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奶奶把我养大,我结婚时来了个乞讨的,奶奶说她是我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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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故事分享127】
我的童年是灰色的,我9岁那年,父母双双去世。奶奶说,他们是在过“云桥”(山区里两个山间搭起来的铁索木板桥)的时候,因为那桥很多年没人走过了,木板不结实,他们坠崖身亡的。后来在山涧里找到了父母的尸首,不过他们的内脏却全都被掏空。我都没有见到父母的尸体,奶奶拦着不让我去看,对父母的印象只有他们跟我摆手,然后母亲笑着问我,晚上想吃什么。可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回来。
父母走了之后,我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了。偶尔叔叔和大伯们会接济我一下。我没有因为父母去世而断掉上学的学费,每次快要到交学费的时候,奶奶都会离开家几天,然后回来的时候就会拿着许多的散票子,给我凑足后,让我去城里的银行换成整的,奶奶说怕学校里的同学笑话我。
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学习,将来有了出息,让奶奶过上好日子。我没有辜负奶奶的希望,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我们省的重点大学,并且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只要有空就去学校的小卖铺帮忙,打一些零工,挣点儿钱。我不知道奶奶供我上学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并且我可以肯定的是,我那些叔叔大伯肯定不会给我钱的,因为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孩子,并且大山里的人每年能挣几个钱?
对于我上学时候的学费来源,奶奶从未跟我说过。即便是我苦苦哀求奶奶告诉我,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低着头说,“你只要好好上学就行了,奶奶以后就指着你给我养老了。”
我大学毕业之后在省城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每个月我都会把一半的工资给奶奶,并且回去的时候,我都会给家里添置一些好东西。我工作的第三年,把家里的老房子拆了,重新盖起来了砖瓦房,房子装修完那天,奶奶抱着我父母的照片,把它放在大堂屋里的八仙桌上,嘴里念叨着:“加庆,慧珍,你们的孩子有出息了,给咱们家盖了大房子。今儿咱们搬进来住,你们俩在天上也可以笑了。”
也是盖好新房那天,大伯突然来我家里,说要给我说个媳妇。其实我本想打算在城里找的,可是由于现在这社会,女孩子都特别的现实,我这一穷二白,姑娘肯定都不会跟我的,更何况我还有个年迈的奶奶。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本就是个山村乡下孩子,找个和我差不多家境的女孩,兴许人家看我如今的工作,也许以后会对我奶奶好。
大伯介绍的女孩长的很清秀,不过都是山里的孩子,穿的很是朴素。第一次见面,她一直没说话,每次问她问题,她都会脸红,然后声音很小的告诉我。后来大伯说,那姑娘跟我命差不多,父母早年去世,撇下这个姑娘,是她的叔叔婶子照顾她长大的。人不错,就是性格有点内向,并且文化程度也不是很高。当时大伯还觉得有点跟我不般配。
奶奶说,人家既然介绍了,说明没有嫌弃家里穷,也不能驳人家面子,所以就带那女孩跟我见了面。对那女孩,我很喜欢她的样子,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然后我就跟大伯说,我想跟她接触接触。
后来接触多了,发现女孩还是很聪明的,只是家庭变故让她很不幸,没能继续追求自己的理想。每个月我回家,除了看奶奶,也会去邻村找女孩聊天。后来我给她买了一部手机,并且教给她如何使用。每天晚上,我都会给她打电话,跟她说说我在城里的所见所闻,每次我说的精彩的地方,她都会带着惊讶的口气反问我:真的吗?每次听到她的好奇声时,我也会情不自禁的落泪,想想我们的情况有所不同,如果我们俩命运一样,我岂不是现在也在山里种着地呢?
我和女孩越来越有话题,并且我也发现,她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开朗起来。我们接触了半年的时间,然后她叔叔和婶子就找我奶奶商量我俩的婚事,后来大伯说,那是他们害怕我在城里遇到其他的好姑娘,到时候就瞧不上他们的侄女了。
又过了半个月后,我们俩订婚了。当时我给了她叔叔和婶子3万8千块钱,说我就这么多了,因为之前攒的钱度用来盖房子了。我以后有了钱,肯定也会孝敬他们,因为是他们把老婆照顾长大,让我娶到了个好女孩。
我们结婚是在订婚后的第三个月。那天奶奶高兴的一直掉眼泪,她一直拿着东西擦父母的黑白照片,嘴里一直念叨:孙子有出息了,长大成人了,今儿他就要娶媳妇了,你们真的可以放心了。
那天,女孩给我的感觉特别美。我能为自己娶到这么好的女孩而感到骄傲。可是就在把她接回家,我们正准备拜堂的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来了一个要饭的,穿着特别的邋遢,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来帮忙的人一直把她往外撵,可是她死活不肯走,嘴里叨叨着说:“我就看两眼,看看我就走。”这时候大娘和婶子突然赶出来,然后拽着那乞讨的老女人就往外拽,奶奶突然喊了一句:“别拽了,让她看吧!今儿大喜的日子,让她沾沾喜气.。”
待我们拜完堂,把老婆送入洞房之后,那乞讨的女人还是没走,而是直接坐在院子中央,揉着她那条瘸了的腿,一直哎哟哎哟的叫唤。这时候我看到奶奶蹒跚的走过去,把女人扶了起来,然后帮她整理整理了头发,然后拽着她往偏房里走。
“娘,你怎么还把这女人往屋里带啊?给她拿俩馒头让她赶紧走吧,今儿可是大侄子结婚的日子。”三婶吆喝着冲那乞讨的女人摆手,“说你呢,都让你看完拜堂了,你还赖着干啥?赶紧走,赶紧走。这么晦气!”
奶奶没有离婚婶子,然后扶着那女人进了偏房,我跟了过去,问奶奶还有什么需要帮助,要不就给那女人点钱,打发她走。我把一个塞着500块钱的红包递给奶奶,奶奶没接,然后眼睛突然湿润了,她哽咽着说,“你别拿钱了,你去把我屋里,衣柜最底下那层,把你娘穿过的衣服拿过来几件。”我对奶奶的话从来不过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她爱我,不会害我。尤其是在我大喜之日,她让我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
我把衣服给了奶奶之后,奶奶让我先在外面等会儿。当时我的新娘子也在换衣服,并且村里的一些小家伙都挤着要去看新媳妇。正屋里热闹的很。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奶奶打开门,然后招呼我一个人进屋,其他人都不能跟着。
进屋之后,那女人已经收拾干净,正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喃喃自语。奶奶推了我一把,“走啊,进到里屋里去。”奶奶跟在我后面,到了里屋之后,奶奶说,“跪下,叫娘!”然后那女人抬起头,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被奶奶的这句话吓傻了,我娘早在我9岁那年去世了啊?怎么奶奶让我叫这女人娘呢?
奶奶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后叹了口气,哽咽着说:“傻孙子,你还不明白啊?你上学,吃喝花的钱奶奶能有多大的能耐养活你?你大伯和叔叔们顶多给咱一些小恩小惠。这么多年来,是她几毛钱几块钱的给你乞讨来的钱呢!这是你的亲娘!”
奶奶说完话后,那女人嚎哭一声,然后低着头要站起身来,可她试了两次都没站起来。奶奶上去扶住她,“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其实你真的是她的孩子,当年你爹娘是没有孩子的,你爹的身体不行,不能生孩子。我们家本来是对不起你娘的,可是她却要死活守着你爹过,然后我们就到处打听,看能不能过继个孩子给他们。后来一个卖小孩的来咱们村上了,然后你爹娘就花了400块钱,把你买了下来。那时候400块钱比现在的4000块钱都难借,你爹娘把家里的三头牛和两头羊卖了,然后又找亲戚朋友借的钱,这才够数。后来,这女人找到过咱们家,她为了寻你,一个女人家从广西一路要饭要到咱们河南。那时候你都挺大了,她看着你爹娘对你也不错,所以就没忍心认你。”
奶奶说完这些,我已经哭的不行了。她把那女人重新搀扶着坐下来,然后走到我跟前,让我跪下。然后她把我的手塞到那女人满是伤疤和老茧的手里,“自从你爹娘死后,她来过咱们家一次,那时候你去上学了,我求她别把你带走,你走了我就什么指望都没了。我那时候还挺自私,想让你以后当我们家的续。可是你上学得花钱啊,那次我腆着脸求她给你凑第二年的学费,她啥也没说就去给你凑钱了。第二次我知道她拿钱都是她几毛钱几毛钱的乞讨来的。这么多年了,奶奶心里一直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奶奶欠你们娘俩的,真的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说完,奶奶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也跪在地上,抱着奶奶嚎啕大哭起来。“奶奶,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牵过那女人满是伤疤的手,放到我的脸上,“娘,您这么多年,受苦了!”
从那以后,我就叫那女人娘了,并且让她住在了我们家。我媳妇特别孝顺她,她们和奶奶相处的也非常好。我还是在省城上班,偶尔会把老婆接过去跟我同住一段时间,可是娘的腿脚不好,奶奶的身体也逐渐不行,所以老婆说她想在家里伺候两位老人。
这就是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小北的话:
看完故事,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难受。你是一个好男人,知恩感恩,孝敬懂事。你亲生母亲伟大,值得人敬畏。你老婆懂事,孝顺,是个好媳妇。你奶奶,也是个好人,她虽然对你的身世自私,但她也是无奈。希望你们全家人生活幸福,快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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