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東京酒樓的妓女竟然美如神仙,令後人瞠目結舌
文/樂雲
就城市生活而言，最能體現生活水平與特點的無過于酒樓。宋代城市的歌舞升平與煙柳繁華，最典型的標志無過于東京（今開封）與臨安（今杭州）酒樓的迎來送往與車水馬龍。風簾翠幕之後，又上演著多少令人欷歔不已的繁華舊夢與悲歡離合的風塵故事？
自然，豪華的酒樓向來是銷金蝕骨之窩，歌舞風月勝場，高檔的酒樓必然伴隨著極品的美酒佳肴與色藝雙全的歌妓舞妓。只是令後人瞠目結舌的是，宋代東京酒樓的妓女竟然美如神仙，其姿色氣質遠非近代的八大胡同可以媲美。
宋人孟元老曾經以無限豔羨之筆描繪過北宋東京酒樓的這一風流景象：“凡京師酒店門首，皆縛綵樓歡門。唯任店入其門，一直主廊約百余步，南北天井兩廊皆小閤子，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妓女數百，聚于主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二《酒樓》）
每逢晚上華燈初上之時，東京酒樓裏已經是“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恍如白晝。更令人驚奇的是，酒樓裏的妓女成群結隊地積聚于主廊檐面之上，等待客人的召喚。她們衣著華麗的服飾，一個個濃妝豔抹，顧盼生姿，遠遠望去，恍如天仙降臨，其超凡脫俗之勢令人歎惋。
這樣的景象也出現在南宋臨安的酒樓之上：“熙春樓、三元樓、五間樓、賞心樓、嚴廚、花月樓、銀馬杓、康沈店、翁廚、任廚、陳廚……以上皆市樓之表表者，每樓各分小閤十余，酒器悉用銀，以競華侈。每處各有私名妓數十輩，皆時妝袨服，巧笑爭妍，夏月茉莉盈頭，香滿绮陌，憑檻招邀，謂之‘賣客’。……歌管歡笑之聲，每夕達旦，往往與朝天車馬相接，雖風雨暑雪，不少減也。”（周密《武林舊事》卷六）
所謂“食、色，性也”，酒樓與豔情的合作自是雙贏的模式。只是令人不解的是，爲何宋代酒樓的妓女被稱作神仙？這其中蘊藏著怎樣的寓意和秘訣？
我們或許可以從春秋戰國時期宋玉《高唐賦》中的描寫中窺見某些蛛絲馬迹。賦中宋玉曾對楚襄王說：“昔者先王嘗遊高唐，怠而晝寢，夢見一婦人曰：‘妾，巫山之女也。爲高唐之客。 聞君遊高唐，願薦枕席。’王因幸之。”從此，妓女便有了一個充滿詩意的名字“神女”。自然，神女並不全指妓女，如《聊齋志異·神女》有言：“實告君：妾非人，乃神女也。”這裏的神女便指的是神仙。不過，隨著年代的推移，神女的指稱意義愈發指向妓女，以致于民國時期（1934年）上海專門上映過一部《神女》的電影，片中飾演神女的演員便是大名鼎鼎的阮鄰玉。
此外，宋代酒樓妓女們所擁有的不菲身價也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經濟的繁榮發達爲妓女身價的水漲船高提供了天然的藉口。這些上等妓女們，她們衣著考究，穿金飾銀，其華麗與時尚的打扮自然令她們生色不少。而她們的生活起居與日常用物也是奢華精致。如南宋末年名動江浙的名妓徐蘭，“其家雖不大，然堂館曲折華麗，亭榭園池，無不具。至以錦缬爲地衣，幹紅四緊紗爲單衾，銷金帳幔，侍婢執樂音十余輩，金銀寶玉器玩、名人書畫、飲食受用之類，莫不精妙”。
不過，外表的衣著穿戴可以裝飾，內在的氣質卻不是一時可以培養出來的。宋代酒樓妓女之所以恍如神仙，最重要的她們的超凡脫俗與得天獨厚的氣質，這樣的氣質，使得她們在與一般婦女的較量中脫穎而出，獨樹一幟，成爲引領時尚的先鋒。竊以爲，這樣的氣質，必然與宋代發達的經濟、寬松的政治與笑貧不笑娼的思想輿論息息相關。
從經濟上說，農村財富大量向城市集中使城市誕生大量的有足夠消費能力的富豪，他們以貴族、官僚、士子及富商爲主；從政治上說，宋代政府法令對娼妓現象基本上放任不管，這無形中縱容了娼妓的繁榮；從思想輿論上來說，笑貧不笑娼的思想輿論盛行令人們對娼妓賺錢持寬容甚至認可的態度。據說宋人一些貧窮人家，甚至以生女爲期盼，因爲長大以後可以成爲全家的生活來源或搖錢樹。從這個意義上說，社會的寬容甚至縱容，使得從事這一行當的女孩們不需要有過多的心理負擔或東躲西藏，養尊處優的生活自然會讓她們的氣質格外不同。這或許才是宋代酒樓妓女恍如神仙的真正秘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