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来源
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来源
温 波
长期以来,学术界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存在着两种偏向:一是只关注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具体实践的结合,而忽视其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二是只强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三大理论来源———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而忽略了其还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来源。这两种偏向存在的共同问题是,它们均不能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即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为什么会被中国大众接受、会被中国化,会形成具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中国立场与中国学术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来源是什么?本文对此问题作一初步探讨。
受,必然与中国传统文化有契合之处,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先决条件。
张岱年先生认为中国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契合之处至少包括唯物论、辩证法、唯物史观、社会理想等四个方面③;也有学者将中国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共同性归纳为人本性、理想性、实践性和整体性④;本文认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契合点主要在实践观、社会理想观、人本观等方面,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条件。
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理论首要的、基本的观点。马克思主义认为实践是认识的基础,认识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主体对客体的能动的反映。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从实践中产生的理论,实践也是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目的,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理论都是为共产主义实践服务的。这是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意义所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素有注重实践的传统。早在春秋时期就形成了“知之非艰,行之惟艰”的朴素的知行观,强调“行”即实践的重要性。荀况的“知之必行”、墨子的“取实予名”则强调了“行”是认识论的前提和基础。朱熹肯定了行重于知,提出了知行相互分离又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观点,王阳明则力主行知合一。在宋明理学之前的中国传统的知行观具有浓重的伦理色彩“,知”主要是对于伦理道德的认识“行”,偏重于道德的践履。而且,在两者关系上,较多地强调知先于行,宋明之前的知行观的“行”的重要目的在于维护社会秩序的安定。明清之际,以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为代表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先决条件
人们在认识事物时,总是依照自己已有的文化知识背景作为参照物,总是按照自己的思维定势和心理积淀去把握对象。这就使得“我们在学习理解马克思主义这一西方文化的产物,很难不带一点自身主观的东西即东
①。事实上,任何一种思想文化方中国文化色彩的东西”
传播到一个新的民族或地区中,要为该民族或地区的人民接受并发展,就必须与其社会生活和文化传统相结合,这可以称为文化传播的本土化规律。马克思主义要实现中国化,同样要遵循这一规律,要与中国的社会生活和文
②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具有中国风格、化传统结合起来。
中国气派乃至中国立场与中国学术的马克思主义。因此,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外来文化,为当时中国人所接
2009.5
的一大批启蒙思想家倡导“经世致用”的实学则使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实践观点更接近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在实学学风的熏陶下,中国知识分子大多关心世事,热衷于投身政治活动。当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时,实学的知行观已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马克思主义与
⑤如毛泽东就提出要中国传统文化融合的基础。“踏着人
的产物和结果。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还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同样,中国传统文化也十分重视人的作用和地位。孔子将“人”作为其仁学核心《礼记・,礼运》中指出“:人者,天地之心也。”董仲舒更是提出“天地人,万物之本”“,人之超然万物之上而最为天下贵也”。中国传统文化由重视“人”发展到对“民”的重视。老子认为统治者必须顺应民意,提出“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孔子则提出“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还主张“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孟子・尽心下》中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荀子也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尽管中国传统文化中“民为邦本”、“使民以时”“、民贵君轻”、重农的,,又与君主,、相融、共鸣之处,因而能成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发展的重要思想基础。毛泽东在二者结合的基础上,提出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是胜利之本等许多具有深刻意义的思想。
生和社会的实际说话”“,研究实事和真理”。中国“应用
⑥正是在二者结合俄国的方法去达到改造中国与世界”。
的基础上,形成了毛泽东与邓小平的实践哲学及实事求是思想路线。
社会理想观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第二个契合点。马克思主义社会理想观是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并对共产主义社会进行了规划,为人类展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和前景。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人人平等,没有阶级,没有剥削,财产公有,大家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相类似。,其最终目标。到太平天国运动“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从《礼记・礼运》篇描绘了一幅无限美好的大同社会远景到康有为《大同书》中的“据乱世、升平世、太平世”,都反映了中国传统社会人们对美好社会的向往和追求。而五四时期的中国先进分子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等人都是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在他们的思想深处也有着美好的“大同理想”。所以,当他们开始认识马克思主义的财产公有、分配平均、消灭剥削和压迫、人人平等的崇高社会理想时,很自然地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的“大同理想”联系起来,用“大同理想”来理解共产主义理想。李大钊认为人类必然统一,而“民主主义、联治主义”等都只是通往“世界大同”的记
⑦陈独秀尽管对传统文化持强烈的批判态度,但在他号。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存在的主体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关键是结合,而结合的关键又在于主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主体,是指在现代中国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实践和认识活动的人及组织。主要包括人民群众、无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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