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雷克思罗斯的诗歌与禅宗文化

第４ ０卷第 ５期　２０ ０９年 ９月　南昌大学学报（ 文社会科 学版 ） 人 　Ｊ ＲＮＡＬ ＯＦ ＮＡＮＣ ＯＵ 　 　 ＨＡＮＧ　 Ｉ ＵＮ ＶＥＲ Ｉ Ｙ ＳＴ 　Ｖｏ ． ０ Ｎｏ ５ １４ 　 ．　Ｓｐ２ ０　 ｅ ．０９肯　 斯　 蠢－ 思 罗斯 的诗 歌 与 禅 宗 文 化　 月尼 匕 ・审　 ． 　 克迟 　 欣　（ 中国民航 大学 外国语 学院， 天津 ３０ ０ ） ０ ３ｏ 　摘要 ：１ ２ 世纪的世界大同主义和多元文化潮流的涌现 ， 使得 国内学者开始更 多地关注“ 垮掉派之父” —— 美国 　后现代派诗人肯尼斯 ・雷克思罗斯及其 多姿 多彩 的诗歌 。雷克思罗斯丰富的个人 经历和美国 ２ 世 纪５ ０ Ｏ年代的社会　背景 使 他 转 向 东方 禅 宗去 寻 求 解脱 。他 与 禅 宗 文化 的 不 解 因缘 ， 他 在 其 瑰 丽 的诗 歌 当中 多次呈 现 了悠 远 而 空 灵　 促使的禅 宗意境。体味到孤独、 寂寞的雷克思罗斯 ， 在禅境 中得 以顿悟 ， 而对生命 的律动和灿然有着 自己独到的体悟 。 从 　 关键 词： 肯尼斯 ・ 雷克思罗斯 ； 诗歌 ； 禅境 ； 孤独 ； 虚静 ； 禅悟 ； 空灵　中 图 分类 号 ： １． ７　 Ｉ ２０ ２ ７ 文 献 标 识 码 ：　 Ａ 文 章 编 号 ：０６— ４ ８ ２ ０ ）５一 １４— ５ １０ ０４ （０ ９ ０ Ｏ １ ０ 　肯尼斯 ・ 克 思罗 斯 （ ｅｎｔ　 ｅｒｔ，９ ５— 雷 Ｋ ｎｅ Ｒ ｘｏ １０ 　 ｈ ｈ１８ ） ２ ９ ２ 是 ０世 纪 ５ ０年代美 国“ 掉 派” 学 的领 军　 垮 文 人 物 ， 后人称 作“ 掉派 之 父 ” 被 垮 。其 天才 般 的语 言　和焦 虑 的他带来 了和平 与 静谧 ， 他全 身 心 地领 略 着　 空 阔孤寂 的 阳光 、 山风 、 嶂 ， 而 对大 自然 物象 有　 叠 从 着 极端 的敏感 。 同时 ， 这也 使 得 他 体验 到 了一种 恐　 慌 骚乱 的精神 状 态 。于是 ， 开 始 主 张摒 弃 主体 意　 他 识， 标榜 且 张扬个性 ， 时刻准备 反抗人 类对 大 自然　 并 的重压 。正 如 惠 特 曼 所 言 ： 野 生 自然 是 唯一 能 使　 “ 书和人 类生 活都保 持 理 智 的永 久 的寄 托 。　 其 间 ， ” 　 雷 克思 罗斯 也创作 了些 许 诗歌 ， 大 多是 灵 感 的爆　 但发， 或情感 的 自然 流露 与宣泄 。此 时的他 ， 虽未接 触　 或 系统研究 过东 方禅 宗 ， 走 遍 千 山万 水 的 游历 生　 但才能 ， 东西方 文化 的深 刻认 识 与研 究 以及 对现 代　 对 派立体 主义绘 画 的情 有独 钟 ， 得 他 的诗 歌 呈现 出　 使如歌如 画 、 绚烂 瑰 丽 的色 彩 。就 是 这样 一 个 多 才 多　艺 的作 家 ， 于 中国大 多 数 学者 和 读 者来 说 却 似 乎　 对 有点 陌生 ， 对他 进 行 个 案 的研 究 更是 凤 毛 麟 角 。随　着 ２ 世 纪世 界大 同主义 和多元 文化潮 流 的涌现 ， １ 国　 内译介 和诗 歌研究 界 的学者将 目光投 向了这个几 乎　 被历 史 的尘 烟所掩 盖 的诗人 。然而 ， 迄今 为止 ， 关　 有活， 却为他 将来 的 习禅 、 禅 提供 了广 阔 空 问 ， 定　 参 奠了感性基 础 。 　 与此 同时 ， 方 自文 艺 复兴 以来 所 推 崇 的 “ 西 人　 是 万物 之灵 长” 的理性 思 维 在进 入 ２ 纪 之 后 ， ０世 为　他的诗歌与东方禅宗文化关系的学术论文只有寥寥　 几篇， 对其 推崇 东方 文 化 的原 因 、 式 、 点 的 阐述　 方 特 更 是稀少 。因此 ， 者 拟就 雷 克 思 罗斯 与 东方 禅 宗　 笔文 化 ， 作论述 。 详 　一人 类带 来 了前所未 有 的灾难 。“ 战 ” 间 ， 绝 人　 二 期 惨寰 的屠 杀 ， 毁 一 切 的 原 子 弹 ， 狱 般 的 纳 粹 集 中　 摧 地雷克 思 罗斯 与 东 方禅 宗 文化 的　营， 以及“ 战 ” 的 “ 战 ” 策 、 卡锡 的反 共 恐　 二 后 冷 政 麦因缘　雷克思罗斯出生于美 国南本德 （ ｏｔ Ｂｎ ）　 Ｓｕ 　 ｅｄ ， ｈ 自幼命运 多舛 。童年 时期 ， 父母相 继病 逝 ， 随后与居　住 在芝 加哥 的姨 妈生 活 。 自此 ， 厌倦 了全 日制学　 他 校的正 统教育 ， 始 荒废 学 业 ， 打零 工 维 持 生计 。 开 靠 　 青年时 期 ， 克思罗斯 远 离城市 的喧 嚣与骚 动 ， 历　 雷 游 于美 国西部 大 山。乡野 山村 的生活 为始终 处于动 荡　收 稿 １期 ：０ ９— ５一ｌ　 ５ ２０ ０ ｔ ９ 修 回 日期 ：０ ９— ７—１　 ２０ ０ ８怖主义和旷 日 持久 的越战 ， 使美国年轻一代对基督　 教所弘扬的“ 博爱” 价值观丧失 了信心 ， 内心空虚 、 　 恐惧 、 疑 、 怀 冷漠 的他 们 ， 在美 国梦 幻 灭 之时 越 发 急　 需一 种新 的哲学 信 仰来 摆 脱 生存 的 困境 ， 们 不 约　 他 而 同地倾 心于 东方 文 化 ， 把禅 宗 引 入 了美 国文 化 的　主 流通用 语 。 　禅宗 文化 宣扬 “ 一切 皆空 ” “ 、 即心成佛 ” “ 立　 、不作 番　 　２ ，河南人 羲 ，苏 莫　 级较孥釜雯　聋奎 事美歌 比文研。 者介 欣教 ）， 喜 界 曩９ 　 　 皮， 昆 津范蓼０ 　文鸷爨篓业　 ， 英诗 与较学究 简 ： （ 雹 妻 北 副授 师大 ２ 蕴 学世文专博生 迟 　 一女 １ ７ 教 　 　 学 ７比 与界学 士 从 天 中 ０ 　 又讲ｏ 字Ｉ 艽 　第 ５期　迟欣 ： 肯尼斯 ・ 雷克思罗斯 的诗歌与禅宗文化　文字 ” 的思想 与解构一切 的 “ 现代 ” 潮 的共通 之　 后 狂 处 ， 深地吸 引着 雷克 思 罗斯 。在 经历 了古 希腊 古　 深 典文 学 的洗礼 、 基督 教 文化 的荡 涤 和存 在 主 义 的虚　了主体 与客体 的界 限。禅定 为研修者 提供 了虚 静而　空 明的心境 ， 而这份 心 境 的获 得首 先 就 是应 该 远离　尘嚣， 品味孤 独 。正 如 《 经集 》 述 ： 学会 独 自静　 所 要坐， …… 圣者 的道 是 孤独 的起 居生 活 ， 只有 孤独 ， 才　无之 后 ， 晚年 的雷 克思 罗斯 更是 潜 心研 究 东 方禅 宗　文化 ， 他甚至 给 自己起 了一 个颇 有 中国禅 宗韵 味 的　 名字 ： 王红公 。面对纷 纷扰扰 的外部世 界 ， 克思罗　 雷 斯研 读 佛 教 书 籍 ， 习坐 禅 ， 循 慧 能 的 “ 念 为　 练 遵 无 宗 ， 相为体 ， 无 无住 为本 ” 用 诗歌 去探 寻澄澈 空 明 、 ， 　能领 略生 活 的 乐趣　］ 。孤独 可 以让 心灵 慰 藉 和宁　 静 ， 思想浓缩 和 释放 ， 灵 魂幻 化 和 升华 ； 独将　 让 让 孤是 每一位 习禅者必 然经历 的凤凰涅 架 。作 为与禅宗　 有着 不解 之缘 的雷克 思 罗斯 自幼一 直 与孤 独 为伴 ， 　 父母 的早逝 和波 西米亚式 的乡野 生活都让 他体味 到　 了孤独 的酸 楚 与 乐 趣 。这 种 孤 寂 在 他 早 期 的 诗 歌　水 月朗照 、 尘不染 的人 的本 性世界 ， 纤 体验 与感 受宇　宙 和生命 的真实境界 ， 以此 进入 涅 榘之 境 。２ ０世纪　６ Ｏ年代 ， 雷克 思 罗斯 于 日本 大 德 寺 （ ａｏｏｉ ｎ Ｄ ｉｋｊＭｏ— ｔ 　 　ａｔ ｙ 修炼 禅 宗 ， 作 完成 了 “ ｓ ｒ） ｅ 创 心之 花 园 ， 园 之心　 花（ ｈ 　 ｅｒ’　 ａｄ ｎ Ｔ ｅＧ ｒｅ ’　 ｅｒ，９ ７ ”　 Ｔ ｅＨ ａ ＳＧ ｒｅ ， ｈ　 ａ ｎ ＳＨ ａ １６ ） 。 ｔ ｄ ｔ《 一切 皆逝 》 ＡｌｓＣ ｎ　 ｏ ） （ ｌｉ ｏ ｅＮ ｗ 中可略见一 斑 （ ： 　　 注 文　中所引诗 均为笔者 自译 ）　 ：一切 皆逝 … …　此 部诗集深 刻 表 达 了他 对 禅宗 哲 学 之 “ ” 空 的概 念　 的理 解和对 “ 悟 ” 顿 的渐 修与体验 。７ ０岁 时 ， 以假　 他八 月的痛苦 和激情　飘 向流 星 ． 　想 的 日本 女诗 人 的 口气 创作 的爱情 组诗 《 利 支 子　 摩情诗 》 Ｔ ｅ ｘ ｅＰｅ ｓ ｆ ｒ ｈｋ ） 更是蕴 含 了丰　 （ 　 ） 　ｏｍ 　 　 ｉ ｉｏ ， ｈ Ｉｖ ｏ Ｍａ ｃ 富的佛教禅宗 思想 ， 而成为 雷 氏最 为著名 的情诗 。 从 　 雷 克思罗斯对 中国杜甫 诗 歌 的翻 译 ， 也体 现 了他对　 禅宗 的痴迷 与研修 。他翻译 的 ３ ６首杜 甫 的诗 歌 中 ， 　 几乎 没有其政 治诗 歌 ， 多体 现 的是 杜 甫 由于 尘世　 大 生 活的 困苦 、 烦恼 而时 常 萌发 的 出世 的哀 婉 和 无奈　 的情 思 ， 以及 田园山水 间 的静 谧禅境 ， 雷克思 罗斯 也　九月是永 恒的孤 独 ， 　十 月充斥 着逃逸 的幻影 ， 　 还 有十一 月的前 半 月； 　如今 ， 广场 的喷泉跳 跃　 消失在 涌向我 窗前的 雾霭之 中， 　 落叶不再 沙 沙划过 我 的脚 面 ， 　只有在这 清晨 ， 　白 色的、 柔软 的树 叶聚到我 的鞋边 ， 　 然后 ， 然变成碎 片。３（ 悄 ［ ９页） 　 Ｊ 　由此 彰显 出与禅宗 的不解 因缘 。从东 方 的宗 教和文　化那 里 ， 雷克 思罗斯 找 到 了诗 歌创 作 和 翻译 的 突破　 口， 同时为美 国的诗坛 也带去 了一缕异 域 的清风 。 　广 场 的喷泉 代 表着 喧嚣 的城 市 生活 ， 诗人 在驿　动 中选择 了孤寂 。在 自己的小 屋 里独 处 ， 在孤 独 中　二雷 氏诗 歌 的禅 宗意 境　尝试着 空寂灵 明的禅境 。落 叶不 再忧郁 、 萧瑟 ， 是　 而 “ 软 的” “ 然 的 ” 柔 、悄 寂静 ， 城 市里 人 造 喷泉 的 喧　 与 涌， 动静 相形 ， 如“ 闲桂 花落 ” 犹 人 中那 寞寞 的桂 花 ， 　“ 意境 ” 中国古 代 文论 术 语 和 古 典美 学 的核　 是心范 畴。佛教 于两汉 之 际 自印度 传人 中国 ， 中 国　 与 的儒道 和老庄哲 学融 合 后 ， 形成 了一 个独 具 特 色 的　宗派—— 禅宗 。禅宗意境 则是宗 教和 艺术审美 结合　 成 的异质 同构 。曾经孤 独的雷 克思罗斯 在饱受 佛理　 浸润 之后 ， 在其 诗歌 中展现 了禅 宗深邃 的虚静 意趣 ： 　 他 以丰富 的声 响 色 相 、 态 人 迹 ， 示 了心 意 的空　 物 展清 新淡雅 ， 颇富禅 境 。 　 宋代 临济宗 于《 龙慧 南禅 师语 录 ・ 黄 筠州 黄 蘖　 山法语 》 中言道 ：禅 不 假学 ， “ 贵在 息 心 。心息 ， 心　 故心无 虑 。 雷 氏被世 俗 虚妄 纠缠 过后 ， 受 到 了无聊　 ” 感 的孤独感 ， 这种 孤独 如 同夏 天里 的藤 蔓 ， 声无 息 ， 无 　 轻轻 柔柔 ， 转眼 间 已经遍 布周 围。但 是 ， 更懂得禅　 他灵； 以虚 实相生 的意境呈 现 ， 表达 出 了与西方诗 人截　然不 同的生活 与创 作 的理 念 。 　 （ ） 一 孤独与虚 静　 禅， 在梵语 里意为 “ 虑 ” 即沉 思 之 意 。“ ” 静 ， 禅 　宗 的“ 息心 ” 那 不 是 枯 坐 与茫 然 ， ， 而是 孤 独地 进 人　虚静 与空寂 的禅境 ： 自己放 入 自然 的空灵世 界 ， 将 动　静结合 ， 以动制静 。如著名美 学家宗 白华先生所 云 ： 　“ 禅是 动 中 的极 静 ， 是 静 中 的极 动 ， 而 常 照 ， 也 寂 照　 而常 寂 ， 静 不 二 ， 探 生命 的本 原 。 ［ 且 看 雷 氏　 动 直 ”４ 　往往 又和“ 合 称为“ 定 ” 即 《 定” 禅 ， 坛经 》 云 “ 离　 所 外 相 日禅 ， 内不 乱 为 定 ” 意 即专 注 一 境 ， 除 私 心 杂　 ， 摒念， 以至 “ 观照 明净” 的状 态 。禅宗 将 基督 教外 在 的　笔下 的《 水之 静》 Ｓｉ　ｎＷａ ｒ ： （ｔｌ 　 ｔ ）　 ｌｏ ｅ孤 独将 我们 包围， 　 ３我们躺 下 ， 懒而疲 惫 ， 慵 　＂－崇拜 ， 引入 内心 ， 以沉 思 冥想 的方 式 ， 过 个体 的直　 通觉体验 ， 在感性 知觉 中达 到超脱 和 自由 ， 而也泯 灭　 从孤 独 用它暖 暖的手 柔柔地将我 们抓 住 。 　・１６・ １ 　南 昌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 　２０ ０９拄　一只海 龟溜入 水 中 　知 归路 ， 起一 滩 鸥 鹭 ” 意境　 （２ 页） 惊 的 ２１ 。如此 这　 般 体现禅 宗虚 静 的雷 氏诗 歌 随处 可拾 ， 将缱 绻 悱 侧　 的爱意 和东方 禅宗 的融合更 是其 诗歌 的独到之 处 。 　（ ） 二 顿悟 与 空灵　扑 通一 声 ， 同爆 裂 的 气泡 ： 如 　寂 静无 声 ， 　 只有 那杨 树和梧 桐树 的枝 叶进行 着急切 而重要　的 交谈 ． 　“ 月光一 泻 千里 ， 净无 限” 雷克 思 罗斯 的 渴　 澄 是影 影绰 绰 ， 模糊 不 清 ， 　 单单 一声蛙 呜　充满 困惑和疑 问ｏ３（２ 页） ｔ ２３ 　 　 　 Ｊ求 。寂静山林让雷克思罗斯 的孤 独消解 ， 验到 虚静　 体快乐的他在东方 的宗教 中苦苦寻觅 ， 在冥 想之 中得 到　了超越现实 的慰藉及对宇 宙与人生真谛 的顿悟 ， 入　 进一海 龟 的入 水 声 ， 让人 联想 到 日本俳 胜 松尾 芭蕉　种空灵 的世界 ， 而逐 渐靠近禅宗意义 的真髓 。 从 　日本现 代 禅学 思 想 家铃 木 大 拙 言 道 ： 禅 如 果　 “的著名俳句“ 古老一池塘 ， 青蛙跳入水中央， 扑通一　 声 响” 禅 境 。水 响 声 猝 然 打破 静 谧 的世 界 ， 的 然后　又 归入沉 寂 ， 犹如 曾经泛 起涟漪 的池 塘水那 样 ， 静　 平没有 悟 ， 太 阳没有 光和热 一样 ， 可 以失 去它所　 就像 禅 有 的文献 ， 所有 的寺 庙 以及 所 有 的行 头 ， 是 ， 但 只要　其 中有悟 ， 就会永 远存 在 。　 通 过 “ ” ” 悟 才能 重现 清　如初 。细微 敏感 的心灵 感受 反映着 诗人走 向 宁静 的　 心 绪和带有 禅 味情 趣 的 自然 美 感 。随后 ， 拟人 的树　静本 心 ， 这在西 方人 看 来更 是 一种 对 生 命 哲学 的追　 寻， 因此 ， 西方 人 更 多 地把 “ ” 悟 与冥 想 的含 义 连 在　一木继续着声音的余韵 ， 似与 “ 鸟鸣山更幽” 的禅境相　得 益彰 ， 又 略有 不 同 。诗歌 的巧妙 之 处 在 于具 有　 但双关意 味 的 “ ｉ ｌｓ” 词 ， 个 词 的 通 常 含 义 是　 ｗｎ ｅｓ 一 ｄ 这 “ 风 的 ， 静 的” 无 平 。如果 从 诗 的表 面 意 义 看 ， 翻译　 成 这个含 义似 乎更 与诗 的意境 相 匹 配 。然 而 ， 木　 树起 。尽 管 “ 想 ” 西 方 只是 当做 医治 人 类 心 理　 冥 在疾患的手段 ， 与禅宗的生命体悟有着明显 的不同， 但　 雷 克思 罗斯 依 旧试 图希 望 以西 方 的 “ 想 ” 突破　 冥 为口， 从冥 想进 入禅 宗世 界 ， 自然美 的感 性形 式 ， 以 表　现深 奥的禅宗 哲 理 ， 不 经意 间进 入 空 的世界 。 在　 在的声音本 来 自外界 的风 ， 风怎 有声 ？所 以 ， 无 笔者在　 翻译这个 词 的时候 ， 用 了 “ 吸 急 促 的 ” 义 ； 采 呼 之 但　 译过 之后 ， 现 这 样 的译 法 虽 体 现 了 “ 音 ” 发 声 的妙　处 ， 又忽 略 了 “ ｉｄｅｓ 带 有 的更 浓 厚 的禅 宗 意　 但 ｗｎ ｌｓ”《 微光就要来》 Ｔｅ 　ｈｌＣ ｍ 　ａ ｔ ｉ ｔ里 ， （ ｈｒ Ｓａ　ｏ ｅＦｉ　 ｇ ） 雷　 ｅ ｌ ｎＬｈ氏写 道 ： 　思绪如 烟 ， 如 南飞 大雁 队列 的青烟 ， 恰 缕缕绕 绕　我独 自飞 到 了孤寂 鸟 儿的栖 息地 ， 单影 只。 形 　湖 中小 树 林 的 倒 影　味 。仔 细想来 ， 宗讲究 的不 就是 “ 境无 心 ” “ 禅 对 、 思　 与境偕 ” 的禅 境 ？境 亦是 幻 ， 身亦 是幻 ，有 风 ” 起　 “ 可浪 ， 无风 ” 可起 浪 ； 物 无不 是 物 ， 无不 是 物 ， “ 亦 “ 我 物　物而 不无 于物 ” “ 、 、 ” ，树 风 我 浑然 一体 ， 音 不仅 来　 声 自于外界 ， 更来 自于 本 心 ， 这才 是 物 我合 一 ， 我 两　 物 忘 。鉴 于此 ， ｗｎｌｓ” 词 凸显 的禅 境 确 是 巧 夺　 “ ｉｄｅｓ 一天工。 　“一被 一 圈圈的水 晕打破 。 　 水 晕来 自 　湖 中屹 立着 的那只 已经肿胀 的白鹤脚 ， 　那只 陷入 冥 想的 白鹤 哟 。 （０页） 　 １ 　只充满 困惑 的青蛙 ” 似乎 提醒 了读 者 ： 雷克　诗 人通过 性情 高雅 、 形态美 丽 的仙 鹤 的意象 ， 来　表达 自己进入 冥 想 的姿 态 。静 读 这 首诗 ， 犹如 进 入　思 罗斯作 为只对禅 宗感 兴趣 的后现 代派诗 人不 可能　 完 全将诗 歌置人 山水 画 的诗 境 之 中 ， 歌 后 半 部分　 诗对缠绵的性爱场面的描写 ， 恐怕与佛教 的理论背道　 而驰 。禅 宗 主张 自性 清净 ， 自觉反 省 内心 的佛 性 ， 以　 达 到超越 的境 界 ， 自然 是 要求 断欲 去 爱 ， 止性 欲 。 戒 　雷 克思 罗斯将 笔锋转 入性 爱 的描 写似 乎表 明 了他 无　 法 了断尘 缘 的困扰 。然而 ， 在清澈 透 明 、 不含 淫秽 色　了一 幅水 墨画 的意境 ： 山间淡淡 的湖水上 ， 白鹤 和树　 林 的倒影融为一体 ， 自然的美兴趣盎然 ，一 只肿　 大 “ 胀 的鹤脚 ” 冥想 ” 现着 作 者存 在于 山水 间 忘我　 和“ 体 的“ 悟 ” 中 ， “ 既 无 心 ， 亦无 我 ， 放 汝各　 妙 之 即 住 去 将归本 性 ， 物 自物 ， 于 予 ， 使 不关 岂不 乐乎 ？　 ” 早年 的雷克 思罗斯 就 对基督 教人 神 的二元对 立　彩 的欢 愉场 面背后 ， 在幽静 的 山林 之 中 ， 生命 摆脱 了　世 俗 的困然 和羁 跸 ， 两情相 悦 的爱欲 ， 是对生 命 自由 　持有不满和疑问， 东方禅宗让他找到了答案 ：禅宗　 “的 ‘ ’ ‘ 思 量 ’它 是 一 种 纯粹 的生 命 体 验 ， 空 是 不 ， 是　对‘ 理性 ’ ‘ 理性 ’ 和 非 进行 二元 选择 的超越 。　 ”雷 氏并没 有将 “ ” 意念 直 接 呈现 ， 是通 过　 空 的 而的追逐 ， 生命 的色彩 与律 动尽情地 宣 泄 ， 与禅家 并　 这不 违背 ， 为禅 宗哲 学 就是 牛 命 的哲 学 ， 静 穆 的观　 因 “ 照和 飞 跃 的 生 命 ， …… 也 是 构 成 ‘ ’ 心 灵 状　 禅 的禅宗“ 因缘 ” 法则 ， 追 寻“ ” 来 空 的禅 境 。一 切事 物都　态 ”４。难怪 带 有 音 符 跃 动 的笑 声 会 有 着 “ 醉 不　 　　 沉是 由内因外缘和合而成 ， 本没有 自性 ， 一切 自然及其　第 ５期　迟欣 ： 肯尼斯 ・ 雷克思罗斯 的诗歌与禅宗文化　过程都是 “ 空 ” 因果 ” 空幻 的假有 存在 ， 性 。“ 是 无论　 是“ 闪” 是 “ 避 ” 躲 还 逃 都是 对 现 实生 活 的超 越 和解　 脱。雷 克思 罗斯 曾对 此 解 释说 ： 我们 不 知道 我们　 “ 曾经 明白 ， 我们也不 知晓我们 的爱 ， 就如 同鱼 并不 晓　得 自己在 水 中游 ， 儿 不 晓得在 空 中飞一 样 。这 就　 鸟 是佛 教 的禅 宗 。　 因果 的实 有 而无 也 是 清 净 心 的　 ”和永恒无 限 的时间维度 之 中 ， 思苦索 ， 冥 透露 出对宇　宙 人生 的超然态 度和豁 达情怀 。在梦幻 般迷离 的意　 境 中， 露 出对 生死命 运的感悟 。 透 　 雷 克思罗斯 童年父母 离世 ， 中年丧 妻 ， 目睹 了　 又两次世 界大战 的残酷 ， 死亡 的阴影 在 他心 头 总是 挥　洒 不去 ， 时常被 生命 的 意义 所 困扰 ， 因此 ， 人流 露　 诗体现 ， 一切清 净 无 着 ， 本 来无 一物 ， 处 惹 尘 埃 ”　 “ 何 。“ 不能说躲 避事 情 就 意 味着 放弃 ” 倒 过 来 就是 “ ， 放　 弃的事情并 不意 味着 躲避 ” 因果 相承 ， 物一 切 的　 ， 事本质是 空性 ， 如此 ， 也就无 因无果 了。 　出对 生命消 亡 的 无 奈 ：蟋 蟀 的声 音 随 着秋 天 的来　 “ 临而减 弱 ， …我 的 生命 也将 衰 老 ， … 凋零 。 Ｌ （３ ”　 ７１ ３ ｊ 　页） 诗人对人生苦短， 难以永存的岁暮之感通过风趣　活泼 ， 谐幽 默 的一首 首 小 诗喷 薄 而发 。但 诗 人似　 诙 乎并 没有停 留在对 死 亡 的畏惧 和与 生命 的抗 争上 ， 　雷 克思 罗斯 在更 多 的诗 里面 是直 抒胸 臆 ， 接　 直将 有 关“ ” 空 的禅 语 录入 诗 中 。尤 其 是 随 着 他 晚 年　修禅 的深 入 ， 这种 “ ” 越来 越 明显 。将 看 似迥 异　 空 语而是在 禅宗 那 里 获 得 解 脱 并 看 到 了生 命 轮 回 的希　 望 。禅 宗所 信 仰 的 “ 越 死 亡 ” 一 种 对 “ 命 认　 超 是 生 识” 的大智慧 ， 它并不 是 追求 肉体 上 的 长生不 老 ， 它　 是指 尽情享受 生 的“ 乐 ” 欢 和死 的 “ 尊严 ” 将死 亡转　 ，化 为积极规 划 人 生 的 动力 源 泉 ， 而 “ 越 生 死 ”　 从 超 ，不同和毫无 关 系的事物联 系在一起 是雷 氏诗 歌独 有　 的特 色。《 字 的理 论》（ ｈｏｙｏ　ｕ ｂｒ，９４　 数 Ｔ ｅｒ ｆＮ ｍ ｅｓ１４ ） 　 中， 对立 体主 义绘 画情有独 钟 的他将 数字 、 几何 体和　空一起 写进诗 歌。诗人先 以纯粹理 性 的思 维方式 去　获得精 神 上 的永 生 。所 以 ， 雷克 思 罗 斯 宣称 ： （ “ 如　果我 能 ） 生 不 老 ， 阳 不 再 火 红 ， 空 不 再 湛　 长 太 天 蓝 。 ［ （８ ”３ ５５页） 宗认 为 ： 　 ３ 禅 一切 事物 本 无实 体 ， 自性　看待 客观世界 ， 天象 、 生物体 ， 各种 形状 的几何体 ， 最　终 内心 世界亦真亦 幻 的微 妙变化 和大干世 界都 会烟　 消云散 ， 化作历史 的 尘埃 ， 书架 上 只剩 下 纸 张被 历　 “ 史 尘封 ”３（３ 页） 因为 一 切都 是 “ 的 ” ｂａｋ　 ２１ 。 空 （ｌ — ｃ ｎ ｓ ａ ｄｅ ｐｉｅｓ 。诗 人将 瞬 间心灵 的悸 动 ， ｅｓ ｎ　ｍ ｔ ｓ） 　 ｎ 和虚　 实相 间的物象 纠缠 在一起形 成亦 真亦幻 的空境 。正　本空 ， 也就没 什么生死 变化 ， 与佛教 轮 回说如 出一　 这辙。肉体的死亡是生的延续和超脱 ， 是生命存在 的 　另一种 形式 。人生 由一个个 轮 回组成 ， 春去春 又来 。 　 正 因终点是起 点 ， 界才得 以繁衍 、 自然 永恒 。诗人顿　 悟之后 ， 冲淡 了对 死亡 的恐怖 ， 脱 了生 的魔 界 ， 摆 在　 大寂 寞 、 大失 落 中充 分 感受 到 了人 与 自然 的和谐 关　如慧能在 解释《 刚经》 金 时所 言 ：万 物色 相 ， “ 日月 星　辰， 山河 大 地 ， 源 溪 涧 ， 木 丛 林 ， 泉 草 …… 总 在 空　 中。　 雷 氏也 称 ： 心 之镜 挂 在 空 中”３（３４页） ” “ ［ ３５ 　 Ｊ ， 　系 。在 诗歌《 巨轮 回转 》 Ｔ ｅＷｈｅ Ｒ ｖｌ ｓ１６ ） （ ｈ　 ｅｌ ｅｏ ｅ，９５　 　 ｖ 中 ， 人用 “ 子 ” 诗 轮 的意象 展现 生命 的 轮 回。诗 歌开　篇 ， 氏 引用 了 阿 瑟 ・韦利 （ ｒ ｕ　 ｌ ， ８９— 雷 Ａ ｔ ｒＷａ ｙ １ ８ 　 ｈ ｅ １６ ） ９ ６ 所译 的 中 国唐 朝 诗人 白居 易 在 诗 歌 《 山游 示　土地万物 ， 色彩缤纷 ， 反映在 各色人 等 的形 态似乎 各　 不相 同 ， 而在诗人 那 里心 之所 想 就像 呈 现 于镜 中的　 幻象， 只有 其像而无 实际 可得 ， 完全 是镜花水 月 的存　在， 这就是 色空不二 的法界 实相 。难 怪 ， 克思罗斯　 雷小妓》 中的两 句 ： 你是 个 锦 缎 裹 着 的女 郎 ， 是 我　 “ 你 游 山玩 水 的伙 伴 （ 毅 衡 译 ） 。 （５ 赵 ”　 ６２页） 今 ， 如 一　 千多年 后 的此 情此 景 ， 此 相 似 ， 如 只是 “ 郎 ” 再　 女 不是 自居 易 笔 下 的 “ 妓 ” 而 是 “ 年 轻 貌 美 的 女　 小 ， 我继 续 言道 ：本没 有实 体 （ｅｌｙ ， 却体 验 （ｘｅｉ “ ｒ ｉ）除 ａｔ ｅｐｒ　 。 ｅｅ）体 验就是个 人 的私语 ”３（３ ｎｅ ， ［ ３５页）以个人 “ 　 ３ ， 幻　化” 的眼 光看 世 界 ， 有非 无 ， 有 亦无 ， 如 王红　 非 亦 就 公 直译 的禅 句“ 掬水 月在手 ”３（８ 页）　 ［ ３５ 。 ｉ儿” 女 儿青春 的气息 洒 满 阳光 ， 是 静穆 自然 中跃　 ， 也三雷 氏的 生命 感 悟　雷克思 罗斯将 禅 宗意 境在 其 诗 歌 中细 腻 、 渺　 飘动的生命。随后 ， 山林中击鼓的蓝松鸡 ， 嬉戏于湖面　 的燕 子 ， 巢 的 蓝 鸣 鸟 ， 游 的鳟 鱼 和 吠 闹 的土 拨　 筑 旋 鼠， 没有一样 生命 不 闪烁 着 自在 的 、 勃 的 、 机盎　 蓬 生然 的灵动 。被禅 宗吸纳 的生死轮 回使得 生命 的扩 张　和无 限成 为可 能 ， 命 从有 形 再 次遁 人无 形 。宇 宙　 生地 呈现 ， 逐渐使 他对 自然 与生 命 的灿 然 和绚 烂有 着　自己独到 的领悟 。物 的关 系 由空 间观转 变 为 色相 、 　心 物关 系与 色空关 系相联 系 ， 孤独 、 寂静 的王红公进　 入 虚静之地 ， 在潇洒 自由的 山水游 历 之 时转 变 为渐　悟 和顿悟 ， 他的诗歌 也 由山水 意境 进 入空 幻 的禅境　 和对宇 宙 、 对人 生 的 更深 刻 的心 灵体 会 。他 将人 类　是 有机 的和 因果缘 生 的宇宙 ， 物在空性 中呼 吸 ， 万 生　 命在 空性 中交融 ， 即真谛 空性 ， 圆融佛性 。 　 《 银天 鹅》 雷克 思 罗 斯 晚 年创 作 的一 首 四行　 是 短诗 。写此 诗时 ， 已经在 日本 的寺 院 内专 心禅修 ， 他 　 因此 更具有 鲜 明的禅 宗意象 。这诗 是 ： 　的个 体生命放 置于 广 袤无 垠 、 浩瀚 辽 阔 的宇 宙 空 间　・ｌ８・ Ｉ 　南昌大学 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２０ ０ ９正　一轮 满 月升起 的 时候 ． 　拉市 （ ａ ｔ Ｂ ｒａａ 临 近太 平洋 的一个 墓 园 里。墓　 Ｓ ｎａ ａｂｒ ） 　天鹅吟 唱 ， 　 入梦 ， 　园内 ， 有逝者 的墓 碑都是 面 向大陆 ， 所 唯有雷 克思 罗　斯 的墓碑 是朝 向太 平 洋 的 ， 文 正 是 上述 提 到 的那　 碑在心 湖里 。 （３ 页） 　 ７２ 　 以月 喻禅 是 东方 禅 宗文 学 的特 色 ， 氏在 其 诗　 雷 歌 中屡屡借 助月亮 意 向。月在 禅家 喻指人 生 的短 暂　 和世 界的 虚 幻 。“ 中月 ” 禅 宗 著 名 的 般 若 十 喻　 水 是 之一， 而满 月 则 是 佛 家 圆 融 的象 征 。《 严 经 》 ： 华 云 　 “ 如静满 月 ， 现一 切 水 。影像 虽 无量 ， 月未 曾　 譬 普 本 二 。 雷 氏用满月象 征 “ ” 在轮 回 （ 乱 、 紊 欲望 和 痛苦 的　世界） 中涅 粲 的实现 ” ｌ ， 月 的澄 明、 静 与 慈祥　 　 满 　 宁首 意境 与禅境 相融 的 四行 小诗 。这也 表 明了雷克思　罗斯 永远 的心 志 ： 大洋 ， 飞跃 抵达 东方 。雷克思 罗斯　在 经历 了粗 犷 、 放 、 豪 动感 的西 方 文 明洗 礼 之后 ， 渴　望永 久遁 人那 一片悠 远 、 宁静 、 内敛 的东方禅 宗文化　 的心湖 。 　参 考文 献 ： 　［ ］ 虹． １程 寻归荒 野 ［ ． 京 ： 活 ・读 书 ・新知 三联 书 Ｍ］ 北 生 　店 ，０ １ １０　 ２ ０ ：２ ．走进 诗人 的心灵之 湖 。诗人 又将西 方天鹅 的意 象融　 人 短诗 中 ： 天鹅平 素 并 不 吟 唱 ， 只在 临 死前 ， 才会 引　 颈 长 鸣 ， 歌 声 婉 转 动 听 ， 认 为 是 世 间 绝 唱 。但　 其 被 是 ， 的挽歌绝 不 哀怨 、 愁 ， 它 忧 因为死 亡意 味重 生 ， 　 自诩 为天鹅的诗人 实际在 用 歌声表 达 自己重 生 的幸 福　［］ ２ 刘长久． 国禅 宗 ［ ． 林 ： 西 师 范 大 学 出版 社 ， 中 Ｍ］ 桂 广 　２０ ： 　 ０ ６ ６．［ ］ 尼斯 ・雷 克思 罗斯诗歌 全 集 （ ｈ　 ｏ ｐｅ 　ｏｍ 　ｆ ３肯 Ｔ ｅＣ ｍ ｌ ｅＰｅ ｓｏ　 ｔ Ｋ ｎ ｅ 　 ｅｒｔ） Ｍ］ Ｃ ｐ ｅ　ａｙｎ出版社 ，０ ３ ｅ ｎｔ Ｒ ｘｏ ［ ． ｏ ｐｒ ｎｏ ｈ ｈ Ｃ ２０ ． 　 ［ ］ 白华． ４宗 艺境 ［ ． Ｍ］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 ，９ ９ １５ １９ ：４ ． 　 ［］ ５ 铃木大拙． 禅与 生活 ［ ． Ｍ］ 北京 ： 光明 日报 出版社 ，１８ ： ９８　６７． 　和喜悦 ， 犹如希腊神话 中的宙斯 也曾化作 天鹅而使 丽　达受孕 ， 卵生 出四个 天使 般 的婴儿 。素 白的天鹅 ， 在　皎洁满 月的映衬 下 ， 意境 伤婉 动人 ， 味悠远 。诗 人　 韵 也 深 深 洞察 出禅 宗 的超 越 生 死 、 悟成 佛 的 生命 哲　 顿 学， 因为 ， 在他的心底永远地坚信 “ 死亡 是美丽之母 ”　 。 作 为脱 胎 于 西方 文 化 的后 现代 派 诗人 ， 克 思　 雷 罗斯 大胆地 宣称 自己是 “ 一个 对 东方 宗教 产 生 浓　 第 厚兴 趣 的人 ” 　。他认 识 很 多 佛 教界 人 士 ， 为 佛　 ¨ 认 教 给他带来 了极 大 的影 响 。 由此 ， 也 成 为 了 向东　 他 方 文化游 离 的学 者 。作为东 西方文 化 的使 者 和徘徊　者 ， 克 思 罗斯必 定是 一个 特立 独 行 的矛盾 体。 雷 　［］ ６ 赞宁 ， 范祥 雍点校． 宋高僧传 ［ ． Ｍ］ 北京 ： 中华书局 ，９ ７　 １８ ：７２ 　 ８．［］ ７ 黄文杰． “ 和“ 本质 的维度的不可通约性—— 现　 论 无” 空” 代 西方非理性哲 学与佛教 禅 宗比较 的可能性 ［ ］ 江西　 Ｊ． 社会科 学，０ ４ ７ ：１ ２０ （ ）７ ． 　 ［ ］ ｅｎ ｔ Ｒ ｘｏ ， ｈ　ｕｐｉｎ　ｏｒｅ　 ｆ ａ ｅ　 ｏｅ－ ８ Ｋ ｎ ｅ 　 ｅｒｔ Ｔ ｅＳ ｒｒ ｉｇＪｕ ｙｏ Ｆｔ ｒＬ ｎｒ ｈ ｈ ｓ ｎ 　 ｈ 　 ｇｎ［ ］ Ａ ｔ ｃ　 ｅｉ １７　０ １ ６ ． ａ Ｊ ． ｎｉ ｈＲ ｖ ｗ，９０３ （ ） ２ ｏ ｅ 　 ［］ ９ 王海 林． 佛教 美学 ［ ． 肥 ： 徽 文 艺 出版社 ，９ ２　 Ｍ］ 合 安 １９ ：２１ 　 ５．［０ 儿玉 宝英． 国诗歌 与 日本 文化 ［ ． １］ 美 Ｍ］ 西安 ： 陕西人 民　出 版 社 ，９ ３：２ ． １９ ２ １ 　“ 多或少 带有 神秘 主义色 彩” 或 的他　 ， 既有 西方古　 代 和现代 文 明带 给 他 的豪 放 和 自由 ， 有 东 方 文化　 也 给予他 的宁静 与 神秘 。雷 克 思 罗斯 于 １８ ９ ２年 ６月 　６日去世 ， 照遗 嘱 ， 的坟 墓被 家 人安 置 于圣 巴 巴　 按 他［　］ ｙｅａ Ｎ Ｐ ｎ ｒ Ａ 　ｎｅｖ ｗ ｗｔ Ｋ ｎ ｅ 　 ｅｒ ｈ １ Ｃ ｒｎ　 ． ｏｄｏ １ ｍ， ｎ Ｉｔ ｉ 　 ｉ 　 ｅｎｔ Ｒ ｘ ｔ　 ｒｅ ｈ ｈ ｏ ［ ］ Ｃ ｎｅ ｐｒｒ Ｌｔ ａｕｅ １６ （ ） ３ ８ Ｊ ． ｏ ｔ ｏａｙ ｉｒｔｒ，９ ９ ３ ：２ ． ｍ 　 ｅ 　Ｋ ｅ ｎｅｈ　 ｘ ｏ ｈ’ 　 ｅ ｉｓ ａ 　 ｎ　 ｎ ｔ Ｒｅ ｒ ｔ ＳＰｏ ｓｅ 　 ｎｄ ＺｅＨ ｌ Ｘｌ 　 ｎ　（ ｃｏｌ ｆ ｏｅ ｎＬ ｎｕｇｓＣ Ｕ ，ｉｎｉ ３０ ０ Ｃ ｉ ） Ｓｈｏ　 　 ｒｉ 　 ａｇａｅ ，Ａ Ｃ Ｔａｊ 　０ ３０，ｈｎ 　 ｏＦ ｇ ｎ ａＡｂｓｒ ｃ ： ｉ 　 ｏ ｍｏ ｏｉａ ｉｍ　 ｎ 　 ｈｉｕ ｒ ｌ ｍ　 ｅ ｅｏ ｉ ｇ， ｒ　 ｎ 　 ｒ　 ｏ ｓｉ　ｃ ｏａ ｓｈ ｖ 　 ａｄ ａ ｔ ａ ｔ Ｗ ｔ ｃ ｓ ｐ ｌｔｎｓ ａ ｄ ｍｕ ｃ ｈｕ ａ ｉ ｄ ｖ ｌ ｐ ｎ ｍｏ ｅ ａ ｄ ｍｏ ｅ ｄ ｍｅ ｔｃ ｓ ｈ ｌ ｒ　 ａ ｅ ｐ ｉ　 　 ｈ ｓｇ ｏ 　 ｅ ｌａｔ ｎｉ ｎ ｔ Ｋ ｎ ｅｈ Ｒｅ ｒ ｔ　 ｎ 　 ｉ ｓ ｌ ｎ ｉ　 ｅ ｓ ｓ ａ ｃ ｌ ｂ ａ ｅ 　 ｏ ｔｍｐ ｒ ｒ 　 ｏ ｄ ｄ ａ　 ｔ ｔ 　ｏ ｅ ｎ ｔ 　 ｘ ｏ ｈ ａ ｄ ｈ ｓ ｐ ｅ ｄ ｄ ｖ ｒｅ ， 　 ｅｅ ｒ ｔｄ ｃ ｎ ｅ ｏ ａｙ Ａｍｅ ｉａ 　 ｏ ｔｗ ｏ ｗａ 　 ｅ ｏ 　 　 ｒ ｎ ｐ ｅ　 ｈ 　 ｓ ｃｌ ｂ ｌ ｄ ａ　 ａｈｅ　 ｆＢｅ ｔＧｅ ｒ ｔｏ Ｔｈ 　 ｏ ｌｃ ｔ ｄ ｓ ｃａ　 ｃ ｇ ｏ ｎ 　 ｎ 　 ｉ　 ｉｈ ｐｅｓ ｎ ｌｅ ｐｅ ｉｎ ｅ ｏ ｌｇ ｄ ａ ｅｅ 　 ｓ Ｆ ｔ ｒｏ 　 ａ　 ｎｅ ａｉｎ． ｅ ｃ ｍｐ ｉａ ｅ 　 ｏ ｉｌｂａ ｋ ｒ ｕ ｄ ａ ｄ ｈ ｓｒｃ 　 ｒｏ ａ　 ｘ ｒｅ ｃ 　 ｂｉ ｅ 　 Ｒｅ ｒ ｔ　ｏ ｅ ｔ ｃ ｔ　 ｉ ｅｆｆｏ ｗｏ ｌｌ　 ｒｉｓ ｂ 　 ｎ，ｈ 　ｙ ｃ ｌｏ ｅ ｔ ｌｒｌｇｏ Ｆ ｒｔ ｓ ｒ ａ ｏ Ｒｅ ｒ ｔ 　ｎ ｉ　 ｘ ｏ ｈ ｔ 　 ｘｒ ａｅ ｈ ｍｓ ｌ　ｒ ｍ　 ｒｄ ｙ ｗｏ ｒｅ 　 ｙ Ｚｅ ｔ ｅ ｔｐｉａ　 ｒ ｎａ　 ｅｉ ｉｎ． ｏ 　ｈｉ　ｅ ｓ ｎ， ｘ ｏｈ ｉ ｄ — ｉ ｉ ｃ ｔ Ｓｔ ｅ ｄｉｔｎ 　 ｎ 　 ｏｄ ｓａｅ ｏ 　 ｎ ｉ 　 ｉ　 ｏｏ ｆ ｌｐ ｅ ａｅ 　ｈ 　 ｓａ ｔａ ｄ ｖ ｉ　 ｔｔ　 ｆＺｅ 　ｎ ｈ ｓｃ ｌ ｒｕ 　 ｏ ｍｓ，ｈ ｓ ｈ 　 ｌｏ ｈ 　 　 ｒ ｆｕ 　 ｎ ｅ ｓａ ｄ ｎ 　 ｆｌ ｅ ａ ｄ ｔ ｕ 　 ｅ ａ ｓ 　 ａ ａ ｐ ｏ ｏ ｎｄ ｕ ｄ ｒ ｔｎ ｉ ｇ ｏ　ｉ 　 ｎ 　 ｓ ｆ ｄｅ ｔ 　 ａｈ． Ｋｅ 　 ｒ ｓ： ｎ ｅｈ Ｒｅ ｒ ｔ ｐ ｅ ｉｓ ｓａｅ ｏ 　ｅ ｓ ｌｔ ｄ ｖ ｃ ｉ 　 ｎ 　 ｕ ｅ ｃ ｎ ｅ； ａ ｖ ｓ ｎ ａ ｙ ｗｏ ｄ Ｋｅ ｎ ｔ 　 ｘ ｏｈ； ｏ ｓｅ ； ｔ ｔ　 ｆｚ ｎ； ｏｉｕ ｅ； ａ ｕｔ ａ ｄ ｑ ｉ ｓ ｅ ｃ ｓ ｖ ｙ； ｕ ｙ 　 ｙ（ 责任编辑周 声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