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抱朴子内篇_的养生思想
《抱朴子内篇》的养生思想
徐
刚
寇凤凯
[摘要]在葛洪所建构的神仙道教体系中,养生是长生的前提和条件,长生又能令人养生延年,两者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建立在重生思想的基础上,其养生的基本理念体现为:恬淡寡欲、守真存一;养气存神,防范于未然;吐以不伤为本;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而服食金丹、导引、行气、房中、注意生活习惯则是其所倡导的故纳新,长生养生方法。
[关键词]葛洪;长生;养生中图分类号:B2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3)03—0056—05
作者简介:徐刚(1976-),男,山东章丘人,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道教;寇凤凯(1985-),男,山东临沂人,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道教。四川成都610064
《抱朴子内篇》是晋代著名道教学者葛洪阐述
其神仙道教思想的著作。长生成仙是其核心思想,养生思想也是其关注的重点。以往对其养生思想的关注,大多忽略了对葛洪神仙体系中长生与养生关系的探讨,故而经常把养生术与长生术混淆在一起。笔者拟在此文中,对此进行尝试性的分析,并对其养生思想的特色以及养生的方法做一些简略的介绍。
一、养生与长生的辩证关系
在葛洪的神仙道教体系中,养生与长生两者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神仙的标志就是长生,所以他最重视的就是长生,其所探讨的也大都是
。“长生之道,长生之方,而非养生之方道之至也,
[1](P.288)
”《抱朴子内篇》故古人重之也。中共出现
”行,匪独养生之一事也。
[1](P.138)
养生术是道术的
一种,在道术中是最基础的。养生术是神仙内在
:“长才者兼而修所必有的,神仙都要修炼养生术之,何难之有?内宝养生之道,外则和光于世,治”治国而国太平。身而身长修,
[1](P.148)
其次,养生服务于长生成仙这个目的。养生
以延年,是成仙的必要途径,是成仙的前提和条件。葛洪认为“凡学道当阶浅以涉深,由易以及难,志诚坚果,无所不济,疑则无功,非一事”也。
[1](P.122)
修炼神仙之道要遵循“循序渐进”的
原则,从养生延年等基础开始,逐步修行,才能长:“九丹金液,生最是仙主。然事大费重,不可卒办也。宝精爱炁,最其急也,并将服小药以延年命,”学近术以辟邪恶,乃可渐阶精微矣。
[1](P.123)
葛洪
“长生”,“养生”一百余处仅出现20次,足见其对
,《内篇》长生的重视。当然中也涉及了大量的养生思想。因此,弄清楚长生与养生的关系,是我们
认识其神仙道教思想的前提条件。
在道门看来,长生就是肉体成仙,免离生死。“夫神仙之法,所以与俗人不同者,正以不老不死
[1](P.174)
”为贵耳。而养生之人则最终难免一死。可
见,是否能够免离死亡,是它们之间的根本区别;
说,现在炼丹是短时间办不到的,最为紧要的是要
宝精爱气,并且要服小药来延命,作为神仙修炼的入门。
再次,服食药物、导引、行气都能养生,但不能
:“世有服食药物,令人长生。有人问葛洪说行气:“不得金丹,导引,不免死者,何也?”他答曰但服
草木之药及修小术者,可以延年迟死耳,不得仙”也。
[1](P.243)
“服神丹令人寿无穷已,与天地相毕,
[1](P.74)
其共同点则是都能使人延年益寿。
首先,养生术与长生术都是道术中的一种,是:“且夫养长生成仙之人所必须修行的方术。他说性者,道之余也……所以尊道者,以其不言而化
乘云驾龙,上下太清”有金丹”
[1](P.324)
;“夫长生仙方,则唯
。但同时,:“服药虽为葛洪又说
长生之本,若能兼行气者,其益甚速……然又宜知
房中之术,所以尔者,不知阴阳之术,屡为劳损,则
行气难得力也。夫人在气中,气在人中,自天地至于万物,无不须气以生者也。善行气者,内以养”身,外以却恶,然百姓日用而不知焉。可见,服金丹大药是长生的方法,行气、房中等术可以帮助长生,同时也是养生的主要方法。也就是
,“然长生之要,长生术也可以令人养生在乎还说,
[1](P.245)
”年之道。上士知之,可以延年除病。由此
表明,所有的养生方都不能令人长生,但可以对长
[1](P.114)
,“夭寿葛洪还认为人的寿命不是天地决定的
[1](P.137)
,果不在天地”而是顺其自然,由气决之事,
定的。精气说是中国古代重要的哲学理念之一,
。《管子》:“有气认为精气是生命和智慧的根源云则生,无气则死,生者以其气”此则为生”
[3](P.263)
[3](P.85)
,“凡物之精,
[3](P.265)
。又云:“精也者,气之精者也。
,
气,道乃生,生乃思,思乃知,知乃止矣”
生起到辅助作用,是修炼长生术所不能欠缺的,同
时长生术又能使人养生。
“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
[3](P.265)
。《庄子》:“人之生和乃生,不和不生”说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而为死”
[4](P.299-300)
。
总之,在葛洪的论证体系中,长生与成仙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养生是长生的阶梯,对于长生而言,是不可或缺的。而长生又能令人养生延年。因此,两者是互相联系、相得益彰,密不可分的。
二、养生理念
葛洪的养生思想是建立在对人的生命的尊重之上的,强调养生的主观能动性,即“我命在我不在天”,为追求长生积极同生命的有限性作斗争。实际上,道教是重视生命的宗教,并将生命的孕育历程表述为:“天地交运,二象合真,阴阳降气,上应九玄,流丹九转,结气为精,精化成神,神变成人。故人象天地,气法自然。自然之气,皆九天之精,化为人身,含胎育养。九月气盈,九天气普,十月乃生。……一月受气,二月含灵,三月含变,四月凝精,五月体首具,六月化形,七月神位布,八月九孔明,九月九天气普,乃有音声,十月司命勒籍,
受命而生。”[2](P.2854)他充分肯定了合道长生的原理,并总结出丰富的修道功法。在葛洪的认识中,
人是自然万物中最为尊贵的,他说:“夫陶冶造化,莫灵于人。故达其浅者,则能役用万物,得其深
者,则能长生久视。”[1](P.46)只要能够坚持修炼,持之以恒,任何人都能成仙。“黄老玄圣,深识独见,
开秘文于名山,受仙经于神人,蹶埃尘以遣累,凌大遐以高跻,金石不能与之齐坚,龟鹤不足与之等寿,念有志于将来,愍信者之无文,垂以方法,炳然著明,
小修则小得,大为则大验。”[1](P.122)
他甚至据此认为,道教的功德比儒教更大。“设使有困病垂死,而有能救之得愈者,莫不谓之为宏恩重施矣。
今若按仙经,飞九丹,水金玉,则天下皆可令不死,其惠非但活一人之功也。黄老之德,固无量
矣。”[1](P.148-149)历代内丹家和外丹家试图修炼内外丹,夺天地之造化,掌握自己生命,在漫漫长生路上,
虽然屡试多爽,但在探索生命的潜质方面,为人类确实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故曰通天下一气耳”[4](P.299-300)
,《道德经》第十
章亦云:“专气致柔”,庄子主张“吐故纳新”,即“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的行气法。战国时代,对行气的认识已经比较深刻:“深则蓄,蓄则
伸,
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机舂在下。顺则生,
逆则死。
”[5](P.183)道教的身体观主要是根据气化宇宙论,将人
性与灵性合一于道。人生下来就具有神气,人身是神气的结合,禀气而生,故应遵气而行,培养出与神相应的真气。道教从精气神的反复修炼,发展出金丹或内丹、
导引行气吐纳存神存思的养生理论与技术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6](P.821)
抱命是命功,心正是性功,可谓气是根
本,心正则身调,身调则道气足。人的一生遵循气聚为生、气散为死的法则,故能否养气决定着人身
的存亡。葛洪认为
:“命之修短,实由所值,受气结胎,各有星宿。天道无为,任物自然,无亲无疏,无
彼无此也。命属生星,则其人必好仙道。好仙道者,求之亦必得也。命属死星,则其人亦不信仙
道。不信仙道,则亦不自修其事也。”[1](P.136)他援引《龟甲文》说:“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
年”[1](P.260)
,人人只要是按照正确的方法修炼,持之以恒,都能成仙。“亦有以校验,知长生之可得,
仙人之无种耳。
”[1](P.110)基于此种认识,他提出一系列养生的理念。
(一)恬淡寡欲,守真存一正如《老子》十二章所言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贵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之治也,为
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葛洪也认为过分享受欲望,是减损生命的事情:“夫五声八音,清商流征,
损聪者也。鲜华艳采,彧丽炳烂,伤明者也。宴安逸豫,
清醪芳醴,乱性者也。冶容媚姿,铅华素质,
[1](P.1)
”伐命者也。许多人之所以短命,就是因为
“不能守真”:“无杜遏之检括,爱嗜好之摇夺,驰骋有迷无反。情感物而外起,智接事而旁溢,流遁,
诱于可欲,而天理灭矣,惑乎见闻,而纯一迁矣。心受制于奢玩,情浊乱于波荡,于是有倾越之灾,有不振之祸。而徒烹宰肥腯,沃酹醪醴,撞金伐革,讴歌踊跃,拜伏稽颡,守请虚坐,求乞福愿,冀至死不悟,不亦哀哉?若乃精灵困于烦其必得,扰,荣卫消于役用,煎熬形气,刻削天和,劳逸过度,而碎首以请命,变起膏肓,而祭祷以求痊,当风力所不胜,而强举之,伤也;悲哀憔悴,伤也;喜乐
过差,伤也;汲汲所欲,伤也;久谈言笑,伤也;寝息失时,伤也;挽弓引弩,伤也;沈醉呕吐,伤也;饱食即卧,伤也;跳走喘乏,伤也;欢呼哭泣,伤也;阴阳不交,伤也;积伤至尽则早亡,早亡非道
[1](P.243)”也。这些对身体的损害,平时不为我们所故治身养性,务谨其细,不可以小益为不平察觉,而不修,不可以小损为无伤而不防。……若能爱”之于微,成之于著,则几乎知道矣。
“伤”。“夫奔在不知不觉中,弄得人身老气竭[1](P.243)
卧湿,而谢罪于灵祇,饮食失节,而委祸于鬼魅,蕞尔之体,自贻兹患,天地神明,曷能济焉?其烹牲罄群,何所补焉?”
[1](P.170-171)
所以,人只要能够“淡
默恬愉,不染不移,养其心以无欲,颐其神以粹素,
扫涤诱慕,收之以正,除难求之思,遣害真之累,薄喜怒之邪,灭爱恶之端”,则“不请福而福来,不禳祸而祸去矣。
”[1](P.112-113)
(二)养气存神,防范于未然
人的生命缘自于“气”,气盛则生,气竭则亡。但是,人往往认识不到形神的关系,贪著五欲,以
至损气伤神
。“夫圆首含气,孰不乐生而畏死哉?然荣华势利诱其意,素颜玉肤惑其目,清商流征乱
其耳,爱恶利害搅其神,功名声誉束其体,此皆不召而自来,
不学而已成,自非受命应仙,穷理独见,识变通于常事之外,运清鉴于玄漠之域,寤身名之亲疏,悼过隙之电速者,岂能弃交修赊,抑遗嗜好,割目下之近欲,修难成之远功哉?夫有因无而生焉,
形须神而立焉。有者,无之宫也。形者,神之宅也。故譬之於堤,
堤坏则水不留矣。方之于烛,烛糜则火不居矣。身劳则神散,气竭则命终。根
竭枝繁,则青青去木矣。气疲欲胜,则精灵离身矣。
”[1](P.110)
葛洪把人的身体比喻成一国
:“胸腹之位,犹宫室也。四肢之列,犹郊境也。骨节之
分,
犹百官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是以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
不追之于既逝之后。民难养而易危也,气难清而易浊也。故审威德所以保社稷,割嗜欲所以固血气。然后真一存焉,三七守焉,百害却焉,年命延矣。
”[1](P.326)
人的身体好比是国家,血、气就好比
是国家的臣民,只有保血养气,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才能把病患从根本上消除。
(三)吐故纳新,以不伤为本
基于“人生之为体,易伤难养”的认识,葛洪总结了
“十三伤”:“且又才所不逮,而困思之,伤也;驰而喘逆,或欬或满,用力役体,汲汲短乏者,气损之候也。面无光色,皮肤枯腊,唇焦脉白,腠理萎瘁者,血减之证也。二证既衰於外,则灵根亦凋於
中矣。”[1](P.243)故葛洪说:“苟能令正气不衰,形神相卫,莫能伤也。故仙经曰:养生以不伤为本。此要言也。”[1](P.243)所以,养生要注意吐故纳新,尽量避免伤害精、气、神。(四)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
葛洪认为,在选择养生的方法时,要众术兼
修,
不可偏执一方。他说:“凡养生者,欲令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偏修一事,不足必赖也。又患
好事之徒,各仗其所长,知玄素之术者,则曰唯房中之术,可以度世矣;明吐纳之道者,则曰唯行气可以延年矣;知屈伸之法者,则曰唯导引可以难老矣;知草木之方者,则曰唯药饵可以无穷矣;学道
之不成就,
由乎偏枯之若此也。”[1](P.124)只有众术兼修,才能养生:“今道引行气,还精补脑,食饮有
度,兴居有节,将服药物,思神守一,柱天禁戒,带佩符印,伤生之徒,一切远之,如此则通,可以免此
六害。”[1](P.112-113)同时,要适当懂得医术,能够及时发现自身的小伤,运用相应的方法来补救。
三、长生、养生之术(一)服食金丹
金丹是阴阳和合之精华。道门炼丹术,体现出
“同类相应、类比模拟”的古代哲学思维方式。周易》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
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7](P.630)葛洪认为,五谷犹能活人,上品之神药有类于此,其益人万倍
于五谷。又如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金丹炼入身体,亦能令人不老不死。他认为这是假求于外物以自坚固,有如脂之养火而不可灭,
铜青涂脚,入水不腐。金丹的变化观,延续着古代的神话思维,是“自然之性”的生命更新,是以
《
模拟的方式去推延生命的存有法则,建立出想象
,性的推理法则,如人有“隐之之法”鬼神有“见之。变化,之方”乃天地之自然。丹砂变化成金,显
示出万物之间互相渗透与转化的可能性,在实验带有主观类比的思维模式,故认为“服性的同时,
[1](P.204)
。因此,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也”他:“长生之道,认为不在祭祀事鬼神也,不在道引与
屈伸也,升仙之要,在神丹也”因此,他认为“欲长”生,当勤服大药。
[1](P.326)
[1](P.149)
”:“夫炁出于形,或可以延年命。他还说用何疑不可绝谷治病,延年养性之其效至此,
乎?”
[1](P.114)
并且援引颍川陈仲弓《异闻记》上的
故事,来证明行气有助于养生。葛洪还对行气中
:“能不从鼻口嘘吸,如人在的胎息法进行了介绍胞胎之中”
[1](P.149)
,、“脐呼此又称为“丹田呼吸”
。这是对生命的溯源尝试,吸”需按照道门顺人逆
仙的原理进行。这种功法强调在丹田或脐下呼吸,回复到胎儿在母胞中的状况,达到培养体内元气、健康长寿、乃至长生不死。
生死是凡人肉体存有的
葛洪的金丹长生思想,追求人在天地鬼最大限制,
神对应下的地位与存在价值,避免“伤生”的行为,以药物养身,用术数延命,既肯定保全肉体的重要
性,
也追求养生延命的精神修炼。将人的生命形态之仙人作为人的另一种生命形态,认为是人最圆满的修道境界,是修道的主要目的。虽然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但是忽视了具体物质与人体质地的差异性,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使简单类比的思想无法最终实现长生成仙的梦想,最终只能是人类突破生命有限性理想的尝试。
(二)导引行气
导引行气体现出了古代的意象思维模式
,《周易》云:“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7](P.591)
,所体现的是意象思维的特点,与通常的逻辑思维是有区别的,其目的在取法诸象
的过程中达到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之境界。导引即导气和引体,是一种把吐纳、调息和体
操、
按摩等肢体动作结合起来的健身术。葛洪举出吴普及张良的例子证明导引术养生之功效说:有吴普者,从华陀受五禽之戏,以代导引,犹得百余岁。……昔留侯张良,吐出奇策,一代无有,智虑所及,非浅近人也,而犹谓不死可得者也,其聪明智用,
非皆不逮世人,而曰吾将弃人间之事,以从赤松游耳,
遂修道引,绝谷一年,规轻举之道,坐吕后逼蹴,从求安太子之计,良不得已,为画致四
皓之策,果如其言,吕后德之,而逼令强食之,故令其道不成耳。”[1](P.114)
他还强调应该学习龟鹤的导
引技巧”
[1](P.46)
通过类似仿生学观念,说明了导引
术的养生功效。
行气是吐纳、调息、胎息等呼吸功法的总称。
葛洪对其功效进行介绍,他说:“故行炁或可以治百病,或可以入瘟疫,或可以禁蛇虎,或可以止疮
血,
或可以居水中,或可以行水上,或可以辟饥渴,(三)房中术
《孟子》说:“食、色,性也。”[8](P.178)
《礼记》亦承认饮食男女为人之大欲
[9](P.345)
《汉书》说
:“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是以圣王制外乐以禁
内情,而为之节文。传曰:‘先王之作乐,所以节百事也。’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及迷者弗顾,以生
疾而陨性命。
”[10](P.1779)《遵生八笺》云:“黄帝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偏阴偏阳之谓疾。
”[11](P.280)
房事
活动应该遵循自然之道,如果违背自然规律,就会
导致诸种疾病。魏晋之际的房中术门派甚多。葛洪既反对以御女多少来判断成仙与否,也反对绝
欲
“人不可以阴阳不交,坐致疾患。”[1](P.129)
葛洪说:“房中之法十余家,或以补救伤损,或以攻治众病,或以采阴益阳,或以增年延寿,其大要在于还精补脑之一事耳。
”[1](P.150)
认为其功能不小
:“善其术者,则能却走马以补脑,还阴丹以朱肠,采玉
液于金池,引三五于华梁,令人老有美色,终其所禀之天年。
”[1](P.129)
但是如果不能节制,任情肆意,
又损年命。而且,“若不得口诀之术,万无一人为
之而不以此自伤煞者也。
”[1](P.150)(四)以德养生
葛洪认为,要想养生,还要将儒家的伦理思想与道教的养生术相结合。心性的道德修持,也是
成仙的本体,
人自身的修炼是要开启人性的伦理道德本质,要不断进行“立功、除过”的道德行为:
积善事未满,虽服仙药,亦无益也。若不服仙药,并行好事,虽未便得仙,亦可无卒死之祸
矣。”[1](P.53-54)仙术需要体会人生命的本数,“本”是指忠孝和顺仁信的人性伦常,“数”是人对应天地而来的善恶之数。人的行为是有纪算的法则,生死与纪算的法则有关,即“纪算难尽而迟死”
、纪算速尽而早死”。以道教的生命观来说:“天地有司过之神,随人所犯轻重,以夺其算,算减则人
贫耗疾病,屡逢忧患,算尽则人死。”[1](P.125)不但天
“““
。地有司过之神,人的身中还有上、中、下“三尸”“三尸之为物,虽无形而实魂灵鬼神之属也。欲使人早死,此尸当得作鬼,自放纵游行,享人祭酹。是以每到庚申之日,辄上天白司命,道人所为过灶神亦上天白人罪状。大者夺失。又月晦之夜,
纪。纪者三百日也。小者夺算。算者,三日“凡有一事,辄是一罪,随事轻重,司
[1](P.126)”命夺其算纪,算尽则死。人虽然可以靠交通鬼神的力量来除病救灾,但若本体有缺失,通神
,“夫神不歆非族,的医疗能力也不起作用。因为
”也。
[1](P.125)
还要注意“唾不极远,耳不极听,目不久视,坐些,
”、“不欲甚劳甚逸”、“不欲极目远望”、“不不至久
欲数数沐浴,不欲广志远愿,不欲规造异巧”等等。
“卧起有四时之早晚,总之就是要兴居有至和之常、“调利筋骨”、“杜疾闲邪”、“节宣劳制”
[1](P.245)
,逸”这些具体的方法,在当时社会状况下,对保护身体健康,预防疾病是非常有益的。综上所述,产生于魏晋神仙道教背景下的《抱,朴子内篇》尽管在养生思想方面具有浓厚的神仙金丹道教色彩,但它所倡导的长生养生理念和方鬼不享淫祀,皂隶之巷,不能纡金根之轩,布衣之
门,不能动六辔之驾”[1](P.171)
要追求灵性长生的生命境界,
要将儒家的伦理思想与道教的长生之法相结合
,“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1](P.53)
。行善与修行的果位存在联系:“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欲天仙,立千二百善。若有千一百九十九善,而忽复中行一恶,
则尽失前善,乃当复更起善数耳。故善不在大,恶不在小也。
”[1](P.53-54)(五)要注意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这是葛洪在养生术方面的独创,对现代人很有价值。他认为养生要从日常起居、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做起。在穿衣方面,要“先寒而衣,先热而解”
;在饮食方面,要“不欲极饥而食,食不过饱,不欲极渴而饮,饮不过多。凡食过则结积聚,饮过则成痰癖。”“不欲多啖生冷,不欲饮酒当风”,“五味入口,不欲偏多,故酸多伤脾,苦多伤肺,辛多伤肝,
咸多则伤心,甘多则伤肾,此五行自然之理也。”;在寝休方面,“不欲起晚”、“不欲多睡”,养成早起早睡的习惯;同时要注意“冬不欲极温,夏不欲穷凉,不露卧星下,不眠中见肩,大寒大热,大风大雾,皆不欲冒之。”在行走方面,要“行不疾步”、“不欲汗流”、“不欲奔车走马”。除了以上这法,
对于今人仍然有很多借鉴意义。千年前的葛洪提出的养生思想虽不尽合于今日,但我们应该吸取其精华,摒弃其糟粕,科学认识。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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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收稿日期:2012-10-10责任编辑尹邦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