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祖国]:抒发爱国主义情怀的典范之作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
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
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每当唱起这首《歌唱祖国》,我们眼前浮现的是鲜艳的国旗、壮丽的河山、英勇的人民,胸中涌动的是坚定的信念、昂扬的斗志。
《歌唱祖国》是一首热情豪放、气概万千的祖国颂歌。60年来,已经成为我国许多重要活动的礼仪曲、开场曲、尾声结束曲。在重要升旗仪式上,《歌唱祖国》常被作为出旗曲在国旗出场之前演奏。2008年8月8日,在第29届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歌唱祖国》作为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仪式歌曲进行演奏,激荡了亿万中国人的心。2009年10月1日,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庆祝新中国60华诞联欢晚会上,胡锦涛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与6万各族群众同唱《歌唱祖国》,会场气氛达到最高潮。
《歌唱祖国》已经成为中国人民抒发爱国主义情怀的典范之作,久唱不衰。如今,世界上凡是有华人的地方,都会有《歌唱祖国》深情而优美的旋律在涌动。
激情灵感之作
《歌唱祖国》由王莘作词、作曲。王莘原名王莘耕,1918年10月出生在江苏省无锡市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他酷爱音乐,1935年,结识了左翼进步音乐家冼星海、吕骥、孙慎等人。他参加了冼星海、吕骥领导的抗日救亡歌咏运动,在上海、宁波等地积极宣传抗日,并任上海、宁波抗日救亡流动宣传队队长。七七事变后,他赴西北参加革命。1938年冬,考入陕北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音乐系,师从冼星海,并参加了《黄河大合唱》的首演。毕业后,到华北联合大学文艺部任教员并在群众剧社从事革命文艺的教育和创作工作,写出《战斗生产》、 《歌唱解放区》等大量革命歌曲。
1949年1月,王莘率群众剧社进入刚解放的天津工作,后担任了天津音乐工作团(天津歌舞团的前身)团长。开国大典前,天津音乐工作团肖云翔提议团里每个人写一首歌,作为开国大典的献礼。这一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纷纷忙着构思新歌曲。作为团长,王莘更感到有责任、有义务为开国大典写一首好歌。然而,由于想抒发的东西太多,直到庆典那天,他作为天津音乐界的代表参加开国大典游行时,才创作出了一首《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歌曲,但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也没有传唱开来。
1949年10月1日,象征新中国诞生的第一面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广场上空迎风飘扬。开国大典令王莘热血沸腾,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站起来的中国人民多么渴望能有一首反映自己心声的歌曲来歌唱祖国,歌唱宽广美丽的土地、歌颂勤劳勇敢的人民、歌唱我们的党、歌颂我们年轻的人民共和国,但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句、合适的形式、合适的旋律来表达。
王莘为此心里很难过,此后近一年时间里,他都在反复酝酿。1950年国庆前夕,王莘来到北京购买乐器。正遇到人们在布置美丽的天安门广场,锣鼓喧天,花浪翻滚,一派热闹景象。天安门城楼已粉刷一新,正在挂大红宫灯。城楼下正有一群少先队员打着军鼓,吹着军号,迈着整齐的步伐正在练队,准备接受国庆检阅。抬头看,一面鲜红的国旗在高高飘扬,令人心潮澎湃,32岁的王莘灵感突现,积蓄的创作热情一触即发。“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4句歌词顿时脱口而出。他一边走一边哼唱着,登上返津的火车,思绪如飞,边唱边写边打拍子,在火车轮子有规律的隆叫声中,歌词与曲谱几乎同时喷涌倾泻:“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到夜里4点多钟下车时,这支颇有进行曲韵味的新歌已基本成形。
回到家时,王莘兴奋不已,一进门就推醒即将分娩的妻子王慧芬:“快起来,我的《歌唱祖国》写出来了!”妻子听到丈夫把歌唱完,情不自禁地叫好、鼓掌。她干脆与丈夫同声哼唱,王莘连夜一气呵成,写完第二三段歌词。
在《歌唱祖国》这首歌里,王莘独具匠心地采用和吸收了欧洲凯旋式进行曲的模式,并把它们和中国民族音乐风格中的颂歌模式相互结合起来,集中体现了当家作主的中国各族人民热爱社会主义祖国,赞美和歌颂自己的祖国、建设社会主义祖国这一浓烈的时代气息。歌曲有景有情,情景交融,以景衬情,以情感人。既有深度的艺术开凿又简洁上口,好唱易背,达到了感人肺腑、扣人心弦的艺术效果。歌曲是由主歌、辅歌、主歌再现组成,即主歌四句、辅歌六句、主歌再现四句反复两句。整首歌结构严谨,简洁明快,既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将人民共和国诞生的壮丽画卷犹如浓墨重彩勾画得淋漓尽致。
翌日,王莘来到天津锦州道42号音工团(现在的天津歌舞剧院),把《歌唱祖国》词曲交给14岁的女钢琴手靳凯华和19岁的男高音王巍首弹首唱。之后,歌曲在天津耀华中学首演,又传到天津大学、南开大学。
罕见的举措
临近第一个国庆节时,王莘精心抄写了《歌唱祖国》原稿,兴高采烈地寄给《天津日报》,希望能赶在国庆节前发表。那时的报纸不像现在这样版面丰富,一般对开报纸只有一张、一张半或两张,遇到节日,版面拥挤是很自然的。一星期后稿子被退回,王莘大失所望。天津大众书店《大众歌选》的责任编辑张恒得知后,马上将《歌唱祖国》词曲取来,认真吟唱几遍后,感到歌谱编写得朝气蓬勃、自豪雄壮,是一首反映中华民族英雄气概、鼓舞人心的好歌。很快,《歌唱祖国》发表在《大众歌选》第三集上,此后歌曲才逐渐在华北地区的工人和学生中间流行开来。
与此同时,坚信自己创作成果的王莘,开始自己动手刻印歌片向路人发放。这种今天看起来略显落后的传播方式在当时效果显著。1951年春天,《歌唱祖国》歌片传到北京工人合唱团。夏天,北京电台播放了这个合唱团的录音。1951年国庆前夕,王莘接到中国音协秘书长孙慎从北京打来的电话,问他:“有首叫《歌唱祖国》的歌曲,在群众中广为流传,据说是从天津传出来的,老王你是天津音协主席,请你帮忙查一查这首歌是谁写的,请把词曲快寄来,文化部急要!”闻此言,王莘笑了,说:“太巧了,你算找对了,那首歌词曲作者正是我!”
1951年9月12日,周恩来亲自签发了中央人民政府令:在全国广泛传唱《歌唱祖国》。这年10月号《人民文学》当作诗歌发表了《歌唱祖国》的歌词。9月15日,《人民日报》在显著位置刊登发表了《歌唱祖国》,同时公布了《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关于国庆节唱歌的通知》,规定在这一年国庆节时,除唱国歌外,以《歌唱祖国》和《全世界人民心一条》为全国普遍歌唱的基本歌曲。
当年,随通知还刊发了全国音协秘书长孙慎写的说明:《歌唱祖国》已在华北地区的工人和学生中间流行。曲调流畅、嘹亮,是宣传爱国精神的歌曲中较好的一首。全曲展现着无限的骄傲和热情,歌唱我们美丽、伟大的祖国,勤劳勇敢的人民和幸福美好的社会。不难看到,中央非常重视推广《歌唱祖国》这首歌曲,动员全民来唱,这在当时是十分罕见的举措。
之后,中央音乐工作团(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的前身)合唱队在著名指挥家严良的指挥下首次以气势磅礴、宽广豪迈的大合唱形式公演,并灌制了唱片。又经过电台每天的播放,这首歌在全国各族人民群众中得到了广泛的传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又将这首歌用于军乐礼仪和阅兵式演奏。通过人民群众的广泛传唱和文艺工作者以各种不同形式的热情演唱,《歌唱祖国》成为家喻户晓、老幼吟唱的时代最强音。
1951年10月,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毛泽东会见了王莘。谈到《歌唱祖国》时,毛泽东说,“这首歌好”,特地送给王莘一套刚出版的《毛泽东选集》并为其签字留念。《歌唱祖国》从此成为新中国历代人奋进的合唱歌曲。
1964年,在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演出中,《歌唱祖国》作为尾声,将史诗在推向最高潮中结束。周恩来兴奋地走上舞台,亲自指挥全场再次高唱《歌唱祖国》。而后,周恩来向全世界庄严宣布: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会场上欢呼声此伏彼起,周恩来又一次指挥全场高唱《歌唱祖国》。
1954年,《歌唱祖国》获全国群众歌曲评选一等奖。1989年,《歌唱祖国》获中国唱片总公司金唱片奖。1989年10月12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法国巴黎的总部作出重要决定:以“金唱片”为最高奖的形式在全世界奖励对人类有卓越贡献和成就的作曲家、艺术家。《歌唱祖国》荣获首届“金唱片”最高奖。1993年,《歌唱祖国》入选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2000年,在《歌唱祖国》创作50周年暨王莘从事音乐创作60周年纪念活动上,天津市委、市政府对王莘进行了表彰。
歌词变迁
《歌唱祖国》1950年9月的原版是: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大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我们勤劳,我们勇敢,五千年历史光辉灿烂;
我们战胜了一切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
我们爱和平,我们爱家乡,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太阳升起,万丈光芒,人民共和国正在成长;
我们领袖毛泽东,指点着前进的方向。
我们的生活天天向上,我们的前途万丈光芒。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1951年9月,文化部发布的关于演唱《歌唱祖国》等歌曲的通知中谈到:《歌唱祖国》歌词有几处修改,即(1)“宽广美丽的土地”,“土地”原为“大地”;(2)“我们战胜了多少苦难”,“多少”原为“一切”;(3)“东方太阳,正在升起”,原为“太阳升起,万丈光芒”;(4)“独立自由是我们的理想”,原为“五千年历史光辉灿烂”;(5)“领袖毛泽东指引着前进的方向”,“指引着”原为“指点着”。王莘回忆说:前两处的修改,是诗人艾青的意见。他曾当面向艾青表示谢意。后三处的修改,因时间隔的太久,已记不清是谁的修改意见了。
在1965年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出现《歌唱祖国》合唱版,就使用了经文化部通知修改后的歌词。
“文革”期间,《歌唱祖国》的歌词被篡改,形成“文革”版。1966年10月,江青把王莘叫到钓鱼台,问:“《歌唱祖国》为什么不写‘文化大革命’?”王莘说:“我是1950年创作的这首歌,那时还没有‘文革’。”江青说:“要改,一定要改!”
王莘面有难色:“全国人民都唱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改呀?”江青说:“你不改我给你改!”王莘无可奈何,就这样《歌唱祖国》辅歌中的“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被改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创了社会主义新时代,破四旧,斗批改……”整个3段辅歌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江青还下令中央乐团合唱队按改后的歌词进行演唱,交响乐队伴奏,并灌制成唱片,广播电台播放。
由于在“文革”中被迫参与了《歌唱祖国》歌词的修改, “文革”结束后,王莘还一度被错认为是“四人帮”的“余党”。直到1980年,胡耀邦说《歌唱祖国》应该唱,还关心地向王莘所在的天津市有关负责人询问情况,王莘的问题才得到澄清。
“文革”结束后,《歌唱祖国》在1965年大合唱版的基础上经修改,逐步形成标准版。
这个版本的歌词与1965年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合唱版几乎没有差别。但在第4段最后一句“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在1965年《东方红》中唱的是“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死亡”。这一字之差还与周恩来有关。20世纪60年代初的一个春节,周恩来在天津干部俱乐部请王莘指挥大家唱《歌唱祖国》。当听到“谁敢侵犯我们就叫它灭亡”时,周恩来问王莘,是“灭亡”还是“死亡”?“我看你写的是‘死亡’,对吗?我看还是‘死亡’好。”所以在《东方红》大合唱中就唱的是“死亡”。
后来经过反复斟酌,《歌唱祖国》最终采用了“灭亡”一词。1980年5月19日起,每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以及清晨开播和夜间结束都以《歌唱祖国》为开始曲、结束曲。1990年5月1日起,每天清晨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以《歌唱祖国》为出旗曲。2004年我国首次载人航天飞船发射成功,宇航员杨利伟将《歌唱祖国》带上飞船,歌声响彻太空。2007年10月24日,嫦娥一号卫星由长征甲运载三号火箭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成功发射,不久在发布仪式现场嫦娥一号卫星从遥远的环月轨道传回了《歌唱祖国》语音数据,令在场的人欣喜万分、欢呼雀跃。
《歌唱祖国》这首歌由于由不同的人来演唱,又在标准版的基础上形成了童声版,有段丽阳童声版和2008奥运会现场版(杨沛宜版)。
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北大附小的7岁小姑娘杨沛宜,用纯真圣洁的嗓音演唱《歌唱祖国》,打动了现场观众和全世界电视观众。9岁小女孩林妙可,用可爱大方的形象代替杨沛宜出现在现场。两位小姑娘的表演引来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张艺谋说:“最令人感动的是那个小女孩演唱的《歌唱祖国》。”杨沛宜用自己独特的歌唱方式和她与生俱来的天籁嗓音,将对祖国的爱凝结在那首人们熟悉的旋律之中。没有繁复的技巧和刻意的设计,杨沛宜用最纯净和自然的童音表达了孩子对祖国的依恋之情,由此获得“2008最美声音”赞誉。
原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在2006年11月24日《光明日报》中撰文回忆说:“1951年,我还在上海复旦大学读书时,参加了上海大学生歌咏比赛并获奖,当时选唱的就是王莘创作不久的《歌唱祖国》。如今它已成为中国重大国务活动、外事活动以及各种会议的礼仪曲、开场曲或结束曲。江泽民同志总要带领我们当时七位中央政治局常委一起高唱《歌唱祖国》;他们六位唱一声部,我一人总是唱二声部,幸好我嗓门大,还能配合起来。胡锦涛同志也多次在重大场合带领大家高唱《歌唱祖国》。”
江泽民年轻时在莫斯科留学,一想起祖国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唱祖国》,有时还用钢琴弹奏《歌唱祖国》。胡锦涛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多种场合,与各族群众同唱《歌唱祖国》,唱出了中华各族儿女真正的精神气质、必胜的信念和对祖国、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歌唱祖国》以其强大的生命力和艺术感染力深深地铭刻在亿万中国人的心中,镌刻在共和国的史册上。
《歌唱祖国》飘过了60年,它响彻云霄,蜚声海内外。2006年,王莘曾说:“回顾我多年来歌曲创作并无奥妙,时代的步伐是节奏,祖国的脉搏是音符,人民的心声是旋律,这就是我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