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在我心
编者按:这是我今天读到的第二篇悼念亲人的文字,心里的沉重无法言说。在前一篇的按语中,我写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在这篇文字里,时光荏苒,曾经不谙世事的孩子已成大成人,在对天堂里的父亲说:爸爸,若你有机会在天堂里开车,请一定不要再喝酒了……让人心酸不已的文字。节哀孩子,祝快乐!
爸爸: 你最近过得好?我很想你,很想,很想!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你在庭院中种的那棵梨树吗?原本是小苗的它现在已经长成一颗大树了,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那黄橙橙的果实像星星般夺人眼球,惹人食欲。那时候,你总是和我在院子一起玩耍,让我骑在你的背上,你抓着我的大腿,这样,我就可以很安全的放开手,翱翔在你给的天空下。可是你却不在了,回忆中那快乐的身影也跟着留在了昨天,欢声笑语成了一张过期的支票,再也没有兑现的一天! 从前,在你离开之后,我总是问妈妈:妈妈,妈妈,我想爸爸了,他什么时候回家啊?而妈妈总是不说话,独自躲到房间里默默哭泣。于是我便不敢问你的去向,一个人留着心中的问号,直到我知道你喝酒驾车,出了车祸,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整个人掉进了水里,浮不出来,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浮木。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同时,也明白了妈妈那眼泪的背后意味着什么——生与死的距离,阻碍了我们相聚的道路。 忽然间,发现妈妈的脊背其实很小很小,小得根本没有办法像你的背影一样,独自撑起我的重量,可是在你离开之后,那瘦弱的背影倔强地撑起了整个家。即使面庞上被时间开拓出许许多多深深浅浅的沟壑,整个人显示着不属于她那年纪的苍白而病态,也无怨无悔。每天早上,我都会发现那枕边上的泪迹,大片大片清晰的斑白,一点一滴地诉说着昨天哭泣人的撕心裂肺。 爸爸,我爱你,可是却更加的恨你。在你出车祸之前,妈妈老是劝你要节制,不要酗酒,可你却一意孤行,依然整天喝得醉熏熏地回家。难道你没有发现妈妈眼中那深切的担忧每次都是在你平安回家时才会稍显松弛吗?在我记忆中,那时的你像是一个正处在青春期叛逆的孩子,深迷其中,尽情地享受着自己心中的快乐。而妈妈就像是一颗守候着你的树,坚持着站在家的位置,默默地祈祷,等待…… 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没有酗酒,没有出车祸,那我们是不是会和其他家庭一样幸福而快乐地生活呢?你们做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而我呢,就做那个让你们头疼的顽皮小男孩生,整天围着你们绕圈圈。然后,我上了小学,中学,大学…… 现在我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高大的男孩子,可以撑起这个家了,可是,我发现妈妈她老了,不仅比同龄人还要苍老好多还多,身体更是虚弱。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成大。只是以这种代价的成长,是不是太昂贵了!没有办法贷款,只能更加更加的努力挣钱,再挣钱。 知道吗,最近妈妈老是注视我,呐呐自语:你爸爸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哪天我去见他了,他应该不会埋怨我了。然后她就会很欣慰地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整个身体好像慵懒在了阳光里。可是我却害怕妈妈那样全身心放松时候的惬意,就好似庭院中那棵梨树的寓意:离别。 爸爸,若你有机会在天堂里开车,请一定不要再喝酒了,这次的教训让我们整个家都尝到了无尽的苦涩和寂寞。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倘若那时的我还很小,你一定让我骑在你的背上,快乐的挥动着翅膀。妈妈在旁边一边剥豌豆,一边看着我们,笑靥如花。此时,庭院中的梨树开满了花,随风摇曳着那份分离后再次相聚的喜悦,空气中氤氲着纯纯的幸福味道,很甜,很甜…… 你最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