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比较分析与启示

中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比较分析与启示 《科学发展》2008年创刊号

内容摘要：随着亚洲地区服务贸易整体竞争力的逐年提高，中国和日本作为亚洲最大的两个经济体，其在服务贸易中的表现备受关注，在服务全球化特征日益鲜明的背景下研究中日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显得尤为必要。本文通过选取竞争力相关指标从整体性和结构性两方面入手，考察了中日两国在服务贸易发展中的异同，分析结果显示，中日两国在服务贸易竞争力方面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但竞争力不强，行业内部发展不平衡。文章最后提出了中国未来提高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对策措施。

关键词：中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

一、引言

中国和日本作为亚洲最大的两个经济体，随着开放程度的不断提高，在经济贸易各个领域的联系不断加深。随着产业结构调整速度的加快，各国日益感受到服务业发展的巨大潜力，服务全球化已成为经济全球化中最鲜明的阶段特征，影响广泛深刻。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国际分工的深入发展，人们对服务的需求日益加大，从而使服务产品在国际间的流动性大大加强，服务贸易也由此成为各国关注的焦点。日本作为世界上发达经济体之一，是世界上服务贸易比较发达的国家之一，也是为数不多在乌拉圭回合中承诺在100多个服务贸易领域放宽限制的国家之一。改革开放以来，中日两国的服务贸易都得到了一定程度地发展，2006年中国跨境服务贸易(按国际收支口径统计，不含政府服务)进出口规模继续扩大，再创历史新高。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为1917.5亿美元，比2005年增长22.1%，2007年中国服务贸易(不含政府服务)进出口总额首次突破2000亿美元，达2509.1亿美元，比2006年增长30.9%，增幅提升8.8个百分点。2007年，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和进口分别居世界第7位和第5位，比2006年提升1位和2位。从日本服务贸易发展的总体趋势来看，服务贸易的出口额在近20年属于稳定增长，没有象货物贸易一样呈现起伏不定的变化。日本服务贸易出口额从1985年的205.2亿美元增加到2005年的976亿美元，增长了近5倍。日本2007年的服务贸易总额为2930亿美元，比中国同期贸易总额增加了421亿美元，如表1所示。

对于中日两国在服务贸易发展中出现的大量逆差问题，和服务贸易内部结构性不平衡性问题，本文将从国际竞争力视角去分析两者的异同。虽然2007年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年增长率为21%，比日本增加了10%，可见，中国服务贸易发展速度要快于日本，但是总体上中国的服务贸易与日本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作为亚

洲的两个大国，中日两国在服务贸易方面的发展情况直接决定着亚洲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如图1所示，亚洲地区服务贸易进出口比重在世界上占的比重仅次于欧洲。2007年，亚洲地区服务进、出口分别增长17%和19%，都仅快于世界平均水平1个百分点。运输、旅游和其他商业服务的出口增长率基本相同，但在进口方面，旅游支出的增长要低于运输和其他商业服务。在亚洲各经济体中，中国和日本在服务贸易方面的表现将直接决定未来其整体服务贸易的发展潜力，为此本文将从中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整体性分析和结构性分析人手比较中E1两国在服务贸易发展方面的阶段性特征和竞争力发展趋势。

二、中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整体比较分析

为了对中日两国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进行比较全面的分析和评价，本文选用RCA和TC指数，将中国同日本服务贸易总体竞争力进行对比分析，以客观评价日本和中国跨境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两国总体服务贸易竞争力的计量结果见图2和图3。

根据RCA计算结果，1999年～2005年的7年间，日本的RCA一直保持在0.6～0.8之间，均值为0.702，属于竞争力较弱的国家；中国的RCA在0.4～0.6之间徘徊，均值为0.550，其指数比日本低了0.152，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非常之弱，属于服务贸易发展极其滞后的国家。从几年来中日两国RCA指数变化趋势来看，中国的RCA指数在2005年之前几年基本保持稳定，变化不明显，但到了2005年有下降趋势；而同期日本的RCA指数一直呈上升趋势，2005年达到最高值0.81，服务贸易竞争力有了质的提高。

再看TC指数，和RCA所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日本的TC指数11年来呈U型发展态势，1997年～1999年间不断下降，2000年～2007年间又逐步回升，迄今仍呈现上升趋势，2000年是个转折点，TC指数由最高点-0.308降低至-0.0717，其竞争力增幅之明显。而中国的TC指数较日本有一定的相似性，一直呈现负值状态，是服务贸易的净进口国。除了1999年达到最低值-0.14外，其余年份中国的TC指数虽在个别年份有所降低外，但竞争力总体上呈上升态势，2007年达到历史最高点-0.0078，比日本同期TC指数高了-0.0639。可见日本和中国作为贸易大国的地位，主要是由货物贸易奠定的，其服务贸易整体水平在世界市场上并不占优势。对于日本来说，其服务贸易竞争力整体状况不仅与其发达国家的身份及其不符，而且与其货物贸易在国际上具有的明显优势也不相称。

从中日的相对RCA指数趋势来看，如图4所示，日本相对中国的RCA指数一直呈现上升态势增长，说明日本服务贸易的总体竞争力要略高于中国，中国服务贸易处于比较劣势，但这种劣势逐渐好转。中国和日本的TC指数尽管都一致呈现负值的情形，特别是日本的服务贸易一直处于逆差状态，因而以出口业绩来考察的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相对较低，但日本的服务贸易TC指数低，并不表明日本服务业落后，其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低主要原因在于服务贸易进出口结构导致大量逆差。

日本服务贸易总体竞争力之所以高于中国，主要是来自于其服务业的高度发展。2000年日本服务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占比为66.2%，2001年升至67.8%，待2002年继续提升到68.4%之后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平台，2002年～2006年各年，日本服务业占GDP的比重稳定在68.1%～68.4%之间。服务业在GDP中长期保持较高比重，表明服务业已成为日本国民经济的重要产业。近年来，日本服务业保持稳定增长态势，在GDP中的占比保持着近70%的较高份额。相比较而言，中国服务业的发展还存在发展严重滞后、服务业国际化程度低等许多问题。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早期倡导优先发展重工业，改革开放后在农业快速发展的基础上加速了制造业的发展，导致制造业和农业在GDP中的贡献份额逐步增大，但中国服务业起步晚，基础薄弱，虽然近十年来发展速度增快，但与日本相比差距仍很大，2001年服务业增加值只占GDP增加值的33.6%，比日本同期低34.2个百分点。从增长速度来看，“十五”期间的大多数年份服务业增加值的增长速度都低于GDP增长速度，甚至占GDP的比重不升反降，2002年中国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41.7%，2003年又出现了小幅下滑，2004年其比重为31.9%，较2002年、2003年分别下降1.8和0.4个百分点，到2005年该比重下降为40.2%。 中国服务贸易自从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由顺差突变为逆差，逆差自从2005年以来虽有所下降，但整体逆差额仍然较大。中国服务贸易目前的劣势地位很大程度上与国内服务产业发展的滞后有关，因此大力发展中国的服务业，让中国的服务业占GDP比重能达到日本的水平，那中国的服务贸易的发展势必更加强劲，其发展的基础将更加坚实。

三、中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结构性比较分析

中国和日本服务贸易结构都呈不平衡发展状态，其内部结构发展都有其不同特点和表现形式。一国服务贸易的数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服务业总体发展情况，如图5所示，日本的服务贸易出口额在大多数年份均比中国多40亿美元左右，2007年差距最大，达到90亿美元出口差额，进口差额基本呈相同趋势。可见日本的服务贸易总量比中国要大的多，其服务贸易占货物贸易的比重也比中国高，2004年日本服务贸易占货物贸易比重为18%，同期中国这一比重为11%，高出7个百分点。表明中国外贸发展还是偏向于货物贸易，但近几年来，特别是在中国“十一五”规划中，已非常重视对服务贸易的发展，2005年以来其服务贸易占货物贸易比重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但贸易模式却能够反映出一国服务业及服务贸易的发展程度、发展阶段及各部门不同的竞争优势。为了反映出三者在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全面结构特征，还应该深入到服务贸易的主要部门进行具体分析(见表2、表3)

综合表2和表3可知，日本在运输、金融和其他商业服务中的专利和特许经营等部门具有竞争优势。金融业的竞争优势是由于日本自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银行业政策逐渐放宽所致，作为世界贸易组织的成员，日本积极参加了世界贸易组织关于金融服务的谈判，并于1995年12月率先在银行及其他金融服务领域的市场准入和国民待遇方面做出承诺。

如表2所示，日本的金融竞争优势指数从2000年开始，竞争力逐渐增强，由于金融服务出口的较快增长，自2000年起日本金融服务逆差局面得以扭转。2007年，日本金融服务进出口实现顺差3071亿日元，为2000年的2.9倍。而同期中国的金融业TC指数尽管有了较快增长但一直呈现负值，其竞争力处于劣势与中国金融市场准入严格限制有关。同美国和中国相比，日本在旅游、人文休闲部门尤其缺乏竞争力。旅游业是中国服务贸易中最大的顺差项目，其用TC和RCA指数衡量的指标都比日本要高。主要原因在于日本国土狭小，旅游资源匮乏，导致在出口中处于劣势地位，而自1964年起日本政府采取了放宽本国公民出国旅游限制的措施后，日本的出境旅游大幅增长，加上较高的人均收入水平又促使对旅游的进口需求保持增长。相比较而言，中国在旅游业方面的优势主要在于幅员辽阔，地貌多样，丰富的旅游资源辅之以方便快捷的运输服务和比较完善的基础设施，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使中国成为国际性的旅游目的地与客源国。

对中国和日本服务贸易内部结构分析中可以看出，两国服务贸易具有很大的互补性。中国在传统的服务行业具有比较优势，日本在新兴行业部门具有潜在的竞争优势，代表者服务业未来发展的方向，是未来服务型经济中最大的利润增长点。尽管日本和中国在服务贸易方面都呈逆差状态，但日本的竞争潜力比中国要大的多。据国家外汇管理局资料，1997年～2004年间中国服务贸易连续逆差，且呈不断增加的趋势，1997年的服务贸易逆差为56亿美元，而到了2005年服务贸易逆差达到了93.91亿美元，8年间增长了67.7%。2006年，中国服务贸易逆差89.1亿美元，比2005年下降3.9%，延续了2005年逆差下降的趋势。逆差减少主要源于旅游、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其它商业服务等项目顺差的增加。值得一提的是，中国虽然在传统的服务部门有一定的竞争优势，但一些代表现代服务业发展趋势的计算机与信息部门也具有了很强的竞争力，1999年～2005年间除了2002年计算机与信息部门的TC指数都大于0，同期日本的TC指数却一直呈现小于0的趋势。2006年高附加值的计算机和信息服务顺差大幅增加，为12.2亿美元，增幅达4.6倍。另外体现高附加值的中国通讯业尽管其TC指数有大于0的情况，而同期日本的通讯业的TC指数一直小于0，但不能据此就断定中国的通讯业具有雄厚的竞争力，主要原因在于中国邮电部门未对外开放，体制性垄断对中国通讯服务贸易的增长起到极大的扶持和促进作用。

四、结论与启示

不论从中日服务贸易的整体性比较，还是结构性比较，都可以明显得出中国服务贸易在竞争力方面稍逊于日本的结论。但从长期发展趋势上看，中国未必就比日本差，许多高附加值的服务行业已经在中国大力兴起。日本重视教育，在其他商业服务中的专利和特许经营方面的竞争力主要来源于日本发达的科研体系和大规模的研发投入，集中力量从事开创性的研发工作。中国在劳动密集型服务领域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要迅速把这些比较优势转变为竞争优势。大力发展具有竞争力的新兴行业，学习日本在知识技术密集型行业中发展的经验，从长远利益出发，果断采取措施，从根本上提高中国服务贸易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一)政策上大力扶持保险、金融、专有权利使用费等高附加值的新型服务领域

日本在知识密集型行业的发展经验对我们有许多启示，最重要的启示在于政府的大力支持和政策的倾斜。虽然中国在知识密集行业目前发展仍滞后，但可以学习日本的国家战略政策，即采用制订有利于高科技发展的种种优惠和扶持政策，选择目前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进行大力发展，从而发挥其产业联动效应。日

本金融业就是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发展起来的，日本政府通过向国外金融机构开放市场，允许它们在日本经营，从而促进日本并不发达的金融机构进行结构性调整，在金融自由化的同时，一些存在的问题政府有的放矢地去解决，从根本上大力提升了金融业的国际竞争力。

为此，中国要发展高附加值的服务行业，政府的介入理所当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人手：一是利用政治手段，通过双边和多边市场谈判，迫使外国政府取消对保险、金融等方面的贸易壁垒，开放本国市场。二是出台相关的税收、信贷等财政优惠鼓励政策，促使更多的金融机构参与服务外包。三是专门建立新兴服务行业服务贸易领域政策支持中心，收集国内外有关该行业的发展动态和信息，全力帮助中国的一些中小企业应用有限的知识资源来最大化其高科技含量。

(二)根据竞争力的变化调整产业结构

日本在发展服务贸易过程中充分评估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尽管一些传统的自然资源禀赋不丰富，但不代表没比较优势就必然没有竞争优势。日本根据产业竞争力变化适时调整其产业结构，大力发展知识和技术密集型行业，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中国在大力发展服务贸易过程中，对于竞争力弱的产业应给予适当保护，以避免部分服务业在发展初期就承受强大的国际竞争压力，而导致以后的一蹶不振，应该根据服务业的发展情况定期评估，等有了初步竞争力以后再调整产业结构，比如通过引进一些知识和技术含量高的产业来带动相关弱势产业的发展。

(三)加大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促进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良性互动

近年来日本服务业占GDP比重平均达70%左右，生产性服务业更是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中国服务业的发展仍处在初步发展过程中，与日本相比差距很大。所以要通过大力发展生产性服务业来带动服务贸易的提高。在服务贸易中，生产性服务占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比重，是近年来服务贸易加快发展和重要性上升的重要原因，因为生产性服务总体上具有知识密集的特征。通过中日在服务贸易发展中的表现，不难看出，中国要大力发展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具体措施可以通过服务外包的形式逐渐融入到一些具有现代服务业特征的行业中去，不断学习，从模仿到积极改进，从而最终培育中国自己的具有竞争力的服务部门。 周经