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圣人:曹操]――一代牛人的炼成史
在我们相对漫长的阅读历程中，有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一直困扰着我们。比如，岳不群当上掌门前的经历，杨过和小龙女后来的经历，刘备小时候的经历，诸葛亮都玩过哪些地方，等等。 无论人物是否虚构，他们的前生来世，都让我们很关心。因为，他们很牛，我们很脆弱，我们希望看到一些完整的事物。 作为大牛人之一，曹操的童年、曹操的“在人间”和曹操的“我的大学”，都一直是我很好奇的事情。我们认识曹操，是通过《三国演义》，而且是第一回。 这是一部小说，但它和《曹瞒传》《魏书》和《三国志》等一道，参与了对曹操的无尽阐述。 结果就是越发的混乱，真实的曹操还是隐藏在历史深处，曹操就是历史界的“哥德巴赫猜想”，最近一次大规模破解是《品三国》。 人想多了，就会亲自动手做点什么，于是我们看到了一部“曹操全传”――《卑鄙的圣人：曹操》。 从书名可以看出，作者在刻意突出曹操身上的矛盾，他的诡计多端，无所不用其极，他的心怀天下，豪情不输那谁谁；他还是一个诗人，他的诗历朝历代都在排行榜上。 曹操的矛盾是时代的缩影，东汉末年，是历史上第二个礼崩乐坏到一定程度的时代。倾巢之下，人人自危，如黄仁宇所说，“或身败，或名裂，或身败名裂”。 但曹操的矛盾感更为具体：爷爷是宦官，父亲是爷爷收养的，来路不明，且巴结宦官，他生得丑陋，活得卑贱，而他想漂白自己，实现远大抱负，这就是他的矛盾。 即使曹操不是生在乱世，这也是他的最大的矛盾，只是，曹操的矛盾和乱世导致的人人皆有的矛盾嫁接，便让曹操越发复杂起来。 《卑鄙的圣人：曹操》 有4个不得不看的理由。 第一个是东汉末年的宫廷内幕。内幕都是一样的，但细节却不同，在宦官专政的那段日子里，宦官们是如何彼此生活在一起的，又是如何在弹指间影响到他人的，比如曹操一家，如何在微妙的平衡中一头栽倒。这里有着严重的揭密色彩，又有着如何使政治体制科学发展的考量。 第二个是和宫廷内幕相对应的江湖世界。虽然没有明确写，但是《卑鄙的圣人：曹操》里，有一个江湖存在。流离失所的人多了起来，一股主流社会经济生活之外的潮流势不可当，“太平道”是这个江湖最极端的形式，后来导致了黄巾起义。桥玄也是此江湖中的大佬，身在庙堂，但无拘无束，所收的门徒都性格各异，尤其是和曹操的交往，几乎就是风清扬对令狐冲的点拨和提携。 第三是励志，比较集中地集中在曹操身上，鲍信、夏侯�等人也随曹操一起励志。在这本书里，曹操已经树立了献身国家和人民的远大理想。而一个人之所以励志，是因为不如意而有欲求，有档次。曹操的不如意前面已经说过，他出身过于卑劣，在那个皇族、豪门和望族一统天下的时代，他只能被易中天教授划分到“庶族”里头去。 而曹操不甘心如此，并且，由于时代的局限，曹操不可能带领广大庶族和平民去干革命，去获取“庶民的胜利”，于是，曹操的励志和奋斗，就是往上爬，爬到能够治国安邦的高度去。这是他的第一个矛盾，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曹操同时又希望他爬得干净一点，温柔一点，善良一点，这是他的第二个矛盾，是人性与大厦将倾的时代之间的矛盾。 第四是虚构，小说的魅力，就像日常生活和细枝末节的魅力。这恰恰是这本书存在的最大的也是第一个理由。如果没有虚构，没有日常生活和“少年史”，这本书就等同于一个学术或文化作品，就会因为追求标新立异的观点而失去了乐趣、底气和共鸣。 仅《卑鄙的圣人：曹操》第一部而言，它更像是一部成长史，又因为曹操和东汉末年大变局等缘故，它气质上更接近《少年维特的烦恼》《麦田里的守望者》《贵族之家》这类著作――一个有具体困境的人在时代的汪洋大海中是如何挣扎和蜕变的。 《卑鄙的圣人：曹操》，曹操既没有卑鄙，也远不是圣人，但作者对曹操褒奖有加。在第十三章《做一个埋头苦干的小县令》里，我们看到的曹操，几乎不是曹操，而是海瑞，甚至远远超过了海瑞，是伟大的共产党人。对每一位穷人都关爱有加，对一切不公平的现象都敢于斗争，乃至朝廷的征兵令。这些经历上或者说性格上的铺垫，让我们对曹操今后的阴谋、杀戮和屡屡突破道德底线充满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