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楼梦感言(连载)二十五.经典故事述评(9)
吴 顺 模
黛 玉 葬 花
【故事梗概】黛玉葬花是红楼梦中最经典的故事之一。《红楼梦》中有三处描写黛玉葬花之事。第二十三回，黛玉见风吹残红飘落满地，为落花立一花冢(zhong坟墓)。此时宝玉携《西廂记》于沁芳桥边也不忍践踏落花，欲使落花随流水而去，正巧与黛玉相会。黛玉说:“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什么没有？仍旧把花遭蹋了。那犄角儿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裝在这绢袋里，埋在那里，日久随土化了，岂不干净。”宝玉听后，亦喜不自禁，欲放下书帮助黛玉。由此，引出红楼梦中的又一出经典故事“宝黛共读西厢”。第二十七回结尾：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便知她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索性迟两日，等她的气息一息再去也罢了。”因低头看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道：“ 这是她心里生了气，也不收拾这花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他。”说着，只见宝钗约着他们往外头去。宝玉道：“我就来。”等他二人去远，便把那花兜了起来， 登山渡水，过树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黛玉葬桃花的去处。将已到了花冢，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面数落着，哭的好不伤感。宝玉心下想道：“这不知是那房里的丫头，受了委屈，跑到这个地方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她哭道是：“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省略部分为黛玉《葬花吟》全文)” 第二十八回开头:林黛玉只因昨夜晴雯不开门，错疑在宝玉身上。次日又可巧遇见饯花之期，正在一腔无名未曾发泄，又勾起伤春秋思，因把些残花落瓣去掩埋，由不得感花伤已，哭了几声，便隨口念了几句，不想宝玉在山坡上听见:“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述评】黛玉的《葬花吟》是在宝黛共读西廂，互相表达爱情之后写的。诗是在贾政把宝玉叫去，黛玉担心宝玉被贾政责骂或管束(因为这是常有的事情)，去看宝玉未获开门，而且看见宝钗出现在宝玉屋里，心情极度不愉悦的情况下写成的。所以，《葬花吟》中消极颓伤的情绪是可以理解的。黛玉把花比喻成自己，把贾府乃至整个封建社会比喻为污淖;黛玉不甘沉灭，又无力摆脱封建恶势力;怜花就是怜自己，她看到鲜花的凋零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在贾府中，虽有宝玉的爱恋，贾母的呵护，但按照当时的礼教观念，毕竟是外孙，寄人篱下的滋味还是有的;父母双亡，无人做主，孤苦一人，又兼其性格的悲观，总觉风刀霜剑严相逼(包括与宝玉刚刚萌生的爱情)，自怜之心常在，见落花而感身世，不觉满目凄凉。不过这种情绪在艺术上完全符合林黛玉这个人物所处的环境地位所形成的思想性格，是作者在某种程度上有意识地借所倾心的人物之口来抒发自己的身世之感，由此也可以看出曹雪芹写《红楼梦》这部作品的目的是在借用所写人物之口抨击整个社会的黒暗与不公，具有极为深刻的现实意义。
黛玉葬花也是黛玉性格的描写,为读者刻画出美丽如花,清洁自爱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少女，令人赞叹不已。(2014.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