 产 生 了催 生 的　效 果 。 两 者 都 支 持 将 理 性 主 义 摒 弃 ，在 完 全 不 受 干 扰 的情　 况 下 用 下 意 识 创 作 。 但 达 达 主 义 鲜 有 清 晰 的 理 论 和 哲 学 基　础 作 为 支 撑 ，其 所 作 所 为 更 像 其 作 品 一 样 是 “ 意 识 ”地　 下 对 世 界 的 反 应 ， 没 有 意 识 到 “ 意 识 ”本 身 也 是 一 种 意　 下 识 ， 因 此 陷 入 了怪 圈终 于 短 命 。而 超 现 实 主义 由于 有 清 晰　 的理论和哲学基础 ，将 回归 原始脱离 现实作为 目标 ，同时　也身体力 行这一宗 旨，将达达主义在 “ 精神革命 ”中加速　 的破坏进行了艰 苦的重建 ，因此其影响直至今 日。 　（ 作者 单 位 ： 四 川外 语 学 院 研 究生 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