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宜昌文化(一)
宜昌码头的千年演变
从秦国军港到现代化集装箱码头
宜昌位于西陵峡出口,“上控巴蜀,下引荆襄”,史称“三峡门户”。从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把夷陵作为入川的军港,到如今年吞吐量5000万吨的港口城市,从船运码头到集装箱码头,2000多年的风霜岁月,让我们穿越时空隧道,去见证宜昌码头的变迁。
天然良港成战国军港
三峡之险峻,唐人白居易有诗云:“上有万仞山,下有千丈水,苍苍两崖间,阔峡容一苇。”乘船从万州顺江而下,穿过瞿塘峡、驶过巫峡、再过西陵峡,一路层峦叠嶂,悬崖峭壁,当客船驶过葛洲坝船闸,水势突然平缓,江面变得开阔。站在猇亭云池码头,看到现代化的港口,宜昌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宜昌资深码头文化研究专家罗洪波指着滔滔的江水说:2000多年前,今天的天然码头就是秦国灭楚的军港。
据史料记载,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攻打楚顷襄王的郢都(今猇亭一带),把夷陵作为入川的军港。在战国时期,蜀、楚之间在此水战,促成宜昌较大码头的形成。公孙胜称帝于蜀,于公元33年,率数万水师出夔门,以木排竹筏沿江东下,直取夷陵和宜道(今宜都)分界处的西塞,在今伍家岗区的临江坪,即三国时期的“临江郡”,作为重要的古代军事码头,抵御刘秀汉兵。
据文献记载,仅从汉至唐900年间,伍家及猇亭一带发生的较大战役就达18次之多,公元222年著名的夷陵之战,也是发生在与伍家岗区接壤的猇亭。三国东吴名将陆逊曾上书曰:“夷陵要害,国之关限,当倾国争之。”罗洪波先生分析说,种种史料证明,宜昌在历史上就是楚之要塞,码头重镇。
宜昌建成中国少有的城码头
按照历史脉络,罗洪波对宜昌从军事港口到航运重镇的演变娓娓道来。据他考证,由于战乱频繁,宜昌码头很长时间的经济地位并不重要。直到隋代,随着大运河的开通,江、淮、河、海四大水系得以沟通,当时四川的布匹,经夷陵运到北方的涿州(《通典》),宜昌开始成为过往商船的泊地。唐代诗人杜甫在夷陵所作《春夜峡州田侍御长史津亭留宴(得筵字)》一诗中“北斗三更席,西江万里船”的诗句,描摹出了唐代宜昌码头的水运盛况。
到了宋代,宜昌码头更为繁盛,我们从欧阳修《峡州至喜亭记》“夷陵为州,当峡口,江出峡,始漫为平流。故舟人至此者,必沥酒再拜相贺,以为更生”的记述中可触摸到宋代宜昌码头民俗。
明代以前,宜昌码头主要分布在西坝、南津关,土街头到二马路一带,并且都是简易的石码头。明洪武十二年(1377年),夷陵州(今宜昌)修建临江城堡,
城临大江,城高二丈八尺,城墙周长八百六十三丈。设有八个城门,其中,就有南藩门(大南门)、西上门(中水门)、文昌门(小南门)、西塞门(镇川门)、北左门(小北门)等五个城门通水道码头。
据罗洪波考证,宜昌老城墙沿江而建,跟江边码头贯通,使城市跟码头连在一起,这种建筑在国内极为鲜见,既安全又方便。从此,宜昌成为名副其实的码头城。
太平天国时期宜昌码头短暂繁荣
长期以来,长江三峡险滩急流制约长江航运,纤夫拉船运输成本很高。直到清咸丰二年(1853),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淮盐上行受阻,川盐大量下运,使宜昌码头运量陡增。一时在宜昌倒载、换装、揽货、休整的船只数以千计,船民船工达万人以上。以致舟船从上河街(板桥)一直排到大南门、二马路河坡一带,江面连樯接舳、桅杆林立。
罗洪波考证发现,由于川盐大量下运,并在宜昌转口,带来了宜昌码头文化的短暂繁荣。川江盐运的繁荣,也极大地促进了宜昌城镇商业贸易的发展。从鄂西北山区陆运来的山杂、毛皮、油脂、大米、煤、盐、糖、烟叶、烟土、水果等,除在宜昌销售外,多数在此转口运往下游。而由下游船只运来的日用百货、瓷铁器、大米、布匹,除在宜昌集散由陆路运销各县镇外,绝大部分由此换船运往上游。于是沿江河街成为商行货栈的交易市场。
每逢枯水季节,小摊小贩还在沿江沙坝经营“河肆”。当时,宜昌城内的鼓楼街、锁堂街一带成为商贸中心。于是,宜昌被冠以“过载码头”的头衔。
宜昌开埠开始了现代航运业
宜昌开埠前,江面上基本是木船,靠拉纤穿过三峡险滩。1876年宜昌开埠后,码头东移至今大公桥——九码头——亚栈一带。随着汉宜、宜渝、宜申轮运的开通,古老的宜昌码头被近代轮运的新兴码头取代。十九世纪末,宜昌辟有18个码头,沿江绵延十余里,4000余名码头工人,6000余个“散扁担”。亚栈路一带因起运的“洋油”(煤油)等“洋”货较多,这一带码头俗称“洋码头”。
当时,洋码头与老码头相接,依次是招商局码头、二马路码头、大阪洋行码头、日清公司码头、隆茂洋行码头、邮局码头、海关码头、太古洋行码头、怡和洋行码头、聚福洋行码头、普济医院码头、一马路码头、一马路下码头、大碑巷码头、内地会码头、三北公司码头、三北台子码头、川江公司码头、验关房码头和盐局码头。郭沫若《初出夔门》记有“宜昌的江面飘着万国旗”,外国人称之为“有城墙的码头”。
1930年,宜昌县县长赵铁公拆除宜昌明代的古城墙,兴修滨江路,修葺天官桥,将
南门关以外的洋行商铺货栈与老城连成一体,又将滨江路延伸至今天的一马路、大公桥、九码头至亚栈一带。至此,宜昌的长江航运码头已在本域形成规模。
从“宜昌大撤退”到航运枢纽
4月24日,记者一行来到宜昌抗战大撤退纪念碑前。罗洪波指着宜昌大撤退铭文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东方战场中国宜昌大撤退与西方法国敦刻尔克大撤退齐名,气壮山河,彪炳史册。”
据史料记载,1938年10月至11月期间,宜昌千万名码头工人和民众响应民生公司总经理卢作孚先生为首的民生、招商、三北、强华等航运公司为主的数十江轮和数千木船抢运下江囤宜的工矿设备、抗战军火物资和大批军政工商人员入川撤渝的“西迁”壮举,史称“宜昌大撤退”。
解放后,长航宜昌办事处对本市码头实行统一编号,上起大南门,下至杨岔路江段,按顺序编为1——14码头。到1958年,沿江共有码头48座。1991年,城区港口有码头泊位121个。
最近10余年来,随着三峡工程竣工,宜昌作为省域副中心城市,区域交通枢纽的地位逐步形成,宜昌码头建设突飞猛进。上至秭归翻坝码头,下至枝江长江港口,沿江110公里有数十个现代化码头。同时,宜昌公路、铁路和航空码头跟水码头相连,组成立体交通网络。到2020年,宜昌码头年吞吐量将超过亿吨。
《老宜昌》①
开栏语:
宜昌,一座千年古城,摇曳着百年风华。
地处川鄂咽喉的夷陵,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千余年来,战乱频仍,硝烟弥漫,城市在战火中毁灭,在希冀中新生,遗迹已荡然无存。
百年前,宜昌这座江边的码头,骤然喧嚣,沉寂的水域迎来南来北往的船只,迎来了走南闯北的商贾,迎来了风华烟云,迎来了似水流年,造就了这座城的繁华。
寻访历史的来路,黑白胶片上模糊的影像,让远去的记忆重见天日。
触摸历史的年轮,那或繁华,或零落,或风光,或黯然的场景和人物……成为这个百年老城一去不复返的匆匆过客。
影像宜昌,画说宜昌,向我们徐徐地展开历史的画卷,打开时代的画轴。
我们不忘历史,是为了展望未来,我们缅怀过去,是为了走向明天!
我们期待着未来繁华似锦,我们期待着明天更加美好!
让我们一起打开历史画卷,重访我们的《老宜昌》。
见证千年码头变迁领略百年码头文化
宜昌依水而建,因码头而繁荣,从数千年的小渔村到现代化的港口水电之都,随着江面千帆竞发,随着无数商贾的南来北往,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书写了一部部辛酸而多彩的码头文化。
码头演绎出船上的“吃”文化
在宜昌,码头文化演
绎出很多“吃”文化。新船下水这天,船家沐浴净身吃斋,点香烧纸,燃放爆竹,安祭龙神。下水时,须有几人随船下河才会免除翻船之灾。开船要举“开江”仪典,船家备办鸡鱼猪牲醴和“斋饭”祭祀河神,打牙祭招待船工和纤夫,鸡为正菜摆在中央。
吃鸡有规定,鸡爪是船家小儿吃的,意味尊敬小主人;鸡头是撑篙司务吃的,象征抬头走顺风;鸡屁股俗称“鸡跷”,是舵工司务吃的,象征舵把掌得好;鸡翅膀是给纤缆司务吃的,象征扛起纤缆轻如翅膀飞。鸡腿是给拉纤工吃的,象征脚劲好,将船拉得平顺。边吃边喝酒,还要边讲吉庆话,谓之“讨口封”。为取“开江”好兆头,船家专门请个能讲会道者,讲行船吉利话,什么“上水扯篷湾湾顺,下水顺风稳稳流”等。
吃饭盛饭时,须视行船需要什么风向,则从饭锅顺风那边开始挖饭,名曰“开口风”,切不可从饭锅正中央开始挖饭,那叫“挖心”,不吉利;汤匙不得翻边摆放。吃鱼也不可翻边,翻边预兆翻船。碗不许倒置,一切忌讳个“翻”字。若吃猪头,猪眼珠子非给缆工吃不可,别人都不能吃。据说,缆头工吃了猪眼珠子,希望他有一双火眼金睛,船行河中,就不会碰上暗礁或者搁浅的事。
轮船带来上海滩的帮派
据宜昌社科联原主席李发刚先生介绍,在旧社会,凡是有码头的地方就有帮派,也就伴随帮派文化。据《东湖县志》载:乾隆年间,渝州下楚地大米十万担计,而百货贩运均非船莫及,大都由湖北地区专航川江的宜昌、荆沙、汉阳、武昌四大帮承运。这是长江中游出现最早的船帮。船帮一般按乡籍、航区、货种组成,带有浓厚的封建家族和乡土关系色彩,垄断一定范围的货源,对本帮船户起一定的保护作用,对外则有排他性。各帮都有各帮的帮旗,悬于桅杆之上;各有帮庙、会馆、货运范围和码头。而船帮的帮主,又大都是“袍哥”、“汉留”大爷。
随着宜昌开埠,外商云集,上海的青帮组织便传入宜昌。民国时期,宜昌最大洪帮“双龙头”大爷王宏谦(王泉山),是宜昌洪帮组织“西陵社”社长,36家报关行联合办事处董事长,势力范围扩展至嘉陵江、沮漳河、汉江和湘水一带,手下“大哥”300余席,兄弟6000余人,是宜昌及长江中上游一带的头面人物。在王泉山做六十大寿时,杜月笙、黄金荣还专程派代表前来宜昌送礼祝寿。
城墙码头特有的市井遗风
据居住在气象台社区94岁的杨文华老人、港务局88岁的李著成老人和工人新村87岁的屈克明老人介绍,1930年以前,宜昌曾被外国人称之为“有城墙的码头”。清末民初,宜昌城有在卯时、午
时、酉时分别鸣放火炮的习俗。
据他们描述,旧时宜昌城治安以鸣炮告示,东门城楼一角设有铁炮一尊,配有专门负责放炮的炮手。每日要按时辰分别鸣放“醒炮”、“午炮”和“关门炮”。凌晨六、七点钟天亮为卯时,放铁炮三声才开城门,俗称放“醒炮”。晚上七、八点为酉时,放铁炮三声关闭城门,俗称“关门炮”。中午十二点钟午时放的炮,叫“午时炮”,又俗称“午炮”。
卯时“醒炮”放过以后,还在梦中沉睡的人们都陆续惊醒起床。“午炮”顾名思义是在午时鸣放,鸣放午炮后,告诉人们已至中午,可以进行午餐或午休了。为防城外山中和长江上的“棒老二”(旧时的土匪)扰民,“关门炮”鸣放后,即关闭四维城门,城门关闭后由衙役和更夫把守。“关门炮”鸣放前,闲散人等都不再东游西荡,有事的人就要抓紧办完事,好在“关门炮”鸣放前赶回到城内或城外各自的家中,否则闭门后进出城门不仅要花些冤枉钱,还要受到衙役盘查,十分麻烦。
码头文化推动了宜昌的茶文化
据88岁的老人成名介绍,宜昌既是产茶之地,又是沿江码头城市,来往客商多,茶肆历来甚多。而宜昌的茶肆又是随着宜昌开埠后码头文化的兴起而得到广泛传承和繁荣的。上世纪30年代,大小茶馆就达200多家,抗战胜利后已达到三、四百家之多。宜昌的茶馆特色又分为如“油货茶馆”、“风景茶馆”、“文化茶馆”、“行业茶馆”、“帮会茶馆”等其他各色茶馆。宜昌民俗的万种风情尽入码头上的茶馆,是浓缩的小社会。
宜昌的茶馆丰富多彩,有油货茶馆、风景茶馆、文化茶馆、行业茶馆和帮会茶馆。所谓油货茶馆就是泡茶兼售油炸食品和蒸笼食品,颇有特色,这种古老遗风的茶馆现在演变成提供煲仔饭、铁板饭,可谓异曲同工。风景茶馆自然起胜,宜昌自古有游客和文人雅士到公园名胜坐茶馆的习俗。而这些茶座,多为露天,或设于公园草丛,或设于江滩凉亭,游人来此品茗,旨在山水合一。
茶馆还会加点文化节目。开茶馆再附加弹唱、说书、相声等文娱活动,便形成了文化茶馆。后来,北方京韵大鼓、苏州评弹和木偶戏班、皮影艺人也到茶社演出。行业茶馆和帮会茶馆不对外营业,主要对本行业和帮会成员开放。
码头文化离不开“庙会”
据宜昌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罗洪波先生介绍,宜昌码头文化衍生出帮派文化,而帮派又产生了各种庙宇、庙会。旧时宜昌城市百姓的文艺生活,全靠各庙宇、会馆演戏酬神时看戏。
早年宜昌古城内和关外沿江码头有二三十座庙宇和会馆可供唱戏。那时各行各业组成的若干行会,
各拜其尊神,各有庙会。如:成衣缝纫的做“轩辕会”;剃头理发的做“孙真人会”;打铁、打铜的,各做各业的“老君会”;泥、木、石工匠,各做各业的“鲁班会”;勤行糕点、斋铺茶楼、酒店饭店分别做“雷主会”;医生、药店分别做“药王会”;卖酒的、做豆腐的,分别做“杜康会”、“淮南会”;教书的做“文昌会”;没有什么神可酬的,也要做个“财神会”;连算命测字的,每年也要聚集到“圆觉庵”做一两次纪念“鬼谷子会”。还有以地域划分的四川帮、湖南帮、陕西帮、山西帮等要做“川主会”、“禹王会”、“马援会”、“帝王会”、“武圣会”等等。各行会庙会的名目繁多,举不胜举。每年每月,“你谢幕他登场”,不是这个庙里唱,就是那个会馆里演,连绵不绝。
做会时,由经办的会首请来戏班子演戏,还要大开宴席。会众坐在大殿里,边饮酒边看戏。老百姓则闻讯而至,站在大殿前广场看不花钱的戏,这叫做“赶庙会”。庙会外,做小生意的,其他帮会来做捧场的,贺喜的民间杂耍、采莲船、狮子龙灯等热闹非凡,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戏剧对社会起着潜移默化的教化作用,一些目不识丁者闲谈起来,对上下古今的忠奸贤愚,得失兴衰,也能头头是道地发表一通自己的见解。此种站着看戏,集众同乐的景象和风俗,一直延续到解放前。
由于频繁的战事,许多庙宇、会馆成为军队的营房,加之解放后易风移俗、文革“破四旧”和改革开放后旧城改造对古迹的破坏,宜昌庙会式几乎消失。
近年,由于宜昌创旅游名城引起对文化的重视,宜昌新的庙会活动正在兴起,如宜昌城各区、各商家、各协会和各文艺团体等,在春节前后,公园、广场和各商场、卖场门前等地方,也举行类似的“庙会活动”。
千年码头锻造百年老字号
“留光”照相馆、“亨得利”钟表店、解放电影院……
宜昌码头千年文化带来了数百年的经济繁荣,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商贾竞折腰,几百年来,这块土地诞生了无数商贾巨富,有些仅仅是惊鸿一瞥,有些早已淡出记忆,还有哪些老字号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留光”百年不老的照相馆
4月24日,在解放路中段,望着早已拆迁的老“留光”旧址,今年已过花甲的宜昌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长李发刚拿出当年在留光拍的毕业照,依然兴奋不已。他无限感慨地说:“在几代老宜昌人的记忆里,‘留光’留住了他们的芳容,留下他们童年的记忆。”
留光照相馆可谓宜昌真正的老字号,迄今已整整90年的历史。1916年,邓子敬在南门后街开设留光照相馆。1924年,该馆转让给‘镜
中天’照相馆,老板彭振清将馆址迁至解放路的一栋三层楼房。1926年开业后,在这个馆址经营持续70年。
据李发刚先生考证,1935年彭振清去武汉,花1000多银元买回一部美国柯达公司生产的10号“沙克梯”摇头旋机,开创宜昌照相的新时代。
除了设备先进,留光技师善于在玻璃感光片上用刮刀一点点修版,该技术堪称一绝。因为这样修好后洗出的照片能使女子发型层次明暗协调,波状纹清晰逼真。不仅当地人喜欢到留光,还有不少外国人慕名而来。直到上世纪70年代,宜昌许多学生还在那里照毕业照。
百年老店亨得利演绎不老传说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老宜昌的印象中,陶珠路口的解放路‘亨得利钟表店’,门面布置大方,店里摆设整洁,员工彬彬有礼。老少‘眼镜’们都会忍不住进去浏览一番。‘亨得利’,是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店。”提及“亨得利”,宜昌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罗洪波赞叹不已。
据罗洪波研究考证,19世纪70年代,上海有家法国人开设的洋行,名为“亨达利”,经营医药、钟表、眼镜等洋货,生意十分红火。宜昌“亨得利”始于抗战初期。宁波人周芝瑞、张培芳夫妇少时曾在南昌“亨得利”拜师学艺,学成之后,夫妇来湖北武穴镇开了一家钟表小店。1938年,日军进犯武汉前,周氏夫妇逃亡到宜昌,在二马路租下灵宝药房让出的半边房子继续开店。
1940年宜昌沦陷后,周氏被日军圈进难民区,夫妇俩在南正街摆一个钟表修理摊谋生。1945年日本投降后,周氏在二马路租赁天主堂的房子继续营业。1946年,周氏怀念当年在亨得利的火红,千方百计与上海“亨得利”总店取得联系,交了一笔数目可观的“招牌费”,获准他们在宜昌挂出“亨得利钟表眼镜商店”的招牌。
“亨得利”的内老板张培芳吃苦耐劳又有头脑,胆量过人,精明过人。她经常独自远赴上海、广州、香港进货,因此,店里货色新颖而充裕。各式挂表、游泳表,瑞士的“英纳格”、“山度士”、“欧米加”、“西马”、“郎琴”和美国的“爱尔近”等等男女手表应有尽有。
数十年间,宜昌“亨得利”的名号虽有变动,但是,亨得利的基本队伍从未散盘,经营理念和经营作风,数十年一脉相承。1956年,亨得利与“及时”、“慎昌”等20余家同行实行全行业公私合营,改名“曙光”,可是市民仍然叫它“亨得利”。1986年,改革开放的浪潮终于掀开人为面纱,恢复了“亨得利”的老招牌。1993年,组建“宜昌市亨得利(集团)有限公司”。
“在宜昌众多的老店中,宜昌‘亨得利’真正做到了百年,值得很多商家学习。”解放路老商
人刘平说。
百年电影史彰显宜昌电影文化
“解放电影院的大门并非一开始就对着云集路,当时的云集路并未延伸到江边,楼房也没有这么高。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解放电影院只有两层楼,大门对着陶珠路,侧门在解放路。那时的劣等电影票只要一角钱一张。我家里穷,几乎没看过电影,但是,看过不少的明星照片。”70岁的老市民李敏望着百年老电影院感慨万千。
据李发刚考证,早在1913年,在解放路附近的木桥街,一个生意人在自家的宅院便使用手摇机发电,放映过无声电影。那是宜昌乃至华中地区最早的电影了,跟上海同步放映大片。
李老师说,在无声电影的基础上,宜昌电影快速发展,抗战前宜昌有6家影院,最有名的要算“莎乐美”,它就是解放电影院前身,诞生于1946年。这一年,“大光明”电影院拆伙停业,在“大光明”的基础上,几个股东筹建了“莎乐美”电影院,地址就是解放电影院的旧址。
经过一年的筹备,1947年元旦,“莎乐美”如期开影。其后放映诸如《魂断蓝桥》之类大片,因内部分歧,“莎乐美”停业一年更名“光华”,至新中国建立。解放后,政府接手“光华”,正式命名为“解放电影院”,成为宜昌地区第一家国营专业电影院。
百年老字号知多少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许多昔日盛极一时的老店在历史的岁月中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只有少数岿然屹立。”站在民主路裕懋厚绸缎号和裕丰厚绸缎号旧址上,市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罗洪波无限感慨。他说:自古以来,入川进川船只都要在宜昌留宿,巨大的客流和物流给宜昌带来繁盛,曾经诞生数百家盛极一时的老店。
罗洪波风趣地说,老一代喜欢看戏的宜昌人一定知道镇江阁(镇川门)、川主宫(西坝)、晴川阁(东门口)、靖江宫(献福路)、火神庙(今西陵一路中段)的古戏楼;喜欢品茶的就对神州花园(前称西园,临通汇路〈解放路〉神州饭店〈后为峡州饭店〉)、留园(今卫校)、清风亭(南湖隆中路侧吊脚楼)、湖心亭茶社(南湖湖堤街一侧吊脚楼)附近的茶社艺苑情有独钟。
喜欢电影的就不能不提寰球电影院(〈大光明电影院、中央电影院〉福绥横路-同春里口)、新新电影院(福绥横路)、寰星电影院(横怀远路-福绥横路拐弯)、莎乐美电影院(原陶珠路、今解放电影院)。这些影院都红火一时,其中莎乐美快百年了。
宜昌吃文化很发达,爱好美食的就知道王日新酱园(大南门)、鼎太和酱园(鼓楼街)、老天成酱园。喜欢风味小吃就知道净香宫“发糕、京果条(音)”(献福路);景盛茶馆
的油货(油条、葱油剁馍、油饼、油香、糍粑、麻花、馓子、卷子、麻叶、印子油糕、夹货等)……
还有荣华银楼(解放路)、恒记老万年(解放路)及民主路的绸缎号。最有名的有裕丰昌绸缎号、裕丰厚绸缎号、裕懋厚绸缎号;还有鼓楼街的鼎丰厚绸缎铺,都让老宜昌人记忆犹新。
有些老店已经逝去,有的正待重整旗鼓,只有少数幸运儿依然屹立不倒。长江后浪推前浪,随着宜昌向特大港口城市迈进,宜昌将诞生更多的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