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论在中国的传播及目前存在的问题

博弈论在中国的传播及目前存在的问题

尚宇红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上海２００４３３）

要】博弈论已在西方经济学中占据了核心地位，对其它社会科学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但我国的博弈论研【摘

究却非常落后。笔者通过对博弈论在中国传播情况的历史考究，阐明了博弈论在中国的发展史，说明了博弈论研究水平落后的历史原因。同时指出了目前博弈论研究中存在的三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并给出了相应的建议。

【关键词】博弈论；传播；问题

【中图分类号】Ｆ２２４．３２【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２７６８（２００６）０７－０００９－０２

学、军事学、生物学、统计学等多门学科中。尤其是在经济学中，

博弈论已占据了核心地位。早在１９８３年，因一般均衡理论而得

到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德布鲁（Ｊ・Ｄｅｂｒｅｕ）表明：如果没有博弈论

中的重要理论———纳什均衡，也就没有他对一般均衡的存在性

的证明。到了９０年代博弈论在国际学术界频频获奖，克莱普斯

克鲁格曼（Ｐ（Ｄ・・・Ｋｒｅｐｓ）、Ｋｒｕｇｍａｎ）和格罗斯曼（ＳＧｒｏｓｓｍａｎ）皆

因在博弈论上的贡献而获得了美国的克拉克奖（ＣｌａｒｋＰｒｉｚｅ），

这个奖是全美对４０岁以下经济学家的最高奖。［４］之后，博弈论

两度夺得诺贝尔经济学奖：１９９４年颁给纳什（Ｎａｓｈ美）、海萨尼

（ＪｏｈｎＨａｒｓａｎｙｉ美）和塞尔顿（ＲｅｉｎｈａｒｄＳｅｌｔｅｎ德）三位博弈论专

家；２００５年颁给罗伯特・奥曼（ＲｏｂｅｒｔＪ・Ａｕｍａｎｎ美国和以色列

双重国籍）和托马斯・谢林（ＴｈｏｍａｓＣ・Ｓｃｈｅｌｌｉｎｇ美）。在博弈论创立６１周年之际，继１９９４年之后，诺贝尔经济学奖再度颁给了博弈论，其间，１９９６年和２００１年度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也和博弈论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这些足以说明博弈论在经济学中的核心地位。在西方社会科学中，博弈论被评为奖章的第十七位荣膺者，“纪念西方文明发展的十八座里程碑”也被认为是２０世纪社会科学领域取得的最大成果。有许多学［１］者甚至认为博弈论有可能成为研究所有社会科学的统一方法。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和对西方经济学的深入研究，博弈论对经济学和其它社会科学的影响也引起了我国学者的关注，博弈论在我国的社会科学中，特别是在经济学中，已发展成为一门显学。但是，由于历史原因，在我国博弈论的传播工作一直处于滞后状态；对博弈论的研究，特别是在博

弈论的纯理论方面，差距非常大；而在博弈论的应用方面则存

在着的现象。在科学研究的建制方面，博弈论也属于刚“滥用”

起步阶段。因而，在博弈论的研究中存在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

题。对博弈论在我国传播和发展的历史考察，和对目前存在的

问题的分析和探讨，有助于我们理解和解决这些问题，也可为

我国学者对博弈论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一些好的建议。二、博弈论在中国的传播博弈论被介绍到中国已经有了近５０年的历史，从２０世纪５０年代末我国学者就翻译了国外的部分博弈论著作并编写了相关的教材，也产生了少量的博弈论论文和著作。Ｇａｍｅｔｈｅｏｒｙ最初在我国有三种译法：博弈论、竞赛论和对策论，一开始作为运筹学的一个分支化分在运筹学名下。但博弈论在中国的传

播、应用和研究一直都很落后，关于博弈论的专著也是屈指可

数。只是到了９０年代中期，国内才陆续出版了一批比较全面介

绍现代主流博弈论的教材和著作。根据博弈论在中国的研究情

况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学习和翻译初期博弈论阶段（１９世纪５０年代初６０

年代末）

这个阶段的博弈论研究工作一方面是建立专门研究机构

和组织；另一方面是引进博弈论早期的文献并介绍博弈论的应

用，产生了少量教材、译著和文章。内容主要限于博弈论早期的

经典内容，几乎没有涉及到非合作博弈的内容。

１９５６年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设立了国内第一个运筹学

研究机构，并在当年年底和次年初专门组织了博弈论讨论班，

吸收了少数高等院校与产业部门的工作人员参加。［５］１９５８年，

在强调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理论研究为生产服务的背景下，学

习和运用运筹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在全国蔚然成风，若干院校

成立了排队论和博弈论等分支讨论班，从事研究工作。［５］１９６０一、博弈论简介一般认为博弈论萌芽于在２０世纪２０年代初，法国数学家波莱尔最先提出了和概念，并用数学方法处“策略”“混合策略”［１］理了一些简单的博弈问题。博弈论的诞生则开始于冯・诺伊曼——极小极大值定理的证明。［１］博弈１９２８年对博弈论基本定理—论创立的标志则是冯・诺伊曼和奥・摩根斯坦合著的《博弈论与经济行为》（１９４４），［２］他们的贡献现在看来主要是创立了博弈论研究的基本概念、二人零和博弈的完全解决和对合作博弈的贡献。现在应用更为普遍的非合作博弈理论的创立，则是以纳什的博士论文（１９５０）为标志，该文的主要贡献则是《非合作博弈》提出纳什均衡的概念。此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美国的海萨尼和德国的塞尔顿的不完全信息博弈理论工作进一步完善了非合作博弈理论。［３］博弈论自创立以来一直到现在，国际学术界尤其是在数学界和经济学界对博弈论的研究一直没有间断过，产生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和文献，并作为一种一般的分析方法逐渐走进了政治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０６－１３

【作者简介】尚宇红（１９７０－），男，山西晋城人，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博弈论及其应用。

!

年２月在上海举行的中国数学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前苏联数学家尼・尼・沃罗比约夫（Ｈ・Ｈ・ＢｏｐｏóＢｅＢ）作了题为“博弈论的对象与方法”报告。［６］同年春天他还在中国科学院就博弈论作了系统的讲学，主要介绍了二人有限零和对策、二人无限零和对策、多人对策和阵地对策等四个方面的内容。学员们还根据其讲义编写了我国第一本博弈论教材《对策论（博弈论）讲义》，［７］对博弈论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有趣的是这本书之后ｇａｍｅｔｈｅｏｒｙ均译作了对策论，这其中的原由在此书的结论中也做了说明：“对策论原名‘博弈论’，这个名称也就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一些学者对这个数学分支的看法。”

随着博弈论学习和讨论的深入，在中国开始出现了有关博弈论的论文、讲义和译著。专门介绍博弈论的第一篇学术论文是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的吴文俊院士（首届中国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写的“博弈论杂谈（一）二人博弈”。［８］这篇文章用比较浅显的语言较系统地介绍了博弈论的起源和博弈论最初的内容。吴先生充分肯定了博弈论的应用价值，并预言：“大风起于微末，谁又能武断目前还是微末的博弈论，不在将来蔚为大风呢？”［８］吴先生的猜测是非常有远见的，现在博弈论已经发展成为社会科学研究中最重要的理论之一。博弈论的第一本译著是博弈论导引》（Ｊ・Ｃ・Ｃ・Ｍｅｋｉｎｓｅｙ，１９６０），［９］这是一本内容比较全面的入门书，不但介绍了当时博弈论的主要内容，而且提到了当时一些未解决的问题。１９６３年博弈论的创始作《博弈论与经济行为》也被翻译出来了。［１０］这些书的翻译出版为我国学者研究博弈论提供了很好的资料，不幸的是不久便开始了文化大革命，博弈论的学习研究工作像其它许多理论研究工作一样中止了。

（二）恢复和普及对策论阶段（２０世纪７０年代末到９０年代初）

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大学教育也走向了正规化，以“对策论”为题的博弈论走进了运筹学课本中，绝大多数运筹学课本中都专门有一节对策论，但大部分内容局限在２０世纪５０年代博弈论的水平，与现代经济学中讲的博弈理论联系不大。令人庆幸的是，在这十几年间也出现了一些专门的普及性读物、译著和专著。其中，译著主要有：《全能策略家对策论入门》（威廉斯（美）著、王学沂译，１９８４）、《对策及其应用》（托马斯（英）著、靳敏，王辉青译，１９８８）和《抗争中的数学方法对策论基础》（斯温特切勒（苏）、史及民译，１９８９，）等；专著主要有：《趣味对策论》（谈祥柏，１９８２）、《对策论及其应用》（张开盛，１９８５）、《对策论》（王建华，１９８６）、《对策论竞争的数学模型和应用》（王荫清，张华安，１９８７）和《现代对策论方法》（张开盛，１９９１）等，这些书的内容超越了运筹学中对策论部分的内容，有的已经涉及到了经济博弈论的内容，但其影响并不大，国内多数学者对博弈论的认识还局限于侧重数学方法的对策论内容。

（三）迅速发展经济博弈论阶段（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中期到现在）

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发展，博弈论（不再称为对策论）被作为西方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的部分来介绍，而且发展迅速，出现了大量的专题研究，尤其是在博弈论的应用方面。其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博弈论在近三十年来在西方经学中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重视，并占据了核心地位，这以１９９４年和２００５年度的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三位在博弈论方面做出贡献的科学家为高潮；另一方面是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在实行市场经济以来，我国经济学界越来越重视以市场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西方经济学，这样博弈论的研究自然也变得非常重要，表现为关于博弈论的西文图书的大量引入和经典博弈论文献译

"!著的大量出现。有学者认为博弈论在中国的真正发展是近５年的事，这是有一定根据的，首先，目前现有的博弈论的教科书都是这一时期出现，博弈论大量的经典文献的翻译工作也是从这一时期开始的；其次，有关博弈论的专门学术机构和会议也主要在这一时期出现，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２００２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博弈论卫星会在我国的青岛大学召开，众多世界顶尖级的博弈论大师参加了这次大会，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纳什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奥曼还被聘为青岛大学的名誉教授；最后，有关博弈论的学术论文也主要是在这一时期产生的。根据国家图书馆中文书目（含译著）的收藏记录，１９９３年之前出版的博弈论专著（含编著和译著）的不过十余本，经过十年的发展到目前已有近百本。根据中国知识资源总库（ＣＮＫＩ）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的统计，从１９９４年～１９９７年关键词中含有“博弈论”的学术论文不足３０篇，而近两年（２００４～２００５）则高达６００余篇；从１９９４年～１９９７年在题名中含有“博弈”两字的学术论文不过８０篇，而近两年则高达２０００余篇。这些文章涉及到的主题以经济学为主，占到７０％之多。三、存在的主要问题虽然博弈论近几年在我国的发展迅猛，但也存在着一些突出的问题亟待解决，特别是关于博弈论研究的基本问题，这些问题的出现，影响到了人们对博弈论的正确认识和博弈论在我国的进一步发展问题，关系到了博弈论的研究能否跟上国际学术前沿，经济学的研究能否达到国际水平。笔者认为目前在我国博弈论传播和研究方面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三个方面：（一）博弈论术语不统一博弈论文献的语言主要是英文，在翻译的过程中不同的译者由于理解上的差异，针对同一个英文术语用了不同的中文词与之相对应。例如，ｐｌａｙｅｒ的译法大至有：参与者、参与人、局中人、玩家；ｓｔｒａｔｅｇｙ的译法大致有：策略和战略两种；ｂａｒｇａｉｎｉｎｇ的译法有：议价、谈判、讨价还价、协商，等等。针对这种情况目前一般的做法是在这些术语后面标注上对应的英文词汇，这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但绝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由于这些术语有很多是博弈论的基本术语，因而对于没有过博弈论系统学习的人，对此的理解容易形成歧义；而对研究博弈论的学者来讲，面对统一内涵的东西没有共同的中文术语的情况，在交流上难免要有误解之处。笔者认为，中文术语统一的越早越好，越有利于这一学科的发展。根据自然科学的经验，最好的做法是由专门领域的权威人士为此召开专门的会议，统一确定这些术语的用法，尤其是在博弈论的教材中要有一个比较统一的术语表。而不能任其这些术语自然发展，即使是这些术语在发展的过程中没有造成混乱，而且通过“竞争”可以达到统一的结果，也会耽误这一学科的正常发展。（二）理论探讨不足，应用研究不规范从现有的中文文献来看，日前还没有原创性的博弈论专著，这方面的学术论文也不多见。博弈论的研究还主要处于传播阶段，主要是对现在博弈理论的翻译和介绍，或者对博弈论基本理论的解读。笔者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必要的过程，也是一个科学研究的自然过程，正如其它科学在我国的发展情况一样。问题不是说理论研究落后了，而是说相对于这种落后的理论研究水平，应用研究过于“超前”了，有被“滥用”的嫌疑，“博弈”两字成了理论研究的一种“时尚”。笔者认为这种不规范的应用研究，并不是一种好现象，不但不能促进（下转第１５页）《

经济增长的质量，改善投资结构，扩大研发与技改投入，提高科技进步的贡献率，提高投资效果；我国新型工业化的推进是与经济体制的转轨和政府管理体制改革同步进行的，要求既坚持市场化的改革方向，又要注意政府政策对经济运行的引导和必要的干预，在此基础上建立科学合理的政府决策机制：一方面建立科学的决策程序。另一方面要建立完善的监督机制。强化对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和主要领导干部的监督，促使其科学执政和科学决策。为此需要充分利用社会资源和现代信息技术，增强透明度和公众参与度。

２．放松产业管制，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在产业分立的传统工业化背景下，在产业政策的实施中政府职能定位于产业管制者的角色。在新型工业化的产业融合背景下，要改变传统的产业管制方式，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在宏观上政府的职能应当定位在网络产业发展前景的总体布局规划及相关产业政策的制定上，以抑制市场失灵为目标，以消除市场机制的盲目性而引起的产业无序发展为重点，打破垄断，鼓励竞争，为提高信息产业投资效率的提高奠定基础。在微观上应主要着重于维护市场竞争秩序、保护劳动者和消费者权益等市场失效和市场无能的领域。进一步促进政府职能转变，调整和重塑网络时代政府、市场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变直接管理为间接管理。

３．强化政府的公共管理与服务职能。在新型工业化的实现中，为了给新型工业化的发展建立良好的社会基础，“要把政府的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放到重要位置”在社会管理职能上，要。加强三个方面的职能，一是强化政府的要素动员职能。二是强化政府的环境优化职能，利用宏观调节的能力促进市场专业化组织的成长，为市场体系的发育创造组织条件，为新型工业化的发展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三强化政府的间接调控职能。在公共服务职能上，重点要加强两个方面的职能：一是强化公共产品的供给职能。使政府职能由对经济资源和经济权利的垄断转向为全社会提供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职能上来，扩大劳动强化就业，改善劳动和公共卫生条件；二是强化公共管理职能。社会的安全管理，加强公共卫生的基础设施建设，健全公共服务系统。建立健全应急事件和突发事件应急处理的机制和管理系统，加强防灾和减灾的能力建设，提高应付各种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的能力。【参考文献】［１］洪银兴．政府干预效率的经济学分析［Ｊ］．江苏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０３，（１）．［２］陈昭锋．论政府高新技术产业管理的职能及对策［Ｊ］．科学技术管理，１９９９，（１）．［３］任保平．中国２１世纪的新型工业化［Ｍ］．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２００５：１６８．（责任编辑：Ｘ校对：Ｑ）（上接第１０页）博弈论的发展，还会造成人们对博弈论的误解。对此，一方面应加强对博弈论理论特别是基础理论的解读和研究工作，以增进人们对博弈论的理解；另一方面对含有博弈模型的应用性文章，要请专门的博弈论专家审稿，以规范其研究。

（三）博弈论研究建制不够

现代科学的发展不仅体现在知识体系上，还体现在社会建制上。现在我国虽有一个专门性的博弈论学术协会：中国数量经济学会经济对策论专门委员会（全国经济对策论研究会），却还没有一种专门的博弈论学术杂志。而且，这个协会也只是隶属于数量经济学会，像其它二级协会一样，独立性和经济实力都不强。地方性的和大学性的博弈论专门研究机构不过数十

这种情况下，要在我家，能称上博弈论专家的学者也不过百人。

国促进博弈论的发展，从而带动经济学和其它社会科学的研究走向国际前沿，一方面需要有兴趣研究博弈的学者付出更多的努力，并尽快培养起一批博弈论专家；另一方面也需要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和更为优越的优先发展条件，并建立建全博弈论研究机构。

最后，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目前，博弈论的发展的两个主要特点是：一方面博弈论发展迅速、影响深远，大有社会科“统一”学研究方法之势；另一方面是博弈论的理论基础不够坚实，甚至于像和等基本概念都没有一“理性”、“均衡”、“效用”“信息”

个严格的定义，在理解上还有许多值得研究的地方，这种情况有点像微积分刚创立时候的情形———还没有严格的基础，就已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和应用。博弈论的这种情况，为我们进一步研究博弈论提供了空间，也为我国经济学和其它社会科学的研究提供了赶超国际水平的机会。【参考文献】［１］ＭａｒｙＡｎｎＤｉｍａｎｄａｎｄＲｏｂｅｒｔＷ．ＤｉｍａｎｄＡＨｉｓｔｏｒｙｏｆＧａｍｅＴｈｅｏｒｙ［Ｍ］．ＬｏｎｄｏｎａｎｄＮｅｗｙｏｒｋ．１９９６・［２］ｖｏｎＮｅｕｍａｎｎ，Ｊ・ａｎｄＯＭｏｒｇｅｎｔｅｒｎ，ＴｈｅｏｒｙｏｆＧａｍｅｓａｎｄ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Ｍ］，Ｐｒｉｎｃｅｔｏｎ：Ｐｒｉｎｃｅｔｏ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ｒｅｓｓ１９４４・［３］ＨａｒｏｒｌｄＷＫｕｈｎ，ＣｌａｓｓｉｃｓｉｎＧａｍｅＴｈｅｏｒｙ［Ｍ］．Ｐｒｉｎｃｅｔｏｎ：Ｐｒｉｎｃｅｔｏ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ｒｅｓｓ，２００２．［４］吴焦苏．游戏论与经济学的新方向［Ｎ］．经济学消息报，１９９５－０２－２５．［５］中国科学院编译出版委员会．十年来的中国科学１９４９－１９５９（数学）［Ｍ］．北京：科学出版社，１９５９．［６］任南衡，张友余．中国数学会史料［Ｍ］．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５．［７］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第二室．对策论（博弈论）讲义［Ｍ］．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１９６０．［８］吴文俊．博弈论杂谈：（一）二人博弈［Ｊ］．数学通报，１９６０，（１０）．・・・ＣＣＭｅｋｉｎｓｅｙ，博弈论导引［Ｍ］．高鸿勋，会鼎鉌，王厦生合译，北［９］Ｊ京：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６０．・［１０］ｖｏｎＮｅｕｍａｎｎ，Ｊ・ａｎｄＯＭｏｒｇｅｎｔｅｒｎ．竞赛论与经济行为［Ｍ］．王建华，顾玮琳．北京：科学出版社，１９６３．（责任编辑：Ｘ校对：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