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生活方式研究理论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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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生活方式研究理论综述
■马姝文夏建中荐
生活方式作为社会学领域中的一个重要理论范畴,自马克思开始,相继有马克斯・韦伯、凡勃伦以及布
迪厄等西方社会学家对此都有论及。通过对西方学者关于生活方式的研究历史进行分析.可以发现一齐理论发展的大致脉络,即生活方式逐渐从附属性概念发展为具有独立意义的概念。同时,随着西方社台进八消贽社会,对于消赞方式的研究取代了生活方式的研究。
【关键词】生活方式;阶层;消费【中图分类号]C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1004—518X(2004)01—0242—06
100872)
马姝(1977一),女,湖南长沙人,中国^民大学社会学系2002级博士研究生。(北京
生活方式是社会学领域内的一个重要理论范畴。在西方社会学经典著作中,相继有马克思、韦伯和凡勃伦等多位社会学家对生活方式这一问题有所涉及。通过对他们的研究脉络进行分析,可以认为,西方社会学对生活方式的研究历史具有这样一个特点,即生活方式逐渐从附属性的边缘概念发展为具有独立意义的概念。最初,生活方式只是作为区分其它概念的辅助概念而存在,随着西方社会步人“消费社会”,对于生活方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消费领域,甚至“消费方式”成为了生活方式的代名词。生活方式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成为社会学中一十独立的研究领域。
由于种种原因,我国社会学界对生活方式问题的研究起步较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生活方式的研究也局限在意识形态的分析框架中,得不到应有的发展和重视。随着我国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以及一系列与生活方式有关的社会问题相继出现.生活方式研究已开始成为理论界关注的一个热点问题。本文对西方社会学家在生活方式领域的相关论述进行了简要的理论梳理.是为在这方面的一次粗浅尝试。
一、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中的论述
生活方式是马克思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中的重要范畴。1845—1846年,马克思与恩格斯在为创立唯物史观合写的第一部名著《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就把“生活方式”作为与历史唯物主义的中心概念——“生产方式”具有紧密联系的概念提了出来。书中提到:“人们用以生产自己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方式.首先取决于他们得到的现成的和需要再生产的生活资料本身的特性。这种生产方式不仅应当从它是个人肉体存在的再生产这方面来加以考察,它在更大程度上是这些个人的一定的活动方式、表现他们生活的一定形式、他们一定的生活方式。”但是,对于马克思提出来的“生活方式”这一重要概念,并未引起后来的研究者的足够重视。在马克思主义的经典理论中,除了对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这两个概念进行了区分,还将生活方式视为辨别阶级的一个重要指标。
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的区别在于,首先.两者所属的范畴不同。生产方式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它所说明的是在人们生活所必需的生产资料和消费品的生产中已经达到的水平,属于客体范畴。而生活方式则
242j丽面
万方数据
说明人们是如何凭借一定的牛产方式和全部社会条件,进行满足自身需求的生活活动的,意在表述人们的“活
动方式”,因而属于主体范畴。生产方式制约生活方式,
是形成人们牛活方式的客观条件。有什么样的生产方
式,就有什么样的社会生活方式。
第二,两者的外延不同。生产方式涉及的是物质生产领域,生活方式作为满足人们需要的生活活动,包括了牛产领域的活动,但又不局限于生产领域,而是包括了劳动、消费、闲暇等更广泛的领域。因此,牛活方式的外延较生产方式更为广泛。
第三,两者的概念层次不同。生产方式是与社会形态处于同一层次的概念。它是从社会宏观的角度上表述社会形态的运动形式及规律,因此只能从社会形态的层次上研究人类社会出现的几种生产方式,以及各种生产方式的质的规定性是什么,而不能从个人的角度表述为某个个人的生产方式。而生活方式既可以称某一阶级的生活方式.又可以称某个家庭、个人的生活方式.因而是个多层次的概念。
关于二者的联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最根本的观点是,生产方式制约生活方式,生话方式是生产方式的表现。这一观点集中体现在这段重要论述中:“人们用以生产自己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方式.首先取决于他们得到的现成的和需要再生产的生活资料本身的特征。这种生产方式不仅应当从它是个人肉体存在的再生产这方面来加以考察,它在更大程度上是这些个人的一定的活动方式、表现他们生活的一定形式、他们的一定的生活方式。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也就怎样。”…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对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的关系作了更明确的表述:“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牛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过程。”121
另外,生产力的发展对生活方式变革起着决定作用。马克思说:“近年来,任何一种机械发明都不像珍妮纺纱机和精梳纺纱机的创造,在生产方式上,并且归根到底,在工人的生活方式上,引起那样大的改变。…‘这里,正确表达了实际的联系。‘机械发明’,它引起‘生产方式上的改变’,并且由此引起生产关系上的改变,因而引起社会关系上的改变,‘并且归根到底’引起‘工人的生活方式上’的改变。””1这两段话揭示了社会生活各个领域变革的顺序和层次,说明r生产力在整个社会变革中的原动力作用。牛产力的发展,首先呲生产工具的改变(机械发明)为标志:接着引起生产方式和生活关系的
万
方数据西方生活方式研究理论综述
改变;再是社会关系的改变;最后是生活方式的改变。
马克思丰要是将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生产力等范畴联系起来进行L仑述。值得一提的足,除r这一层面的
论述,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郝里,还将生恬方式作为辨
别阶级的一项有效指标。在他们看来,虽然可以社会的生产关系和经济关系为基础柬划分阶级,但是,阶级的
社会属性远远不止于生产关系和经济关系。所以,c5克思主义创始人也把生活力式作为辨别阶级的一项重要
标志。
马克思对法国农民阶级的分析就采用了生活方式这一指标。他说:“小农人数众多,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嘲.但是彼此间并没有发生多种多样的艾系。他们的生产方式不是使他们互相交往,而是使他们互相隔离。…‘既然数百万家庭的经济条件使他们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与其他阶级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各不相同并互相敌对,所以他们就形成一个阶级””l。当时法国的农民阶级与其他阶级各不相『捌.一方面从逻辑上说,是由他们的生产关系和经济条件决定的;另一方面从现象上看,是由他们特殊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表现出来的。在这里,生活方式是区别阶级的一种社会现象和一项指标。这一分析对西方社会以后关于生活方式的研究,起到了指引性的作用。可以说,也为后来的研究奠定r基率的研究思路。如果说,东方札会主义国家稍晚一些的对于生活方式的研究,主要是承袭了马克思从生产方式的角度对生活方式进行研究的思路,那么。在西方社会,自马克斯・韦伯以后的西方社会学家则是沿袭r将生活方式作为辩别阶级(后来扩展为更广泛的社会群体)的指标这一理论径路.同时并辅以大量的实证研究,使生活方式成为一个专门的研究方向。
二、韦伯:确认地位群体的社会标志
继马克思之后,作为他的理论的承继者和批评者,韦伯对于生活方式问题表现r更明确的研究兴趣。在《阶级、地位与权力》这篇论文中.他提到了生活方式这一概念。他首先对阶级、地位和权力这三个概念的内涵以及它们在社会学卜的重要性进行r条分缕析.在此基
础七,他提到了生活方式这一问题。
他指出.”阶级”是按照人们所具有的不同的产品生产与获得方式进行的分类,但是“地位群体”是按照产品的消费原则,也就是特有的“生活力式”来进行的一种分
类。㈩一个人得到某种收入其原因归于他的阶级地f证。
这样的收入使人们有可能以某种生恬方式牛活,而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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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很快可与其他的采取同种方式生活的人结成朋友。人们一经决定选择某一种生活方式,他们就要从相似的群
体中去选择婚姻的伴侣,他们发现,要同生活方式不一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得和谐是很困难的,因此地位群体成为一个在内部发展的圈子。”1
在《经济与社会》中,书伯电提到,等级地位和阶级地位并不一致。“等级地位应该是指一种在社会评价中典型有效地要求的特权化。它建立在下述事实上:生活方式;正式的教育方式;出身威望或职业威望。”171另外,等级可能由下述情况产生:1.主要是由于固有的等级的生活方式,其中尤其是由于职业的性质(生活方式的等级以及职业的等级);2其次是继承魅力的,通过基于等级出身的卓有成效的威望要求(出身等级):3.通过对政治的或僧侣统治的统治权力的等级占有,加以垄断(政治的以及僧侣统治的等级)。”1
因此,构成等级地位的一个重要标志,便是具备性质相似的生活方式。具有相同生活方式的人,可以属于同一等级地位,但并不一定属于同一阶级地位,比方说一位军官、官员和大学生,可以因为所受教育相同而具有相同的等级地位,但由于阶级地位更多足由财富来决定,所以他们不属于同一阶级。同样,没有财富的人,可以构成一个阶级,但不具备等级地位。这样,在韦伯的分析框架中,生活方式的意义主要在于它是区分“地位”与“阶层”的一种途径。在这里,生活方式只是一个次要概念,不需要予以单独的解释。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韦伯这里,就已经开始从消费方式的角度来认识
生活方式。
他在《阶层、地位与权力》一文中指出:资本,财富与收人本身并不能成为区分阶级的生活方式的指标。在一定的收人水平的范围内,对收A的如何进行花销就包含了选择的因素在内。收入水平虽然相同,但是因为进行消费选择时的特征不一样,生活方式却可能表现出不同的形式。在韦伯这里,从生活方式的表现形式可以区分一定的地位群体,但生活方式本身义是通过一定的消费模式表现出来的。“地位的社会分层是与对于观念的和物质的产品或机会的论断并存的……除了特定的地位的荣誉——他总是依赖一定的距离和排外性,我们还可以看到各种对于物质的垄断。此类受羡慕的爱好可能包括若干特权,如穿特殊的衣服,吃特殊的、对外人来说是
禁忌的事物。”所以.在韦伯看来,阶级是按照它们与商
品牛产和商品获取的关系而划分的,而“地位群体”是按
万
方数据照它们特殊的牛活方式中表现出来的消费商晶的规律来划分的”1。人们在方法上,可以从生产关系、分配制度
认识阶级,从生活方式认识社会地位,这也就是说,人们进一步在方法上可以根据消费规律认识生活方式。把生活方式转化为消费方式来研究,已经成为当前西方生活方式研究的主流,这种研究在方法论上与韦伯是有渊源
关系的。
三、凡勃伦:有闻阶级的消费方式
在西方社会学中,凡勃伦也是早期对生活方式进行
研究的代表。由于对工业社会中的产品结构感兴趣.他
对生活方式的形式和意义于以了关注。但是.在他的论述中,生活方式依然只是一个派生词.对概念本身他并没作进一步的研究。
凡勃伦主要是从消费的角度来认识生活方式.以及
这种以消费为主要表现形式的生活方式与阶层的关
系。凡勃伦首先认为,生活方式是作为阶级地位与尊荣的社会标志存在的。但是,在人类社会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由于人们对于尊荣的判断标准不同,因而作为不同阶级地位标志的生活方式也不同。
尊荣起源于原始社会的勇武。在古代掠夺性的社会中,勇武的最好证明是身体的侵略行为,最好的例子是战争。根据战争的结果.掠夺战利品成为了尊荣的标志。此后,对战利品的拥有转化为对纪念品的占有和使用,继而又演化发展成为品级、头衔等等级制度,并以特定的物品作为地位尊荣的展示.如各类的勋章。进人工业化社会以后,由于普遍的战争行为的消亡.人们博取尊荣的方式发生了改变。财产代替勇武成为尊荣的标志。而表现富裕的手段则是“有闲”的生活方式.“有闲”标志着个人的成功,不必自己通过生产劳动来获得物质生活的保障。在这里.特定的生活方式成为了特定阶级的象征。凡勃伦认为,“有闲”是社会差别的象征.是生活方式与阶层的问题。
凡勃伦使用的。有闲”一词,并非指无所事事或者懒惰,而是指非生产性的消耗时问。“有闲”阶级的特征在于:首先.属于这一阶级的人们,(1)认为生产工作是不值得做的并对它抱有轻视的态度,(2)借此可以证明个人的金钱力量可以使他安闲度日,衣食无忧。另外,有闲阶级的生活是不能全部为公众所看到的.为了保持荣誉,对于不能为人所窥见的部分,就得有所显示,使人信服他的生活的确是有闲的。有闲阶级的生活特点在于,讲究礼仪、注重优雅,用以炫耀有闲阶级的地位,因此,
——.
凡勃伦称之为“炫耀性的休闲”(conspicuousleisure)。
但是,随着城市化的普遍发展,有钱人更重视把钱投入能够象征他们高人一等的实物消费,他称之为”炫耀性的消费(conspicuousconsumption)。他说,“不仅是他所消费的生活必需品远在维持生活和保持健康所需要
的最低限度以上.而且他所消费的财物的品质也是经过
挑选的,是特殊化的。”他所消费的物品的逐渐改进的主要动机和直接目的除了个人的享受和福利之外,这里还存在着荣誉准则:“使用这些更加精美的物品既然是富裕的证明,这种消费行为就成为光荣的行为;相反地,不能按照适当数量和适当的品质来进行消费,意味着屈服和卑贱””…。当炫耀性的消费构成整个生活方式的时候,它与有闲阶级才舍二为一。与此同时,由于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阶级总要或多或少地模仿这种消费,结果也会具有这种生活方式的一些因素,特别是在工业社会,这
种趋势更明显。
和韦伯一样,凡勃伦也主要是侧重于从阶级地位和生活方式的相关性来展开研究。这标志着生活方式已开始成为社会科学调查研究的重要社会现象。他们的讨论,展示了生活方式概念的巨大学术潜力。但是,生活方式在他们那里,仍未成为专门的研究对象。他们对生活方式的研究兴趣,主要停留在将其视作区别阶级地位的描述性工具。生活方式仍是一个从属的概念.而非独立的研究对象。但是,不管怎样,事实上,韦伯与凡勃伦对生活方式的论述,已经从大体上为西方社会学界确立了有关生活方式研究的基本框架。他们的理论与方法对后世的影响大致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根据生活方式的差异认识社会分化以及社会群体差异;二是把生活方式转化为消费方式来研究。韦伯和凡勃伦都把生活方式视为社会分化的可观察现象,他们在讨论社会结构时都把生活方式当作间接的研究对象,这种思路可以说一直都是以后西方社会学对生活方式进行研究时的学术范式。
四、布迪厄:惯习和场域作用下的行为模式
在后来的研究中,布迪厄的研究使生活方式的研究更进r一步。布迪厄采用惯习和场域的概念,主要是惯习的概念,整合r前人对生活方式研究的几个方面。他的这一研究囊括了历史、文化、社会结构等客观性因素和个人喜好、习惯、社会心理,特别是性情倾向等主观性个人因素,既保留r传统,又增加r新的内容,使生活方式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系统。
布迪厄认为,惯习首先体现了一种组织化行动的结
万
方数据!垄兰苎互壅竺垄里堡堡堡
果,与“涵义”与“结构”之类的用语相近;它还意指某种
存在方式,某种习惯状态,还包括r其它许多方面,特别
是某种性情倾向、某种趋向、某种习性或某种爱好。惯习
是个人社会化的个性,个人的行动则是惯习的表现形式。生活方式是惯习的系统化的产物,在关系的交互中被感知,并成为一套社会化rf均符号系统。场域则是一系列关系组成的历史存在,包含着历史文化等多种因素。人们在场域中的位置会激发人采取特定的行为方式。在这种双重结构的作用下,人们的日常行为成了系统化的实践。
布迪厄采用惯习和场域的概念,力图克服理性行动
的缺陷。认为个人的活动是历史的产物,并不是理性选
择的结果。人是历史的产物,虽然其行动是台情合理的,但是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个人的行动中蕴涵着许多文化历史的因素。文化历史的因素通过人的认知结构,形成了带有双重历史性的心智结构。心智结构来源于认知结构,而认知结构正是来源于这个世界的结构。惯习,作为一种处于型塑过程中的结构,同时,作为一种已经被犁塑了的结构,将实践的感知图式融合进了宴践活动和思维括动之中。这些图式,来源于社会结构,通过社会化,即通过个体生成的过程,在身体上干以体现。而社会结构本身又来源于一代代人的历史努力。心智结构是社会结构的内化,社会结构通过心智结构.以惯习的形式对人的活动产生影响。而场域则是客观的社会结构.与惯习是相互表现的概念,具有相互重叠性,对人的行为具有相似的作用。这样,在客观的社会结构和主观的心智结构的双重作用下,人的行为得以塑造。生活方式作为人的一种行为模式,也由此而塑造起来。
结语:西方社会学家对于生活方式的研究,是伴随
着社会学领域中一些相关的理论范畴展开的,其中晟主
要的就是阶层和消费这两个领域。
1.生活方式与阶层:在生活方式的研究历史中,牛活方式和阶层(class)问题是联系在一起的。尽管分层的讨论可追溯到古代哲学,但当代正式建立系统阶级差异理论的尝试,却是始于马克思的工作,后来的大多数理论建设工作重复了这个尝试,或者是重新阐述了他的思想,或者是反驳了他的思想。…I
在马克思主义的经典理论那里,生活方式可视为划分阶级的一项标识。列宁说过:“每个社会阶层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习惯、自己的爱好。”n“不同阶级、阶层的生活方式,卫是这些阶级、阶层之lq差别的重要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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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之一.也是形成和巩同这些阶级和阶层的因素之一。马克思在分析小生产者的牛活方式时指出,小生产
者在生产上“没有任何丰富的社会关系”,在消费上“不
是靠与社会交往”,那么,它们怎样会形成一个阶级呢?
他说,这是因为“数百万家庭的经济条件使他们的生活
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与其他阶级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各不相『剐并互相敌对,所咀他们就形成一个阶级。”在马克思这里,由经济条件决定的一定的生活方式,是区分不埘阶级的一个标汉。
韦伯指出丁社会分层的两个序列之间的关键性区别,这两个序列是阶级和地位。阶级这个术语对于韦伯和马克思来说含义大致相同。它指的是依照人们经济状况进行的分群绀台。阶级状况或阶级成员依照个人在劳动力、商品和售货市场上的经济机会来定义。但是,处于俩‘阶级的人,却可能处于不同的阶级状况。比如同是属于有财产的阶级,那些使用股票、公债和其他证券支撑着自己的人,就和靠赢利挣钱、操纵企业的人处于不同的阶级状况。113I因而,韦伯指出,一个阶级就是一群人,他们在经济上共享同一类型的生存机会。但这些人并不~定需要了解他们的共同状况。当他们开始认识到他们之问是同等的,便会发展成为追求他们利益而联合行动的共同体,这就是地位群体的形成。
而一定地位群体形成后的特征,一般是从愿意归属于某一特定生活圈子的一些人中推定出的特定生活方式表现出来的。这里的愿望,包括愿意遵循一定的社会交往上的限制,这种限制可以把婚姻约束在地位圈内部,从而导致全封闭的内部通婚。另外,物质上的垄断和特定职业的优先机会上的垄断,也使得一个地位群体具有了排他性。所以韦伯总结说,阶级是按照人们同生产和获取商品的关系来划分的,反之,“地位群体”是依特定“生活方式’’体现的商品消费原则来划分的。
2生活方式与消费:韦伯与凡勃伦的研究,是当代社会学以研究消费代替研究生活方式的开始,他们的理沧方法也因此影响了以后的对于生活方式的研究,也就是说.沿袭二人的思路,把生活方式转化为消费方式来研究。
西方学者的这种研究转化大概有两种情况。一是把生活方式概念转变为操作性更强的消费方式,调查对象变得更加具体,资料更容易获得,如英国学者厄尔(PeterEarl)的《牛活方式经济学:骚动世界的消费行为》,讨论的主题是生活方式,渊查研究的对象却是消费方式n“。
万
方数据一是用消费方式概念替换生活方式概念,讨论的主题就是消费方式,大量关于消费社会的研究都是如此。如前
所述,韦伯认为“阶级”是按照人们与商品生产和商品获
取的关系划分的,而“地位群体”是按照特殊的生活方式
中表现出来的消费商品的规律来划分的。人们在方法上
可以从生产关系、分配制度认识阶级,从生活方式上认识地位。他同时指出,特定的生活方式表现于消费商品的特定规律,也就是说,人们进一步在方法上可以根据消费规律认识生栝方式。凡勃伦在《有闲阶级论》中也是根据商品消费来界定生活方式,并进而界定社会阶级地位的。他们的研究成为后世关于消费及消费社会研究的
学术渊源。
简单地说,当代西方关于消费的研究思路大概可以分为几个方面:第一,研究消费的属性:1.将?肖费视为西方工业文明的标志而不是满足需要的过程。2.将消费延伸。将消费视为系统的象征行为,消费的目的并非以商品事物为对象,而是消费商品中所蕴涵的符号意义。3消费的意图不在于商品的物质性,而在于商品所象征的人的关系与差别性。第二,消费与社会结构的关系。主要从社会分层的角度研究消费与阶级分化的过程中对于社会地位的认同关系。这一主题的研究仍然继承了韦伯与凡勃伦的生活方式与阶级地位、社会地位的关系的研究思路,只是形式上发生了变化。这里的研究可以以布西雅与费瑟斯通的研究为代表。在消费主题的研究中,还出现了新的现象,大众消费中以地位群体为核心决定的消费的形式开始转向有意识的消费行为,人们通过消费行为来维持、整合一种群体的认同感,使自己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阶级。同时品位的概念也被引入到消费的研究中,用来标志个人所属的群体。消费的概念不仅包含丁物质的消费,还包含了文化的消费.物质商品被当成是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人们通过对不同商品(符号)的消费来保持自已的个性,同时叉维持群体的特征。这里的消费有了物质活动与精神活动的双重含义,也标志着对生活方式的研究有了物质与消费的双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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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勃1
【7][8】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fM]林幕远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P338、339.
导师荐语:
生活方式的研究是社会学领域中的传统课题,但是,近些年来国内社会学者对生活方式的研究却不多皿。在社会学的研究传统中,生活方式的研究可以追溯到马克斯・韦伯。韦伯除了肯定阶级的概念外,还指出了“地位群体”的存在。按照他的观点,阶级仅仅是十人在相同市场状况方面的一种聚集,而地位群体则被定义为具有相圊生活方式和相同地位(如贵族、民族、种姓的特点)的人之间互动的共同体。
20世纪80年代前后,对生活方式进行研究的社会学家认为,对生活方式或消费研究的关注,为社会币平等和政治联盟的传统分析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他们的观点是,社会学一直是被19世纪古典理论的关键概念如疏离、科层制、社会阶级、劳动分工和其他早期工业资本主义的特征所统治.所有这些都是强调生产是社会意义的渊源和社会秩序或社喜冲突的基础。但是,这种分析视角或者概念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已经不
那么具有解释力。
一些社会学家争辩到,生活方式或者消费行为是培养阶级意识或者阶级归属意识
的日常生活行动。一方面,阶级属性影响着个人的生活方武;另一方面.生活方式又强
化着个^对所属阶级的认同和阶级本身的整合,并且成为阶级可以被鉴别的标志。特
别是当代社会学巨擘布丢关于文化资本和惯习的精湛论述将生活方式的研究推进了一大步。
马蛛的论文是关于西方生活方式研究理论的综述.据我所知.这是近年来国内社会学界有关生活方式研究理论少有的、且比较全面的尝试。在阅读和分析丰富的文献资料的基础上,作者对这方面的理论进行了线条清晰的梳理,基本把握了该领域研究的脉络。最后,作者提出了自己的概括。因此,虽然是理论综述,但是作者既有论述,也有自己的分析和学术观点。鉴于生活方式研究的必要性和谈文以上的特点,我十分高兴推荐该文在贵刊发表。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夏建中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系宣布赖特研究学者
万方数据
西方生活方式研究理论综述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马姝, 夏建中
马姝(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2002级), 夏建中(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江西社会科学
JIANGXI SOCIAL SCIENCES2004(1)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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