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异化翻译策略的反思

社会科学版）第９卷第９期　　　　　　　　　　　　　西南农业大学学报（ｏｌ．９，Ｎｏ．９　　　　　　　　　　　　　　Ｖ

（）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Ａ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Ｅｄｉｔｉｏｎｅ．２０１１　　　　　　　　　　　　　　　　Ｓｇｙｐ２０１１年９月　　　　　　　　Ｊ



“异化”翻译策略的反思对

张传彪２缪　敏１，

（）福州职业技术学院应用外语系，宁德师范学院外语系，福建福州　３福建宁德　３１．５０１０８；２．５２１００

摘　要：语言的多元性和语言文化的差异性决定了翻译的绝对等值难以做到。异化翻译是一种尊重差异的翻译策略，而非主张一“异化”与“归化”两者各有长短，成不变地复制原作。文中就汉英翻译中的“异化”与“归化”策略进行探讨后得出：作为翻译策略，也都有存在的必要，过分强调“异化”或“归化”均有失偏颇。翻译研究要做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就应该多一些包容，让各种翻译研究方法同台竞技，从而促进翻译理论研究的繁荣兴旺。关键词：翻译；异化；归化；相辅相成

（）中图分类号：Ｈ５００３１５．９　　　　　文献标识码：６７２３７９２０１１０９１１０３Ａ　　　　　文章编号：１－－－

总很难一言以蔽之。　　涉及语言与文字的话题，

、“归化”之争也一样，表面上唇枪舌翻译界的“异化”

剑，各不相让，其实争论双方心中都有底：绝对的“异化”和绝对的“归化”根本行不通。一个明摆着的事

、、“南实是，将ｈ桑梓”ｏｍｅｌａｎｄｃｏｎｖｉｃｔ归化译成“

’冠”行吗？把“他是个猪脑袋”异化译成Ｈｅｉｓ“ｉｓ　ｐｇ

”，英美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翻译应该忠实ｂｒａｉｎ于原意，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但在上述这个英语习语的翻译中，明明“忠实”得无以复加，却反而南辕北辙，这又该怎么解释？然而，偏偏就有人发出“归

［１］

——翻译的歧路”的呐喊，化—硬是把原本相辅相成

、“归化”的“异化”策略推向了势不两立的境地。汉语的“超值享受”译成ｓｕｅｒｖａｌｕｅｅｎｏｍｅｎｔ　　ｐｊｙ

，不可谓不“可是，忠实”英语母语者知道这ｓｕｅｒｐ

超值享受”吗？英ｖａｌｕｅｅｎｏｍｅｎｔ就是中国人的“　ｊｙ

文有个句子：ｌｌｔｈｅｏｎｅｓｗｅｈａｖｅｓｅｅｎｈｅｒｅｈａｖｅＡ　　　　　　　ｓｓｆｏｕｒｔａｒａｂｉｌｉｔｉｅｓｗｉｔｈｆｉｖｅｔａｒａｍｂｉｔｉｏｎｓ．最标准－－　　　　的异化译法莫过于“我们在这儿看到的所有人都有

。然而，四星级的能力兼五星级的雄心”有几个中国

人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呢？

时就没有理由不保留这个“他者”的语言和文化差异。可问题是，中国人面对“我们在这儿看到的所有人都有四星级的能力兼五星级的雄心”会有何联想呢？“四星级的能力”已经颇为难能，更“兼五星级的雄

，这岂非“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豪情写照？事实心”

“我们在这儿看上，该句英文真正表达出的意思是：。到的所有人都是些眼高手低之辈”

诚然，从引进语言差异、文化差异的角度讲，从

［４］

的角度讲，翻译应该“尽可能保留源语形式”诸如

前述的“异化”确实达到了目的，可是当译语读者云里雾里看不懂这种“文化他者”时，恐怕翻译自身的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

汉英两个民族生活的语言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不同，他们各自所具有的结构性知识和认知心理自然也大不相同。同样面对“ｓａｖｅｆｏｕｒｔａｒａｂｉｌｉｔｉｅｓｈ－　　

（四星级的能力兼五星级的ｓｗｉｔｈｆｉｖｅｔａｒａｍｂｉｔｉｏｎｓ－　　

”这个语言表述，雄心）汉英两个民族在各自心理屏幕上所投射出的文化意象截然不同。在西方人眼里，此乃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的象征；但在中国人眼里，同样的说法却让人立刻联想到“百尺竿头更进一

“文化味”步”的褒义。指称义相同，迥异，这便是

”“ｓｓａｖｅｆｏｕｒｔａｒａｂｉｌｉｔｉｅｓｗｉｔｈｆｉｖｅｔａｒａｍｂｉｔｉｏｎｓｈ－－　　　　　

留给读者的翻译思考。

“异化”译法由于是建立在尽可能保留源语内容与形式的基础之上，所以很容易给人一种从内容到形式都贴近原文的印象。其实，这是一种假象，汉语和英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文字，两者表面上的对应并不等于实质内涵也对应。

一、翻译绝非一个“异”字了得

主张“异化”论者大多有两个理由：一是异化翻译

］２

，二是翻译的一大社会功能更能做到忠实于原文［

［］３

。以上“就是引进差异：语言的差异、文化的差异”

面提到的英语句子为例，既然原文用的就是“ｓｏｕｒｔａｒｆ－

””和“做喻体，那么译成汉语ｓａｂｉｌｉｔｉｅｓｆｉｖｅｔａｒａｍｂｉｔｉｏｎｓ　－

０２０１１５７２＊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项目负责人：福建省教育厅社科研究课题“高职英语专业学生的学习瓶颈与对策”缪敏。ＢＳ０９２５６Ｊ，女，福建连江人，作者简介：缪　敏（福州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汉语比较与翻译。９６９—）１

第９卷第９期　　　　　　　　　　　　　缪　敏等：对“异化”翻译策略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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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妨来看两则张传彪教授即将出版的新著《“道”与“逻各斯”的对话》中的例子：

（）她的英语说得就像外国人一样。１【原译】ＳｈｅｓｅａｋｓＥｎｌｉｓｈｌｉｋｅａｆｏｒｅｉｎｅｒ．　　　　　ｐｇｇ（）他这人一贯戴绿帽。２【原译】Ｈｅａｌｗａｓｗｅａｒｓａｃａｒｅｅｎ　　　　　ｙｐ．ｇ以上两个原译可以说“异化”到了家，却也都错

），到了家。例（的“他的英语说得就像外国人一样”１

其本意是对“他”英语口语流利的一种赞美。可是在译文中，ＨｅｓｅａｋｓＥｎｌｉｓｈｌｉｋｅａｆｏｒｅｉｎｅｒ的潜台　　　　　ｐｇｇ

！例（）词却是“他的英语讲得很蹩脚”中的“一贯戴２

，原本暗指某人的妻子红杏出墙，但其英语译绿帽”

文则将隐喻当成实说，硬是把只有中国人才心领神会的文化意象给坐实了。难怪郭建中教授在总结““归化派”翻译主张时说：译者不应对读者的智力和想象力提出过高的要求，强求目的语文化的读者理解源语文化作者的世界……从交际的观点看，在一种文化中有效的交际方式，在另一种文化中不一定

［］２”就同样有效。

《“道”与“逻各斯”的对话》一书对上述两句的翻

，（译改“异化”为“归化”分别是：１）ＨｅｓｅａｋｓＥｎ　　－ｐｇ

；（ｌｉｓｈａｓｗｅｌｌａｓａｎａｔｉｖｅｓｅａｋｅｒｄｏｅｓ２）Ｈｅｈａｓ　　　　　　　　ｐａｃｕｃｋｏｌｄｆｏｒａｌｏｎｔｉｍｅ．ｂｅｅｎ　　　　　ｇ　

“”顾客：服务员，煎饼还要好久吗？

“。”侍者：哦，先生，煎饼不用酒（久）从传递语义信息的角度讲，改译似乎离谱。但从再现原文诙谐幽默的修辞效果讲，改译显然达到了目的。双关语作为一种利用谐音、歧义为主要修辞手段的语言形式，本身就是追求模糊性和多义性

又怎么能够要求译文一丝不苟、恪守忠实的产物，

呢？真正的问题是，这种既不是“异化”也不是“归化”的翻译变通，该不该有属于它自己的地位？行文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争论不休的老话至此，——““题—异化”乎？“归化”乎？其实，归化”绝非如

，“人所言是“翻译的歧路”异化”也绝非翻译的不二

正道。

《——汉英误译经典“》译海淘沙录—陷阱”一书中

５］

：有这样一个译例［

（）凯尔近来有点怪异，准是吃错药了。４【原译】Ｋｌｅｓｅｅｍｓｓｔｒａｎｅｔｈｅｓｅｄａｓ．Ｈｅ　　　　ｙｇｙｈａｖｅｔａｋｅｎｓｏｍｅｗｒｏｎ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ｍｕｓｔ　　　　ｇ　

，中国人说某人“吃错药了”那是形容他的行为

或情绪突然变得怪异。汉语读者当然清楚这里的““药”并非真药，吃”也不是真吃。反观本句译文，

”“分明就Ｈｅｍｕｓｔｈａｖｅｔａｋｅｎｓｏｍｅｗｒｏｎｍｅｄｉｃｉｎｅ　　　　　ｇ　

是真的吃错了药。想一想，原本跟生病服药并不沾边的比喻，现在居然被坐实了。这样的译文带给英语读者的联想怎么会跟我们的一样呢？其实，英语

，中也有类似的比喻，只不过不说“吃错药”而说“ｅｔｇ

”罢了。为了“从内ｕｏｎｔｈｅｗｒｏｎｓｉｄｅｏｆｔｈｅｂｅｄ　　　　　ｐｇ　　

容到形式”都符合“异化”要求，不惜亦步亦趋照搬原

其结果反落得似是而非、不伦不类。文，

翻译必须忠实于原文，这几乎是所有正正经经

也是一种基于翻译求同的价值从事翻译者的共识，

翻译又是异质文化之间互涉、取向。然而不可否认，

互证、互补、互融的变异活动，是译入文化与本土文

６］

。化不断相互影响、交叉、重叠与转换的永恒运动［

“所以，翻译中一成不变的“异化”策略、归化”策略注

只有变异与变通才是出路。高健先定是行不通的，

，生几年前提出的“语言个性论”就对翻译的这种本质

属性进行了深入的诠释。该理论主张，在尽可能保存原语特点的同时，应该充分调动、挖掘、发挥译语的语性特点，依据译入语语言文化的习惯、规范与标准，对

填补、调整、重构，尽力争取译译文进行必要的增删、］７

。文的相对独立价值［

，、“根据“语言个性论”翻译中的“异化”归化”实

际上已不再是相互对立的翻译策略，而是翻译过程中可供选择的不同策略的组成部分。不妨想一下，

，固执“异化”者翻译“秋瑾生于乙亥年”除了译成，还能怎么译ＱｉｕＪｉｎｗａｓｂｏｒｎｉｎｔｈｅＹｅａｒｏｆＹｉｈａｉ　　　　　　　　

，呢？固执“归化”者翻译ｗ译成“洞ｅｄｄｉｎｆｅｓｔｉｖｉｔｉｅｓｇ　

“二、异化”绝非万能

英语中有一则脍炙人口的双关语幽默：

（：，３）ＣｕｓｔｏｍｅｒＷａｉｔｅｒｗｉｌｌｔｈｅａｎｃａｋｅｓｂｅ　　　　ｐ

？ｌｏｎｇ：，，ＷａｉｔｅｒＮｏｓｉｒＲｏｕｎｄ．

【“”原译】顾客：服务员，煎饼还要等很久吗？

“”侍者：不，先生，是圆的。

”这是一个利用英文单词“既指时间“长”又ｌｏｎｇ

长”的双关义制造出来的幽默。原译采用了指形状“

，直译加注的“注释翻译法”其在忠实传达原文的信息

只可惜原作者精心设计的幽默却在译文上无懈可击，

中丧失殆尽。面对这样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汉语读者如果不看注释，能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吗？原作者饱含创意的艺术语言，体现在译文中居然成了一个无厘头信息！

坦率地说，不懂英语的中国人看到这样一句汉译，难保不会怀疑应答者是不是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要知道，原作者设计这句双关，其目的根本不在字面语义上。原译只盯住了文本的表层对等，却把活生生的双关幽默转化为枯燥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字面信息。笔者不禁纳闷，假如本句双关是出现在电影、戏剧的对话中，那又该如何翻译、如何加注呢？试看笔者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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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ｔｔｘｂｘｔ．ｓｗｕ．ｃｎ　　　　　　２０１１年９月　　　　　　投稿网址ｈｐｇｊ

房花烛”恐怕也在意料之中。这样的翻译能够让译语读者认可吗？

翻译不可偏执本是不争的事实。不同的文体、不同的语境、不同的翻译目的决定了翻译过程中的变异和变通不是可有可无，而是舍此无他，这才是严肃与负责任的译者所应该做的。以下是摘自福建沿海某市某领导在“海峡西岸经济区招商引资洽谈会

中的三段话：开幕式致辞”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女士们、先５生们、朋友们：

（）这些重大交通项目都建成通车后，宁德将进６

一步形成南来北往、西进东出之势。

（）我们热诚欢迎海内外有识之士捷足先登，到７

观光旅游、投资兴业，积极参与环三宁德参观考察、

都澳区域综合开发，与我们一道，携手共创发展大业，并肩开拓美好未来。

《致辞》的英文稿是这样翻译的：

）Ｒ，，，（ｕｅｓｔｓｅｎｔｌｅ５ａｅｓｅｃｔｆｕｌｌｅａｄｅｒｓｌａｄｉｅｓ　－ｇｇｐ

：ｍｅｎ，ａｎｄｆｒｉｅｎｄｓ　

）Ａ’，（ｒｏｅｃｔｓ６ａｆｔｅｒａｌｌａｂｏｖｅｃｏｍｌｅｔｉｏｎＮｉｎｄｅ　　　ｐｊｐｇｆｕｒｔｈｅｒｆｏｒｍａｔｒａｆｆｉｃｔｏｌｉｎｋｎｏｒｔｈｔｏｏｓｉｔｉｏｎｗｉｌｌ　　　　　　　　　ｐ，ｓｏｕｔｈａｎｄｔｈｅｗｅｓｔｉｎｌａｎｄａｒｅａｔｏｔｈｅｓｅａ．　　　　　　　（）Ｗ７ａｅｓｉｎｃｅｒｅｌｗｅｌｃｏｍｅｔｈｅｗｉｓｅ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ｙ　ｍｅｎａｎｄｅｎｔｒｅｒｅｎｅｕｒｓｆｒｏｍｈｏｍｅａｎｄａｂｒｏａｄｃｏｍｅ　　　　　　　ｐ

，，Ｎｉｎｄｅｔｏｖｉｓｉｔａｎｄｏｓｉｈｔｓｅｅｉｎｉｎｖｅｓｔａｎｄｔｏ　　　　　　ｇｇｇｇ

ａｃｔｉｖｅｌｏｉｎｉｎｔｈｅｃｏｍ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ｄｅｖｅｌｏｍｅｎｔｔｏ　　　　　ｙｊｐｐ　

’ａｒｅａａｒｏｕｎｄＳａｎｄｕａｏ．ｔｈｅ　　　

看得出来，译者对原文亦步亦趋，简直“异化”到了极点。可这样的译文除了中国人读来亲切，有几

英美个西方读者会欣赏它们？译词拙劣暂且不提，

人致辞有将来宾分成三五九等，并一一列出的吗？

），例（中的“南来北往、西进东出”读起来平仄错落、６

抑扬有序，其实未必传达出精确语义，照字直译行得

）———“通吗？例（中的“四字格”参观考察、观光旅７，投资兴业”其在句中扮演的音韵修辞角色更是游、

远在字面语义之上，译成英文除了达意，要不要达

达韵？请看笔者是怎么译上述三句的：味、（，５ｂ）ＤｉｓｔｉｎｕｉｓｈｅｄｌａｄｉｅｓａｎｄＧｅｎｔｌｅｕｅｓｔｓ　　　－ｇｇ

：或者：ｅｎｔｌｅｍｅｎｍｅｎ：Ｌａｄｉｅｓａｎｄ　　ｇ

（）Ｗｈ６ｂｅｎａｌｌｔｈｅａｂｏｖｅａｒｅｃｏｍｌｅｒｏｅｃｔｓ　　　　　　－ｐｐｊ，，ｔｅｄＮｉｎｄｅｗｉｌｌｈａｖｅａｂｅｔｔｅｒｔｒａｆｆｉｃｏｓｉｔｉｏｎ　　　　　　ｇｐｗｈｉｃｈｃｏｎｎｅｃｔｓｔｈｅｎ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ｌｌｄｉｒｅｃｔｉｏｎｓ．　　　　　　（７ｂ）Ｗｅｃｏｒｄｉａｌｌａｎｄｅａｅｒｌｗｅｌｃｏｍｅｔｈｏｓｅ　　　ｙｇｙ　　

ｆｒｏｍｈｏｍｅａｎｄａｂｒｏａｄｔｏｃｏｍｅｆａｒｓｉｈｔｅｄｅｏｌｅ　　　　　　　ｇｐｐ，，，ｈｅｒｅｆｏｒｖｉｓｉｔｓｉｎｓｅｃｔｉｏｎｓｔｏｕｒｉｓｍ，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ａｎｄ　　ｐ

ａｒｔｉｃｉａｔｉｎｉｎｃｏｍ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ｅｘｌｏｉｔ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Ｓａｎ　　　　　－ｐｐｇｐｐ　

ｄｕＢａｒｅｉｏｎｓｔｏｅｔｈｅｒｗｉｔｈｕｓｔｏｃｒｅａｔｅａｎｅｗｄｅｖｅｌ　　　　　　　　　－ｙｇｇ　

ｌｏｒｉｏｕｓｏｍｅｎｔ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ａｓｗｅｌｌａｓａｆｕｔｕｒｅ．　　　　　　　ｇｐ

要知道，汉语是一种十分讲究华丽修饰词的语言，翻译过程中照搬照套原语的做法万万行不通。

、“实际上，汉语中诸如“杨柳依依”杏花细雨江南”之

类说法，中国人心领神会，照译成英语西方人未必欣

原因无他，它们都是汉语读者经过无数互文积淀赏，

后才形成的审美感知，原封不动地“异化”进英语，再有悟性的西方人也难以产生相同的感受。难怪德国

）“哲学家茅特纳（说：如果亚里士多ＦｒｉｔｚＭａｕｔｈｎｅｒ　

德说的是汉语或达可塔语，他的逻辑和范畴就会是

［］８”另一个样子。

“异化”翻译策略对译入语文化的影响和发展勿

，庸置疑，但这种策略的使用不能无“度”一味“异

，化”甚至把“归化”视为“翻译的歧路”的做法，无异于是偏激，甚至是无知。

三、结　语

“作为翻译策略，异化”与“归化”本无高低优劣之分。翻译要想取得尽可能完美的效果，固执一端

、“绝对不可取。事实上，翻译的手法除了“异化”归

外，还包括形形色色因“境”而异、因“时”而异、因化”“。这些体”而异的变异、变通、填补、重构和“叛逆”

同置一炉又有何妨？翻译手法原本就不是冰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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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２００４６６－１０．［］］英语与汉语的不对应性及其互译策略［湖北４Ｊ．　陈颖．

（）：教育学院学报，２００７６１２７－１３０．［］——汉英互译经典“缪敏．译海淘沙录—陷阱”５　张传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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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仁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