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重返二十岁]的叙事话语

　　[摘要]国产影片中以讲述青春故事为题材的影片层出不穷，这些影片主要讲述当下年轻人的生活状态及价值观念，并已经形成了统一的商业化运作模式，但是这类影片的叙事话语模式缺乏多样性，如何在叙事方式、主题深化和票房收入之间寻求共赢是这类影片所面临的共同问题。电影《重返二十岁》从题材选择、叙事话语方式等角度都进行了一些新的探索，为讲述青春故事的国产影片提供了一个可供参考的关注点。 　　[关键词]《重返二十岁》；叙事；解读 　　近几年来，讲述青春故事的电影层出不穷，大放异彩，它们中有的创下了不菲的票房和良好的口碑，也有的呈现出口碑越差、票房越好的现象。相对于这些国产影片，2015年1月上映的影片《重返二十岁》，自上映以来，凭借独特的奇幻风格和暖心的情感主题得到了诸多的好评，获得了各年龄段观影人群的追捧，也实现了口碑、票房的双丰收。 　　电影《重返二十岁》主要讲的是年逾七旬的奶奶沈梦君，在家人要送她去养老院的伤心之际，路过一家“青春照相馆”，在拍照留念后神奇地变成了20岁的妙龄女孩孟丽君，并以新的身份回到日常生活中，还找回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加入了乐队成为主唱，并引发了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最终，为了救在车祸中受伤的孙子，恢复了原来的年龄，并回归了温暖的家庭，一家五口尽享天伦之乐。在这个贺岁档，这部温暖又养眼的轻喜剧被称为最能让人年轻、让人感动的电影。电影本身是一种以视觉和听觉表达审美体验的艺术形式，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故事中，影片向我们传达了一个重返青春的故事，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梦幻与情感的语境，把奇幻与现实紧密地融合成为一体，使作品显示出独特的叙事魅力。 　　一、简化式叙事使影片情节更紧凑 　　（一）连环画式叙事方式清晰地呈现了人物关系 　　电影是通过画面和语言来展现情节内容的一种艺术形式，在《重返二十岁》影片的开篇，一个小男孩不断地从一个场景中走到另一个场景中，画面形成了一种“连环画”的效果，在这个“连环画”中，男孩的年龄也从最初在妈妈身边的少年变成经历了“恋爱―结婚―生子”的成年人，最后走入课堂，给学生讲授“老年歧视”问题，从而引入了影片想要讲述的话题。这种“连环画”式的叙事方式是一种把时间进行浓缩的方式，这种叙事方式的主要效果是让时间轴快进，可以在几分钟内把影片的主要人物关系背景迅速而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了解到影片中的这个男人的家族关系是母亲、妻子及一对双胞胎的儿女，而且他的职业是教师，为后面人物关系的交代做了一个铺垫，这种简化的叙事方式使影片的情节更紧凑，背景更明晰，有助于更好地对影片进行欣赏和解读。 　　（二）童话式叙事方式开启神奇的梦幻之旅 　　作为一部奇幻风格的喜剧，《重返二十岁》在影片开头，刻画了一个并不讨人喜欢的奶奶沈梦君的形象，她爱攀比，爱唠叨，斤斤计较，对儿子倾注了几乎全部的感情和精力，儿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完美男神的形象，她时刻说着儿子的好，不许别人说儿子一个“不”字，而且，她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溺爱孙子，挑剔孙女，她的种种行为使儿媳妇在她的阴影下积郁成疾，最终导致家人决定要送她去养老院。在这种矛盾冲突的背景下，她在无奈接受了去养老院的决定后，在路上偶遇了一家照相馆，在影片叙述的过程中，她自己也特意强调“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家照相馆”，而这家照相馆正是开启神奇之旅的梦幻之门，犹如童话一般把观众带入了一个奇幻的故事之中，它与一般的奇幻电影不同，奇幻电影通常会通过某种媒介或灵异的魔力来展开奇幻元素，而且电影中的奇幻元素都是贯穿整个影片始终，而这部电影中只是简单地提供了一个童话式的空间，并且纵观整部影片，情节内容上再无其他奇幻神秘之处，而且这种童话式空间只出现了一次。这种单一的奇幻之处使整个电影更加亦真亦幻，直到结尾，影片也没有对奶奶之所以能在照相后“重返”进行解释，给人带来了一个开放性的思考，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这种简单的童话式叙事也加大了影片叙事的张力，使影片获得了多义解读的特质，给观众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审美体验。 　　二、 情感叙事深化了影片的主题 　　情感是电影永恒的主题，《重返二十岁》作为一部奇幻题材的电影，它的奇幻色彩主要来自主人公奶奶沈梦君神奇地重新回到了20岁，而这一情节的变化和演绎是以情感为主线贯穿始终的，从奶奶伤心地去照相馆留影而开始，到为救孙子项前进而恢复了原来的年龄而结束。在影片中，整个故事情节是一个从“缺失―拥有―放弃”的情感历程，影片通过“重返”前后的对比，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唯美而温暖的情感故事。 　　（一）逝去梦想的回归 　　在影片开头，奶奶沈梦君与同伴打牌的时候就已经透露了自己年轻时候歌唱得好，在家人吃早餐的时候又支持孙子项前进搞乐队，这些看似属于简单闲聊式的话语，实际上都为后面“重返”后的经历做了一个重要的铺垫。梦想是人们对生活最美好、最真诚的愿望，是人们的一种人生追求，主人公沈梦君年轻时候的梦想由于生活的磨难和艰辛没有成为现实，而“重返”后，她的歌唱才华却阴差阳错地被项前进和谭总监发现，项前进力邀孟丽君加入乐队并成为主唱，而谭总监在选秀和音乐节活动中也极力推崇孟丽君，这为奶奶多年的梦想提供了一个新的平台，使她在享受青春的同时，也享受着梦想实现的快乐。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青春年华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生最难得的事情就是在年华逝去之后重新实现旧日的梦想，这两个基点都被奶奶幸运地撞到了，同时，前进乐队在有了丽君的加入之后，更是把音乐做得风生水起，在影片中叙述前进乐队在比赛中取得成绩的时候，观众的心情与主人公一起快乐飞翔，而在前进乐队遇到困难时，奶奶用激将法激起了大家重新努力奋斗的愿望，观众也体会到了一种为梦想而努力拼搏的力量。另外，奶奶幸福的回归梦想也为后面奶奶为救孙子甘愿放弃青春与梦想而恢复年龄埋下了一个情感的铺垫，使整个剧情更加感人。 　　（二）苦难爱情的补偿 　　爱情作为一种被表现的形式是电影最重要的主题之一，影片开头说奶奶年轻时候“死活要嫁给国斌他爸爸”，而后又交代国斌爸爸早早地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奶奶独自拉扯国斌长大，在电影中有段黑白的回忆片断，这段回忆真实地再现了奶奶年轻时的艰辛，所以，可以说奶奶的爱情一直处于一个被压抑的状态。而在“重返”之后，丽君遇到了三份感情，分别来自她自己的孙子项前进、音乐总监谭子明以及从年轻时就迷恋梦君的爷爷李大海。在这三份感情中，她对谭总监有着若隐若现的朦胧爱情，用李大海的话说，“你现在的样子就跟当年遇到国斌他爸爸一样”。在影片中，这种朦胧的爱情在推动情节发展上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带来了很多轻喜剧的笑料，丰富了整个叙事节奏。这些情节的安排，在一定程度上补偿了剧中开篇打牌时所讲的“嫁错人”的缺失，也体现出了奶奶这次“重返”之旅在情感上的收获。然而，新的感情和新的生活的出现在影片结尾处仍然没有动摇奶奶为救孙子而放弃新的感情的抉择，这再次体现了从“缺失―拥有―放弃”的情感，也衬托出了骨肉亲情至上的中国传统文化精髓。 　　（三）骨肉亲情的崇尚 　　浓郁的亲情是这部电影反映的最主要的主题，从影片的开篇，我们就会发现奶奶是一个溺爱儿子的人，打牌的时候甚至因为别人说儿子的不好而与人大打出手，由于奶奶守寡多年，一直与儿子相依为命，形成了这种性格特点。中国传统文化一直以来就崇尚骨肉亲情，认为家族亲情观念要置于个体观念之上，这个骨肉亲情在奶奶身上的反应虽然略显过度，但是这些细节的刻画为后面情节的发展做了一个铺垫。奶奶在“重返”之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收获了朦胧美好的爱情，但是，当她面对孙子车祸入院急需输血时，她没有考虑自己的境遇，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现有的一切，恢复年龄而救自己的孙子，恢复年龄对她来说意味着失去“重返”之后的一切美好，失去了年轻时候的梦想，也失去了重获爱情的权利，然而这些都丝毫不能动摇她的决定，这体现了她对儿子的爱、对孙子的爱以及对整个家庭的爱。 　　对骨肉亲情的崇尚同样也反映在儿子项国斌身上，他在影片接近尾声的时候，已经洞悉了丽君就是母亲梦君，看到母亲要恢复年龄去救儿子，他犹豫了，他对母亲倾诉了一大段感人的真情告白，反思了自己不应该把母亲送到养老院，还告诉母亲“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想办法救”，并表示如果母亲的人生可以重来的话，希望她不要再这么过，他希望母亲能拥有青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这些细节让这部贺岁档上映的轻喜剧产生了催人泪下的感人效果，把整个影片的情节推向高潮，同时，也敦促我们对自己的生活和亲情进行反思。 　　总之，整部影片是以情感为主线来贯穿始终的，情感叙事成为影片行之有效的一种叙事话语策略，这些情感的流露也使整部电影荡漾着勃勃生机，给观影人群带来温馨的审美体验。 　　三、细节叙事保持了影片前后的连贯性 　　细节的描述是保持叙事完整连贯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决定叙事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在整个“重返”之旅中，要想让情节更具有真实感，就要注意从细节上保持人物“重返”前后的一致性，保持人物前后连贯性的最有效方式是抓住人物行为与动作的特点，而在影片中，奶奶在行为动作上并没有特别典型的特征，所以影片只有从细节叙事上保持影片情节线索的连贯，这主要表现在人物性格和语言风格两方面。 　　（一）人物性格的连贯性 　　在有关奶奶的情节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奶奶是一个坚强的人，也是个要强的人，她这种性格特征体现在她独自一人克服了无数的艰辛，把儿子抚养成才，也体现在她对儿媳做饭的食材和做法的挑剔上。而在“重返”之后，奶奶的这种特点在20岁的孟丽君身上一点都没有减少，她在刚刚加入前进乐队的时候，就很直接地批评了乐队的歌曲，并对乐队的表演形式做出了调整，为乐队成员进行了发型和服装的造型，给乐队以全新的形象，并获得了成功；在乐队比赛失败，项前进想要放弃时，丽君也同样用了“反语”等表述形式，激励大家前进的斗志，这都体现了奶奶要强的性格特点的前后连贯性。 　　奶奶性格的连贯性还表现在与情敌的关系上，70岁的奶奶可以与情敌陈玉梅大打出手，而20岁的丽君也会因为陈玉梅要为李大海唱歌而心生醋意，在台上与陈玉梅争抢话筒，所以，在银幕上，我们透过年轻的丽君，奶奶的形象仍然清晰可见。 　　（二）语言风格的连贯性 　　语言风格一致是体现连贯性的重要手段之一，同一个人的语言行为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场合必定会具有一些相同的特点，奶奶在“重返”之后，虽然年龄年轻了50岁，但是，她的心态、性格、行为方式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转变，所以，从语言表达上看，她的话语语体风格前后是趋向于一致的。在影片中，年轻的丽君说话中总是带有老年人的色彩，比如她在跟同龄人说话时，总是会称他们为“姑娘”或“小伙子”。称呼语是人们打招呼时所使用的一种称谓形式，它能够体现出交际双方彼此之间的社会关系和交际过程中说话人和受话人所承担的社会角色。称呼语的使用要遵循得体原则，按照社会交往的权势和规约关系，根据不同的交际对象，选择不同的称呼语。“姑娘”或“小伙子”是对青年男女的称呼，常用在年纪大的长者称呼年轻人的情况下，显得比较亲切，奶奶在生活中通常会这么称呼年轻人，而“重返”之后，这种语言风格被保留了下来，体现出了20岁的丽君与70岁的奶奶之间的连续和统一。 　　诸如此类的语体风格一致，还体现在项前进的音乐不被认可、遭遇挫折想要退出比赛的时候，丽君说“你们这些小孩子我见多了，不要以后觉得可惜，不要以后觉得后悔”等，这类话语从语体风格来看更像是长辈对晚辈语重心长的劝慰，这些话语形式的选用使整个影片的情节更有连续性，也更能体现出奶奶由70岁重返20岁的真实感。 　　四、结 语 　　电影《重返二十岁》的奇幻风格和商业上的成功给国产电影提供了一个可供参考的模式，我们主要从电影叙事话语的简化式叙事、情感叙事和细节叙事来对影片的主题、线索进行分析，能够反映出电影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和关系，在推动情节发展上有重要作用，同时，本文的分析也有助于观影人群理解电影的情节主题，使电影和受众达成有效的互动。 　　[参考文献] 　　[1]何自然，冉永平.新编语用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2]王志敏.电影语言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3]陈墨.当代中国青年电影发展初探[J].当代电影，2006（02）. 　　[4]饶曙光.电视电影的发展战略及其叙事策略[J].当代电影，2007（02）. 　　[作者简介]王莹（1982― ），女，吉林长春人，文学硕士，吉林警察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