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的哀悼
清明节的哀悼
一、初听噩耗
2010年3月30日晚,正值放假前夕,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说:“孩子,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哭,你知道么,你奶奶走了······”我挂了电话,直往教室门外奔去。天正下着雨,我真的好想在雨中淋一场,让泪水与雨水交织,让雨水淋湿我的悲痛,但我不能在同学面前表现得异常。我回头拿过伞,向操场奔去,面对知心好友的察觉,我不理而去;面对好友的关心,我抛之不理,强制压抑内心的悲痛,我边走边跑,后来抛开伞,在操场的铁栏杆边独自哭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一次次湿透我的面庞,我在雨中啜泣,生平第一次强烈的体会到心痛,我独自一个人在雨中哭了好久好久······
回到教室,我早已心不在焉,强忍着悲痛,熬过了艰难的晚自习,晚上面对好友邹伦的问候,我也什么都不说,只是让他帮我处理好老师的任务,因为明天我必须回家。
二、奔赴家中
早自习我早已提好行李,等候肖老师给我的批假,肖老师通情达理,马上批假(当时我并未告诉老师任何情况)。我在同学们的关怀与困惑的眼神中迅速离开了。赶上早班车,我开始想着妈妈的话,想象家中现在是怎样,我不敢想象······
回到家,看见爸爸、哥哥正收着东西,爸爸脸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哥哥也一脸忧伤,大概是因为知道我回来,他们准备弄早饭,我看看厨房,家里应该已经断炊几天了,我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我往奶奶房间走去,只看见收拾好的被套与衣裳,不见奶奶,我一下子着急了,我在心里怪罪妈妈:无论学习再重要,无论高考再重要,你也要我见奶奶最后一面啊!妈妈,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呢?哥哥都从福建回来了,难道我这么近就不该回来吗?我心中埋怨着妈妈,愧疚地怀念着奶奶。好在当我知道妈妈正在处理奶奶准备火化的事情,我还可以见奶奶最后一面才不那么自责。
走进正堂,我看见柜子上点着白蜡烛,它们也在哭泣。上面放着奶奶的遗像,我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我走上前,端起奶奶的遗像,仔细凝望,奶奶虽满脸皱纹,但依然在笑,依然是那么的慈祥,依然是那黑亮的头发,依然是洁白的假牙······看着看着,我发现奶奶在冲我笑,我突然怀疑起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奶奶她还活着,奶奶不会离开她疼爱的孙子而走的,我心潮涌动,好半天不能平静。
三、殡仪馆送行
那天早上,有好多人去了,为奶奶送行。生平第一次来到我曾经想都没有想过要进的殡仪馆,我一下子紧张了。看到另外那些人的披麻戴孝,哭声震天,再看见黑烟滚滚,那是火化遗体冒出的黑烟,我隐约的感受到了什么。这真的是一个生离死别的场所,这真的是一个阴阳两隔的世界,这也是我和奶奶将要分别的地方。
对于像我们这样一个家庭而言,一个亲人的逝去是莫大的悲痛,而对殡仪馆的人而言,却又是那么自然,我们必须等候。妈妈说奶奶已经被工作人员化妆,很漂亮,淡淡的喜悦中包含着浓浓的悲伤,奶奶现在被冰冻着,难道奶奶真的离开我们了吗?离开了孙儿吗?
等待是漫长的。我慢慢回忆着奶奶,但我与奶奶之间有那么多事,怎能回忆的尽?越是回忆越是思念;越是回忆越是痛苦。曾经有人问我,“你抽过烟吗?”“一次也没有”我说。其实这是一个谎言,就在那天,我向哥哥要了一支烟,人生的第一支烟。我不知
道别人为什么吸烟,但我知道我那天吸烟是为了减少悲痛。
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该来的也来了,终于,我们要为奶奶火化了。奶奶从冰柜中被推出,她的儿女们在哭泣,她的孙儿们也在哭泣。您,真的听不到了吗?奶奶被放在担架上,这是看奶奶的最后一面,妈妈说:“孩子,多看几眼奶奶,以后就看不见了······”奶奶的发髻梳的很好,她的衣裳是蓝色的,裤子是红、黄亮色的,衣服鲜艳亮丽,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奶奶的脸。“放心吧,妈妈,我知道您怕我忘记了奶奶,我怎么可能呢?她早就印在我的了脑海里了。”
小时候就学过“音容笑貌”这个词,但只是粗略了解,当奶奶离开我后,我才真正了解了这个词,不管我是睁眼还是闭眼,奶奶的像都能浮在我眼前,奶奶真的活在我脑海中。
四、守灵下葬
按农村传统,要为死者守灵。我们带着奶奶的骨灰盒回来,为奶奶守了三个晚上,每天晚上都讨论着她生前的事。晚上风很大,很冷,烤着三眼炉依然冷。但是,寒风冷彻比不了内心的严寒,我想,若是奶奶能回来,冷一个月又何妨!三天后,我们在老家的山上为奶奶下了葬,虽然我们搬家很多年,但奶奶一直恋恋不忘老家。老人嘛,都安土重迁,怀恋故乡,孙儿能够理解。无论如何,奶奶终于叶落归根,下葬如此,奶奶安息了。
五、含冤离去
奶奶是含冤离我们而去的,所以她的离去让人感觉更加悲伤。那天,奶奶早上很早出门,妈妈也很早要上班,就给钱给奶奶搭车,她问奶奶知不知道路,她说她知道。妈妈早上是不放心,心里想叮嘱但怕说出来不好,就心里默默地说要注意安全,后来才知道,奶奶插完清明掉回来,她并没有搭车,奶奶为了省路费硬是要走回来,谁知,一场横祸就这样发生了······
奶奶在马路的一边行走时,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毫无良心的肇事者逃之夭夭,奶奶的脸被尘土、煤屑模糊了,认不出样子,最终没有人救助,奶奶最终挣扎在痛苦之中而死去,其当时惨象无法想象,奶奶所受之疼痛我也无法体会,只是火化时,发现奶奶的脸是肿的,耳部还有血痕······
六、孙儿怀念
奶奶走后,这个暑假安静了许多,单调了许多。在高中这几年,父母都出去打工,就我和奶奶在家,我一个月回家一次,爸爸也就一到两次,我很难想象她的孤独。我只知道在暑假期间,妈妈上班,我一个人在家里,电视也曾经看不了,我才真正能体会到孤独和无聊,可是奶奶体会到的是四年啊!
奶奶以前身体一直很硬朗,一直到离开时头发都没有白一根,而就是这几年,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人变得苍老了,背也变得弯曲了,她走路的步伐也小了,但她一直默默的操劳着,整天守着她那惹人羡慕的菜园、那一头大肥猪,还有自己开出来的三分地,那几乎是她一天生活的全部。
这个暑假,妈妈上班,我白天一整天独自度过,从早上起来洗衣做饭到晚上烧好饭菜等妈妈回来,这些看似平凡简单的工作,以前奶奶一个人全包揽,她做起来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而我做起来是那么的耗费时间。我们一直享着奶奶的福在这点点滴滴之中,我不止一次在想,奶奶活着多好啊!
是啊,要是奶奶活着,我在高考之后也会宴请同学,让我们家喜庆喜庆,让您看见孙儿金榜题名,虽不是那么如意,但至少是个二本吧。奶奶,您不是一直盼望着吗?您怎么
就不等孙儿了呢?
奶奶其实也在等孙儿回家。在出事的前几天,她就向妈妈问我何时回家,妈妈说快了。她在家已经准备着好多菜等我回家吃,听着妈妈一遍一遍地讲述,我心里很酸,两眼噙着泪水,然后我就离开了,一个人趴在床上默默地流泪······
七、感谢师友
当经历过这件事,我再回到学校时,我变了。我变得很封闭,我真的想把这件事永远藏起来,一个人好好体味它的痛楚。两天,我几乎不和同学说话,面对同学的询问我闭口不言,最终,她们还是让朱冰霜来找我,面对同学们的担心与帮助,我无法谢绝了,我以实情相告。我知道,沉默不是办法,也解决不了问题,我让她把这个消息封锁在掇刀石中学,我不想让大学的朋友担心。
在这之后,我逐渐敞开自己的心门,与好兄弟邹伦一起谈心,放松心情,也有朱琳每次真诚的问候,也有与李艳华一次次的谈心,也有15班、17班的关心问候与默默支持,在这里,我真心的说一声:朋友,谢谢你们!
当然,肖老师给我的帮助感恩不尽,从一进这个班的帮助,到学习上的鼓励,还有这件事对我的开导,以及在掇刀给予我充分的相信与自由,在这里,我真心的说一声:肖老师,感谢您
八、寻找凶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妈妈多次到公安局去解决此事,但收获不大,妈妈现在也在一直寻找凶手。我不会让这件事石沉大海,我不会让奶奶含冤离去,我不会让那个不是人的东西逃之夭夭,我要将它绳之以法,我要将它送入监狱,我要它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奶奶,请相信孙儿,孙儿一定会找出凶手,让您瞑目的!
九、深切哀悼
今天是清明节,而奶奶您离开时也是清明节,所以,每个清明节对我而言都格外沉重。奶奶,孙儿无比的思念您,若您地下有知,保佑我找出真凶,让您瞑目吧!孙儿已经长大,都是大学生了,您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奶奶,您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