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风景画里的光与色

　　内容摘要：水彩画本身的物理特性决定了其在写生中更易于表现光与色的变化，在不同的天气、季节、时间、空间下，物象会产生不同的明度、虚实、强弱的变化，由于光的变化导致物象所呈现的色彩异彩纷呈，产生不同的景象和情趣。光色的运用，既能显现形体的色彩，也能改变形体的色彩，是画家把自然中的世界融入到内心，把内心的世界放逐于自然，深入生活，感受生活的脉搏，找到真正的心灵所需的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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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水彩风景 光色 空间 变化方式

　　水彩风景画写生是研究水彩画艺术的主要途径之一，是我们学习掌握室外光色规律，研究气氛、情调和意境的重要手段。水彩画有着鲜明的个性特征，经常被人们比作绘画中的轻音乐。它以水为媒介调色作画，水的流动、色的渗透、水与色的交融使画面产生奇妙的变奏。既可以表现出淋漓、酣畅的艺术效果，又可外化出凝重、富有力度美的语言形式，且由于它本身的物理特性使之更易于表现光与色感，富有极其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在光的作用下，物象成为光的媒介，光通过媒介转化为彩，即是物象所呈现出来的通透空灵、清新靓丽的色彩质感，它传达给人的是一种色的活性，能在以少胜多、质朴的秉性中彰显原汁原味的美感。光是色彩的生命，色是水彩的灵魂，只要有魂就会有神，才能够做到神彩飞扬。在风景写生中，我们发现随着天气、季节、时间、空间等的变化，使得光与色在画面上起着主导的作用。

　　

　　一、不同天气下的光与色

　　晴、阴、雾、雨、雪是常见的自然现象，它们有其各自不同的特点，天气的影响产生出不同的光色变化。晴天阳光明媚，景物吸收和反射光色的能力比较强，物体的明暗、色彩等对比强，光源色、环境色、固有色都能充分体现，空间层次分明，色调明快响亮。只有在极强的光照中我们才能清晰地看见，从灿烂的阳光到最暗的阴影这一丰富的明暗层次。因此要想表现强烈的光感，我们的调色盘应有从纯白到最深，甚至黑色在内的全部颜料。作画时，尽可能强调环境色来渲染整体气氛，着重强调对象的受光面和其阴影之间的明暗差异，注意物体投影的色彩与角度（投影里的色彩受天光影响较多），寻找可以用较深颜色烘托亮部的地方，以引起注意和形成视觉中心，在作品《午时的十三楼》（图1）中，笔者努力地体现这一点。画面建筑门楼、芭蕉叶、石阶与地面的描绘中，光与影的交汇，组成和谐的音符，让我们感受江南水乡温润的同时，又能倾听岁月的歌声，看着这幢建筑，想象在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雾中的景物如蒙上一层纱，色彩变幻莫测，增加了几分神秘感，表现雾气，水分要多，色彩宜淡，可以趁湿补充色彩和景物的幻影。调色时加入少量的白粉，加上水分多，能起颗粒状的沉淀水色效果，对表现雾中景色较为适宜。雾霭（伴着较弱的光线）使颜色中性化。为了表现这样的气候状况，只能用柔和的浅色作画，近景中的形象用重色来画，而远景中的物体处理成较浅的中性色弥漫的浅灰色轮廓；《晨雾》（图2）这幅作品，是笔者早上6点多钟画的，在灰蒙蒙的光线下，晨雾在乡间弥漫，远山在雾中显现，近处田园、春草的色彩如出水芙蓉般娇嫩地展现出来。

　　阴天则蒙上一层灰暗的色彩，景物受环境色影响较小，无明显投影，明暗对比减弱。风景作品《水天一色》（图3）是笔者第二次到婺源时画的，当时正赶上天色��，沐浴着和风细雨，运用中性的灰色在桥底下完成了这张风景画。田园的诗意如阵阵的清香直扑人的心底。这里静静的河水、花草树木，蕴含着南国人的灵气与俊俏的体格。

　　雨天空气中水分很重，加上雨丝涟涟，远景及中景模糊，近景的受光面受积水影响闪闪发光。雨天色调较灰，有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景色，给人以水色淋漓的美感。为了制造雨中效果，可将减弱了天空的反光画在物体的最上部。可以使用比雾霭中的深色更重的涂色，避免光与影的强烈对比。与其他题材相比，雨中景物的本色相对饱满和富于变化。《春雨江南》（图4）这幅作品表现的是徽派的建筑，白墙黑瓦，雨水冲刷的痕迹，让人追忆过去，体现出江南温润的性格。雨天，是水彩画艺术最为适合的表现形式，它自然通透，使得人的灵性与修养在画纸间得到和谐的统一。

　　

　　二、不同季节下的光与色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不同的季节，光照的长短、强弱不同，植物的生长规律不同，物象吸收与反射光色的程度不同，这就形成了不同季节光色的变化。自然界以四个季节来完成的规模宏大的呼吸循环，我们可以用色彩清楚而客观地表现出来。

　　春季，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自然界中的青春焕发、蓬蓬勃勃的生机是用明亮的色彩来表现的。嫩绿、柠檬黄、浅蓝、粉红等色构成了春天的主要色彩。在春天，黄色是最接近于白光的色彩，黄绿色则是它的强化色。浅的粉红色和浅蓝色调子扩大并丰富了这种和谐色。这时，在把握色调时应注意协调与对比的关系，不能到处都是鲜嫩的色彩，否则画面会失去美感，显得极不协调。应很好地研究色彩的渐变过程，用色不宜过度饱和，大小色块的配置比例也要得当。作品《田园春色》（图5）就较为深切地表现了笔者当时的心情。婺源如诗如画，是水彩语言得以激情释放的乐土，轻风拂面，细雨柔情，花草迎风含笑，让人难以释怀；木质的房屋、路旁的篱笆与高耸的木桩形成力的架构，如同点线面的交响，伴随音乐的节拍，我们起舞，我们歌唱，与自然融为一体，让心灵在这宁静的田园中得到激情的释放。

　　夏天的自然界由于大大地向外推进而形成极其丰富的形状与色彩，所以达到最浓密的程度，获得生动充实的造型力量。暖调的、饱和的和积极的色彩，只有在色彩球体的一个特殊区域里才能找到其最高点的色彩。郁郁葱葱，日照强烈，蔚蓝的天空，明暗对比反差大，这些都是夏天的特征。在夏天进行风景写生，要特别注意光色影响，在单纯的色彩中力求变化。

　　秋季的色彩极为丰富，色彩对比最为强烈，是画家风景写生的最佳季节。金光灿烂，艳丽多姿，黄、橙、红、紫等类似色及邻近色组成的色彩关系构成秋天的主色调。秋天的树木、灌木丛及枯草富于明显的性格特征且多姿多彩，写生时，既要高度概括（属同一光暗面里的形与色，尽量概括），避免琐碎而繁杂，又要画出它们的性格特征。作品《北国秋色》（图6）是笔者到内蒙古时画的，9月的白桦树已把北国装点得片片金黄，天空在白云的装点下也显得更蓝。对白桦树干的刻画，着重体现其自身的明度光色变化，对叶子的刻画着重体现其团块感觉与金黄的色度变化，白桦树，如同北国人民一样醇厚与坚强，笔者用简练写意的笔法，着力体现内心的感受，描绘出了这幅《北国秋色》。

　　冬季是自然界典型的消极无力的季节。要表现它，我们需要的色彩就要能暗示退缩、寒冷、透明和稀薄。要用比较的方法，明辨它的色性，因为冬天景物中存在着较多的中性色和灰色，这些颜色的色相不像在其他季节那么明显，色块很容易画得雷同或冷暖不分，缺乏表现力。在《天津老西开教堂》（图7）这幅作品中，笔者把天空处理成蓝绿色调，降低其明度，大面积统治画面，在衬托白雪的同时，力争使教堂沐浴在夕阳里，在色彩上形成对比。

　　

　　三、早晨、中午、傍晚时水彩写生的光与色

　　一日之中，早晨、中午、傍晚等时间是依据太阳光与地球形成的角度位置而定的，光源位置的变化直接影响着不同时间景物的光色变化。

　　例如，《晨光》（图8）这幅作品，是笔者早晨6点到7点钟画的，晨雾已被初升的阳光淡化，炊烟打破屋内的沉寂，晨光照在白墙之上，一明一暗形成鲜明对比，建筑与河边的植被形成一紧一松的虚实变化。作画时，抓住清晨清新朦胧的气氛和生机蓬勃的感觉，用湿画法对天空、远景及中景的雾气，迅速运笔，一气呵成。

　　中午，景物受强烈的白光笼罩，物体对色光的吸收与反射能力很强，色相比较鲜明，明暗反差较大，环境色影响较重，受光部分色彩受天光影响偏冷，而背光部分相对偏暖。在《正午》（图9）这幅作品中，笔者着意用纯度较高的蓝色刻画天空，与地面的投影一起来对比勒勒车明度极高的受光面，产生强烈的明暗反差，反映出草原秋高气爽的广阔天地。

　　傍晚，夕阳西下，色光变化非常丰富，空气较为干燥，尘埃较多，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桔红、红、红紫色调之中，一切景物被光源色所主导，固有色减少，由于这时色光变化极快，应该重点捕捉大色调、大关系，从整体入手，迅速完成写生。

　　

　　四、水彩写生时，不同视野下的光与色

　　风景画视野广阔，近景与远景距离的空间无法比拟，远远超过了视觉的广度。我们已经知道，空间透视这一术语描述的是透过不断增长的大量水蒸气（即空气），在远距离观看时本色变淡的方式。简单地说，就是不用其本色，而用更浅、更中性的色调，尤其是灰色和蓝色画出的远景物体，在空间上的退远感。在风景写生中，由于景物与我们的距离有远有近，色彩也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例如，《晨曦》（图10）这幅作品中就能看出：距离点越近（近景），色彩感越强，色彩对比和明暗对比越明显，给予其他物体的色彩映射也愈强；远景离我们距离远，则色彩愈弱，甚至某一色调会逐渐演变为另一色调。在水彩画中，近山树木、杂草、山的受光与背光等，轮廓分明，对比强烈，色彩丰富；远山则用一片淡紫、淡蓝的色调来表现。

　　我们对光线和色彩的感觉，极大地受到空气状况的影响。气层中的微粒、水汽等，产生光的吸收反射作用，使很多远处景物的色彩都失去它的本来面目，物象若隐若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灵与云霞共生，紫气飞来，仿佛情思飞扬，空灵自生，与天空的色调十分接近。当我们以“色彩透视”来考虑时，绘画题材就会呈现出诗一般的意境，造型变得柔顺和模糊，或者是柔美的和浪漫的。

　　因此在写生中，只有发挥出光与色在画面上的主导作用，处理好不同天气、季节、时间、空间等的光色变化，使画面光色交融，产生朦朦的诗化美、运动的节奏美、轻盈洒脱的笔墨情韵美，才能体现画家的性格、性情，产生出永久华美的神韵与生命力。

　　参考文献：

　　[1]蒋智南.认识水彩[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

　　[2]杨云龙.水彩画[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

　　[3]克里斯托夫.水彩画里的色与光[M].欣克,董翼平，译.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

　　[4]约翰内斯.色彩艺术[M].伊顿，杜定宇，译.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78.

　　作者单位：天津财经大学艺术学院

　　（责任编辑：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