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黑夜的诗篇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从黄昏飞入黑夜
黑夜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海子
这样的季节,有冬天的味道。
手指变得冰凉;习惯性地摸袋子取暖;说话时,会有白花花的雾;空气变得干燥、凛冽;漂亮的围巾色彩斑斓的一大片;衣服厚实,人像个胖胖的大粽子;不喜欢出门、行走;黑夜来得迅速。
记得初二的时候,总是在第二节晚自修以问问题的借口溜出去玩。学校很大,即使逛一节自修课也未必能走完看完。每次和朋友出去,手拉着手,行走在学校大理石铺就的广场上时,都会深吸一口气,几乎成了习惯。时节正是秋季,空气里有桂花的味道,树木的馨香,以及青春般宁静却又热烈的黑夜的滋味。
曾一度贪恋这样的味道,甘冽的,芬芳的。总认为那是黑夜之子赐予人间的福祉。
可是后来,作业逐渐增多,便不再有心思看夜景,不再呼吸那特有的气息。于是,欣赏夜色便改在了晚自修下课回寝室的路上。
抬头看天,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姿势。
学校在城区,周围有高耸的烟囱,所以夜晚的天空其实并不好看,只有一轮月亮。有时候运气好才能看到几点淡淡的星光。但这不会妨碍我的兴致。我会拉着同行的好友兴奋地谈起白日里在科普杂志上看到的关于不同颜色的月亮的解密。于是长长的、回寝室的路便溢满了沸反盈天的欢乐。
有一日晚上,向来睡得很好的我居然失眠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突然鬼使神差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阳台上看星星,从来不懂天文的我还能依稀分辨出北斗七星,于是兴奋得大呼小叫。
可是从那以后,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星空了。
黑夜同时也是一个神奇的时间。
冬天有电啊。常常听到人们这样说。因为空气的干燥,静电便时常蹦出来,人与人就成了电源和用电器的关系。但是夜晚不同,它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关掉电灯脱毛衣。衣料与衣料之间互相接触,擦出耀眼的亮光。那是盛开在冬季黑夜里花朵,娇艳,妩媚,却转瞬即逝。在白天被人们避而远之,但在夜里却演绎出了万种的风情。
梦境,在这个时间里,是主打。可能由于我的感情丰富,喜欢胡思乱想,所以梦里的场景便明朗、奇异起来。有着大而明亮的吉普赛人口里念着歌一般的诗;自己在开满花朵的农场里奔跑,带起一阵甜美的风;尚巴堤・莫里耶站在逆光处歌唱,身边是灰灰的忧伤;垂鬓小儿在园子里齐声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无数的梦境重叠、交错,像是金鱼吐出的泡泡,一个比一个缤纷。
望着黑夜,心里的暖房长出了五彩的花朵。■
(责任编辑/临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