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返乡体_非虚构写作的乡愁书写_龚道臻
2017年8月第37卷第4期汉江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ofHanianNormalUniversit jgy Au.2017g
Vol.37No.4
“返乡体”非虚构写作的乡愁书写
龚道臻
()汉江师范学院 中文系,湖北 十堰 442000
“摘 要]返乡体”非虚构写作以作者的个人亲身经历为中心,但又因夹杂着现代人的怀旧和乡愁而使其 [
更具介入社会现实的广度和深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呼应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要求。本文试图以《中国在梁《《庄》呼喊在风雨中》大地上的亲人》三部典型文本为中心,来对“返乡体”非虚构写作予以学理化的审视与反思。;“关键词]返乡体”非虚构写作;乡愁书写 [
]//oi10.19575.cnki.cn42-18924.2017.04.009d [jg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206.7 [096—3734201704—0044—06IA [2 [
[2]32
。就“返乡体”精神和周围的风俗”非虚
随着社会变革的加剧,作 新世纪以来,
为当下各种社会问题呈现的终端场域的农村已成为各界广泛关注的焦点,对农村问题的思考甚至已经成了广大网民们的一场话语狂欢,在探索着未来向何处去的同时也在不断地重绘着乡村图景。2015年以来,随着一批贴着“返乡笔记”标签的文本在社交媒体的话语喧嚣中广泛传播,引起了各界的热议。事实上,这种被称作“返乡体”的非虚构写作要追溯到2010年梁鸿写。就写作主体而言,作的《中国在梁庄》这些从事“返乡体”写作的基本都是农村出身,但又都受过高等教育,是一批具有言说能力且具有一定话语权的新兴知识阶层,这就使得他们的写作具备了更多的介入现“强调创作主体的在场性和亲历实的姿态,
性,并以作家的验证式叙述,让叙事形成无可辩驳的事实性,由此实现其‘非虚构’的
[1]
”内在目标。
构作品而言,它们大都是以作者的个人亲身经历为中心,其中夹杂着作者对于故乡的近乎田野调查般的观察与思考,而“返乡”的经历又使得它们的观察与写作更是具备了一种“出乎其外”的“他者”视角,也正是这种“他者视阈”使他们的“返乡笔记”因为夹杂了现代人的怀旧和乡愁而更具介“返入社会现实的广度和深度。换句话讲,乡体”非虚构写作之所以受到如此广泛的关注,正是在于这些“乡愁书写”凝聚着精英知识分子对于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忧思,而这种“乡村向何处去”的追问也在一定程度上呼应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要求,使得非虚构写作再度赢得民众的信任和关
[3]
《呼喊在心。本文试图以《中国在梁庄》[4]
《大地风雨中:一个博士生的返乡笔记》
上的亲人:一个农村儿媳眼中的乡村图
[5]
三部典型文本为中心,景》来对“返乡体”
“正如丹纳所说,要了解一件艺术品,一个艺术家、一群艺术家,必须正确的设想他们所属的时代的精神和风俗概况。这是艺术品最后的解释,也是决定一切的基本
[2]7)
”“所以,作品的产生取决于时代原因。
非虚构写作予以学理化的审视与梳理。
一
‘返乡’文学是知识分子返乡、试图反 “
哺乡村的衍生品,既是知识分子的个人行
[收稿日期]2017-03-20
[,作者简介]龚道臻(男,湖北郧西人,汉江师范学院中文系助教,文学硕士,主要从事文艺理论和当代文学批评1986-)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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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也是百年知识分子传统的延续,在由文‘返化和文学所塑造的城乡关系世界中,乡’即是知识者的实践行动,又是非常重要
[6]
”非虚构的写作方式正好为的写作动力。
“梁人迷恋的精神家园。从这个意义上讲,庄”书写的意义就在于作家以“见证与写
[9]
方式最大程度上“报告”了新世纪的实”
中国农民的生存本相,以一种近乎田野调查的方式向我们呈现出一个真实的乡土中国。
“在乡土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指出,,因为在这里人社会中法律是无从发生的”
,“乡土社会的信们都是“从熟悉得到信任”用并不是对契约的重视,而是发生于对一种行为的规矩熟悉到不加思索时的可靠
[)10]14-15”在《大地上的亲人》性。中,作者以
这些因为读书而改变命运的农村精英知识分子提供了一种“重述故乡”的视角,在现代化的历史洪流中,急遽变化的乡村生态
[7]
丧失了基本的稳定让这些“城市异乡者”
感和情感的寄托,所以当他们用文字与故乡对话的时候,表达更多的已经不再仅仅是充满温情的乡愁,而更多的恐怕是一种“尽管描摹哀婉与孤独。正如王德威所说,
原乡题材的作者背景、年岁有异,怀抱亦自不同,但它们的作品却共享不少叙事抒情的模式:或缅怀故里风物的纯朴固陋、或感叹现代文明的功利世俗、或追忆童年往事的灿烂多姿、或凸显村俚人事的奇情异趣。绵亘于其下的,则是时移事往的感伤、有家难归或惧归的尴尬,甚或一种盛年不再的——所谓的‘,亦于焉而起。‘故乡愁’隐忧—
乡’因此不仅只是一地理上的位置,它更代表了作家(及未必与作家‘谊属同乡’的读者)所向往的生活意义源头,以及作品叙事
[25)8]2
”于是,对于故乡的力量的启动媒介。
自己的家族亲戚为中心呈现乡土中国熟人社会基本生态,在家族成员中,不管是从事什么职业,说到底大家之间的互助关系更多的是出于共同的情感记忆,还有那种源于血缘基础上的情感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这一切说明乡土中国的熟人社会模式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城乡牴牾中维护社会弹性的可能。而这一切又是构成乡土中国熟人社会的基础,并进而以此作为建构乡村传统社会的农耕政治生态的基本形态。“
精神,那些与土地、自然和血缘社会密切相关的和谐状态,转化成了市民精神,也就是时刻追求转瞬即逝的时尚,转化为对商品
[11]5
”但是这一建交换和剩余价值的迷恋。
种种记忆就在时空距离中凝结成了这些,“城市异乡者”们魂牵梦萦的“原乡情结”作家们对于乡愁的记忆以及对于现状失落与哀伤的书写本身就是一种“返乡”的方式。
在《中国在梁庄》中,梁鸿向我们展现的是一幅日渐失去生命力的乡村图景,村里常年生活的青壮年越来越少,只有一些衰弱的老人,房前屋后的荒草和废墟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荒凉和颓废,河流污染、田园荒芜、土地破坏……呈现在眼前的故乡只“寂寞、是一片毫无生气的废墟,荒凉、矛盾、没有生命力、没有情感,这就是‘故乡’。在这里我们看到,的基本形态”梁鸿是在用一种冷峻的笔法在书写着故乡的“此,这里已不再是田园牧歌,在”更不是那些作为“城市异乡者”的游子心目中的那片令
基于熟人社会的和谐的乡村生态在面对急遽变化的现代化过程的时候,它又显得那么的脆弱,农村里假冒伪劣产品横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这些传统的人生仪式因为被喧嚣的消费主义所裹挟而失去本有的意义,买码、赌博、吸毒成风,更是让传统的乡土社会的信义原则变得脆弱不堪。这一切,都使得“今天的乡村,在社会激烈的转
[2]1
”型过程中,已是伤痕累累的问题载体。
“所有的形象都源自一种自我意识(不,它是对一个管这种意识是多么微不足道)
与他者相比的我,一个与彼处相比的此在的意识。形象因而是一种文学的或非文学的表述,它表达了存在于两种不同的文化现实间能够说明符指关系的差距。或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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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以这样表示:形象是对一种文化现实的描述,通过这一描述,制作了(或赞成了,宣传了)它的个人或群体揭示出和说明了他们置身于其间的文化的和意识形态的空
[13]121
”三位作者都不约而同地向我们展间。
决定了其书写对象必然是特定时期内的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生态。从这个意义上讲,梁鸿、王磊光、黄灯三位作家的“返乡体”书写都不约而同地以亲友们个体的生存状态为视角,把这些漂泊在城市的“异乡人”的生存状态和个人的命运遭遇呈现出来,以此展现出一个真正完整意义上的乡土中国。同时,这种“宁可因求真实性而牺牲普遍性”的书写方式也为日趋凋敝和颓败的乡村寻找一种在现代化框架下走向良性发展的可能性视阈,因为这些漂泊在城市的“异乡人”的未来发展的可能性不光关乎着他们自身以及他们留守在村庄老人和孩子的命运,更关涉广大农民甚或是乡土“返乡书写的中国的未来。正如黄灯所说,
写作者之所以能以文学的形式,达成对社会敏感神经的触碰,恰恰源于个人经验对其立场和视角形成的重要作用,对个人经验的正视,让他们从理论语境中暂时逃离,
[12]
”获得了观照现实的感性途径。
示了充满着荒凉的乡土中国形象正是作家,而这一切又对于家乡“文化现实的描述”必然和他们所置身的“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空间”相关联。从这个意义上讲,王磊光《呼喊在风雨中》一书对于“乡村生活方式的变化”的书写过程也正是他“身心还乡的,更是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对乡土中过程”
国未来前景的展望和自我想象,因为毕竟“在荒芜的大野上穿行之时,我还是能够看见一些令人欣慰和振奋的亮色,闪烁在乡”(《》)呼喊,村的黑暗里。在风中(自序)
二
中国独特的城乡二元结构导致了农 “
村家庭如此迅速的断裂和人的碎片化,从
[14]
,城市与而也就颠覆了农村社会的根底”
无论是《中国在梁庄》还是《大地上的,它们的写作都面对着以高速发展的亲人》
城市化为表征的现代化进程所带来的乡土中国的社会结构形态的变化,并以此来审视乡村的农民们的生存方式和精神生态,“关注他们在现代性转型中的伤痛和眼,进而“在城乡的关系结构中理解乡村泪”
的命运,在城市的空间结构、经验烛照中回
[5]337
。在这两部作品中,望乡村”两位作家
农村的先天的差别,决定了很多进城务工者到城市只能是打工挣钱,在城里安家成为城里人的愿望对他们来说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所以他们在城市工作最后还得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家园。而对于这些“城市异乡者”来说,被颠覆了的村庄不仅表现在田园的荒芜,自然生态的破坏,而且更为深层次的构成乡土中国的生命肌理与文化魂魄的伤害。正如三位作家所痛,,小学沦为“猪场”陈的,村庄变为“废墟”赌博、吸毒、买码成风,亲情越发淡漠,传统更多的村的礼俗、道德正在走向瓦解……“庄,伴随经济凋敝、价值失范及人心荒芜,(《大地早已成为广袤国土上的触目伤疤”)。上的亲人·自序》
“文学的主要目的是讲述一个故事,尽管文学同时也可能传达了一些事实。故事的主题尤其和人有关,它描述或详述各种人类经验,而不是陈述事实或点点滴滴的
[15]17)
”正因为文学的这种“信息。人学”本性
都不约而同地用了一种近乎拉家常的方式呈现了众多亲人的的命运,这使得两部作品明显地呈现出有别于社会学或者人类学家田野调查的主观色彩,但是这种呈现方式因为渗透了亲人间的情感理解而更显其珍贵和价值,也正是这种通过对这些个体或者家庭境遇的透视,使得她们的非虚构写作收到了隐喻时代的效果。
在《中国在梁庄》中我们看到,以高速发展的城市化为表征的现代化进程带给乡土中国的似乎更多的是无尽伤痛和无奈。在“救救孩子”一章中,学习成绩优异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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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三学生王家少年因为看黄碟,杀死了同村2岁的老太太并将她强奸。五奶奶帮外8
出打工的儿子带孩子,但因为老太太根本管不住调皮捣蛋的1小男孩一1岁小男孩,次趁老太太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下河洗澡淹死了。老太太因为心生愧疚,就从儿子家中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进了河边的一个茅草屋中,而且一住就是五年。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村里另外一个老人身上,老两口照顾四个孩子,夏天四个小孩一起跑到河里洗澡全淹死了,老两口最后也因为愧疚服毒自杀了。在“离乡青年”一章中,年轻貌美的小媳妇春梅,因为思念外出打工的丈夫不被婆婆理解,甚至被斥责为“花,后又因为听说村里矿上打工的人有患痴”
上性病的,又开始怀疑自家丈夫也得了性病而陷入无尽的焦虑中,终于因为与婆婆乡土中国呈吵架而服毒自杀……在这里,
现在人们面前的现实图景是那么的残酷,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现代化进程留给中国农民的,似乎只剩下了其伤人的一面。
黄灯的写作同样把目光聚焦于与她自身关联深刻的亲人,这些独立的卑微个体成了承载历史与诠释历史的主体,在写作“我出入与我深刻关联的村庄,的过程中,
借由亲人的遭遇,试图展现出身为农的亲人和命运抗争的复杂图景,追问中国村庄的来路与去向,也借此袒露内心的不解与
[12]338
”因为这里渗透着作家那种源自困惑。
何种心态去直面亲人们的挣扎和处境,去言说每一个怀抱世俗理想的亲人背后辛酸的故事和伤痛的呼号,这或许是同样作为公共知识分子的作家在写作的过程中必须面对的情感折磨。
三
湘西之于沈 一如江浙小镇之于鲁迅、
从文、江村之于费孝通,对于梁鸿、王磊光、黄灯等“还乡者”来说,他们对于故乡近距离的调查和感受,实际上远比那些专门做人类学研究的学者们的田野调查更加深入和持久,这是一种既“入乎其内”又“出乎其,更是一种对于被外”的“多重视阈的研究”书写者的理解与认同。威廉斯在解读哈代“观察小说中所表现出的怀旧情绪时曾说,者坚持使用受过教育的人的方式进行观察,却又无法在感情上认同当下受过教育的阶级,随之而来的孤立感会非常严重。这并非是穿着城里人衣服的乡村人感到的不自在,而是被自己的历史困在了教育和阶级之间关系(实际上是智识和同情之间的关系)的普遍危机当中的人所感到的更——当然这种压力也有其不为重要的压力—
自在感和不时迸发的尖刻与怀旧情
[)16]282-283
”从这个意义上讲,绪。从王磊光发
出“知识的无力感”的无奈到黄灯所面临的““返乡体”如何直面亲人”的情感折磨,非虚构写作更多的是一群受到现代都市文明熏陶感染了的农村年轻人的困惑和无奈,也是这些“返乡”知识人书写“乡愁”的情感动因。
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一书中提出,所有的作家在文学创作中的立场都应该是客“作家的客观性,首先是指对待一切观的,
价值的中立态度,试图无偏见地报道一切
[7]741
”所以,事件,不论好事还是坏事。在非
亲情的理解和切肤的体恤,反而更能使得她的写作于点染勾勒之间更容易回到原初的谈话语境之中,进而能更好地展现这些。游走在受访者的“生存肌理和内心隐秘”城乡边缘折腾了一辈子的河水叔,他一生,“却把“船上赚钱船上甩”买码”当成了自己一生的寄托;为了供儿子读书,一直蜗居在别人的楼梯间下开缝纫店的瑛国叔,赚钱供孩子上大学成了他人生的动力,终于熬到儿子大学毕业,自己却患上了乳腺癌;还有被债务逼迫,为了生计不得已选择开蒸菜馆做生意的彩凤叔……在这里,该以
虚构写作中,作家在进行客观地叙述的时候,为使他的写作能够获得读者的认可与接受,实现更好的叙事效果,就必然会通过由于叙述主体特使用一定的艺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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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某一叙述个体的生活积累、知识结构、思想境界、审美情趣、表达习惯不同,所以叙述者面对类似或同一生活客体时所作出
[18]
”在《中国在梁庄》的审美选择必定有异。
到发生在每个世界上每个人身上的事情都非常重要;它信奉不以外部孤立的视角去看待生命中的事情,就像是看待蚂蚁和机器零件的活动,而是以内在的视角,带着人
[21]54
”们赋予自身的多种意义去看待他们。
《《大地上的亲人》呼喊在风中》三部作品中,非虚构问题的使用本身就是作家面对现实世界所作出的一种审美选择,使得他们的写作在回到现场和重构现实中实现“非虚构”这一文体形式介入现实的美学力量。三位作者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于受,作为叙述者的作者让访者的“口述实录”渡了讲述的权力,通过“人物”和“叙述者”的对话实现了对生活及其可能形态的隐喻“亲人视角”意义。在这里,的选择本身就是作家在叙事的过程中有意运用“人物自述”的方式让“受访者”讲述他们自身的生活经历,讲他们自己对于社会人生的认识和理解,这种叙述在某种程度上又与作家作为文本“叙述者”的叙事构成了一种复调叙事和对话氛围。
“乡愁并不产生于土生土长的农民,乡愁来自被故乡放逐的人们。而知识分子的独立品格和文化占有者的身份,决定了他
[9]1
”对于们必然成为表现乡愁的当然代表。
对于“返乡”写作的书写者来说,以文学的形式去反思当前处在激烈转型中的社会公共生活问题,正是作家本人的个人经验对其思考的视角和立场的规训作用,进而使其获得了关照现实的可能。如梁鸿所说,——同一“重回乡愁,其实也是以同情之心———回到生活的内部,它之心和同一之情—
与人最基本的情感、道德与生命感受相联系,它是观察世界的起点和终点,尤其是,它也应该是当代社会各个制度层面发展的
[22]
”正是充满着同情之心形成起点与终点。
——通过“推动他们的返乡书写—非虚构”叙事去重新审视当代社会的发展,进而重建文化乡土。
“乡村作为表达的意象,事实上已不可能承载任何浪漫的想象,它的呈现是作为一个问题,而不是作为一个曾经的精神载体。乡愁概念,正隐含了乡村昨日的温馨
[2]1
”对于“返乡者”丧失后给人的情感冲击。
梁鸿、王磊光、黄灯三位“返乡者”来说,他们都是从乡土中国的大地上走出来,生活在了现代城市之中,在现代化大都市与乡土村落之间,离乡与返乡构成了一种乡土经验的张力。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的转换中,他们更能形成一种既“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的他者视阈,更好地把握乡土中国传统与现代的差异与分化。
“尽管‘返乡体’从文体特征而言,并不属于纯粹的文学作品,但从其内在精神来看,却与中国现当代现实主义文学中关注
[0]2
”努斯农村、悲悯农民的传统一脉相承。
来说,他们的乡愁叙事已不再是对于田园诗情的怀旧,而更多地呈现为对于故乡亲人生存困境的切身体会,是一种掺杂了对于急遽变革的现代化进程所带来的城乡阶层分化、乡村政治生态失衡、环境污染等社会问题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个体生存困惑和精神困扰。在这里,经由故乡和故乡亲人的艰难生存处境进而表现出对现代化进程进行深刻的反思,现代知识分子精神传统中的那种对于底层民众的悲悯情怀被重新唤起,使得他们的乡愁书写在突破了以往知识分子写作中居高临下的启蒙视野之后所呈现出的对乡土中国向何处去的深入,“因为这既是“非虚构”写关注”和“发现”作重拾自身文体尊严的需要,更是作家作为社会公共知识分子的责任和使命。
鲍姆把文学想象在公共生活中激发人们对于社会和人性的理性思考的作用称之为,“在他看来,诗性正义”包括非虚构文学在内的叙事性文学作品“它信奉每个人的独立性,信奉从知道量的不可简化性;它感知JSFXYX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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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校:饶咬成,蔡贤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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