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其才,惜其识,悲其遇--梁启超[李鸿章传]一书评述

科技 信 窘　人文 社科　敬其才 ， 惜其 识 ， 悲其遇—— 梁启超《 孝鸿童传》 一书评述　陕西 师 范大学政 治 经济 学院　 梁 羡飞　引 言　李鸿章 是中国近代史 上十分重要而又复杂 的历史人物 。在新 中国　 成立 以来较长 的一 段时间 内， 史学 界一直把他视 为反面人物 ， 以“ 概 千　 古罪人 ” 定论 。但近来 重读了梁启超的《 李鸿章传》 一书后 ， 觉得梁启超　 当时对李的评 价是中肯的 ， 可以这样说李鸿章的结局就是 时代 的结局 ， 　 我认 为 李 鸿 章 非 常 有 远 见 ， 是 缺 乏 对 世 界 潮 流 的宏 观 视 野 导 致 了他 　 但 虽 然 努 力但 收 效甚 微 。 　 梁启超 的《 李鸿章传 》 一书的特 色　 粱启超在次 年李鸿章去世后 二月写成 的《 李鸿章传 》 对李鸿章 生　 ， 平做 了总结 与评 价 ， 既有批评 ， 也有惋惜 ， 但全文基调 还是持肯定 的方　 面多些。梁启超的评价 ， 很少站在个人好恶 的立场上 ， 而是站 在一个 时　 代， 对李 鸿章 进行 同情 的理解 ， 的批 评 ， 他 以今天 的观点来 看 ， 也不 为　 过 ：李鸿 章不识 国民之 原理 ， “ 不通世界 的大势 ， 知政治的本原 ， 不 当此　 十九世纪竞 争进化之世 ， 而惟弥缝补苴 ， 偷一 时之安 ， 不务扩养 国民实　 力， 置其 国于威德完盛之域 ， 而仅摭拾泰西皮毛 ， 汲流忘源 ， 乃 自足。　 遂 ” 所以此书 ， 乃是一个英雄 眼中的另一个英雄 的形象 ， 可用梁启 超这　 三旬来总结 ：吾敬李鸿章之才 ， “ 吾惜李鸿章 之识 ， 悲李鸿 章之遇。 这　 吾 ” 三句话扩展开来 ：要而论之 ， “ 李鸿章 有才气 而无 学识之人 ， 有阅历而无　 血性之人 也 。彼非无鞠 躬尽瘁死而 后 已之心 ， 彼弥缝偷安 以待死者　 后 也 。彼于 未死之前 ， 当责 任而不 辞 ， 然未 尝有立 百年大计 以遗后 人之　 志 。这些评价 ， ” 可谓是入木三分 。 　 谈及李鸿章 的生活时 ， 梁启超也不无敬意 ：李鸿章之治事也 ， “ 案无　 留牍 ， 门无 留宾 。……其重纪律 ， 自治 ， 严 中国人 罕有能及之 者。 梁启　 ” 超还举 出李鸿章 身上最 大的缺点与优 点 ：不学无术 ， “ 不敢破格 ， 是其所　 短也 ， 不避劳苦 ， 不畏谤言 ， 是其所长也 。　 ” 另此 书作传 ， 式不拘 ， 形 尤其末章将李鸿章与古今 中外人物作一对　 比 ． 耐人寻 味。 最 　 二、 梁启超 的《 李鸿章传》 一书 内容概括　 作者在书的开头就提 出了一个一般性的结论 ：李鸿章今死矣 。外　 “ 国论 者 ， 皆以李 为中国第一人 。又 日： 李之死也 ， 于中国今后之全局 ， 必　 有所 大变动。夫李鸿章果足称为 中国第一人与否 ， 吾不敢知 ， 而要之 现　 今 五十岁之 上之人 ， 四品以上之官 ， 　 无一 可以望李之肩 背者 ， 则吾 所　 能断言也 。李之死 ， 中国全局有关系 与否 ， 于 吾不敢知 ， 而要之现在 政　 府失一李鸿 章 ， 如虎之丧其伥 ， 瞽之失其相 ， 前途岌岌 ， 愈益多事 ， 又　 此 吾 之所敢断 言也 。 （ ３ ） ” 第 页 总之 ，李鸿 章为中 国近 四十年第 一流紧要　 “ 人物 ” 第 ２ ） （ 页 。这一点 ， 没有人能 够否认 。李氏的功绩 是没得说 的。 　 在 晚清权臣 中， 当属李鸿章最有洞察力 ， 正是他深切地 意识 到中国被迫　 开放 ， 与西方 进行竞争 ， 乃是中 国“ 数千 年来一大变局 ” 并 因此有 了洋　 ， 务运动。 中国现代 电信 、 交通 、 航运 、 军备等产业 ， 乎无不出于李氏之　 几 手。现代外交 ， 由李 氏独力承担 ， 也 尽管他在 大部分 时间并 非外交部长　 （ 理 大 臣 ）　 总 。 这也 正是李 氏最可 赞赏 的一 面 ， 也即勇 于承担 责任 的道 德勇气 。 　 即 以种种所谓“ 国” 卖 条约 而论 ， 国家危难 ， 清流士大夫固然可以大肆贩　 卖爱 国忠 君的高调 ， 而 ， 然 一提与洋人 折冲周旋 ， 这些爱 国人士 无不　 则 面露畏色 ， 至于上阵打仗 ， 则是 闻炮声 而屁滚 尿流。而李鸿章却每每慨　 然 出行 ， 在大局 已定 的情 况下 ， 与洋 人斡旋 ， 争取 中国权益 。他当然也　 知道 ， 这将给 自己招来 “ 国” 卖 臭名 ， 而 ， 然 环顾朝廷上下 ， 又有谁能够并　 且愿 意担 当这种忍辱 负重 的角色 ？对此 ， 启超专 门做 了一番评 论 ： 梁 　 “ 中国俗儒骂李鸿章 为秦桧者最 多焉。法越 中 日两役间 ， 此论极 盛矣 。 　 出于市井野人之 口， 犹可言也 ， 士君子而为此言 ， 吾无以名之 ， 名之 日狂　 吠而 已。 （ １０ ） ”第 ０ 页 　 当然 ， 李鸿章 自然 并非完 人。粱启超将 他与中国历史的权 臣、 英雄　 霍光 、 诸葛亮 、 子仪 、 郭 王安石 、 秦桧 ， 当时人 物曾 国藩 、 与 左宗 堂 、 李秀　 成、 张之洞 、 袁世凯 ， 与外国杰出政治人物梅特涅 、 俾斯麦 、 格兰斯顿 、 爹　 亚士、 井伊直弼 、 伊藤博文进行 了 比较 ， 最终 的结论是 ， 李鸿 章“ 不学无　 术 ， 敢 破 格 ”第 １５ ）　 不 （ ０页 。 当然 ， 所谓 的“ 学术” 不是指一般的学问 ， ， 而是指亚 当・ 斯密所说 的　 “ 国民财富的原 因与性质” 是指 哈耶克所说 的“ ， 自由的宪章 ” 。梁启超　 具体解释说 ，李鸿 章不识国民之原理 ， “ 不通世界之大势 ， 不知政治之本　 原 ” 第 ３页 ）也就 是说 ， （ ， 李鸿 章不知道 ， 现代 国家间的竞争 ， 从根本上　 说是制度 的竞争 ， 而不 是武 器军备 的竞争 ， 至不是 Ｇ Ｐ的竞争 ， 甚 Ｄ 因为 ， 　 前 者才是后者 的基础 。但那 时刻 的中国精 英— —不管是 当权者 ， 还是　 准备掌权 者 ， 还是知识分 子—— 仍然像李鸿 章时代一样 ，不通世 界之　 “ 大势 ， 不知政治之本原”　 。 梁启超所 谓 “ 不敢破格 ” 意思是说 ， ， 李鸿 章其实 不像个 真正 的权　 臣， 而是个大大的忠 臣。他过于忠于清朝廷 ， 而没有 为中国立下 长治久　 安之规模 。 使鸿章而果 为权 臣也 ， “ 以视近代各 国权 臣 ， 风行雷厉 ， 改革　 庶政 ， 操纵如意 ， 不避怨嫌 ， 而鸿章乃委靡 因循 ， 首畏尾 ， 畏 无所成就 ， 斯　 亦可谓庸 臣也 矣。 （ ５ ）且使 李鸿章而真为豪杰 ， 凭籍彼所 固有　 ”第 页 “ 则 之地位 ， 亦安在不能继长增高 ， 广植势力 以其实行其政策于天下 。 （ ９ ”第 　 页） 当然 ， 梁启超 在这 里的意思是 李鸿章在 自己实力最为强大 的时候 ， 　一能否凭借 自己的实力 ， 虚君立宪 ， 现政体 革命 ？当然 ， 史不可假设 ， 实 历 　 但历史 总是令人遗憾 ， 历时一个半世 纪仍然不能 找到长治久安 之政体　 的国家 ， 未免让人有点沮丧 。梁启超最后说 ：念中国之前途 ， “ 不仅毛发　 栗起 ， 而未知其所终极也 。　 ” 三、 对李鸿章的一些个人看法　１兵 家 之 李 鸿 章　 、 看 中国数千年所 谓的历史 ， 都是 流血的历史 ； 谓的人才 ， 所 其实亦　 只是杀人 的人 才。历睹古今过 去的事迹 ， 我们 可以明确 的发 现一个事　 实： 只有乱世造 就英雄 ， 而平世则无英雄事势如是 。这样的时代从 中国 　 建立一 直到了道咸末 年 ， 于是 ， 一世之雄 曾国藩 、 左宗棠 、 李鸿章等 因之　而起 。 　、李鸿章 入翰林 不满三年 ， 因金 田之乱 ， 洪秀全在不到两年 的时 间里　 已经蹂躏了半个中国 ， 东南名城相继陷落 ， 土崩瓦解 ，有岌岌不可终 日 “ 　 之势” 。当时李鸿章 的家 乡安徽庐州 已经 沦陷。在各方 官员陷于没有　 办法如何收复之时 ， 李鸿章就建议 了一个万全之策 ， 于是在不 到两 天的　 时间里 ， 就攻 克 了庐州 。于是 ， 李鸿章 的军事才能便开始 被朝廷赏识 ， 　 那 是 咸 丰 四 年 十 二 月 。从 此 以 后 在 围剿 太 平 天 国 的 各 个 战 役 中 ， 鸿　 李 章以其独特的军事才能又建立 了一个个丰厚 的功绩 。 　 但是 ， 李鸿章 的功绩并没有换来什么实质性 的回报 ， 在他 ｉ十八 岁　 时， 才被 曾国藩请补为江北 司道 。李鸿章 自叹怀才郁抑 ， 抚蹉 跎已过　 自 半生 。但随后 的李鸿章是越 战越勇 ， 别是 同治元年 二月 ， 鸿章成立　 特 李 淮军 ， 八 千人 ， 军到达上海 ， 共 全 战胜了当时被称 为是 常胜将军 的美 国　 人华尔 。从此 ， 李鸿章的领军战敌大半个中国 ， 收复 了多数地 区。 　 梁启超赞 叹李鸿章用 兵是“ 谋定后动 ， 料敌人神 。十五年 中 ， 未尝　 有所挫败” 。有人说他是幸运 ， 其实 李鸿章 在背后 是付 出了很 多的。他　 随曾军 数年 ， 砥砺道 义 ， 习兵机 ， 练 这就是他一生 立身行 己耐 劳任怨坚　 忍不拔 的精神 。 　 ２ 洋 务 家 之 李 鸿 章　 、 提 到李鸿 章 ， 我们往 往会 想到洋务运动。的确 ， 李鸿章之所 以被一　 世俗 儒所唾骂 ， 就是 因为洋务 ； 之所 以被一世鄙 夫所趋重 ， 是因 为　 他 也 洋务 。在 中国的洋 务人士 中， 是没 有一个能 比得 上他的 。李鸿 章的眼　 光是超越一个 时代 的 ， 他能够看得更 远 ， 看到了西方的强大和 中国的弱　 小 。在 他十几年的军事生涯中 ， 他亲眼所见西方军队器械之利 ， 以他　 所 取而用之 ， 不顾 舆论 ， 以他 的眼光不 能不说是 加寻 常人一等 的 。所　 所 以， 我们也发现 ， 在当时所有的军队中 ， 李鸿章的北洋水师是最厉 害的 ， 　 设备是最先进 的 ， 同时也是指挥 战事指挥得最好 的。 　 洋务给 中国带 来了希望 ， 带来 了建设 国家的新的血 液。如果说 外　 国侵略者在侵 略中 国期 间给中国带来 了什 么 ， 那么我们 断言除 了灾 难　 那就是发展 的动力 ， 带来 了像 李鸿章这样 的人才 。正是 因为看到 了西　 方的强大 ， 才能真正看到原来我们的 国家是如此 的脆弱 ， 如此 的不堪 一　 击， 于是我们看 到了实业救 国的口号 。 　 毫无疑 问， 李鸿章 的洋 务在一定 的程 度上对 当时 中国的建设 是有　 极强 的促进 意义的 ， 近代 中国 的发展 中有着不可估 量的作用 的。他　 在 给中国今后的发展带来 了希望 ， 指明 了正确 的发展方 向， 当大 多数人 还　 沉浸在 云里雾里 的时候 ， 李鸿 章看到 了这个 问题的严 重性 ， 他在想 办　 法， 他也 找到了办法 ， 于是 他在军事 、 商务 、 教育上下 了功夫 ， 事实 也证　 明他的这个想法是极其正确的。 　３ 外 交 家 之 李 鸿 章　 、但是 ， 仅仅具有一个人 的力量是远远不够 的 ， 更何 况在他的上面还　 有人在 ， 以中国最终没有逃脱被列强蹂躏 的厄运 ， 所 妥协成了晚清政府　 的代名词 。但是在列强 的狂轰乱炸面前 ， 晚清政府 的确 没有 了主张 ， 唯　 能让 自己躲过一劫 的办法便只有点 头答 应一切条 件 ， 但是名 义上却　 还是 以谈判来解决 问题 的， 时李鸿章来 了 ， 这 来得让 人恨 之入骨。 李鸿　 “ 章之 负重 望于外 国也 ， 以外交 ； 李鸿章 之负重谤于 中国也 ， 以外 交 。　 亦 ” 从天津教案开始 ， 在接下来 的一长段 时间里 ， 李鸿章便 开始了他的艰苦　 生活 。李 鸿章顶着 巨大的压力 ， 且还要保持较 高的积极性来 签订一　 并 个又一个不平等 的条约 ， 实为不易 ！ 　 当中国进入一个失去 了主权的时代后 ， 李鸿章亦 进入 了一个 人生　 的低 谷 期 。 外 国列 强疯 狂 瓜 分 中 国这 块 肥 肉 的行 为 ， 李 鸿 章 岂 能 不　 他 知道 ？他也是知道 的 ， 只是没有其 他的办法来改 变这一个事 实。对 于　 当时中国的国势 ， 即使 有一个 才能是李鸿 章十倍 的人 ， 对外的政策也是　 无可奈何 的 ，亦 不得不隐忍迁就一时” “ 。这正是李鸿章的一大悲哀 ， 而　 对李鸿章我们 只能是深表怜意 ！ 　 总之 ， 史毕竟 需要反 面教材 ， 历 李鸿 章签 了那么多 丧权辱 国 的条　 约， 自然首当其冲 ， 不过 ，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 ， 我们还是应该客观地纪 念　 这 位 洋 务 运 动 的 老 前 辈 ， 位 创 立 多 项 实 业 的 老 前 辈 ， 位 开 创 中 国 现　 这 这 代 外交的老前辈 。 　一参 考 文 献　［］ １ 梁启超著． 《 李鸿章传》 ． 百花文艺 出 版社 ， ０ 年版　 ２ ８ ０一１ 一 　 ９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