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行板_季羡林散文印象
文学评论
寂寞的行板
———季羡林散文印象
陈淑丽
（徐州生物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江苏徐州221006）
摘要：纵观季羡林先生的散文，时时流露出真切的情感，处
处可见深深的寂寞。从散文中可以看出先生的一生是多情的一生，对母亲，对朋友，对故土，对国家……在这些深情的笔墨中，寄托了先生的人生态度、审美情趣、道德信念。情到深处，人更寂寞，先生散文里恰被无形的寂寞之线贯穿始终。
关键词：季羡林散文;情感;寂寞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111（2012）09－0040－02
季羡林先生的散文，字里行间透出一种恬淡与自然。字面纯朴，但愈咀嚼愈让人觉得意味深邃，时不时一种悲凉从内心泛出。恰如对面楼顶上一人独自操着胡琴，咿咿呀呀，无关风月，无关他人，琴声里满是寂寞。先生的散文就是这样，无修无饰，如寂寥的墙根下摇曳着的一株小花，红是红，绿是绿，无关四季，无关春天，只是在闹市下反衬着一种淡淡的寂寞。这种寂寞又是随性的，温和的，朴素的。
寂寞散落在先生的散文里，伴随他的一生，从少年到白头，从生时到亡去。自古圣贤皆寂寞。寂寞是先生时时孑然一身的身影，寂寞更是先生散文里对一生历程叙述时的心情，是他对亲人，对朋友的思念与关爱。大概是与先生从小所受到的古文教育有关，先生的散文里满是家国人生的忧患意识，是对天地苍生的悲悯情怀，对花草猫鱼的爱怜之态。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那种悲凉的况味时时透出纸背，令人不禁。
在先生的散文中，童年是一抹令人窒息的灰黄色，那是故乡土地的颜色，也是先生童年记忆中的主色调。
“吃”童年的记忆散落在先生的多篇散文里。关于的主题，。《赋得永久的悔》“每天早晨极令人心酸中记道三五岁的孩童
一睁眼，立即跳下炕来向村里跑……到大奶奶跟前，清脆甜美地‘奶奶!’喊上一声她立即笑得合不拢嘴，把手缩回到肥大的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馍馍，递给我，这是我一天最幸福的时”刻。中秋节，母亲意外地得到了点月饼，小小的儿子小口小口地品尝，母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吃黄的，吃牛肚……无不深深地“白”刺激着年幼的季羡林。为了吃到的，小季羡林跟着邻居拾麦穗，母亲把麦粒磨成粉，贴了一些饼子，他晚饭后还不满足，趁母亲不注意又偷一块，怕母亲打，跳到了房后小水坑里，站在水中，把剩下的白面饼子尽情地享用了。儿子在水里笑，母亲站在。（《我的童年》）母亲的笑容下更多的应是生活的艰辛岸上也笑
和对儿子的愧疚，否则，她也不会忍心把六岁的儿子送走，送与不送，都只关母爱。
过度的清贫深深地刺痛着那幼小孩童的心。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喜欢黄昏；夏日的黄昏，他坐在矮凳上，看墙角渐暗，看白墙上的淡影，看飞舞的蝙蝠，看檐角上的蛛网，映着灰白的天数网上的线条和粘在上面的蚊蝇的尸体；冬日的黄昏，也是灰白的天
空，灰白的屋顶，惨淡的半弯凉月印在天上，有些凄凉……这是
：“黄寂寞的黄昏，寂寞孩童眼里的鸦背上的日色。于是他发问）昏不觉得寂寞吗?”（《黄昏》
童年的阴影，时时酸涩地萦乱心头，母亲是灰黄土地上的一缕记忆，令他魂牵梦绕，弥老弥深。母爱难忘。过早地离开母亲，也应是先生散文中时时透出悲凉的另一个原因。和母亲在一起的岁月虽然清贫，但一切是温暖的：蓝色的天空，森林般的高粱地，新鲜的露珠，有趣的蝉鸣，蝈蝈的欢唱……一切都令他欢呼雀跃问长问短。那清贫而又难忘的岁月。
儿时离家后，在严厉的叔父的教育下成长，寂寞感更深一步。初到济南的惶惑，遇到怪异老人的惊恐，晚上迷离凄凉的梦，午夜小巷里飘来的叫卖声，这一切，都令他幼小的心灵感到：《枸杞阵阵空漠的悲哀。清华园中，他相继写了一系列散文》、《黄昏》、《回忆》、《兔子》、《母与子》树等便真实地记载了他初到济南时的心情。
曾经让初离家的孩童心安。在那时时飘过脑海的枸杞树，寂寞的时光里，夜是长长的，叫卖声是寒冷的，墙边苍老的枸杞。“我只树就是他的宇宙，那棵树上，挂满了他幼小心灵的寄托呆呆地注视着那棵枸杞树，注视着细弱的枝条上才冒出的红星似的小芽，看熹微的晨光慢慢地照透那凌乱的枝条。……我一闭眼，仿佛自己还骑在驴背上，还能听到驴子项下的单调的铃声，看到从驴子头前伸展出去的长长又崎岖的仿佛再也走不到
”（《枸杞树》）尽头的黄土路。
1934年1月，先生清华毕业前夕，沉浸于母亲去世的悲哀中的他，夹杂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对前程的不确定，内心压抑而痛《寂寞》苦，写下了一文。此时，寂寞如毒蛇一般，缠绕着他的内心，空虚寂寞的心被安放在一个四壁冰冷的长方形的小屋里。
无论逃到何处，寂寞总是如影随形，令自己逃无可逃。他寂寞的眼睛看世界，灯光似墓地里的鬼火，魔窟里的魔光，寂寞是漫长的，无处不在的。儿时离开家后，深深的寂寞感时时袭来，而此时的心境，是对前途的无把握，也是多年寂寞的累积。
每个人都走在一条寂寞的路上。年就是寂寞行程中的一块块界石。像淡烟，如晴岚，缥缈而朦胧，平板而单调。人在这种历程中行餐素尸，混沌迷茫。寂寞是玻璃杯里静默的清光，寒鸦枯树的淡影……一年又一年，一个界石又一个界石，所有的静默与凄凉一程又一程地复现，于是一切交给命运去安排吧。（《年》）这就是一个23岁青年的寂寞。
从散文中可以看出先生内向而自抑的性格和他极度暗淡的心情。这一系列散文的创作，无疑是先生情感的一种寄托。婚姻上，已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妻子结婚多年，孩子已出世，但其他的，无共同语言，对于一个青年学子而言，这该是多么寂寞与痛苦的；一家老少的重负，前程的未知，也是他人所体会不到的无助与慌乱，这又是何等的寂寞与痛苦！
作者简介：陈淑丽（1973－）女，江苏沛县人，徐州生物工程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从事语文教学工作，硕士研究生·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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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学一毕业，立刻就倒了霉，留学无望，饭碗难抢;临渊
”（《留德十年》）这种穷途羡鱼，有网难结;穷途痛苦，无地自容。
末路的痛苦若不是亲身经历，是很难体会到的。在这穷途之际，却遇到了甘霖：走马上任，去了母校任教。在母校，身份的转变使得一切都变了，这位年轻人几乎成了曾经的恩师的眼中钉。为了上好课，半夜加紧备课，有时查不到资料半夜还绕宿舍彷
。“我自己十分痛苦。徨，整个宇宙都静下来时，他却心急如焚
下班回到寝室，思前想后，坐立不安。孤苦寂寥之感又突然袭
”（《那来，我又仿佛为人们也踱遗弃，想到什么地方去哭上一场。
）提心吊胆的一年》
这一年，课务让他寂寞难过，复杂的人际关系，更让他寂寞难过，他只有保持沉默和安静，但他的安静令校长不满。在校长的不露声色中，季羡林又在惶恐中担心着自己的饭碗，人情世故
。“校长给我下的断语‘安静’，的复杂，令他情绪低落而紧张我
因此觉得就已经决定了我的命运。但我还侥幸有万一的幻想，
”在仓皇中还有一点镇静。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龄，却心怀百
岁之忧，课务、家庭、前途，这样的精神重担压在身上，季羡林初尝了人生的艰辛。此刻，留学的消息如救命稻草，但现实问题又
“教人怎。“马前桃花马后落”得到家人的同意后令他忧心如焚
。留学让他悲喜交加，敢再回头”绝望与惊喜交织。
离愁绕心头。离开祖国，他心中充满了对故离家万里遥，
。“让母亲一个人凄清地躺土、家庭、尤其是故去的母亲负疚感
在故乡的地下，忍受着寂寞的袭击，上面是萋萋的秋草。在白杨簌簌中，淡月朦胧里，我知道母亲会借了星星的微光到各自找她的儿子;借了西风听取她儿子的消息。然而所找到的只是更深
”（《去故国》）母亲的的凄清与寂寞，西风也只带给她迷离的梦。
凄清与寂寞，其实更是儿子的凄清与寂寞。这是离愁别绪，更是先生内心巨大的落寞：身后的那个破败的家，老亲、少妻、幼子。“割慈忍爱，。离国前夕，离邦去国，沥泣共诀，抆血相视”清华园
。（《留德十年》）旖旎风光也驱不去先生内心无边的寂寞
在风景秀丽的哥廷根，先生常到古城墙上散步，在橡树的浓阴里，四面寂无一人，于是他常常一个人静坐深思。在这里，他
。《寻梦》：“夜里梦到母亲，遇到了母亲般的房东中写道我哭着
”醒来。……我怅望灰天，在泪光里，幻出母亲的面影。因为寂
寞，梦也是辛酸的。
德国十年的寂寞之旅，时时被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深夜里寂静而黑暗的长街上，想起日本铁蹄下的故乡与亲人，乡愁袭来；交换期满却有国难回，令他进退维谷，令他忧心如焚；完成学
，“独上高楼，，业的过程，也是兀兀穷年望尽天涯路”在地狱般的
战争中，他失眠成疾，而饥饿又时时相伴；此时乡关万里，音信阻隔，浮萍般的飘浮感让他寂寞痛苦。
这历程中，他遇到的恩师们、母亲般的房东、伊姆加德一家都给了他无尽的慰藉，但回国的渴望及他所受到的传统道德教育，斩断了那一段异国情缘，那个宛宛婴婴的女孩儿永远留在了回忆里，先生内心的痛苦外人无从窥察。十年的沧海桑田，十年
。（《留德十年》）的寂寞历程
回国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先生一个人住在一个很深的大院——翠花胡同里。院子如空寂的深山，子—满是阴森凄苦的气氛。这种气氛与先生孤寂的心情是相适应的。白天干劲十足，精神
。“寂寞像毒振奋，一到晚上，孤零零的一个人仿佛遗世而独立
”（《马樱蛇似的偷偷袭来，折磨着我，使我无所逃于天地之间。
）在这样的岁月里，花》马樱花的花香安慰着他的寂寥。
，“夜阑人静，在老祖、老伴、女儿相继去世后虚室凄清。万
籁俱寂，独对孤灯。往事如潮，汹涌绕缭。伴我寥寥，惟有一”猫。但，猫也去了。最后的几年里，老人一个人在医院里，又陷入了无边的寂寞里。
人散尽，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推开尘嚣，才可以做学问。纷扰的俗事睡去，于是他一个老人，捧一杯清茶，伴一轮明月，研究他们学问。做学问的过程是寂寞的，他的学问也是寂寞的。
纵观先生的散文，时时现出真性情，处处可见寂寞感。寂寞如烟似水，如影随形。像中国的水墨画，浓淡之间，尽抒自己的思想情感、人生态度、审美情趣、道德信念。
情到深处人寂寞。先生一生用情极深。对母亲、故乡、朋友，对天地万物，花草虫猫。由于用情至深，才悲天悯人，才情感沉重。
先生去了，寂寞仍在。那之后的纷扰，令人十分痛心。常常记起张爱玲的一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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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哈利波特》和存在的差异，是东西方文化观念的
“已潜入作家的内在意识中”，“这种具体体现。这种文化观念而
，潜意识便成为作家的笔的真正指挥者”不可否认，正是这些不
同的文化观念创造出了文学的多样性，使得文学更加纷呈，更具吸引力，得以在时间和空间上流传得更远。这也似乎在告诉我们，民族的即是世界的，在文学创作上用不着煞费苦心地与世界接轨。
《西游记》《哈利波特》和的成功，为文学日后的创作和发展提供了鉴戒，起码是惩恶扬善的英雄之举、成功之例、奋斗之故事是招人看的。现代社会是高节奏的，人们的学习工作甚至是生存压力很大，文学作品不见得非要志怪，但是轻松些总是好的，即便是一些沉重题材，也不一定搞得让人们看后就头疼。
一孔只见，请多指正。
注释：
《Harry·Potterandthesorcerer’sstone》，publishedby①
ArthurA．LevineBooks．
M］．②维吉尔．田园诗篇［
《西游记》上③第八回：我佛造经传极乐观音奉旨上长安，
2011．9海古籍出版社，
M］．④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
《易传·系辞上传》：“是故，⑤出自的第十一章，原文为易有
大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西游记》⑥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上
2011．9海古籍出版社，
文学界·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