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对酒当歌
摇滚乐可能改变世界吗?这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于2008年5月出版的《声音与愤怒》一书的副标题,该书回顾了六零年代至今摇滚乐介入政治的不同策略和实践可能,挖掘了音乐作为一种反叛能量的可能性和局限。 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作者张铁志,看得出来,他是个冷静的研究者,也是热情的歌迷。他说,他的童年愿望是做个在舞台上翻来覆去砸吉他踢音箱的摇滚巨星,青年时期的想象则是蓄长发留胡渣儿背着吉他走唱街头的抗议歌手。 大学毕业以前,他只以为音乐是一生的嗜好,攻读政治学且以知识作为政治和社会实践的武器则是人生的志业。没想到在他人生的第三个十年,会不断尝试把这两者结合。如今他在台湾《中国时报》香港《信报》,大陆《南方都市报》、《城市画报》、《新京报》等媒体撰写专栏。 如果《声音与愤怒:摇滚乐可能改变世界吗?》是提出问题,那么,此次出版的《时代的噪音》则通过分析不同音乐人的生命轨迹,尝试提出答案,虽然答案可能不止一种。 从“唱人民的歌,为人民歌唱”的伍迪・格斯里,到“像一块滚石”的鲍勃・迪伦;从“掀起白色暴动的朋克”的冲击乐队到“用音乐杀死资本主义”的比利・布雷格;从“永不妥协的民歌之后”琼・贝茨到“相信民众力量的诗歌摇滚”帕蒂・史密斯,等等,不同时代的西方音乐人用他们的音乐去记录历史、对抗不义、抵抗体制。有的人是抱着改变世界的革命抱负,有的人则仅是想说出心中的话。 本书除了书写音乐人的创作理念,也试图刻画不同历史阶段的社会反抗史:从二十世纪初的美国资本主义与工运早期阶段、三四十年代的左翼运动、五十年代的麦卡锡主义、六十年代的反战运动和民权运动,七八十年代的经济转型和里根的新自由主义,以及九十年代的全球化、反全球化、战争与和平、发展与贫穷。 还记得前年出版的《声音与愤怒》,就有王小峰、郝舫、马世芳、方无行等人为其联合推荐,此次则是由乐评人张晓舟和被戏称“腰封小王子”的梁文道联合作序推荐。 梁文道在序《音乐的态度》中回忆着他几年前曾经批评过一些大陆乐坛的地下乐队貌似反叛,其实什么也颠覆不了。他们会在舞台上摔吉他,醉了酒狂言乱语用粗话喝骂观众,甚至抽大麻吸毒品,被公安提到派出所好几次,并且没有把自己卖给懂得炒作市场的大公司,“但是,这就够了吗?他们批评过这个社会的任何不公吗?他们愤怒,但这股愤怒并不来自广阔的同情,也不指向任何公共议题。” 对此,梁文道觉得有失偏颇,“假如以为所有音乐人都该效法他们,走上这条介入社会的道路,才叫做有内容有实质的反叛的话,这也未免太过狭隘了。”他认为音乐精神首先是套自觉的意识,自觉到艺术的独立性质,意识到艺术场域与其他社会场域的断裂之必要,“于是它尊重一切自发的倾向和本真的价值,抗拒经济和政治领域的招降与吸纳,反对一切形成体制的艺术语言与惯习。” 针对当下的音乐现状,张晓舟写下了《请不要穿着敌人的裤子去骂敌人不穿裤子》。他认为抗议歌曲的悖论和危险在于,在“音乐杀死枪”的激情裹挟下反而容易沦为音乐的自杀,“抗议”不幸杀死了歌曲,“我们不得不承认,‘抗议之声’也好,‘抗议歌手’也罢,其定义是有先天缺陷的。” 而在我们这个国度、这个时代,“抵抗之声”的两难悖论在于:一方面,中国摇滚和民谣的抗议之声星星之火远未燎原。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谨防对中国摇滚和民谣由来已久的泛政治和意识形态化的解读,事实上,无论是崔健、左小祖咒,还是周云蓬,和很多优秀歌手一样,他们都发出过“抵抗之声”,却不能被称作“抗议歌手”。 “时代的噪音”并不仅仅只是“抗议之声”的同义重复,假如将“噪音”理解为对于参差多元世界的包容,那么“噪音”就要大于“抗议之声”。“苦难的现实有时容易让人们的心灵变得粗糙而丧失对美的感受力,我们在抗议苦难、长歌当哭的同时,何妨对酒当歌、漫卷诗书、吟咏落日、仰望星空,歌唱不会说话的爱情。”张晓舟这样感慨道。 100个即将消失的地方 译者:李芳龄 作者:Co+Life A/S 定价:43.50元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0年10月 以简明生动的文字和绝美的独家照片,讲述了全球气候变化给地球上100个地方造成的巨大威胁。 此时此地 作者:艾未未 定价:35元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0年9月 书中所收文章全部选自他曾经的博客,选取内容是博客文字与艺术、建筑、摄影相关的文章和一部分他对艺术家所做的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