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哈提·伊力牙斯与楼兰古国奇幻之旅

　　《楼兰古国奇幻之旅》是维吾尔族长篇儿童小说的里程碑之作，是一部充满激情和富有想象力的儿童奇幻小说，这部小说也代表着作者帕尔哈提・伊力牙斯艺术方面的成就。小说的维吾尔文版在2007年出版后，成为非常受欢迎的小说。短短的时间内该小说被译成英语、汉语、哈萨克语、柯尔克孜语四种语言。除此之外，此部小说在2009年获得“五个一工程奖”。作者帕尔哈提・伊力牙斯取得的这些成就不是偶然的，作者营造的“童话”世界，蕴涵着丰富的维吾尔族传统文化、民俗文化、生态意识内容，以及关于新疆地理、历史方面的知识。换句话说，作者帕尔哈提・伊力牙斯利用怪诞、神秘、魔幻及象征等表现手法，使古老的“楼兰文化”重新复活，使小说具备了“神奇”与“有趣”的色彩。帕尔哈提・伊力牙斯在其作品中将“儿童性”、“文化性”、“艺术性”与“民族性”这四者成功体现出来，这也是维吾尔族长篇儿童小说创作能够开辟出一条新道路的原因所在。 　　一 儿童性 　　“儿童性”指的是儿童文学作品中能够体现出适合于儿童心理特征与审美趣味的内容，并且塑造出引发儿童好奇心的人物形象。 　　作者帕尔哈提有一颗理解儿童的心，有一双站在儿童立场上观察世界的敏锐的眼睛。他还有一双儿童的耳朵来倾听世界的美妙声音。换句话说，他充足的童年经验让他具备了这些能力。因为他在新疆伊犁的乡村成长，从小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他也具有多彩的童年记忆，丰富的童年经验。因此，他在小说中塑造了受儿童欢迎的，引起他们好奇心的各种人物形象以及具有神奇力量的“语言石”，创造出了“眨眼”、“闭眼”、“神奇的表”、“飞腿勇士”四种神奇法宝。这四种法宝是推动小说情节发展的关键因素。有了四种法宝，小说的五位主人公可以不受时间和空间、语言与文字的限制，自由地穿行于各个地方。他们一会儿在古楼兰看罗布泊和楼兰战城，一会儿在哈密参与“阔克麦西来甫”，一会儿又在国外拜见一休。四种法宝增强了小说的趣味性，孩子们在法宝的帮助下做了很多维吾尔族古代时期的儿童游戏，比如：“斗羊”、“斗鸡”、“转轮秋千”、“达瓦孜”等。 　　维吾尔族古典文学与民间文学的深度积淀，对于作者的创作与想象起到了关键作用。这种情节结构与情节发展正适合于儿童的心理特征。他们喜欢幻想，不喜欢篇幅长且节奏缓慢的故事。童话是彩色的梦，在帕尔哈提想象的梦境中，雪花会唱歌，森林会行走，乌鸦是万能的精灵……小说的情节安排又具有跳跃性，这些都取决于儿童的心理特征与阅读兴趣。 　　帕尔哈提・伊力牙斯的工作与家庭环境，以及艺术修养，对于他小说中“儿童性”特征的体现有不少帮助。他在《世界文学》工作的十几年间也从事诗歌翻译的工作，后来他在《新疆教育出版社》负责编辑语文课程。这些工作实践给了他进一步贴近儿童心理的机会。此外，在家里他的女儿古丽格娜特别喜欢听爸爸讲故事，总缠着爸爸讲故事。帕尔哈提自己也曾说“我从上大学到工作，一直在为文学家的梦想努力着，行走着，《楼兰古国奇幻之旅》的创作灵感源于我的女儿古丽格娜。”不难看出，《楼兰古国奇幻之旅》中呈现出的“儿童性”特征是由作者的童年经历、工作与家庭环境、文学修养等多方面因素构成而体现出来的。 　　二 文化性 　　“楼兰，这座被沙尘掩埋了千年的城郭，是一方令无数探险者为之魂牵梦绕的秘境，是一旦被提及总能让许多人联想到干涸的湖泊，枯朽的胡杨等那些与死亡和毁灭的象征意象密切相连的地理名称”①。从地理学角度上讲，经中亚到中国新疆的塔克拉玛干一直到蒙古的“戈壁”，这一带是世界最主要的干旱区，生活在这个区域的人们以畜牧业为生，随牧草而移动，在这样的生态圈和生产过程当中创造了灿烂的文化。 　　《楼兰古国奇幻之旅》连小说的题目都具有神秘的文化色彩。帕尔哈提・伊力牙斯作为一位维吾尔族儿童文学作家，站在民族历史与文化的高度，用富有时代精神的眼光去观察世界，运用孩童般的想象，体现出了高度的民族使命感与责任感。他利用童话与想象，将古老的“楼兰文化”复活在孩子们的游戏与旅行之中。 　　小说的知识背景是新疆，新疆维吾尔族的传统文化滋润着作者神奇而丰富的想象。小说中作者想象出的不少具有象征意义的意象都关联到维吾尔族文化传统。比如，小说中艾特莱丝少女的故事，长着翅膀的木卡姆，坎儿井，诺鲁孜节，碑石等故事都能体现出维吾尔族千年来创造的灿烂文化。除此之外，小说所包含的民族文化又表现在维吾尔族服饰、饮食、交通、工艺文化等方面，还有维吾尔族传统节日、宗教信仰与数字观念等方面。将民族文化与民族传统以儿童喜欢的方式呈现出来，是小说成功原因之所在，小说中体现出来的“文化性”，使作品具有时代精神。 　　三 地方性与民族性 　　从文化地理学角度上讲，塔克拉玛干地处沙漠地带，气候干燥，依据地理与气候实际，人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适合这种环境与气候的生产生活方式。 　　在新疆，胡杨、红柳、沙枣是这里主要的树木种类。无论环境多么干燥缺水，它们都能承受。这些树木被新疆人民认为是具有巨大生命力的，是干旱环境中的希望，象征着坚强的精神。诸多维吾尔族文学作品通过胡杨和红柳的形象来颂扬坚强、勇敢的人。最简单的例子是，维吾尔族在祝福某人长寿时会说“愿您像胡杨一样长寿万岁”。从这句话中可以体现出胡杨、红柳等树木所体现的精神已深入到了维吾尔族的精神之中。 　　帕尔哈提・伊力牙斯秉承这种传统，在作品中运用长期以来被新疆人民敬仰，象征着坚强勇敢的红柳、胡杨形象，增强了作品的地方性与民族性特征。比如：《哭泣的胡杨》故事中有这样的叙述：“前面那个拐弯处有几棵奇特的胡杨，那些胡杨有一个神奇之处，人得了再重的病，只要病人心里没有怀疑，喝一口它们的水就能痊愈。而心肠毒辣的人喝了病情会加重，很快死掉，就算他没病，喝了也会怪病缠身。”这里的胡杨折射出了作者对于善与恶鲜明的态度。不过，这里也引出一个问题，作者为什么不选别的树，而是选择了胡杨？这个问题也可以用文化地理学来回答。作者生活的环境，尤其是地理环境对他的创作有直接的影响。帕尔哈提・伊力牙斯成长于新疆塔克拉玛干这个气候干燥的沙漠地区，他的思维也来自于这种环境。胡杨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象征着坚强的树木。作者塑造的胡杨形象就是连接着维吾尔族古老的祖先，连接着塔克拉玛干精神的一个崇高意象。胡杨代表着新疆干旱缺水的地理环境，象征着新疆人民勇敢、不畏艰难的精神。 　　四 艺术性 　　儿童文学跟其他文学样式在语言、表达方式等方面有一定的差别。作者帕尔哈提・伊力牙斯是有丰富的童年经历与深厚的文学修养的作家。他在小说中运用各种修辞手段，有力地传达情感与主题，使小说具有艺术气息。小说中我们既能看到儿童文学的“教育性”与“趣味性”，又能看到文学作品该具备的“文学性”与“艺术性”。作者的主题思想通过作者想象出来的人物形象来呈现。人物形象的性格又在有趣而感人的故事中通过儿童能理解的简短易懂的语言来展示。而且，作者运用的比喻、拟人、夸张等修辞手法更进一步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性。 　　这部《楼兰古国奇幻之旅》是帕尔哈提・伊力牙斯小说创作历程中的一次重要转折，是具有时代精神与民族精神的长篇儿童小说。这不仅是帕尔哈提・伊力牙斯创作的转折，也是新疆维吾尔族长篇儿童小说在思想观念与艺术表现上的标志性成就。 　　注释： 　　①佟进军：《童心开启尘封的记忆》，文艺报，2009年6月20日。 　　责任编辑 安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