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西游记]的文学功能
摘要:几乎一切艺术作品都承载着娱乐、教育、审美的社会功能。相对于电影电视这种艺术表现形式来说,文学作品的社会功能表现得更为含蓄,但一旦能够被解读就会发现这种功能也更为深刻,这也是文学作品能够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不朽的原因所在。特有的表达方式赋予了其特有的解读方式自然也就是释放出独特的艺术魅力。本文试图分析《西游记》这部经典名著,主要从人物形象设计等方面探讨其文学功能。
关键词:娱乐功能;审美教育功能;社会功能
文学作为一门艺术,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即哲学上所说的上层建筑。它必然有一定的功能以作用于经济基础,即我们通常所说的文学功能。
《西游记》是我国第一部神魔小说。根据唐朝和尚玄奘西天取经的传奇故事,由群众口头创作和文人再创作而成的作品。如今它早已超过了文学作品的范畴,它是一种精神的感召,情感的寄托,其中所体现的文学功能也许是所有名著中最明显的。
首先是娱乐功能。从小说中设计的人物形象来看,孙悟空灵活机动,语言诙谐幽默,自称齐天大圣,高喊“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他骂如来佛祖是妖精的外甥,骂观音菩萨“该他的一世无夫”。这些充满童趣的谩骂,不仅塑造了孙悟空玩世不恭,不拘小节,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而且也极好的娱乐了读者,任谁读到这里都会不禁哑然失笑大呼过瘾。同样文中塑造的另一有趣形象――猪八戒也是娱乐的亮点。他呆头呆脑,好吃懒做,贪生怕死,爱吹牛皮,好女色,其形象跟孙悟空形成鲜明对比。把这样两个性格上有着天壤之别的形象放在一起,势必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这种化学反应就是娱乐功能的体现。
除了人物形象之外,文中大量的环境描写充满想象力,如梦如幻,时而美妙绝伦,时而恐怖阴森,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像亲身经历了一次冒险,极具吸引力。此外自然界的各种事物,老虎、狮子、豹子、牛羊以及花、鸟、虫、鱼,甚至骷髅都可以成精变人,兴妖作怪,这样的描写另人眼花缭乱,心惑神迷,将娱乐的功能推向了高潮。
说到《西游记》的教育功能,尤其是审美教育功能也是很有特点的。书中描写的唐僧师徒四人的形象,除了唐僧相貌清秀俊朗,惹得众女妖为其倾倒外。其余三人全都是面目狰狞,亦人亦妖,让人不敢侧目而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善良。另一方面书中描写的妖魔鬼怪,尤其是女妖全都有一副惊世骇俗,倾国倾城的美貌,而且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点――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此外书中另一重要人物形象――神仙,他们个个性格温和,慈眉善目,可是也同样有丑陋的一面。其一,他们在天上过着安定平静,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对地下老百姓水深火热的日子不管不问,充分暴露了他们的自私。其二,唐僧师徒四年取经路上遇到的魔鬼怪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神仙们的坐骑或宠物。比丘国国丈是寿星的白鹿,平定山金角大王、银角大王是太上老君的看炉童子,无底洞的老鼠精是托塔天王的干女儿。这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们用人不当,姑息养奸,养虎为患。
总结以上三种人物形象,不难得到一个观点。作者的基本价值观问题――人人都是平等的,谁都不是完美的,连神仙也有犯错误的时候。而判断一个人的美光靠外表是不够的即使是看到了内心也同样是不够的,还要看到其本质。美是多方面的,外在的美,内在的美还有个人能力上的美。
再说《西游记》的社会功能。客观上来说,在这一功能上《西游记》有它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
首先积极的一面,它曲折而尖锐地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封建统治者的腐朽凶残。
唐僧所经过的人间王国,国王大都是昏庸无能,他们或浑噩,或凶残,或怯懦,要么沉溺于美色,要么听信谣言,当然他们身上也都具有统治者共有的缺陷――贪婪,自私。书中还
有这样一个细节,唐僧师徒四人经过千辛万苦到达了西天,两个尊者阿傩和伽叶,因索贿未得,就用无字的假经欺骗他们,而如来佛祖还竟然为之辩解说:“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轻取”。唐僧无奈,只好把大唐皇帝赠她的紫金钵盂给了他们,才取得真经。这些都是对现实皇权统治黑暗的映射。
书中所写的无恶不作的妖魔鬼怪也都是对当时横行霸道的地主,恶势力的映射。他们压榨剥削人民,祸害乡里。而书中所提到的土地公,他们本是保一方之安宁的,然而他们却对妖魔鬼怪的胡作非为听之任之,不仅如此他们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人们的供奉。土地公正是地方官僚的化身,他们不但没能有效制止恶势力鱼肉人民反而同他们一起增加税赋,把人民推向更加痛苦的境界。书中有这样的情节,如意真仙把持了落胎泉,老百姓去求水,必须拿红花表礼、羊酒果盘奉献。这些情节虽然被赋予了神魔的色彩但其中所要表达的普通人民的痛苦却是真实而赤裸的。
其次消极的一面。首先从等级上来看,天上有玉皇大帝,西天有如来佛祖,地下有阎罗王。哪里都是有法制的,哪里都不可以胡作非为,一切都是有秩序的,就算是孙悟空它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从本质上看,这是一种消极的道教思想,等于变相的告诉人们这都是天注定的,安于现世是最聪明的做法。而且无论天上,地下还是在人们心中的“极乐世界”,都是有等级划分的,所以说人间存在等级也是理所当然的。从这一方面看来,《西游记》安抚的成分居多,作者虽然创造了孙悟空这样一个敢于反抗的形象,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他却是鼓励人民听天由命的。
其次是小说的结尾。孙悟空这样一个野蛮,奔放的生命都成了佛,归了西,他这样一个曾经蔑视权贵,曾经为民请愿的生命最后都遵守了那无所不在的秩序。当然唐僧师徒四人最后取得真经,纷纷成佛,这是读者期望看到的。可是这之后呢,孙悟空寄托了人间的人们所有关于强者的关于美好生活的希望,可是他变成了那众多的对人民水深火热生活不闻不问的自私的神仙中的一员。也就是说,没有谁可以拯救谁,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单个的独立体,除了安世立命,遵守秩序没有更好的办法。另外这样的结果也是佛家思想的体现,人这辈子的命运是已经注定的,是任何外界力量无法改变的,佛家相信轮回转世,即是说人们想要改变这样的命运只有寄希望于下辈子。这样的想法在我们现在看来是违心的,所以说它是消极的。
小说这样的结果与我国古代另一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有异曲同工之妙。梁山一百零八将个个勇猛无比,个个与统治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们也同样是那个时代的强者是人们摆脱痛苦生活的希望,然而最后还是无可避免的走向了招安这条路。
总结上面的说法,文学尤其是封建社会的文学,它们的社会功能很大程度上是安抚民众或者说平衡社会,其本质终究是为统治者服务的,尽管我们不可否认它肯定存在着反封建的一面。然而文学作品包括一切艺术要想能在社会上流传,它终究都是要为自己所处的时代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