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远山:炫富心理的两种读法
http://view.QQ.com 2007年10月31日08:59 新生代调查
“广州大学城一个班5人开车上学”成了新闻，登在广州当地各报纸的显眼位置上。根据记者调查，没有车的学生反映，开车上学的学生不仅把车当成交通工具，同时也是一种炫耀手段。这是一个很有中国特色的社会现象。这件事，如果发生在私车泛滥的英美国家，编辑会这么起标题：“一个班仅有五人开车上学”。
有好事者将大学生开车上学的现象归结为中国人的炫耀心理。这种滴水中见太阳的归纳法屡见不鲜。如果要追溯历史的话，恐怕要说到晋代的石崇和王恺斗富，一个用麦糖洗锅，另一个就用蜡和丝绒烧锅。
说历史太久远了，就说发生在当代的事吧。当代中国人炫耀心理丝毫不比古代差，有钱时比钱，没钱时比身份。在物质普遍匮乏的年代，中国人习惯比谁的出身好。以王朔写部队大院里的孩子为例，有两小孩要加入他们的队伍，说自己是“北泡”的，当即接受到众多崇敬的目光且马上入队，后来被查明是“北京灯泡厂”而不是“北京炮兵部队”，不仅被马上开除并被众人耻笑。
在八十年代初期，曾经流行过卷裤腿露出长白袜的做法，袜子越长裤腿卷得越高，幸好当时还没有连裤袜，要不然连裤子都省了。九十年代初，我读大学时候，一个年轻助教代替老教授上课，一走上讲坛，先把一个硕大的大哥大哐地砸在讲台上，忙着看小说的女生们眼光立马齐刷刷地注射到这个其貌不养的年轻助教身上，从此后，女生们找各种借口让他辅导功课。
若干年前，在飞机场、酒店大堂或者某些酒吧内，总有白领模样的人开着笔记本电脑专心工作，无一例外的，这些笔记本电脑的品牌总是对着路过的人。直到某一天，有媒体说，背笔记本的是打工仔，这种现象像广州非典期间的果子狸一样，突然减少以至于基本消失。
这么多例子，似乎说明中国人是不可救药的炫耀分子。然而这种心理，不是中国人独有。比如《势利》一书的作者艾本斯坦，他就举了很多美国名人做例子，比如美国前总统老乔治·布什，有意炫耀自己的“贵族”背景，写了《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菲茨杰拉德，“对贵族充满幻想”，甚至艾本斯坦本人，因有人评论“你儿子看上去就像一位真正的布鲁克家的孩子”，他虚荣得飘飘然。
炫耀，无非是一种势利，特别是年轻人，是一种孩子气般的势利，当孩子们甚至以比别人尿得远作为一种荣耀，还有什么样的炫耀手段是不可理解的？艾本斯坦是这么论述的：“势利的重点就是为了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
炫耀会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势利现象多是一种不健康的社会心理？这实在是误读。在我看来，一个社会，人人都有可值得炫耀的资本，都有拿得出手的私产走街串巷，那我们离真正的和谐社会就不远了。况且，保护私人财产都已经入宪了，学生开私家车上学，正是响应宪法的好举措。
如果说学生看色情片，会增加性暴力的发生；学生沉迷打游戏，会影响学业；势利般的炫耀并不会产生什么不良的社会影响吧，它或许还可以起到激励的作用。那些没钱的学生，看到别的同学家有钱，因此发愤读书，立志成为有钱人和成功人士，这是多少思想教育工作都起不到的作用啊。
以我的同学为例，当年年轻助教的事迹刺激了大家，男同学纷纷立志，女同学个个追求明确。毕业数年之后，男同学们都买了时称大哥大现称手机的玩意，女同学个个嫁了成功人士，有的还远嫁海外，过起了幸福生活。
所以，这炫耀就好比鸦片，你吸收得好，它就是药，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你把握不当，它就是毒品，你要时刻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