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唱起这首歌我又想起你了
当我唱起这首歌 我又想起你了 还记得那年我们都很快乐 当我唱起这首歌 眼泪不听话了才发现你是 最无法代替的……
我听着缓缓流泻的歌曲,心里像是被抽空了,惆怅萦绕着疲惫的心,淡淡的,悠悠的,却又挥之不去。
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的脸绷得紧紧的,显得警惕又冷漠,像一只小刺猬,用骇人的刺把自己紧紧保护起来,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的眼上有着细小的伤痕,眼尾是凌厉的上挑,大眼睛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不难看出她的睡眠很浅。
没有几个同学愿意接近她,但她总是一副傲视一切的清高模样,骇人的眼睛充满淡漠,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
她是孤傲的。但我从她淡漠的眸子中看到了寂寞。
那时候我刚刚初一,老师安排我当她的同桌。我对她笑,跟她说:“我是季翎。”然后我拉着她的手,跟她说多多指教。
她细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波澜不惊的眸子闪出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淡漠,轻轻地对我点了一下头。
她好瘦,手细细的,冷冷的,像她的人。
初中的日子,是明快的。我很爱闹,也很爱笑,笑的时候会露出整齐的八颗牙,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同学跟我说的。因为活泼的性格,我很快就跟全班同学混熟了,
交了一大群的朋友。我们一群会在课间操时间跑到操场去乱晃,我总会拉上她,把她介绍给我朋友。有时候我们会偷摘学校香香甜甜的桂花,有时候去花丛里抓七星瓢虫。
日子过得简单而又美好。她也不像一开始那样难以接近了,她会笑,虽然笑起来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渐渐地,我们混熟了,又或者,是我简单的快乐感染了她,她也开始变得活泼了,跟我一样爱笑,爱闹。因为她名字里有个“白”字,所以我管她叫小白。
小白变开朗了,她跟我说,以前,她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但却也是被孤立的,她没有朋友,但她有好成绩就足够了。我握着她的手,跟她说,以后不会了,有我在。
她笑了,她说,翎,我好喜欢你的眼睛。
日子似乎冗长而又平淡,但是一眨眼,却又已经过去了。我们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她以为以后再也不能跟我当同桌还哭了鼻子。
她也有了大群的朋友和欢快的笑容。有时候,我们在操场遇见,我会背起瘦瘦的她转圈圈,听着她“咯咯”笑。
高二的时候,我们又同班了,她跟班主任打了好几次电话,说要跟我一起坐,最后老师同意了。
她学了吉他,我学电钢琴。我们组了一个乐队,肆意在青春的岁月里疯狂。我们曾穿梭在暮色里,大声唱我们的歌,在热闹的广场上跳街舞,在学校的舞台上演出。
“我们是全世界最合拍最耀眼的搭档!”她笑着对我说,骄傲得像一只小猫。
高三没有分班,座位表还是没有变,我们还是同桌。但快乐总是短暂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亦或是我们都变了,我不清楚。几年来,她变开朗了,学会了笑,学会了喜欢,也学会了憎恨。
以往总是淡漠的眸子多了某些色彩。我第一次听她用厌恶的语气说一个她看不顺眼的女孩时,我是惊讶的。久了,也习惯了,她还是小白,那个会对我笑的小白。
可是渐渐的,她变得更离谱了。她从不叫在学校倒垃圾的妈妈和当园丁的爸爸,有一次我偶然问起,她跟我发了半天脾气。她开始打工攒钱,买了一个智能的名牌手机,穿好看的衣服,
跟着吉他老师,争取各种表演机会。我帮她录歌到深夜都没有吃饭洗澡,她却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歌曲,让我不要停继续录,我忍着喉咙的疼痛当她的伴唱,嗓子疼得受不了,
半夜起来喝水被开水烫伤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很着急地问我她的歌曲寄去给歌唱比赛的负责人之后,负责人有没有什么反应。我的心冷了,她还是她吗? 她很讨厌我们的班长,她有时候会冷冷地在背后骂她。某天,她有事情要让班长帮忙,就让我去跟班长说。我拒绝了。我觉得做人不能这么没原则。
终于,她跟我翻脸了。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真的很骇人,当她狠狠地瞪我的时候,我心里难受得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我们还是同桌,但她不再跟我说话了,她还是会对我笑,
但却是冷笑。上课的时候,她会不停地撕自己干燥的嘴唇,撕得嘴唇血肉模糊。
我是痛苦的,长时间被冷战的低气压与高三的学业压力笼罩着,我感觉快窒息了。我挣扎了许久,终于受不了地跟老师提出了换座位,也放弃了这段扭曲了的友情。
我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惆怅。人生如此,一期一会。风吹过一次的地方,就不会再吹同样的风。原谅容易,痊愈却难。
我常在想,人类的感情怎么会这么脆弱,决裂的时候,竟然会遗忘了过去的种种,狠心将一切舍去,让过去的时光化为灰烬,在记忆的海洋中跌宕,最终悄无声息。
“那时你说的 我们天作之和然后怎么了 被时间捉弄了 面带微笑的 乘不同的列车 装过头了 心里满满的 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