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与产业结构变迁

2013年第7期（总第216期）学习与探索Study＆ExplorationNo．7，2013Serial．No．216

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与产业结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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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君1，，张慧智1

（1．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长春130012；2．吉林省社会科学院，长春130033）

摘

要：近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所伴随的能源和资源过度消耗、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等问题制约了经济

的进一步可持续发展，传统的工业结构与粗放的经济发展方式已经导致国民经济的发展与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为避免中国经济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促进经济尽快转型升级成为必然，而实现经济结构变迁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则必须形成强大的技术创新体制。

关键词：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经济结构转型;产业结构中图分类号：F1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462X（2013）07－0111－04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经济以9．8%的平均增长率高速增长，成为同时期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然而近几年，随着各种矛盾的逐渐显现和国内外经济发展环境的日趋严峻，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所伴随的能源和资源过度消耗、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制约了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可持续发展，传统的工业结构与粗放的经济发展方式已经导致国民经济的发展与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为避免中国经济如东南亚一些国家一样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促进经济尽快实现转型升级成为必然

［1］

产业，对其进行学习和模仿的“后发优势”战略。

在市场体系还不健全的初期阶段，以强势政府为特征的行政管理体制集中有限的资源投资于大项目，无疑可以节省对西方先进国家的赶超时间。但在此过程中，政府必然要扭曲生产要素价格以招商引资，增大财政外汇收入和实施出口导向，形成以数量为特征的政绩考核评价标准，以及对经济增长速度等数量指标的盲目崇拜。利用国外的先进经验绕开发展中的障碍，这一战略避免了中国在资源稀缺的年代进行自行研发的高昂成本。在中国制造业较为完备的东部地区，主要表现在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或者模仿国外先进技术，在产业发展上依靠优良的投资政策和投资环境吸引国外的直接投资，承接国外的产业外包；在要素投入上主要依靠低级的、一般性的要素投入发展劳动密集型加工业。可以说，中国过去的经济增长是建立在劳动力成本优势的基础上的。然而伴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消失和“中等收入陷阱”的威胁，以成本优势为基础的经济增长方式已难以维系。

日本和东南亚各国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陷入发展陷阱的原因不无相同，均是在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后，其高新技术产业无法与发达国家竞争而陷入“瓶颈”。中国经济发展进入“十二阶段，原本支持中国后发优势的低成本发展五”

环境已经发生变化。伴随着人口老龄化，中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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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发展战略选择与经济转型升级

过去30多年中，中国的经济发展受制于发展阶段和发展水平的限制，在产业发展和科技进步方面一直采取瞄准先进国家和地区的先进科技与

收稿日期：2013－05－21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1JJD810014）；2012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2＆ZD059）；吉林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2009TD00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08JJDGJW262）；吉林大学青年学术领袖培育计划（2012FＲLX14）；吉林大学研究生创新中心项目（20121014）

作者简介：刘雅君（1983—），女，博士研究生，助理研究员，从事产业经济研究；张慧智（1970—），女，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

本的低成本劳动力“人口红利”急剧衰减，甚至已经透支，这意味着我们已面临“未富先老”的挑战。与此同时，经济体制改革带来的“改革红利”也已基本释放完毕，资源承载压力带来的严重环境代价又使资源廉价的“红利”即将“断供”。面对不断挤压的红利空间，中国必须通过深化改革和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来实现经济的突破发展，挖掘新的制度优势。

这一紧迫局势标志着中国经济转型升级必须扬弃过去普遍实施的学习和模仿发达国家先进技术的策略，而把自主创新作为国家产业经济发展的核心战略。2008年的金融危机使美国等发达国家更加关注实体经济，战略性新兴产业成为国际竞争力的体现和改变世界经济格局的新的推动力。同时，中国也需要通过转型升级寻求新的发展动力，创造新的国际竞争优势，发展创新型经济。

所谓创新型经济，是体现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的要求，以知识和人才为依托，以创新为主要驱动力，以发展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新技术和新产品为着力点，以创新产业为标志的经济。实施创新发展创新型经济，是中国克服和避免陷驱动战略、

入“中等收入陷阱”，成功进行发展动力源切换的主要途径［2］。长期以来，每一场新科技革命都首先在西方发达国家产生，然后向中国等国家扩散，由此，中国始终实施跟随策略，通过学习和引进跟随发达国家的技术。这种技术进步模式基本属于国外创新技术对中国的扩散，采用的技术是国外已经成熟的技术，而并不掌握关键技术和核心技术，这种引进创新模式最多只能缩短与发达国家的国际差距，却不能改变中国的后进地位。

从模仿到创新的转变并不是自动发生的。一个国家要从以大规模制造为中心的模式转变为以创新驱动为中心的新模式意味着系统性的变迁，需要制度与技术的协同演进［3］。中国经济要顺利转型，迈入新的发展轨道，必须依赖于制度创新基础上的技术创新推动，原因有以下两个。

第一，经济模式的转变和经济结构的调整并不仅仅是经济层面的自身调整，推动经济系统转型的原动力在于改革创新对既有利益关系的重大调整，需要制度创新做保障。经济体制对产业结构变动反映在两个层次上：一是资源配置方式对·112·

产业结构变动的传导，二是特定体制下经济主体的行为规则如何影响部门和社会范周内的要素转移与组合。诺斯强调体制对于产业结构影响的重要性，他对那种把产业革命原因单纯归结于偶然的技术革命的说法不以为然，认为除非现存的政府或经济组织是有效率的，否则经济增长不会简单地发生，即“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产业结构演进的关键，要保持组织有效率，需要在制度上作出合理安排，以造成一种刺激，将个人的经济努力变成私人收益率接近社会收益率的活动。

第二，发展创新驱动型经济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促进经济顺利转型的主要推动力。从工业革命的经验来看，一个国家的社会系统内知识基础与技能基础的互动融合，无疑是推动各个时期工业国家转型升级的关键。库兹涅茨指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可以定义为给居民提供种类日益繁多的经济产品能力的长期上升。这种不断增长的能力是建立在先进技术以及所需要的制度和思想意识与之相适应的调整的基础之上的。纵观前两次科技革命可以看出，技术是产业进步的本源，技术进步推动产业结构的变动，技术体系的升级推动产业结构的升级，技术革命引致产业革命。

二、产业结构变迁与产业集群创新的互动产业结构演变、升级是一国经济发展的重要体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依靠低成本优势，使中国成为制造业大国，也带动了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伴随着“人口红利”等低成本优势的消失，原有的经济增长方式已难以维系，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和实现经济结构变迁势在必行。而这又必须形成强大的技术创新体制。

产业集群作为一种经济集聚现象，是相关的产业活动在地理或特定地点的集中。由于集中性，在产业集群内部的企业进行创新的可见度较高，创新企业的领先效应和示范效应使集群内其他企业由于竞争压力而重视技术创新，成员企业之间以及相关联的企业通过集群内的纽带实现技术的交流和扩散。新技术的扩散为企业提供生命力，而产业集群正是技术创新和扩散的载体，也是技术创新和扩散的有效形式。技术创新的扩散会诱导产业内的相关创新进行进一步扩散，从而促

进产业的进一步形成，而产业的形成又带来新的创新机会，形成产业集群内创新的良性循环。

第一，产业集聚创新有利于传统制造业的升级，也有利于促进产业结构的变迁。产业集群创新体系是指与创新全过程相关的组织、机构、创新机制和实现条件所组成的运行系统。集群对技术创新的推动，实际上是以企业间合作技术创新为主的，产业集聚的知识外溢效应也将通过集群效应有效提升本地产业竞争优势，拉动集群所在地区的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

第二，在经济转型升级和产业结构的调整过程中，往往会出现新的产业发展机遇，形成新的产业集群，带来新的产业集群创新。产业的演化与形成，新的产业集群的出现与发展，与经济转型所带来的经济发展机遇有直接的关系。

三、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的特征

当前，我国大多数地区的产业集群总体创新水平不高，持续创新能力不强，一部分集群内的企业是以引进国外成熟的技术为主。在新的发展时期和阶段，经济转型升级和产业结构的变迁离不开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的发展。关于中国现阶段产业集群的特征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第一，产业集群主要以传统产业为主，产业集群技术创新能力较低。我国产业集群发展较快的地区主要集中在“长三角”“京津唐”和东部沿海等经济开放程度较高的地区。产业集群主要有服装、电器、纺织、制鞋、五金制品等，大都以家庭企业的集聚起步，由于资金有限和管理水平的制约，这类产业集群大都处于价值链的末端，属于粗放型劳动密集产业，而新能源、生物、航空、软件开发等高新技术产业集群较少，集群的技术创新能力相对不足

第二，产业集群内缺少大型核心企业，技术创新优势不足。大型核心企业是产业集群的中心，核心企业对外部知识的获取能力和吸收转化能力是集群技术创新的关键。大型核心企业为集群提供基础性的研发优势，并利用大型企业的品牌力量吸引中小企业的进入，从而促使集群形成完善的产业链。现阶段我国的产业集群技术创新优势不足，原因在于大多数产业集群缺少大型的核心企业作为领军角色，大多中小企业之间的联结是

横向的，生产同质产品，企业间的合作只是偶然的，导致了技术开发的关联度较低，技术企业间的传递知识简单的模仿，遏制了企业的研发能力和自主创新能力。同时，由于大量的中小企业生产同质产品，也导致企业间的竞争主要是靠低价优势，产品的技术含量不高，品牌效应不足导致产业集群的市场占有率较低，阻碍了集群的发展，不利于产业集群的技术创新和升级。集群内缺乏大型核心企业，不利于集群通过产业链的延伸获取集群外得技术，大量资本实力有限的中小企业主要通过并购获得区域外的研发技术，难以对集群内的技术进行集成创新，形成集群的技术领先优势。

第三，产业集群创新制度不健全。迈克尔·波特指出：“产业创造竞争优势的过程中，政府的角色是正面还是负面，要看它对钻石体系的影响，它的意义也要根据在公共政策的表现上观察。”随着市场供给的扩大，同一产业集群内部的企业间竞争愈发激烈，在利益的驱使下，容易引发价格战和产品质量的下降，导致产业集群整体声誉的损失。现阶段产业集群的创新激励政策仅仅停留在提高创新意识，加强产业集群内企业的技术进步指标考核，而产业集群的技术创新不是一个单向管道，并非有研发投入就一定有研发成果，创新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互动的长期社会化过程，需要良好的创新环境和健全的创新制度。我国政府现阶段在产业集群建设中更注重招商引资，对创新成果的保护、创新行为的激励、创新环境的营造和集群功能的发挥缺乏作为。而以廉价的土地和劳动力形成的主要重视招商引资的产业集群的本地根植性薄弱，一旦其他地区具有更优惠的政策，集群内企业便容易转移。

第四，产业集群创新的环境不完善。一个有效整合各类资源的创新平台对于集群的技术创新至关重要，产业集群的发展和技术创新需要产学研的合作、完善的公共服务体系和中介机构、技术推广平台以及道路交通和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其中任何一方的不健全都难以满足集群内企业的发展，削弱产业集群技术创新能力。当前我国的多数产业集群高新技术产业孵化器刚刚起步，产业集群与技术创新的互动机制不健全，技术储备和人才储备制度刚刚建立，投融资渠道尚未完善，种种限制产业集群发展的软环境的不完善使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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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群创新机制形成缓慢。

四、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的思考与启示党的十八大报告强调必须将科技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和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再次被提到新高度。《国家“十二五”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提出，未来五年内，国家综合创新能力世界排名要由目前的第21位上升至前18位，科技贡献率力争达到55%，创新型国家建设取得实质性进展。但是，基于现阶段的产业发展现状，要实现这一目标其实是十分艰难的。过去的产业创新主要通过提倡创新精神，加大技术创新投入等简单的方式进行，而要完成上述任务则必须通过产业创新提高中国整体创新能力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进行，特别是通过产业集群的技术创新扩散效应和创新在产业集群内的良性循环来实现。

1．营造良好的制度环境，注重产业集群创新发展的根植性。以良好的区域根植性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产业集群技术创新与当地内生的制度性资源、地域文化、地方工艺紧密结合，不易被其他地区的低成本优势吸引转移，对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有重要的促进作用。由于中国现阶段产业集群内企业主要为当地低成本的投资优势所吸引，技术变革也主要以模仿为主，容易产生低价的恶性竞争。波特在其《国家竞争优势》中，将创新和发展能力作为一国经济成功的最主要因素并从更深层次上把完善的经济制度归纳为确保资助创新的前提。而近现代各国的经济兴衰史无一例外不与技术创新相关联，而技术创新优势的前提是制度优势。这就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不失时机地采取积极的政策引导企业主动通过创新进行竞争，提升产业集群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

2．完善技术服务体系，提升集群技术能力。由于技术专利保护、技术隐秘性逐渐加强，对外部创新技术的模仿成本逐渐提高，模仿战略已不再适合产业集群的长期发展。中国除了处于中心城市的产业集群外，大部分产业集群发端于乡镇企业，由于企业规模较小、资金与技术支撑较弱，技术服务体系不完善，导致创新动力不足，需要从外

部植入技术创新源，提升本产业集群的技术创新能力。

3．完善产业集群金融服务体系，提高集群创新的融资能力。金融服务体系包括金融机构体系和信贷制度、风险投资制度、资本市场制度等。我国产业集群多为纺织业等中小企业产业集群，其面临的最大困难几乎都是缺乏金融机构的支持。因此，在金融服务体系的建立和完善上，要推动资金向集群企业技术创新活动和合作创新注入，为集群成员企业提供相关金融信息服务，为集群创新提供基础资源支撑作用。一是政府鼓励成立多元化金融机构对产业集群企业的多方位金融服务，解决集群中企业在技术创新中所面临的融资困难问题，利用多元化金融机构为企业注入创新资金，推动科技成果转化。二是通过多元化金融服务体系促进整个产业集群内部结构的优化。由于集群内的金融服务体系在与集群内企业的接触中对集群的创新能力有深入了解，在进行贷款评估时可以尽可能地规避风险。

4．建立知识产权交易市场，鼓励集群内技术创新成果有效扩散。产业集群的技术创新成果及时实现商业化，既是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最终方式，也是创新成果扩散的有效方式。在规模较大的产业集群内，由于企业多，科技成果产出多，因此最好的方式是建立知识产权交易市场，通过知识产权交易促进科技创新成果及时转化为集群内的生产力。在规模较小的产业集群内，可鼓励设立风险投资基金，科技创新人员可借助风险投资基金创业，直接将科技成果产业化，使科技创新成果及时转化为生产力。企业及时地应用科技创新成果，是集群科技创新的原动力，将直接拉动集群的科技创新水平。

参考文献：

［1］厉以宁．论“中等收入陷阱”［J］．经济学动态，2012，

（12）：17．

［2］刘志彪．发展战略、转型升级与“长三角”转变服务

业发展方式［J］．学术月刊，2011，（11）：21．［3］封凯栋．发展转型与自主创新：基于工业革命历史

经验的讨论［J］．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12，（6）：23．

［责任编辑：房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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