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故事
开学时便开始留意校内家教广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照联系电话打过去。被告知地点不在兰州,而在白银。我并不晓得白银,但想多到陌生的地方转转,也算增了见识。于是约好星期六早上和联系人一块到白银去。
坐车颇为麻烦,先是坐103至西关十字,再转乘75路至汽车东站,再坐兰州至白银的豪华汽车。我粗粗一算,仅单趟车费就得25元。双趟就得50元,加上食宿费,恐怕最少得80元,如果我肯省吃俭用的话。我的联系人也是个大学生,他看出我的隐忧,安慰我说两天可以上七节课,每节30,可憎210块。花掉一百,亦可剩的110块。我说但愿如此。汽车还未发车时,上来一个年轻妇女,表情很是严肃,将一块硬纸放在我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像菜单一样。我不知所以,拿来一看,上面写有:“我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年轻丧夫。有一儿一女...女儿患上不治之症。。。。天地无情人有情,希望好心人伸出你善良的双手,帮帮我们孤儿寡母。”说实话,这小小纸片看得我紧张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抬头一看,那女子正直直的看着我,眼中透出几丝希冀来。我皱着眉摇了摇头。将纸片还给她。噌,女子一把将纸片从我手中抽走,愤愤离去,似乎怨我只看不给钱,瞎耽误工夫。可见此女自尊心很强,不如我一样,肚子饿了便不顾狼狈问人借钱。一会又上来一个瘦小驼背的老头,手里拽着一大把钱,满脸笑容。问乘客逐个讨要,见没人理他,也不生气,更不失望。老头走到我的座位前,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手掌向上,成勺型。我见他的胡子很长,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嘿嘿一笑,用另外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看,长胡子老汉嘛”说着冲我眨了一下眼。我忍不住笑了。拿出一块钱给了他。他满意的将钱收了。又把手伸向我身旁的包同学,,冲他连连点头。谁知包同学眼睛向上一翻,闭了起来。老头见没啥希望,便知趣走开了。老头走后,包同学责备我说“以后这种事再别管!他们都是有团伙的。”我想这话也许很有见识。“这老头是那女子的爷爷也说不定。这火车站有丐帮也说不定。” 白银离兰州颇远。大概走了一个小时。路上我睡意沉沉。而包同学却兴致很好,一路上小唱个不停。梦中听他唱到“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却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疲倦…..”
中途醒来,见窗外景色大异。低矮的沙丘如馒头般一直排到天边。近处的一些植了些树,长的两三米高的样子。远处的便稀稀疏疏的只有些草的影子。我感到这地方的荒凉和单调。但同时觉得这地方干净。不禁精神一抖。仔细端详起来。
白银下车后。包同学带我去家教中心,我们打了辆出租车。下车时,我抢先给了钱。三块钱,到底是小地方,不像兰州市一上车就得7块钱,人民大众都去坐公交。所幸公交天天超载也无关紧要。这座
家教机构位于一座破小楼的二层。楼道里又黑又脏。只有两个工作人员,看来这只是他们“暂时”的办公室。他们问我能教什么。我说初中的全部,高中理科。于是一会功夫,便给我找了六门课程。每门中介费30,总共160。我交了钱。他们又给了我六张单子。叫家教授课明白卡,上有学生姓名,家庭地址,联系电话等。以后的事就是我的,我得拿着这些卡在具体的时间去找这些地方,找着后给人家孩子讲。如果人家满意的话。下次还去。课时费每节30元,我这次挣得全让中介机构拿走了。
从家教机构出来,我们先去填饱肚子,两碗牛肉面下肚,顿时稳实多了。包同学领我去招待所在一楼挂牌子。在四楼和五楼经营。到二楼的时候,包同学指着一扇用大锁锁着的门说“这就是“摸吧”,晚上有机会带你进去玩一下”摸吧我是知道的,我常听周围的同学说。好像兰州也是有的。但不知这种小地方也有。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要了个三人间,三十块钱。里面三张床,一个破电视,图像模糊的厉害。宝同学告诉我下午还有人来。我想也好,三人平担,每人才十块而已。
我的第一节课在下午4:00—6:00,临走时,包同学警告我:“千万别说自己是大学生,你的身份是本地老师。”下的楼来。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很爽快的中年妇女。看了我单子上的地址后告诉我:“我们家就住在哪儿,我知道最短的路。”他又问我“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怎麽这么年轻,刚分派的吗?”我不愿欺骗她。便告诉她我是兰州来的大学生,星期六和星期天打工挣点钱。我问她开了几年车了。“几年,我都开十年了”她忽然来了兴致。“想当年,我和我对象,一人开一辆出租车满街跑。我跟他飙车比速度。人家说女人家不敢开车,可我就敢开,敢往快开。”过了一会她有感慨道:“现在不行了,一想起那些车祸就不敢快开。”她很尽心尽力,一直把我送到楼底下。
现在楼的安全性很高。楼下都有一个喊话系统,就像打仗时的暗号一样,对上了才给你开门。我按了号,上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说我是家教,楼门才吱一声开了。
这家子只有两个男人在家,父亲四十多岁的样子,看眼睛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儿子却似乎还不太精明,而且有点发胖。“你就是老师吧,快去收拾桌子,让老师给你辅导。”父亲给儿子说。儿子赶紧收拾去了。收拾好之后我便坐在他旁边开始了辅导。过了一会他父亲走了进来,递给我一杯水,笑着对我说:“你不是老师吧?”我见这个谎是撒不出去了。当下张口一笑:“我是大学生,西北师大的。”“呵呵,我就看你像个学生”他得意的笑了。“我本来叫给我找个老师的,哎你先教,再说吧”说着到客厅去了。两个小时一会就过去了,这胖儿
子也还聪明,一点就通。上完之后,他父亲塞给我40块钱。临走时我问下次我还来吗,“这个,哎呀,我什麽都不懂,我得和孩子商量一下再说好吧。本来吗,是想着给孩子找个老师的.....”这位家长始终很和气。下得楼来,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失败,肯定不要了…哎…才捞回个本来。”
7:00—9:00是一个初三的女生。这次却颇费周折才找到。原来这栋楼是一栋旧楼,楼门开着,没喊话系统。但四个楼门上都没有单元号。本来是一单元,我却跑到四单元去了。结果敲错了门,弄得很尴尬。这回房主是两个女主人公。母亲比较年轻,看打扮也是比较流星时尚的。我叫了一声阿姨后,才觉得叫大姐似乎比较妥当,但已经叫了,总不好改口叫大姐吧。然而这阿姨却似乎并不在意。并把我招呼的很热情。这家小姑娘很漂亮,身材苗条修长,初见少女的雏形,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放在我们初中那会,也可算是班花级的。我不敢多看,随她到她的房里开始给她辅导。闺房布置得相当可爱舒适,似乎还闻得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看了一下授课单,原来他叫赵梦瑶。心里暗暗觉得这名字好听高雅,比琼瑶还浪漫几分。辅导一会,我发现这女孩聪明伶俐,反应很快。但性子很急,做题很大意。往往我讲到一半,她便眼睛一亮,笔一挥说“我会了。”脸上满是欢悦。“好,你自己做,看你能做出来不?”待她做完,我一看有几处错误,全是大意所致。“我问她,你不是会了吗?”她不吭声了。鼓起嘴巴,没了之前得意的神情。当她听我说从同一高度丢下一大一小的石头,两块石头会同时落地。“那怎麽可能呢?你看哦,这么大一块石头和这么小一块石头….”她伸出手来给我比划大石头和小石头,“肯定是大石头先落地嘛”我说“那是你的感觉,你不信的话,站到你们家的楼顶上,一手捏个石头,一手那个网球,同时松手,看看谁先落地。”“不,那会砸着人”“好了,你明天问问老师,看同不同时落地?”“好”。于是我继续给他讲题。没过一会,她忽然抬起头,把笔放在嘴边冲我说“还是不对呀。我觉着还是大石头先落地,因为它重嘛。”我轻轻一笑说“你先不要想这个问题,等我讲完后,你去网上查查就知道了”。一会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过了,便说:“今天就到这儿吧”起身走出房间。他也走了出来。到客厅去对他妈说“老师要走了”。她妈赶紧起身将我送了出来。下楼的时候她笑着问我“你觉得我们这孩子怎麽样啊?”“嗯,很聪明,反应快得很”她听我这麽一说,脸上不禁闪现出几分自豪的神气,“我们家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不听话,懒得很”“你觉得他的成绩提得上去吗?”“这个,应该可以吧”“奥,阿姨,你跟孩子商量一下,看他觉得我讲的怎麽样,如果可以的话。我下次还来”“不用,你下次还来,我的意思你就一直教她,管管她。看能不能把成绩提高一点。”“好吧,
我尽力”“啊,我差点忘了,你的教课费”她伸出手来,把早就准备好的30元钱递给我。我说:“阿姨,就送到这儿吧”你回吧。她转身回了
我出了楼来。才发现下起了细雨,路面还有点滑。街上空空如也,只有的路灯还兀自亮着。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回招待所。到招待所楼下是,一看手机已经十点了。经过二楼时,那个白天用大锁锁着的门被打开了。门口一个年轻男子招呼我说“先生,进来玩会吧。喝喝酒,跳跳舞。”我摇摇头,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昏暗幽森,密密麻麻的摆着些桌子和椅子,灯光可怜的如鬼火一般。我心里一阵忐忑,急忙赶到五楼。推开门,好家伙!里面尽然有四个人,或坐或躺,都盯着电视看。屋里一股浓烈的脚臭味,闻之欲呕。其中一个便是包同学。他见我进来,便问我怎么这莫迟啊,我说多讲了一会。我将包放下,坐了下来。我见其余的三个都是学生模样,年龄和我差不多。和他们聊了一会,才知道原来都和我一样,都是来当家教的。我见只有三张床。便问“今晚我们五个人睡这里吗?”“没办法了,都住满了,凑合凑合吧。”我旁边小个解释说。我脱了鞋,见自己的袜子也湿乎乎的一股臭味。心想也好:“大家都臭,谁也不吃亏”。我见这几个家伙看韩剧看的得津津有味,便问“你们都喜欢看韩剧?”“嘿嘿”我身旁两个大个笑起来。其中一个说道。“看言情片,就看韩国的;看武侠片,就看中国的。”另一个补充说“看黄片,就看日本的”。此语一出,我们都大笑起来。过了会,我建议说:“咱们把床都并起来吧”于是一会功夫,三张床边并在了一块。果然五个人躺在上面还可以,比之一张床睡两个人变通的多。我一会便睡了,迷迷糊听见旁边两个大个嘀嘀咕咕了半晚。一个说:“你教的那个肯定看上你了。”“你胡说”另一个笑道。
周日
早上醒来已经七点了,匆匆忙忙挎了包出去。赶到时才七点半,辅导时间是8:00—10:00,于是在外面喝了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这才擦了擦嘴,按楼号和房门号找。114#,从20#找起。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112#楼。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脸有点阴沉。很愁苦的样子,不过眼睛却很厉害。咋一看,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她丈夫刚起来,衣服都没穿整齐。头发乱蓬蓬的。见了我理也不理。径直到洗手间去了。我见这家子家具老旧。却也收拾的整整齐齐。他将儿子叫了过来,胖乎乎很老实的样子,眼睛里似乎对母亲惧怕。母亲说话时很冷淡,隐隐有伤心和失望在里头。我在男孩房间给男孩辅导。她母亲在洗衣服。我发现男孩基础很差。而且觉得他有点笨。仔仔细细的给
他讲过一遍,问他:“会了没”“会了”他自信的点着头说。再去问他时,却嗯嗯唧唧半天,给你一个毫不相干的答案。让人笑不得。也怒不得。我耐下心来,从最简单的给他讲起,但似乎收效甚微,一节课下来,我讲的嘴干舌燥,心神疲惫。我很不甘心,但时间到了,还有下一节课等着我。我心里矛盾得很,是我无能吗,还是我无力。他妈妈过来问我:“你看着孩子学得怎么样?”我摇头皱着眉说:“不行,基础太差了。”她神情大异,一丝痛苦从他眼角掠过。我感到我的这句话给她打击不小。便劝她:“不过他挺努力的。”咳,她挤出一点笑容。“你的教课费。”她拿出三十块钱给我。她又问:“是三十吧?”她似乎不太确定,怕我要的比三十多。我点了点头。我又问:“阿姨,我以后还来吗?”“嗯”她似乎觉得我问的很奇怪。“你要来,你给看着好好教一下。”“哎”她叹气着说:“以前也找过三四个老师,可不知为什么。教了两三次就都不来了。”她看了看我。我笑道:“我不会的,他们可能就是嫌….麻烦。他反应慢,我可以…教他一些简单的。”“噢,那就麻烦你了。我和他爸都不懂,他爸一天到晚的开车,也没时间管他…”她滔滔不绝的讲下去了。好像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我心里暗暗着急。离下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了。于是插了一句:“阿姨,我得先走了。我还有课。”她停了不说了,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好的。”
从楼群里走出来,我心里不禁感慨万分。当年高三补习的时候,我 妈妈可不就是这样的,离开乡下,离开爸爸,到城里给我陪读,给我做饭。她那时候可不就像这位大婶一样,眉头皱的和扫帚疙瘩似得。那心事重重,忧郁沉闷,低落的情绪。压得我也很忧郁,很沉闷,感觉自己是罪人一样。
我看了看单子,在白供局十号楼。打车赶到白银供电局,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这栋楼。后来一个院里健身的老大妈很热心,把我领到院里看门老头那里。老头告诉我。10号楼是家属楼。在火车站旁边,离这里很远,他建议我坐车去。谢了这两位老人。我赶紧又跑出去到街上叫了辆出租车,往火车站奔去。到了后,找着十号楼,楼门上安了喊话系统,我按门号将按钮压了好一阵子,才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我赶紧说:“你好。我是你们家长找的家教。请把楼门开一下。”“啊!没有啊,我妈给我没说有家教啊!”“我以为找错了。拿授课单一查。这女生叫周文婷,便又冲话筒说:“你是不是叫周文婷?” “是啊,可我妈没给我说有家教呀”我闷住了。停了一下又喊道:“你问一下你妈妈,好吧。”“好的”过了会。楼门开了。我走了进去,爬到八楼。见门开着,便走了进去。屋里有点乱,连窗帘都没拉开。一个瘦小的女生看着我。我说你叫周文婷。她说是。她请我坐下,自己揉了揉眼睛,把窗帘拉开。将窗子开了。顿时,一大束阳关照了进来。
这女孩一头短发,脸有点消瘦。但脸上神色却骄傲的紧,用平淡的神气看着我。我看了看周围,便发现这家子很阔气。客厅很大,我眼前那台大得吓人的液晶彩电便不同凡响。屋里摆满了瓷器。我没有话说,便呆呆的坐着。一会,他妈赶了回来。他妈倒是个爽快的人,一进门便笑声不断。“这家教中心,怎嘛搞的嘛。给我没通知时间。”“刚才姑娘给我打电话,把我吓了一跳。赶紧赶了回来。”她看了看我,冲我一笑。“你是家教老师吧,怎么这麽年轻啊”我微微一笑。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拿出家教中心给我的授课单给他。她看了后很为难。她问我:“能不能把时间调到下午。”“不行”她女儿抢先说。“我下午要学架子鼓。”“星期六怎么样?”我问。他妈妈笑着摇摇头。“她星期六整天有课。都是家教。安排满了”“啊,她补几门课呀?”我惊奇的问。“六门都补,这个时间应该是补英语的。这周老师不能来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她看着我。我感到没希望了,三十块钱的中介费有打水漂了。算了就算了吧。我站了起来说:“那就算补了吧。”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乏力的周文婷,随后又加了一句:“这样补,她也受不了。”周文婷惊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从院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很不好受。供电局与其他单位就是不一样,一幢幢楼房气派又好看,花园里假石和各种树木搭配的相得益彰。篮球场都是塑胶的,几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往篮筐上人篮球,远处她们美丽的妻子团在一块说笑风声。“哎,有钱人”我大叹一声,挎着我的包走了出去。
在街上乱逛了一会,便十二点了。于是找饭馆去吃饭。吃了大大的一碗炒面。吃后有点困,便在附近公园的石凳上坐着咪了会。大概一点半的时候,我醒了来。拍了拍屁股,活动了一下脖子,兴之所至,还练了两趟拳脚。发现不远处,一对情侣正打情骂俏。心里不禁些许凄凉自伤。拿出授课单一看,这回去的是人民路,307号楼。心里一紧张:“三百多栋楼。怎麽找啊。”
打车到了人民路。从一号楼找起,找到200号楼。单枪匹马的在楼群里穿梭,数楼牌号。逢人便问,走麻了腿。最后才找到307。从三百号楼开始,我发现之后的楼便于之前的大不一样了。首先是一个豪华的大酒楼,这便让人暗暗称奇。又见楼下整洁,露面干净,其下多停好车,楼看起来很新。到了307,在楼门前喊话机前说明来意,楼门开了。我进了楼后,走到二楼,房门已开了。屋里一个中年男子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进去,屋里精美的设置让我眼前一亮。只觉得摆设和用具目不暇接。他请我坐下来,我发现这男子眼睛炯炯发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看了我一眼,眼角闪过一丝怀疑。“你是老师?在那儿教课。”我本想说实话的,不知怎的话到嘴边,一看他轻视我的目光,便改成:“我在白银一中教课。”他看了我一眼,嗨嗨
一笑,脸上很诡异的样子。忽然我觉得肚子不合适,便起身说:“大哥啊,厕所在那儿?”他脸色大变,伸手一指。我点了一下头。放下包。走进洗手间,洗手间很大,里面各种化妆品应有尽有,似乎比商店里还多。我想:“今个是跑到富户家里来了。”也许是中午炒面有问题,有点拉肚子。坐下来了好一会,搞得动静很大。心想:“今天这丑丢大了。嘿嘿”拉完后,肚子果然舒服多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走出洗手间。屋里多了一个女孩,十六七的样子,我从教课单上知道她是高二的。这女孩很胖,头发把脸遮住了半边,能看见的半边脸还缀满了麻子。所幸的是,他人倒挺文静。感觉挺温柔。我和这女孩在客厅靠近厨房的一张桌子上开始了辅导,她爸爸坐在客厅沙发上将电视调成静音。这女孩给我找了两道题,我一看没什么难的。便说:“这个题嘛,这样做就成了。”我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她在一边看着。我算了几步后,竟算不下去了。咦,我暗吸了一口气。这道题怎么这么怪,我眉头皱成一团。偏偏那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旁边看着我。我一发急脑子里便乱了。只见我坐在那儿脸上发红,强作镇定。笔杆在手里转来转去,心里无数个想法一起转动。“做不出来可怎麽办?这人可丢大了。30块中介费又飞了。这什么题啊!出错了吧。给我出这么难的题,考我吗?”忽然,她爸爸在那边嚷道:“什么题啊,这么久都做不出来?”我一狠心,想:“事已至此,就当30块钱已经没了。哪怕这一节课就做这一道题,也得把它做出来。”于是对那姑娘说:“这道题…有点难,咱两一起做,看谁先做出来。”那女孩诧异地看了看我,拿出笔演算起来。我静了下心,调整了一下呼吸。硬生生把身后她爸爸怀疑和鄙视的目光顶了回去。全部注意力放在这道题上。可刚有点眉头时。就听见她爸爸在身后喊我:“哎,你过来一下。”我放下笔走过去。他坐在沙发上,将遥控器往桌子上一扔,用他小而精明的眼睛看着我说:“我看,就这样吧。”“我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似乎涌上来好些话,但都哽在喉咙里。“行!”我忽然头一抬,干脆的说道。说完便往出走。“你的包。”他叫住了我。我转身一看,我的包拉在沙发上。便走过去拿上了。出门时,我瞥了一眼那女孩,只见她没什麽反应,低着头,一头蓬松的头发遮住了脸,不见一点表情。
出的门来,我心里颇不平静。脸变得和纸张一般僵。不免有点丧气。但更多的还是怨气。迎面看见一棵小树,便忍不住想踢一脚,骂上一番。就是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面又想到自己拉肚子,稀里哗啦得给拉了一通,哈哈大笑一番,脸也舒展开来。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见前面路旁一堆人围住什么,似乎很热闹。便凑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孩,两个女孩在街边卖艺。男孩大约十三四岁,满脸笑容,看起来已稍懂眼色,辨得人情世态,面对围观的人群,脸上隐
现出些许自卑。他是演出的指挥者兼演员。两个小女孩大概是他的两个小妹妹吧。太小了,六七岁的样子。娇生生的站在那儿,好奇的看着人群,一点也不怯。男孩拿出一个白色金属圆桶,桶子一米多高。他把桶立在地上,向小女孩一招手。那小女孩一撇嘴,跑过来。两手抓住桶顶,一用力便将身子撑起来,依次将两只腿深入桶中。随后坐在桶沿上,把头和胳膊伸进桶去。随后我们便看见她从桶里滑进去了。男孩哈哈一笑。把桶往上一提,我们便在地上看见那小女孩了。只见她双手抓着脚,头紧紧贴着膝盖。男孩往上提桶的时候故意斜了一下,将小女孩带到在地。小女孩爬了起来,恼恨的看了男孩一眼。男孩嘿嘿的笑了。随后男孩开始表演骑单轮车,他一会反着手揪住自己的两只耳朵。一会又将一只手放在额前,扮孙悟空。但始终他的表演没有小女孩的好。我觉得他太刻意,太呆板了。人门面带笑容的看着,却没有人往放在地上的铁钢子里投钱。初秋的阳光很温暖,照在男孩和女孩的脸上,我忽然发现他们很开心,脸上没有一点忧愁。过了一会,一个人走到铁钢子前,放进去一张一块的。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恰好有一枚五毛的硬币,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扔了进去,我发现很多目光落在我身上,便仓皇的逃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赶到了赵梦瑶家。 周梦瑶妈妈开门时很惊讶,她笑着问我:“怎么又是你啊?”我颇感尴尬,告诉她:“人家安排的,昨天的是物理,今天的是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